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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志龙，是我。”
“我是崔胜铉。”
“…权志龙和你在一起吗？”
“…哈…是…”崔胜铉清了清嗓子，“你是永裴吧？”
“他在干嘛？”
“我…我发现我错了…我…我真的…好像很喜欢志龙…我…”
“我有太多地方对不起他…我要道歉…”
“权志龙在做什么？”
“没什么。”
“你让他接电话。”
“他…不能接电话了…”
“你对他做什么了？”
“我…哈…”
“崔胜铉，***警告你——”
崔胜铉把电话挂断了。紧接着，视频邀请的声音又从手机里传了出来。他嫌太吵，直接把手机关机了事。
对讲已经被他摔坏了，一切都太吵闹，他只想安静下来，和“权志龙”独处一会。
按照惯例而言，这次任务算是彻底失败了。他应该在注射完毕之后立刻将尸体处理到车上，然后开车到目的地进行销毁。
可他已经醒了。他实在不想接受面前的人是权志龙的事实。
他觉得，血的颜色会和面前这人所拥有的奶白色肌肤很相称。
温热的血流喷涌出来，打在两人冰冷的皮肤上。崔胜铉轻轻抚摸着那人手上的笑脸纹身，感觉自己似乎也被相同的匕首剖开，在冷风中一点一点散失了体温。
权志龙…那人带给他的回忆是温暖的颜色。
他又不再像是个完整的人了。
⚪️
我去查了几个月前宾馆的监控和入住登记。那天是情人节。两人并没有什么亲密的互动，一个多小时后，女人从宾馆离开了。权志龙离开的时间要晚许多。
我留下了入住时拍摄的女人的照片和登记信息。
信息是伪造的，我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
⚪️
“二月十四日情人节那天您在哪里？在做什么？”
“这个女人你认识吗？”
“请您配合案件调查，这与您之后的判决有关。”
“我只想快点死。”崔胜铉的笑声又传了出来。
“你们查不到的。只是不了了之就好了…故意杀人，难道还不够？”
⚪️
“您好，梨泰院警方。”
“我对权志龙一案有线索可供。我知道崔胜铉的住址，他有多次出入境活动，他——”
“…请问先生，您的姓名是…”
“东永裴。我是死者的朋友。”电话另一端的男声有些发颤，
“我会全力…配合案件调查。”
Pt.3
“赚钱好难。”
“二十出头，你这样还不够啊。”东永裴把烤至五分熟的五花肉剪成小块放回烤盘上，白色的烟雾伴随着“滋滋”声飘起，烤肉的香味渐渐弥散开。“写写歌之类的…再加上画，也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
“我觉得你和孝琳那样更好。”
“…崔胜铉又有事？”
“他去柏林。”
“去干嘛？”
“我不清楚。”烧酒让他稍微温暖了些。
“你知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他透过白烟看到权志龙的头轻轻晃动了几下。一个个问题似乎令他想要把头埋进脚下的地板中。
崔胜铉甚至买了房子。他对于各种艺术品的价格几乎没有概念，崔胜铉跟他谈论这些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有次他鼓起勇气问了崔胜铉钱的来源，他已经从各个渠道听到了些不好的传闻。崔胜铉笑着打哈欠，脸上没有一丝属于他的问题的认真。
“你难道不开心吗？赚钱很无趣的。对了，我最近可能又要出去。”
“我写了歌。”“嗯嗯好…以后再说。”
他真的想过和崔胜铉每天早晨在同一张床上醒来——可以说是妄想。崔胜铉从来不会和他一同等待天亮。接吻的时候，他都觉得崔胜铉离自己太远，远到一切都快变得黯淡无光。
“说实话，我之前真没想到你们现在还会有关系。”东永裴笑着摇了摇头，“我觉得他精神有问题。”
“你是不是害怕了？”
权志龙干笑了几声，说了句怎么会，白烟把他的脸扑得生疼。
他相信，有的事情不能多想，想的多了，便信了。很久以前，崔胜铉在雨里问过他还不害怕被骗。现在他觉得自己是害怕的，而且十分害怕——因为如果真的这样，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恐怕还是会忽略未来的灰暗迷茫，忽略快要将他撑破的自卑，在红灯结束前就催崔胜铉踩下油门。
他很想念那个带些泥土味道的吻。
“喂？志龙，是我。”
“我是崔胜铉。”
“…权志龙和你在一起吗？”
“…哈…是…”崔胜铉清了清嗓子，“你是永裴吧？”
“他在干嘛？”
“我…我发现我错了…我…我真的…好像很喜欢志龙…我…”
