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色虽好，却不想出门，恰好七叔送了支长锋羊毫来，便在书房闷头练字。写了许久，只是不知是七叔送的这支毛笔不好，还是今个用的这宣纸不好，无论怎么写都写不好。）
（问了小厮才知，这长锋羊毫行笔难以掌握，适合功底深厚的人，七叔这是为难我来了。）
“唉”
（搁了笔正打算放弃，听见门响，正想询问就听见了六弟的声音。）
“进来吧进来吧”

【进了书房，目光不经意四处瞟了瞟，最后落到大哥身前的书桌上。放下糕点盘子，狡黠一笑，示意大哥不要客气尽管吃。摸了摸桌面，这纹理难道是梨花木的？不菲啊不菲。】
刚才听大哥在叹气，为何事烦恼啊？
【看到一边的宣纸上写了一半的字，笔迹行云流水。】
大哥的字写得不赖嘛。

（小六现在倒是机灵了许多，往常都是两手空空来我这儿蹭吃蹭喝，如今也知自带糕点了，有所进步有所进步！）
“前几日七叔送来一支湖颖，我用着不是很顺手，六弟要不要试试？”
（手一抬，指了指那桌上的长锋羊毫。我大抵也就用这一次，以后还是用我自己的紫兼毫吧，虽不及七叔送的这支矜贵，但要顺手许多。尝了几块小六带来的糕点，摹了半晌的字帖，还真有些饿了。）

好啊。
【拍了拍手，去了手上的糕点屑。拿起桌上的长锋羊毫，笔毛看起来很柔顺，含墨也足。落笔之后发现笔锋出水慢，只有熟练掌握的人才能控制墨迹的浓淡，但是笔毛弹性较差，不易自由掌握，怪不得大哥不喜欢用。不过我不管这些，我拿着笔，难道说一支毛笔能扭过我？潇洒利落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大哥觉得如何？是不是不拘一格，自成一体？
【搁笔之后发现桌角放了一叠已经练好的字，眉头一皱。】
大哥每日练写这么多张，不觉头晕吗？

"七叔总说我字写的不好，勤能补拙，多练练总是没错的。"
（虽无心科考，但也不能做个白字先生，至于一手好字，总归是需要的。瞧了六弟所书，这长锋羊毫虽难掌握，但是觉禅临湛四字却是洋洋洒洒，可见功底的。）
“今年五弟参加了科考，你可有这个意思？”
（大抵我与阿玛一样，不是做官的那块料，五弟竟然不同，今年科考中了进士，得了个官职，算是光耀门楣了。在朝中有大伯三叔七叔照应着，也不必担心。）

【随意抽出一张练写纸，感觉可以直接当作业交给先生了。还有那么多张，可惜了，如果这些都是我的多好。翻到正面朝向大哥，】
大哥谦虚了，你的字可不能算是“拙”。
【大哥突然说到我压根就没有考虑过的事情，不过五哥参加了，而且还中了，这件事情似乎对大哥有些影响和压力吧。幸好我是小六，也许以后哪天我也会有这样的想法，但肯定不是现在。】
科考？我还没考虑那么远的事情。大哥，每日这么刻苦练字读书，也是在准备科考吧。

（六弟的一阵夸我都要以为是真的了，只是不仅七叔，就连大伯父也说我字不好。不过想来也是，大伯父与七叔的书墨，虽风格不同，却各具风骨，我是比之不及了。）
“还说我呢，你这字不也潇洒？这笔我用着都难受，你倒是一点没受影响。”
（这问题像是推皮球似的又到了我这儿，听闻前几日阿浪也进了钦天监，都是出息的。）
“我啊，可没打算科考……仕途之路虽好，不适合我。”

潇洒是潇洒，不过在先生的眼里我的字就是毫无章法可言，是要重新写过的。但我就是写不好，他老人家也拿我没辙。
【拿笔顺手不顺手全在我，功底深厚的人写出来的韵味我暂时做不到，但是我特立独行的风格他也未必能有。大哥的语气中有些迟疑，最后还是与我说了心中的想法。这样的想法长辈们肯定会有反对的说辞，又是一种压力，拍了拍大哥的肩膀。】
嗯，大哥的决定我支持。谁说一定要中科考才是光耀门楣呢？行医、行商、行侠都可以啊。
【说到行侠，最近看到不少侠客的故事，真是心生向往。】

（行医行商……都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可这世间大抵还是只有仕途是最光耀的，可谁教我不是那块材料呢。阿玛也没有说甚么，我便更无心入仕了。反正家中四弟五弟都有出息，也不差自己一个的。）
（与六弟又闲话了几句，日落西山，留六弟一同用了晚膳。又一起尝了额涅送来的芙蓉羹，约好下次一同去琉璃厂淘书，这才送了六弟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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