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哈……”汗水划过洁白的肌肤,晕湿了浅茶色的刘海,其中有几根就那么粘在脸颊边。女孩上身穿着黑色短T,下半身是白色的短裤,白色的球鞋被刷洗的格外干净,只是因为刚刚的跑动粘了一点灰尘。
临近一所公寓的大门,女孩渐渐的放缓了她的步伐,慢步走着,腾下空,把那几根不安分的头发拨到一边。
“啊,宫野小姐早啊。”刚巧保安室换班,保安室中的安保人员向她打了声招呼。
“早安,安藤先生。”女孩有些清冷的声音响起,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向保安礼貌地打了招呼,然后又向电梯走去。
宫野的全名是叫宫野志保,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子了,顶多稍微漂亮一些。据说是从国外过来留学的,也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父母,不过那浅茶色的头发和冰蓝色的眼睛,怎么看也不像个本地人。恩,是个漂亮的外国孩子。
安藤在心里感慨着,这么点大的孩子一个人在国外留学真是不容易啊。
“哦,对了。”女孩突然又折回来,从手里的便利袋里翻出一小罐茶叶出来递给安藤:“我记得安藤先生挺喜欢喝中国产的碧螺春的,我看你的茶叶快喝完了,给你带了点,谢谢安藤先生上次帮了我。”
安藤又惊又喜,忙不迭感谢着收下了茶叶,毕竟这碧螺春也不是那么容易买到的,茶瘾犯了,好茶叶又是不多的,能有这碧螺春,真是意外之喜了。
真是个细心的好孩子呢,安藤不禁在心里想。
其实对于宫野来说,她喜欢咖啡大过于茶,大概是因为以前搞研究的时候,经常熬夜需要咖啡来提神,喝多了咖啡,渐渐的也对咖啡别有了一番体悟。不过还是架不住某人的一句话,所以最近开始用茶来代替咖啡了。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黑色头发的少女露出了她的小虎牙,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宫野的精神一阵恍惚,面前还是那个空荡荡的房间,呵,对了,也是呢,那个人,也许,再也不能对她说这句话了吧。
本来去面对死亡的应该是她,可是现在……唉,也真是天意难遂人愿,她默默地谋划好了一切,布置好了一切,本来是准备还工藤一个原本的生活,然后独自迎接她应得的结局,却没想到,怎么样都还是没逃过和她朝夕相处的她的眼睛。
在最后关头,按照她的设想,本来是应该由她拖住琴酒,而工藤会带着人去捣毁组织的老巢,她也确实拖住了琴酒,甚至成功地将刀子送进了琴酒的心脏。枪声响起,不出意料的子弹所带来的炽热的痛感,撕裂着。走廊中红色的示警灯疯狂闪烁,脚下的楼板已经开始崩塌,她捂着腹部的伤口,喘息着,靠在墙上。
琴酒就那么面朝上躺在地上,黑色的风衣被血打湿,活像一只落水的乌鸦。
“呵,雪莉,真没想到最后的结局居然是这样的,不过和你死在一起还不算亏。”
“……”她并不想去搭理这个人,这只会让她自己更恶心,更何况她现在也没有这个力气去搭理他。
体力一点一点地流失,眼前一片雪花,耳朵里也在嗡鸣着,世界一点点坠入黑暗。
“不要死,求……,不……死。”身体落入熟悉的怀抱中,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她勉强睁开自己的眼睛。
入眼处是熟悉的黑发,不过因为眼前那一片片的雪花挡着,并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容。
“你怎么来了。”微蹙起眉头,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这地方,很危险。那个人虽然看起来是冒失惯了,但却是极为聪明的,不应该不知道这地方的危险程度。
抬起手想要给这家伙吃个爆栗,这家伙每次都会冒冒失失地冲进危险里,然后活像个犯了错事,打了架的小狼狗,一边可怜巴巴地摇着尾巴看着主人,一边等主人给它上药。这种时候她总会赏她一个爆栗,然后一边吐槽着她,一边给她上药。
但是却没有办法也没有力气去做了,因为手被那个人抓住了。
“我不来你个傻瓜是不是就想一个人偷偷地跑了。”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火,但更多的是颤抖的心疼和其他一些东西。
宫野微微一愣,她还从来没有这么凶过我。
“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语气微微地软了下来,宫野感到了温暖的液体,滴落在她脸上的感觉。
在她印象中,这个人总是一副灿烂的笑容,无忧无虑的。还从来没有见过她哭。
“不会让你死的。”似乎被小心翼翼地抱着跑了起来,脑袋中一直昏昏沉沉地,突然而来的是下坠的感觉,然后便是真正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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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想探视一下517的世良真纯,可以请您帮我登记一下吗?”
“好的,请您稍等一下。”
打开病房的门,宫野微扫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黑发少女,用带来的水果替换下了抽屉里有点不新鲜的水果。
那一天,组织的老巢被捣毁了,她和世良都被埋在了废墟的底下,被找到的时候,世良紧紧地护着她,世良满身都是伤,而她除了那个枪伤,其他什么伤势都没有。
最后的结果就是她在医院养了一个多月的枪伤,就可以出院了,而黑发的少女到现在都还躺在这里,似乎还没有醒的迹象。
已经一年多了,组织被摧毁已经一年多了,明明是梦寐以求的安稳生活,她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更多的是沉重。
医生说,如果世良两个月只能再不醒的话,可能一辈子都醒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