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公子竟是玉琢师，难怪温润端方。即为鬼身，却无鬼气。”
“不知公子是否耳闻枯禅枯山水？所言但就‘枯山’二字，便已将美景囊括。”
肆意在木门槛处席地一坐，手中酒坛置于土面，仰头笑看。
“年光将至，也想凑一会人间热闹，特去集市偷来一坛屠苏。现在邀先生共饮，不知先生可愿赏光？”
“先生如何称呼？”
话音稍顿，又揶揄笑道。
“小女子名燃鹤，先生不弃可唤一声阿鹤。”

捞起酒坛先满一口，手背一抹，笑将递过去。
“琮玉二字婉转舌尖，略过哪个都竟不舍。”
“偷窃人间酒，当邀非人间。阿鹤并非人间人，琮玉正是人间鬼，合该共饮此坛。”
枯山肃水处，起风如听风。
遍眼望去空濛烟云色，想来昨夜定是一番空山新雨。

鞋履踩着草地沙沙作响，原以为可以来个出其不意，
才两步就惹的人回了头，索性大步走到面前，撩起下摆盘腿坐了。
从袖子里掏出蜜桔一个，抛到他怀中，咧嘴笑道，
“是吗？你想的可是这个？”

一侧眉峰微挑了挑，敛了笑意，翻个手腕扣住他的手，
稍一用力把人拉进怀里圈住，抬手抚上他唇瓣，拇指抵着下唇摩挲。
眼神在唇上停留片刻，手指沿着唇缝挤入，挑开牙关伸进口中翻搅。
“既然公子想尝，那就尝尝罢。”

唇边凑上来的手指俯身礼节性的吻了吻，从他另一手里把蜜桔摸回来，
手指从他口中撤出拿蜜桔塞住，顺便将手上津液在他领口抹了个干净。
站起身抖了抖衣袖，抱着胳膊低头看他，戏谑道，
“有好吃的不尝，偏往我身上靠，公子怕是病了吧？”

直起身子眯眼瞧了一眼头顶的大太阳，再看着靠着石壁上的人，
“青天大白日的，鬼公子也不怕魂飞魄散了。”
慢腾腾挪步走开了去，逆着光的身影越来越远，
“有缘再见罢。”

因是雨季，手中握着把绘了青黛流苏的油纸伞，缓步朝着那巷子里走着。
直至深处，细雨稍歇，便收了伞来。
看那翩翩公子坐于廊侧，雨后暖阳温软倾在他身侧，倒像是什么珠翠宝鉴迷了人的眼。
半袖遮了下唇轻笑，微微作福。
“公子万安，可是扰了你的午觉？”

看那人端是直愣愣瞧着自己，不由得抬了纤纤玉指确认了耳侧的坠饰还在。
又见那如玉公子偏偏说了那么一段话，将手中油纸伞靠在一边，笑吟吟便坐在了他的身旁。轻抚了裙上皱褶，说道：
“有匪君子如此言论，小女倒是不得不坐下了，腊九时节，梅花倒是开得凌冽，不过今日公子约我前来，怕并非单纯赏梅罢？”

看身侧之人眉眼含笑，几乎能惹了身后庭院中的花枝摇曳，梅的浅粉伴着雨露跌落，一如手背上那暖玉般的指尖。
脸颊因这似有若无的暖而浮起薄红，却并未收回那只手，微侧了头不愿看他，缕缕青丝落至颈旁，映着白皙的肤色。
“…这登徒子，”口中笑骂一句，“倒不如说些春花秋月来搪塞我，也好…也好让我再不见你…”声音渐渐小了去。

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起身拿了伞。
“我这略有些忙，改日再来与你聊天。”
娉婷离去。

拎了路过侍者托盘上的高脚杯，弯了笑意
‘可是有些醉了？’
闲闲靠在吧台旁，一手托肘，抿了清亮酒液
‘初次见面，我是凉。’

倾身弯唇勾了笑意，伸指竖在唇边
晃了晃杯中残液，一同饮尽
‘今天终于得空来看看，故人笑颜如旧’
带来的小蛋糕放在吧台，推给他
‘最近新发现的一家店，抹茶蛋糕不知你吃不吃的惯’

抱臂看着他吃东西的样子，乐
‘这宴会摆的是纸片吃的吗，饿成这样’
‘蛋糕坯不喜欢？下次带乳酪蛋糕如何？’

捧了他的脸颊，额头略抵一触，熏然热度夹杂些许酒气扑面，乐
‘ 我记下了，不过…烤虾？煮虾对烤虾，还真有种同类相残的感觉’
点头若有所思，含了一口酒液滚在舌尖
‘阑珊深处，花灯相迎，古今热闹大致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