“我有太多地方对不起他…我要道歉…”
“权志龙在做什么？”
“没什么。”
“你让他接电话。”
“他…不能接电话了…”
“你对他做什么了？”
“我…哈…”
“崔胜铉，***警告你——”
崔胜铉把电话挂断了。紧接着，视频邀请的声音又从手机里传了出来。他嫌太吵，直接把手机关机了事。
对讲已经被他摔坏了，一切都太吵闹，他只想安静下来，和“权志龙”独处一会。
按照惯例而言，这次任务算是彻底失败了。他应该在注射完毕之后立刻将尸体处理到车上，然后开车到目的地进行销毁。
可他已经醒了。他实在不想接受面前的人是权志龙的事实。
他觉得，血的颜色会和面前这人所拥有的奶白色肌肤很相称。
温热的血流喷涌出来，打在两人冰冷的皮肤上。崔胜铉轻轻抚摸着那人手上的笑脸纹身，感觉自己似乎也被相同的匕首剖开，在冷风中一点一点散失了体温。
权志龙…那人带给他的回忆是温暖的颜色。
他又不再像是个完整的人了。
⚪️
我去查了几个月前宾馆的监控和入住登记。那天是情人节。两人并没有什么亲密的互动，一个多小时后，女人从宾馆离开了。权志龙离开的时间要晚许多。
我留下了入住时拍摄的女人的照片和登记信息。
信息是伪造的，我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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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四日情人节那天您在哪里？在做什么？”
“这个女人你认识吗？”
“请您配合案件调查，这与您之后的判决有关。”
“我只想快点死。”崔胜铉的笑声又传了出来。
“你们查不到的。只是不了了之就好了…故意杀人，难道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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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梨泰院警方。”
“我对权志龙一案有线索可供。我知道崔胜铉的住址，他有多次出入境活动，他——”
“…请问先生，您的姓名是…”
“东永裴。我是死者的朋友。”电话另一端的男声有些发颤，
“我会全力…配合案件调查。”
Pt.3
“赚钱好难。”
“二十出头，你这样还不够啊。”东永裴把烤至五分熟的五花肉剪成小块放回烤盘上，白色的烟雾伴随着“滋滋”声飘起，烤肉的香味渐渐弥散开。“写写歌之类的…再加上画，也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
“我觉得你和孝琳那样更好。”
“…崔胜铉又有事？”
“他去柏林。”
“去干嘛？”
“我不清楚。”烧酒让他稍微温暖了些。
“你知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他透过白烟看到权志龙的头轻轻晃动了几下。一个个问题似乎令他想要把头埋进脚下的地板中。
崔胜铉甚至买了房子。他对于各种艺术品的价格几乎没有概念，崔胜铉跟他谈论这些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有次他鼓起勇气问了崔胜铉钱的来源，他已经从各个渠道听到了些不好的传闻。崔胜铉笑着打哈欠，脸上没有一丝属于他的问题的认真。
“你难道不开心吗？赚钱很无趣的。对了，我最近可能又要出去。”
“我写了歌。”“嗯嗯好…以后再说。”
他真的想过和崔胜铉每天早晨在同一张床上醒来——可以说是妄想。崔胜铉从来不会和他一同等待天亮。接吻的时候，他都觉得崔胜铉离自己太远，远到一切都快变得黯淡无光。
“说实话，我之前真没想到你们现在还会有关系。”东永裴笑着摇了摇头，“我觉得他精神有问题。”
“你是不是害怕了？”
权志龙干笑了几声，说了句怎么会，白烟把他的脸扑得生疼。
他相信，有的事情不能多想，想的多了，便信了。很久以前，崔胜铉在雨里问过他还不害怕被骗。现在他觉得自己是害怕的，而且十分害怕——因为如果真的这样，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恐怕还是会忽略未来的灰暗迷茫，忽略快要将他撑破的自卑，在红灯结束前就催崔胜铉踩下油门。
他很想念那个带些泥土味道的吻。
⚫️
