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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洲]《疏狂醉》——似水沉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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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没什么时间写文了……于是等明儿再开始吧。


1楼2009-07-19 18:18回复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插楼,蹲— —!
    先瞅瞅沉烟怎么写的说~~~


    2楼2009-07-20 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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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做标题党就行……我要求又不高= =


      3楼2009-07-20 1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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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长歌。
        当那十数个身穿铁甲的男子终于找不到方才追踪的蓝衣女子踪迹之后,他们身后不知某处,突然簌簌地飘下一串落花。
        只可惜声响太过轻微,那一群人根本没有发现,一身水蓝色的衣服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缓缓展开了裙摆。
        入夜。
        篝火的光芒盈盈地照在将士们的脸上。如今江湖中香剑公子与朝中蓝宇际所率军队的战争一触即发,而月孤城城主薛博谦却两面为难——一方面,蓝宇际代表帝都之师,他的妻子伊竺又是他的旧识;另外一方面,香剑公子残陌也与他有着刎颈之交。
        篝火之下,被帝都军队强行“请”来做客的薛博谦托腮自言自语地沉吟。
        “娘的,残陌你没事儿到底是要凑什么热闹,扬言和蓝宇际相战?”
        身边帝都军队的军尉早已奉命力争薛博谦那月孤城的势力,然而苦于薛博谦软硬不吃,不管怎么样都是一幅笑嘻嘻我自岿然不动的样子。金银财宝,宝马利剑,都已纷纷上阵轮番地争做薛博谦眼中的过眼烟云。
        军尉狠狠咬咬牙,心中暗骂:娘的,老子就不信了你薛博谦还没有什么弱点。
        骂了以后,军尉觉得心中多少舒服一些,于是一脸爽朗的笑容:“薛城主……我们明日也要离开边城境内直赴帝都了。今日说好了众军同乐,自然不能慢待了你这位客人。不妨这样,前日帝都那边新送来的许多军妓已经到了,不妨由你优先地挑一个。”
        薛博谦顿时如临大敌:“不必不必。众军连日赶路辛苦。我怎可横刀夺爱……”
        话未说完,忽然听到不远处长笑声起,众人都循声望去。
        那是一群身姿窈窕,身段如水的袅娜女子。薛博谦淡淡眯了眼睛,这些女子大约都是因为出身不幸,遭遇坎坷,才落了乐籍,偏偏还是最不幸的军妓。
        那群女子中,在长笑放歌的是一个穿着月白衣裳的女子,她坐在篝火前自斟自饮,自弹自唱。
        “年少温良,眉目端方。剑指天下,笑傲轻狂。
        奈我女子,安得徜徉?落此风云,不见潇湘。”
        身边的女子也跟着唱,嗓音清婉,然而音调却凄清哀切:“妾生十五年,不见良人面。玉臂托花钿,百年难安眠。”
        薛博谦的目光忽然深邃起来。
        那个穿着月白长衫的女子,虽然是感慨际遇的歌词,唱来却是一番自得的放浪,远远的就可以瞥见那眉目之间的桀骜不驯。
        她真的是一个军妓?
        那个女子的歌还没有唱完。
        “他人容颜,逐尽凋零。我观此唱,年华仓皇。
        风云泼墨,击鼓长歌。何须哀嗟,国士无双。
        我本君子,轻生乐死。任尔辗转,凭他沧桑。
        我自击缶,不管琴和。一梦黄粱,沉醉何妨。”
        “何须哀嗟,国士无双。我本君子,轻生乐死。任尔辗转,凭他沧桑。”薛博谦将这几句再念了一遍,放眼望去,那女子早已收了琴瑟,抱膝坐在一边听其他军妓唱那些凄切颓靡的丝竹音乐了。
        薛博谦生性风流,对于这般特立独行的女子自然不会放过,他转头向军尉勾起嘴角一笑:“军尉的话如果算数,那么就是她了。”
        军尉还在发愁如何打动这木头人,闻言当然喜不自禁:“算数,算数,当然算数。”
        于是薛博谦青衣一卷,众军只见眼前扬起一片风沙。
        等到尘埃落定时,只见围坐着军妓的那一团篝火边,少了一个放声长歌的女子。


