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天帝首肯,即便锦觅现在修为因她忧思过度而失了大半,也没有人敢拦着她。
自南天门而出,锦觅腾起一朵小小的白云,缓缓朝着花界的方向而去。一路上心情沉重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其实,方才她与润玉所言不过是想让他放自己离开。自她在那一场天界大婚突出陨丹明了自己的真心之后,便已是知晓,这六界间已然不会再有一个人能让自己如此刻骨铭心,亦是不会再有人会似他曾经那般将自己护于身后。
静下心来,她也觉得他并非是那般不留情面之人。若是他真的嗜杀,便不会有幽冥忘川一侧,以他一人之身吓退魔界十万精兵。即便他再不满自己嫁与润玉,也不会因此对自己的爹爹痛下杀手。尽管她自己十分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说,是自己太过心急,也是自己太不信任他。
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她十分清楚,只需将养一两日,便可无碍——至少,除了她自己,别人看上去无碍。
想要复活那个不被润玉所容许存在的人,只能在暗中偷偷想法子。否则一旦被他发现,轻则给她使绊子,让她即便复活了那人,也不会让那人好过;重则直接断了那人复生的可能。她不容许也不会让润玉坏她的事。
方才回到花界,锦觅没有理会任何人跟她打招呼,径直回到她曾经居住的小草屋,闭关去了。即便是长芳主,亦是没有见着她的面。她知道,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是如今的天界所不能容许的,她必须以最好的状态做最坏的打算。
两日后,她从容的出了关,却依旧没有理会花界其余人,只是与长芳主密谈近一个时辰。她们所谈何事,除却她们二人,没有任何人知晓。众人只见她一脸淡然,美眸中却多了一分视死如归。
化作一缕水汽,她在六界中漫无目的的晃悠,以她天生对花木的亲和,最大限度的去感受着他残留的气息。他作为火凤,她不信他会就此魂飞魄散,真真正正完完全全消失在这六界间。只要有他一丝气息残留,她皆是会努力寻一个补救之法。
或许有人自诩将他的气息隐藏得非常好,即便可以瞒过天界众人,却瞒不过对所有花木亲和的她。那一刻,虽然只有一瞬,她的确十分明显的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气息,那是他的气息。尽管只是转瞬即逝,快得近乎让她觉得那是她的一丝幻觉。可那气息又是那么熟悉,百年来的朝夕相伴早已让她将这气息深深刻入骨子里,尽管只有那么一瞬,也总比让她漫无目的在六界四处瞎转悠的强。
她再次暗暗在心里发誓,不找到令他复生的法子,便永不见他。实际上,她也无颜再见他。
幽冥忘川之畔,一叶轻舟依旧,摆渡老者依旧。区别是,昔日是他带着她一同坐上这轻舟,如今只有她独自站在这渡口,一股寒风拂过,她只觉微微凉意。
若是从前,会否有人在意她的冷暖?又会否有人替她挡去这寒风?或许有吧,不过他们早已在岁月的侵蚀中慢慢失了从前的模样,应该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