东永裴只觉得头脑发昏。他想起了无数次权志龙因为不安在深夜打来的电话，包括情人节那天权志龙的哭诉。
“我在宾馆…崔胜铉他…”
“你冷静一下，发生了什么？他不是在国外吗？”
“我全知道了…我刚刚和他的朋友…她告诉我…”
“***疯了吧？”东永裴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你有必要为了一个垃圾这样作践自己吗？”
“他杀人…他杀了好多人…”
“他…有好多…缪斯…”
“永裴，我求你，你当不知道好不好…我…”
“…好。”
“…你先冷静下来，然后不管多晚都来找我，好不好？”
电话另一端是似乎永远不会停止的抽泣声。
权志龙挂断了电话。
⚪️
根据死者朋友提供的地址，我们找到了离首尔市中心不算太远的一座独栋。
“阿西…怎么会这么有钱…”
家里收拾的很干净，甚至有些像艺术展厅。我虽然不怎么懂艺术品，也能感受到崔胜铉是个品味很高的人。
我其实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杀人——还是一个正值事业上升期的才华横溢的…恋人。
“这些画作…不会都是原作吧…”林警官直直盯着餐桌上的一幅画作发呆。
“你们知道这可以洗钱吗…”
“卧……”听到朴警官的声音，我跑去卧室和他一起看了他手中的摄像机。如果我的判断没错，里面几张男人的写真上是权志龙。
其中还有大量的女性抑或男性模特的写真。在回警局的路上，我一直在翻阅相机中的照片。突然，我有些发颤。屏幕上的…是我在宾馆查到的女人。
手机媒体上，关于权志龙一案的热度仍在上升，“疑似药物中毒被害”也被曝光。评论中大量的“逝者安息”、“一定要查到结果”中，也有些对案件的猜测。
[几个月前被拍到和那个女人一起进入宾馆…不会有关系吧…]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莫名不安宁…之前济州岛还发生了火灾…]
[权志龙最近的状态明显不太好…ins上po的东西也比较消极…真的好可惜，哥哥是很有才华的人呢……]
“我总是觉得…这件事情要比简单的故意杀人大很多。”
⚪️
“这是我们从您的相机中发现的照片，请您解释与这位女性的关系。”
“缪斯。”崔胜铉瞥了眼照片，没什么反应，“就是……灵感。”
“之前她被拍到和死者共同进入——”
“***没用！我说过了，判我死刑就好，就结案了，不会有人追究的。不久之后，大家都会忘记这一切，有什么不好？”
“你们查不到的……再查下去，会后悔的。”
东永裴只觉得头脑发昏。他想起了无数次权志龙因为不安在深夜打来的电话，包括情人节那天权志龙的哭诉。
“我在宾馆…崔胜铉他…”
“你冷静一下，发生了什么？他不是在国外吗？”
“我全知道了…我刚刚和他的朋友…她告诉我…”
“***疯了吧？”东永裴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你有必要为了一个垃圾这样作践自己吗？”
“他杀人…他杀了好多人…”
“他…有好多…缪斯…”
“永裴，我求你，你当不知道好不好…我…”
“…好。”
“…你先冷静下来，然后不管多晚都来找我，好不好？”
电话另一端是似乎永远不会停止的抽泣声。
权志龙挂断了电话。
⚪️
根据死者朋友提供的地址，我们找到了离首尔市中心不算太远的一座独栋。
“阿西…怎么会这么有钱…”
家里收拾的很干净，甚至有些像艺术展厅。我虽然不怎么懂艺术品，也能感受到崔胜铉是个品味很高的人。
我其实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杀人——还是一个正值事业上升期的才华横溢的…恋人。
“这些画作…不会都是原作吧…”林警官直直盯着餐桌上的一幅画作发呆。
“你们知道这可以洗钱吗…”
“卧……”听到朴警官的声音，我跑去卧室和他一起看了他手中的摄像机。如果我的判断没错，里面几张男人的写真上是权志龙。
其中还有大量的女性抑或男性模特的写真。在回警局的路上，我一直在翻阅相机中的照片。突然，我有些发颤。屏幕上的…是我在宾馆查到的女人。
手机媒体上，关于权志龙一案的热度仍在上升，“疑似药物中毒被害”也被曝光。评论中大量的“逝者安息”、“一定要查到结果”中，也有些对案件的猜测。
[几个月前被拍到和那个女人一起进入宾馆…不会有关系吧…]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莫名不安宁…之前济州岛还发生了火灾…]
[权志龙最近的状态明显不太好…ins上po的东西也比较消极…真的好可惜，哥哥是很有才华的人呢……]