        4楼2009-07-20 1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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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博谦的营帐因为他身份的特殊而显得特殊。驻扎在苦寒之地的营帐中竟然仍有着雕花的温宛饰物,盈盈的俏丽烛光,空中甚至有着一波一波清新淡然的桔香。
          容颜秀雅的女子被薛博谦往地上轻放以后,就看见薛博谦凑近了自己,眼光玩味地游离在她的脸上。“你不是军妓吧……”薛博谦笑着扶着女子的一双素白的手,这双手光洁白皙,但是却长着硬茧——并不是弹琴作画等留下的硬茧,似乎也并不是长年用剑留下的茧……薛博谦忍不住蹙眉,细细地拿手指勾勒着她手上硬茧的形态。
          女子倒是不慌不忙,任由他这样从一个行业推测到另一个行业,最后薛博谦紧紧地锁眉,低声喃喃:“铸剑师?”
          女子这才一笑嫣然:“我叫兰台。”
          薛博谦已经隐隐地猜到了这个名字。
          流洲人人都知道,在边城有个叫舒兰台的铸剑师。她行踪缥缈,除了寥寥几人,没有别人知道她定居的地方。然而,舒兰台所铸宝剑却遍传流洲。能得到舒兰台的宝剑,被人们视为是剑者的荣耀。
          “舒先生为何在此处?”
          薛博谦缓缓松开了舒兰台的手,抱膝坐在一边,哂笑着问,“莫非只是为了一睹帝都军妓的风采?
          舒兰台有个怪异的习惯,也传得人人皆知——她不喜欢别人叫她姑娘。
          舒兰台双目剪水,盈盈一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月孤城城主一向风流自诩,惹得流洲无数女子倾心,胭脂债堆起来,恐怕都自顾不暇了,又何必多管舒兰台的闲事?”
          薛博谦挑眉:“我以前一直以为舒兰台是个身材魁梧的夜叉,没想到却也是个温柔妩媚,知情知趣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我当然要管……这灯光盈盈,夜凉如水,加上佳人对坐,难道我不可以意乱情迷?”
          舒兰台清眸流盼,肆意挥手:“那你随便意乱情迷好了。”说罢,她广袖一挥,手中竟然凭空多了一壶酒。于是她以左臂为枕,躺在地上,右手扬起酒壶,就着酒壶就饮起了酒。
          薛博谦环顾四周,自己的那一只梅花银壶果然不见了,正是她素手里那一只。他仔细地注视着舒兰台的容颜,却觉这发黄的脸色与那一双素白的手似乎大相径庭,心下就已了然。
          趁着舒兰台稍稍放开酒壶舒口气的当儿,薛博谦速速伸手过去,触到了那一张格外光滑的秀美的脸,却在同时,舒兰台原本枕在脑后的左手也已经搭在了他的胳膊上。
          薛博谦凑了上去:“舒先生到底真容如何,为何如此吝啬,不让我看看呢?”
          说罢,他不管舒兰台因为捕捉到了什么声音而变得渐渐凌厉的眼神,一眨眼便撕下了舒兰台脸上的那张鬼斧神工的面具。片刻之后,舒兰台蓦然投进了他的怀中,双手紧紧攀着他的后辈,整张脸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
          薛博谦得以温香软玉抱满怀还是很惊讶的,但当然他也很乐意,于是双手极配合地抚上了舒兰台一头柔顺的青丝。
          背后,有人掀起帐帘,不怀好意地窃笑道:“呦呦,没看出来,薛城主还是个坐怀不乱的君子呢!”
          有人附和:“是啊是啊,这等绝色的小娘们儿,薛城主要是不喜欢,就交给我们,我们绝对比薛城主懂风情懂疼人儿的。”
          话音刚落,就看见薛博谦左肩的衣衫滑落了下来,露着一片左肩与后背。女子秀若白玉的手攀上了薛博谦的后颈。
          那几个人知道再留下去必是讨打,只好放下帐帘,怏怏不乐地走了。
          舒兰台立刻从他怀中抬起头来,薛博谦却不急着拉好衣襟,“嘿嘿”一笑:“怎么,舒先生易容来充军妓就是为了躲避那几个军士?”
          舒兰台静默了一会儿,才伸手随意地拂了拂青丝:“他们不光是帝都军中的军士,也是柳州恶城派的门徒。今日我外出时被他们撞到,一路想追捕到我给他们恶城派铸剑。我不能带他们去家中,当然就混到这个地方来了。”
          “我怎么说也救了先生一命,先生如何报答我?”薛博谦的手抚上舒兰台的下颔,仔细观赏着比带着面具时更加美艳的一张容颜,笑嘻嘻地问道。
          舒兰台闻言轻笑,长袖一拂之间,双手又攀上了他的后颈:“论理今夜确实是个良宵,春宵一刻值千金……”
          薛博谦含笑等着下文,另一只手已向舒兰台腰上探去。
          舒兰台又是一拂袖,脱了他的钳制,站起身来,似笑非笑:“我虽然不是个守礼的人,但要调戏我,你还是稍差了那么点。”
          说罢,她带上那张面具,转身便走,口中却轻轻哼着:“岁月苍苍,容我放浪。红尘一梦,醉笑一场。披星戴月,不问来方。归处无求,何必离觞?”


