@霍成美

正月十五猜花灯
-元夜花市灯如昼，银汉星河月华如洗。绚丽烟火于暮色中绽开，划破天际。香车宝盖挤满长街，川流人群皆提着小灯，如天上点点星子。再往前头，箫鼓笙歌鱼龙舞，灯如昼，火树银花。原本同孟顼一齐出来，于茶楼歇脚时瞥见一位格格手中花灯甚是精致，自个儿也来寻一盏灯。-
-街侧挤满了人，是猜灯谜的去处，上前凑个热闹。解开红绳绑着的小笺，谜面为“当春乃发生”，答一物。偏首思忖片刻胸有成竹，檀口微启。-
：当春乃发生，应为梅花。
-恰巧，这一谜面儿还有一姑娘碰上，不早不晚，异口同声。于人群中寻一遭有缘人，偏见其绰约风姿，微颔首，勾了唇角笑靥正浓。-

（原先每年的十五，我都是同吉勒塔珲在一处过的。）
（今年因他临时公务在身，故而我便同了芍药一道出门。府中早已挂上各式花灯，夜幕之下也是灯火辉煌，一片光明。可终不及街上热闹，摩肩接踵的人群，拎着花灯的妙龄少女，和持一柄折扇才气风流俊俏的少年，还有叫卖着糖炒栗子的小贩，与表演者杂耍的艺人。等等诸多，很是有趣。)
（手里拿着适才买的糖人，沿街闲逛，忽然瞧见一处极为热闹的所在。走进了去瞧，原是在猜灯谜。四下无事，也便附庸风雅一番，静听商家出题。）
我想当是梅先生吧。
（闻一句东风第一支，略思忖转瞬，唇角弯出一笑弧，曼了眉弯。话声刚起，却十分凑巧，与人异口同声，偏首见了人，相视点头。）

-难得有此默契，只碍着摊子边儿人实在是多的人，只冲人点点头。眼看着人愈发多了起来，正月十五，街上鱼龙混杂，想着该回去了，转身欲离。被那摆摊儿的老板叫住，说是猜对了谜底，映着这题，有一枝梅花相赠。-
-这会儿那同我一齐出声的姑娘也到了跟前儿，绰约窈窕，娇俏可爱。从老板那儿接过一枝红梅，道了谢，偏首瞧她，将手中梅枝递过，难得遇上有缘人。唇角绽开笑意，杏眸微眯，启朱唇。-
：呐，梅枝赠与有缘人。
-暮色映上圆月，又下起小雪来，若柳絮随风纷扬。手里头还举着个花灯，零丁星火照上鞋面儿，一双鸳鸯绣的正好。-

（从店主手中接过此番灯谜所馈赠的一枝春，同芍药顽笑，一会儿摘下朵别在她鬓间，定是十分娇俏可人，该要引得路上的儿郎纷纷侧目了。）
（正此时，适才共我一道猜中谜底的佳人，手递了她那一枝朝我。对上人眼眸的霎那，我略顿止了片刻，后随之一笑，坦然接下。） 那便谢过姑娘的馈赠了，正好成双凑得一对，也算图个圆满的喜气。
（月满华夜，向是肃穆恢弘的帝京，因着四处的人声鼎沸，添了些烟火气。我窥见她手提的花灯，添问道。）您一会儿可也是要去河边放灯？若是的话，不知我可否有幸与您同行做个伴儿。

-她好不扭捏的接下相递的梅，也算相投之人。花灯繁杂，人影幢幢，踩着稀松紧密的影子一道随人流向前。街上比肩继踵，年幼时好热闹，到了这个年岁反而想寻些僻静地去。只她盛情相邀，故而应下。-
：好，我们一同去吧。
-唇角弯起弧度正好，螓首蛾眉，笑靥明媚。花灯时不时抬高些映在面上，划出一道光影儿。偏首瞧她，豆蔻年华，少女最娇俏的年纪，三分羡艳。并肩同行，往护城河边去。街边儿人流太多，玉手纤纤，抬皓腕，轻将人往里侧拉些，嘱咐当心，启檀口，含笑。-
：老您啊您的多无趣，我同姑娘既是有缘，不知可方便询个称呼？

您叫我——（顿一顿，于脑中思虑霎那，转是一笑，唇角扬起一弯弧，道出家中亲故常唤的名讳。）苏勒便是。
（再是出声相询。）还未曾晓得您的名讳，亦好叫我记挂在心上。
（并肩而行，往河边处，走过一两程极为热闹的所在，便渐人少些了。还未至上游，便见着顺流而下，飘在水面上的荷花灯，星星点点如漫天夜幕里灿烂星辰。）
民间传说，若是在放花灯时诚心所求，说不准花神娘娘就会许了所愿。

-星稀火明，香麝满路。手中灯映上冰骨清寒，摇曳生姿。轻快步子踩中影儿，花街灯如昼。并肩而行，听一句“苏勒”，这京中满清格格太多，也不识得是哪一家。并未开口，直至河边人烟稀少时，回首瞧她，素齿朱唇顾盼生辉。-
：裴妙，家中年纪小的姊妹常唤我妙姊，苏勒亦可这般。
-俯身将花灯置于河中，顺流而下，如坠坠天幕下的点点星火。如她这般年岁的姑娘家，大多心中都有无尽祈盼，许以花神，若得以垂青，可如愿以偿。而我膝下儿女环膝，一生中那弥足珍贵的东西早就盼得，此般不过图个热闹，也不白白过了一遭元夕。-
：是啊，苏勒将心愿告知花神娘娘，定会灵验的。

妙姐？（眸望于人，随之莞尔一笑。）是了，这妙字很衬您的风仪。
（莲步曼行，至了上游放花灯的平台所在，刚是俯身，花灯还未离手，便听得她娓娓一言，心中微而一动，想到些什么，羽睫垂下，掩住眸中的神色，只大抵瞧见唇边轻轻弯起那尾弧儿。）
（那么，我便许愿家宅康宁，万事顺遂，与敬昀岁月静好，另.....商阳与我，终是如初，莫有所变。）
（搁了花灯，使其顺水漂流，双手合十，默自许愿。）

：苏勒今日吃蜜了，嘴儿这么甜。
-闻言，葱指一点她的鼻尖儿，如待小妹般的亲昵。唇角弯起弧度，梨涡浅浅。双手合十，一同祈福。女儿家的心愿，我亦不方便多问。水流而下，人又多了起来，时候不早。-
：街上人多，时候也不早，苏勒要不要回去？
-想来也能一道，由此相邀，新吹的东风还有些寒，又往斗篷里钻了钻。-

（是以，当愿许罢，起身望及，是她柳眉轻舒一副窈窕斯文的模样，继而扬声。）非也——我只是爱说实话罢了。
（并非只我二人有这样的雅兴，莲步迈过几程，愈见人多。此番出来，赏过花灯，猜罢灯谜，亦许上一愿，又无得吉勒塔珲在旁同我闲聊打趣，早已不过兴致寥寥，听人提及此上，随之颔首。）
嗯，也是该回去了，晚些府中该是还有顿元宵宴，若缺了席，又要被念叨了。
（一笑。）妙姐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