“我总是觉得…这件事情要比简单的故意杀人大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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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们从您的相机中发现的照片，请您解释与这位女性的关系。”
“缪斯。”崔胜铉瞥了眼照片，没什么反应，“就是……灵感。”
“之前她被拍到和死者共同进入——”
“***没用！我说过了，判我死刑就好，就结案了，不会有人追究的。不久之后，大家都会忘记这一切，有什么不好？”
“你们查不到的……再查下去，会后悔的。”
■
“东西我已经布好了，只等她开灯。”
“不错…哈哈哈…就像你说的，火…最干净了。”
崔胜铉躲进车内，点起一支烟。“我本来以为Rebecca会去国外，没想到这么顺利。”
“Choi你放心，事情我都会压下来，钱不会少你的。”对讲机一段沙哑的男声有些刺耳，“哈……接下来就简单了。尤其权志龙，太好动手了。”
“可我还是——”
“你还要我说多少次，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这是你第一次做这种事？而且他和Rebecca…你知道，时间过去这么久，什么都会变的，你早该放手了。哪怕看作是惩罚他呢？而且你也不止一次跟我说过有些烦他吧。”
“我…”
“Choi，这是一种职业道德。已经这么久了，再忍忍。”
别墅的窗帘突然有些发亮。崔胜铉过了几秒之后，按下了手里的红色按钮。
更加刺耳的笑声从对讲机传出。
“撤离。”
■
崔胜铉把装着灰白色长发的罐子放到架子上，转过身去拿起摄像机。他很喜欢作案之后收集人们身上他欣赏的部位。没有了Rebecca，他以后可能要自己购买福尔马林。
毒药也需要新的购入渠道。但事情只是让人有点头疼，不至于对他产生太大影响。他抱着摄像机倚在沙发上，品尝自己最喜欢的品牌的红酒。
墙上贴有他之前给权志龙拍的照片。那天他把权志龙的眼睛蒙住抱到这里，和他接吻，给他买了车作为礼物。
不论那人的纹身多么可爱，他也无法忽视两人愈行愈远的事实。
“你知道吗，你情人节那天不在，我和你的朋友——”
“崔胜铉，你为什么要做那些后悔都没用的错事？”
“其实如果你…我们可能…”
他的头突然疼了起来。
一切都是怎么变到现在这种地步的？
第一次作案是什么时候，他已经记不清了。当手中拿着注射器的时候，他似乎不是自己，比深夜熟睡时还要冷静，目标在他眼里只是一小块后颈的皮肤。
那天他把车开到目的地之后拿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也是从那天开始，他拥有了自己的车。
他还跟权志龙买了乳白色的Hermes。一切都过于顺利。
“崔胜铉，你是个天才。”
□
找不到那个女人的信息，我把她的照片发布到了线上。
〔好像是一个国外的模特？〕
〔Rebecca...〕
“——灵感来源”。
现场的注射器上有两个人的指纹，一个来自崔胜铉，另一个查不到身份信息。
“有人打来了电话，说之前好像看到过这个人……是几个月前了。”
“在什么地方？”
“济州岛。不过最近没有见到了。”
林警官重复了一遍地区的名字，食指缓缓敲击着桌面。
“几个月前的火灾……”
“不属于管辖范围，当时定为意外起火，火势严重，查不到遇难者的身份信息。”
“唉呀，都烧成那样了。当时不是说只能找到骨头了，怎么可能查到身份嘛，”朴警官呼出口气摊在椅子上，“也是不幸啊。”
“我想去看看那个案子。”林警官查询了几个月前的火灾事件档案，时间虽然没有过去多久，但是却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我感觉后背发凉。
■
“***没想到他会自首，垃圾。”
“是，一直用着都很方便……还是太弱了。”
“这样留在警方那边会不会不安全啊？或者查出些什么？”
“对讲机我当晚已经销毁了，从他那边就是一堆废铁。”
“把往后的信息封锁住，不能再往后查了。”
“不用太担心。我虽然这么多年主要靠他帮忙，但plan B还是有的。”
“这么多年，他的什么都是我给他的，没有他我也到不了现在的位置。他说想做的事，我也都依了他，算是互不相欠。不过如果想出了意外后自己脱身，可不会那么简单。”
“东西我已经布好了，只等她开灯。”
“不错…哈哈哈…就像你说的，火…最干净了。”