          5楼2009-07-22 1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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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调情被你写的够文雅的……
            你是我们中更新最快的一个……


            6楼2009-07-22 1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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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感觉不错!


              IP属地:天津7楼2009-07-26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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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极舒兰台的豪放恣意。那唱词是沉烟你自己写的么?


                8楼2009-07-29 1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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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写的囧。稍稍得意下XD。


                  9楼2009-07-29 1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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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得很好。喜欢那句:
                    我本君子,轻生乐死。任尔辗转,凭他沧桑。


                    10楼2009-07-29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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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故人
                      舒兰台一路纵马前驰,回到苍溪边的高山。这座山,凭其巍峨景色,其实并不逊色于中州的五岳,但是连边城的人都不知道这座山有什么玄妙之处,故而这座山虽然巍峨险峻,但从来没有名字,也不为人知。
                      舒兰台自己,也只能称它为,苍溪边的高山。
                      昨夜她本不妨与薛博谦再把酒言欢一会儿,于她这样不羁的人来说,薛博谦这般俊朗风流的男子,知情知趣的言谈,本是个可以结交的好友,然而可惜她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到山上——她和人约好在这里见面。
                      这座山高峰入云,被云雾缭绕了那么多年,高深难测,然而舒兰台恐怕连有哪几朵云会在山上哪个地方簇拥着山上的树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她在这座山上,一住二十年。
                      不过,今天来找舒兰台的人对这座山的熟悉,恐怕不比舒兰台少。
                      牵着马循着最轻便的一条路行走,天刚露出一丝清朗的颜色时,舒兰台驻足原地,挑起几丝笑容看着站在石洞之外的素衣背影。
                      那男子一身素衣,负手而立,微微仰脸望着高天的颜色。舒兰台一见之下,已然觉得心中清净安然,于是浅笑唤了一声:“子澄。”
                      苏子澄回眸见了她,笑容优雅俊逸:“怎么今日是从下面上来的?出什么事儿了?”
                      “柳州恶城派的弟子随着帝都军队到边城来找我给恶城派铸剑。我又没有那个闲工夫,也背不起那个名声。”舒兰台牵马上前几步,对苏子澄舒眉微笑:“进去吧。你的剑我已经铸好了。”
                      石洞里别有动天。舒兰台为妨万一,在铸剑台外的石道中托人布置了许多机关。除了设计机关的人,就只有舒兰台与几个故人知道怎样破这些机关。素衣若雪的苏子澄就是其中一个故人,也是和舒兰台最交好的一个故人。
