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九瓣莲清心铃?
“江宗主,此物被金氏家仆捡到,上交与我,我问过随您来金氏的几位江家门生,并未丢失此铃。”
“并未丢失?”
江澄疑惑,皱着眉细细打量手中的银铃,此铃尤为蹊跷,是破碎之后用其他物件粘合而成,上面三道裂纹显著,手工粗糙,挂银铃的紫色丝线也明显老化,但本质是江家的清心铃没错,且银铃的材料做工与自己的如出一辙。
自温氏血洗莲花坞之后,锻造银铃的路前辈便不幸殒身与温狗之手,莲花坞重建之后,新的师傅的锻造技艺并未达到路前辈的火候,很多复杂花纹造不出来,清心铃只能被迫改版,可现在这个却.......
“何时捡到的?”江澄一时心境复杂。
“回禀宗主,一个时辰之前。”金主事如实相告。
“此铃我先收着,等......。”江澄话才说一半,只见一身着金星雪浪袍的门生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由于脚步急促导致气息紊乱,话也说的吞吞吐吐。
“主...主事,蓝~~蓝~~蓝宗主~他”
“何事惊慌?”金主事言。
门生见江澄也在,忙定了定神,拱手行礼,“回禀主事与江宗主,姑苏蓝氏蓝宗主去而复返,现已身在主殿,且神色十分怪异,倒像是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哦?”江澄诧异的挑眉?
呵~这倒也真是稀奇!除了他亲弟蓝忘机,义弟金光瑶?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是蓝大公子能放在眼里的?
“走,瞧瞧去。”
江澄随主事步入主殿,待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映,俩人皆是震惊,似乎在怀疑自己是否辨错了人,眼前那人,怎么可能是那个雅正端方和煦清风的蓝氏宗主?
此人衣袖凌乱,抹额歪斜,原本梳理的很整齐的发髻,此刻也乱糟糟的垂下来几缕散落在额间,脸上慌急的表情丝毫未加掩饰,活像个丢了糖的幼童。
若不是蓝曦臣修为甚高,江澄几乎都要怀疑他被什么人夺舍了!
“不能……不能丢!”蓝曦臣屈膝伏在地上,一点点的去勘察桌案下方的角落,嘴里含糊其辞。
向来雅正端方蓝氏宗主,此时却眸光孤寂,整个人黯然失色,颓丧的如同失了魂魄的傀儡。
姑苏蓝氏最注重仪态礼节,站姿,坐姿,恨不得连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能成为仙门百家的礼仪标杆,究竟是什么,能让蓝曦臣弃家规礼节于不顾?
思追景仪立在一旁,一脸的茫然无措,宗主默不作声,他们即便是有心帮忙,也无从下手。
蓝曦臣在一众小辈心里永远都是一副,优雅得体,镇定自若,哪怕天塌下都能笑得如沐春风的男人。可此刻,这种失魂落魄的状态,竟将两人打击个措手不及。
“蓝宗主可是在找这个?”
江澄突然想到凭空多出来的银铃.,一时鬼斧神差的朝蓝曦臣的方向伸出手,掌心静静的躺着那枚清心铃。
蓝曦臣闻声抬头,待看到江澄手中那枚银铃时,眸间一汪沉水骤然间活了过来,跌撞的起身,从江澄手里抢走银铃,力道大的刮疼了江澄的掌心,江澄不自觉的蜷缩了下手指,愣然~
而蓝曦臣却将银铃宝贝似的紧握于心口,俊逸的脸上写满了后怕,丝毫没有失而复得的喜悦……
江澄一时语塞。
这银铃,对他如此重要么?可......
“此乃我江家之物,不知,蓝宗主从何处得来?”江澄不解,仅是随口一问。
“故友所赠。”蓝曦臣恍然,握着银铃的手越发的收紧,像是害怕手中之物被别人抢了去,江澄说的没错,此铃的确是江氏之物。
“哦?”江澄迟疑了一瞬,蓦然间明白了什么,随即又道,“如若是江氏女子赠予宗主此铃,只怕是倾心与宗主,我见宗主如此宝贝此铃,想必那女子的份量在宗主心里也绝非一般,不知此女何名?在下愿做顺水人情,为蓝宗主觅得良人!”
闻之,蓝曦臣的眸子动了动,“谢江宗主美意,只是赠我此物的那人,并非女子!”
听闻,江澄一时砸舌!莫不是这蓝大也同其弟一般喜好男风?
祖上有训,凡是江家子弟,不论男女,若是将云梦九瓣清心铃若是赠予外姓之人,便是认定了那人为一生道侣,有托付终生之意……
莫非,这蓝曦澄曾和江氏子弟有过一段苟且?
江澄莞尔,蓝曦臣则将清心铃小心的放置于心口的衣物中, 后拱手与江澄以礼辞行。
云梦莲花坞,
江澄随意的倚靠在水榭旁的栏杆上,手里托着一壶杏花酿,望着荷塘上一轮玄月出神。
那夜临别之际,蓝曦臣跨上朔月回眸看他的那一眼,盘徊在江澄脑海,久久不散。
朔月下的江澄一时懵了,蓝曦臣看他的眼神太过炽热,专注,深情,像是个能摄人心魂的无底洞。
而这种,看情人似的眼神江澄并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