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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号怒天上来。
骤雪寒冽,浩浩汤汤,笼覆九阙。见中庭积白,始觉我枯坐已逾夜半。
指骨僵冷,百感迟钝,缓慢直身而立,即有朔气摧鬓,如刀剜剐。料想今夜摄提,是为……赵临洲。
奚儿引灯。
重门次第中开,莲烛照路,徒映身影孤孑,如不归鸿羽,径向永夜中去。
时冻风振袖,肩拢狐裘,裾上瑞鹤唳云。喝退侍立长随,一拂重帷,提步入室。
明知他正浸浴,这一闯,也就显得分外唐突。满室水雾缭绕,簪上霜冰消融,不过须臾。我唤他:
“……叔父。”
也尚肯屈膝一拜,恭顺低眉,做足姿态。
“怀玉白日唐突,前来请罪。”
@沈雁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