                      幽深的石洞之中为了透气还特地留了几个机关,接着透进来的天光,苏子澄看着舒兰台娇娆的侧脸,神思微微一晃,旋即无奈地微笑起来。这么多年过去,这么熟稔的两个人,可他一看到她的面容,依然会陷入一种惊艳。
                      并不是清逸出尘的高贵,不是秀美安然的温雅,不是一身书卷气的恬静温文,流洲令人赞叹的女子很少有人像舒兰台一样,有着男子似的桀骜不驯,放浪形骸。
                      记得一个夜凉如水的晚上,在幽深的石洞之后,舒兰台的竹楼之中,舒兰台乌黑的长发时不时触着他的肩膀,带起微痒的感觉。苏子澄一直都记得那个晚上舒兰台身上的触感,珠圆玉润,吹弹可破,臂上的朱砂痣鲜妍妩媚。唯一的不同是她手上的硬茧,多年的铸剑让她的手不比其他女子的温润。说不清是心疼还是依恋,苏子澄一直抚摸着那些老茧,引得舒兰台缄默微笑。
                      从那天晚上过后,苏子澄一直暗暗将舒兰台作为归属于自己的女人看待。
                      直到有一日,苏子澄披衣坐起,然后告诉舒兰台,自己要娶亲了。
                      那时候故事就结束了吧。尽管舒兰台还是嫣然笑着,在他眉心印下一个吻,似乎什么都不在意一般。但是苏子澄还是明白,仅仅是自己,就不能再心无芥蒂了。
                      从那一日开始他就离开了舒兰台的小竹楼。
                      他深爱着自己的妻子,那是与舒兰台完全不同的温雅淡然的沉静女子,会为他煮香茗,擦拭带血的宝剑,为他抄经书,劝他少杀伐。眉目安然得不像尘世间的人。
                      可是舒兰台手上老茧的触感一直留在苏子澄心里某个地方,偶尔想起来的时候,就觉得心疼得无法喘息。
                      那样与众不同的女子,却要一人经受那么多的事。
                      思忆间,舒兰台已经把新铸的宝剑递到了他的手里。
                      拔剑,剑光凛冽,凄寒如水。剑锋上的光芒一时明亮得可以照出最模糊的身影。舒兰台带笑看着苏子澄拔剑后惊艳的模样,然后轻笑说:“我想,这把剑就叫‘流辉’吧。”苏子澄惊叹地再看了流辉剑几眼,忽而放下了剑,紧紧地握着舒兰台的双手,又开始一遍一遍触摸那些他已经无比熟悉的硬茧,粗糙而微痒的触感又一次逼近心底。长袖一拂,冰冷的石床上就多了两个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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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y无罪妈的。薛博谦下一段出场- -好久没更,对不起各位TTATT。


                      11楼2009-08-07 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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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子澄和舒兰台这算是什么…婚外情?
                        那么兰台的心中,苏子澄又被摆在什么位置呢?
                        不过我想,因她的豪爽不羁,是不会在意这些吧。
                        虽然我还是很讨厌苏子澄与她这样不清不白的牵扯。既然深爱自己的妻子,又为何要与兰台缠绵?
                        他的爱真的是爱么?于妻子,他大概只是觉得在她身边心安,于兰台,他更多的是欣赏她的性格与作风吧。


                        12楼2009-08-07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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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晓得……这样看来,我是不喜欢苏子澄……舒兰台不同于一般女子……不知道怎么评价,没啥特别感觉……


                          13楼2009-08-07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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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默,下文揭晓- -事实上,怎么可能是那么纯粹的东西。
                            苏子澄对不起我给他起的名字。
                            好吧各位自行YY。有了薛博谦薛大人,我是不会再整出一个如此美好的少年来的~远目。


                            14楼2009-08-08 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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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的衣衫紧密相贴,苏子澄温厚的手掌渐渐贴近舒兰台的后颈。舒兰台只是浅笑着望他,用那一双他曾看了多年的、与他妻子完全不同的剔透不羁的眼睛。
                              只是那眼睛里虽然笑意粲然,似是什么都不在乎一般,当苏子澄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贴近她的后颈时,还是略略闪过几分失望和叹惋。
                              “住手。”
                              两个声音一同响了起来,一个是难得眉目倦怠的舒兰台,另一个——苏子澄心中一紧,望向洞口那个青衣朗声的男子。
                              此刻的舒兰台自然也是惊讶的——那人竟是薛博谦。
                              而随着薛博谦一声长喝,苏子澄那握着尖利银针的手也已经被舒兰台牢牢地擒住,再动不得半分。
                              “我曾对你说过,子澄,你这一手银针,若假以时日,必然能超过你的剑艺……如今你果是勤加练习,进益颇大……”舒兰台轻声叹道,“只是我未曾想到,你依我言苦练银针,竟是为了有朝一日来暗算我的。”
                              她还是挽起一朵灿烂的微笑看着苏子澄因用力拈针而发白的指尖:“多强的真力啊……子澄,这一针如果真给你刺了下去……”
                              说到此处,她忽而说不下去了。
                              苏子澄紧紧地咬牙,视线落在眼前似是眉目忽而苍老的舒兰台身上,又落在远处的不熟识的青衣男子身上,竟然忽而提了左手,对着舒兰台劈去。
                              这根本便是无益的举动——只是纯粹为了发泄他此刻心中的不甘和失落而已。
                              但是远处的薛博谦依然足尖点地,极快地闪了过来。一袭青衣在幽暗的洞中浮荡,等不得舒兰台一声“小心”,他就已然衣袂飘飘地掠了过来。
                              结果舒兰台洞中机关乍动,一支冷箭直直地刺入他的左臂,薛博谦清晰地听到一声刺耳的声响。
                              舒兰台只是低微地叹了口气:“你就这么心急?”说罢,她放开苏子澄,衣袖拂摆间化去苏子澄负隅顽抗地几招,点了他身上几处大穴,就缓缓走了过来。
                              薛博谦原本捂着受伤的左臂,见舒兰台走过来,便自得其乐地顺势倚在她身上,笑道:“我可是为了救你。”
                              舒兰台侧首咬唇轻笑:“你不过是给我添了一个伤患而已……好在箭上无毒。”
                              薛博谦眼望着博冠儒雅却因动弹不得而极其狼狈的苏子澄,更有佳人在侧,更顾不得什么礼仪,只是笑着俯在舒兰台耳边轻声耳语,眼角余光瞥见苏子澄发白的脸色,心中大呼痛快。
                              苏子澄先时目光犹带几分狠厉,后来便渐渐看怔了去,再过几时,似是触动了他心中什么极不忍的地方一般,极是伤感地闭上了眼睛。
                              “兰台……兰台……兰台兰台……”他这般在心中声声念着,心里想起幼时许多事,觉得心上疼痛难忍,恍如失去了极其重要的事情——偏偏没有半分悔意。
                              忽而苏子澄鬓上一凉,熟悉的舒兰台指尖苍老的触感又回来身边,他睁开眼睛,只看到舒兰台一双清亮得红尘中再也找不到第二双的眼睛里映出自己清晰的容貌,忽然满心负疚。
                              这如同慈母般的抚触,同样也勾起舒兰台心中不少事。她印象之中两人的相识相知,就如同苏子澄这一身如雪的白衣一样干净澄澈。哪怕后来他有了一个安然温雅的妻子,她亦是将他当一个贴心的知交好友一般,从未对他生出半分厌弃。
                              要说起来呢……当初那么多个上元佳节一处看灯,那么多个中秋并肩赏月,都并非虚无的过往啊。那些美丽的景致虽然如梦如幻,可是在她想来,只要愿意去回忆,就好像昨日才发生那般真切。
                              又或说,人生本是一场不堪醒来的大醉,无论多真实的过往,一旦过去,便只是万千醉意之中酡红的一抹,再也追不回,想不起了呢。
                              想起来的呀,始终不是当时真正的景色了。因为时时刻刻,人心中的醉意或深或浅,终归是不同的。


                              15楼2009-10-03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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