崔胜铉躲进车内，点起一支烟。“我本来以为Rebecca会去国外，没想到这么顺利。”
“Choi你放心，事情我都会压下来，钱不会少你的。”对讲机一段沙哑的男声有些刺耳，“哈……接下来就简单了。尤其权志龙，太好动手了。”
“可我还是——”
“你还要我说多少次，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这是你第一次做这种事？而且他和Rebecca…你知道，时间过去这么久，什么都会变的，你早该放手了。哪怕看作是惩罚他呢？而且你也不止一次跟我说过有些烦他吧。”
“我…”
“Choi，这是一种职业道德。已经这么久了，再忍忍。”
别墅的窗帘突然有些发亮。崔胜铉过了几秒之后，按下了手里的红色按钮。
更加刺耳的笑声从对讲机传出。
“撤离。”
■
崔胜铉把装着灰白色长发的罐子放到架子上，转过身去拿起摄像机。他很喜欢作案之后收集人们身上他欣赏的部位。没有了Rebecca，他以后可能要自己购买福尔马林。
毒药也需要新的购入渠道。但事情只是让人有点头疼，不至于对他产生太大影响。他抱着摄像机倚在沙发上，品尝自己最喜欢的品牌的红酒。
墙上贴有他之前给权志龙拍的照片。那天他把权志龙的眼睛蒙住抱到这里，和他接吻，给他买了车作为礼物。
不论那人的纹身多么可爱，他也无法忽视两人愈行愈远的事实。
“你知道吗，你情人节那天不在，我和你的朋友——”
“崔胜铉，你为什么要做那些后悔都没用的错事？”
“其实如果你…我们可能…”
他的头突然疼了起来。
一切都是怎么变到现在这种地步的？
第一次作案是什么时候，他已经记不清了。当手中拿着注射器的时候，他似乎不是自己，比深夜熟睡时还要冷静，目标在他眼里只是一小块后颈的皮肤。
那天他把车开到目的地之后拿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也是从那天开始，他拥有了自己的车。
他还跟权志龙买了乳白色的Hermes。一切都过于顺利。
“崔胜铉，你是个天才。”
□
找不到那个女人的信息，我把她的照片发布到了线上。
〔好像是一个国外的模特？〕
〔Rebecca...〕
“——灵感来源”。
现场的注射器上有两个人的指纹，一个来自崔胜铉，另一个查不到身份信息。
“有人打来了电话，说之前好像看到过这个人……是几个月前了。”
“在什么地方？”
“济州岛。不过最近没有见到了。”
林警官重复了一遍地区的名字，食指缓缓敲击着桌面。
“几个月前的火灾……”
“不属于管辖范围，当时定为意外起火，火势严重，查不到遇难者的身份信息。”
“唉呀，都烧成那样了。当时不是说只能找到骨头了，怎么可能查到身份嘛，”朴警官呼出口气摊在椅子上，“也是不幸啊。”
“我想去看看那个案子。”林警官查询了几个月前的火灾事件档案，时间虽然没有过去多久，但是却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我感觉后背发凉。
■
“***没想到他会自首，垃圾。”
“是，一直用着都很方便……还是太弱了。”
“这样留在警方那边会不会不安全啊？或者查出些什么？”
“对讲机我当晚已经销毁了，从他那边就是一堆废铁。”
“把往后的信息封锁住，不能再往后查了。”
“不用太担心。我虽然这么多年主要靠他帮忙，但plan B还是有的。”
“这么多年，他的什么都是我给他的，没有他我也到不了现在的位置。他说想做的事，我也都依了他，算是互不相欠。不过如果想出了意外后自己脱身，可不会那么简单。”
⚪️
“崔胜铉先生，请问您为什么要自首？”
“我想为了权志龙死……只为了志龙。”
“你想要的钱，我有很多……请判我死刑。”
“您杀害权——”
“我没有杀他！我不知道！”
⚪️
“崔胜铉不止杀过一个人。他……他就是个变态。”
“您与他是什么关系？”
“我、他和志龙是高中同学。我和他没有认识很深，他和志龙是恋人。”
“请你们一定要认真查这起案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的。”
“对，在情人节，他在拉斯维加斯——”
“抱歉先生，您没有证据的话，我们无法继续查下去。不过我们一定会认真对待线索的。”
⚪️
“1148号的精神检测报告出来了。”
“患有恐慌症，轻度间歇性精神病……或者说精神障碍。”
“再加上自首……可能不会死刑。”我认为案子可能已经接近尾声，只是对权志龙的死感到有些惋惜。
“Rebecca就是两个月前被烧死的遇难者。”林警官眉头紧皱，“查不到身份信息，两人的身份都被清过，一定是有上级的人在包庇。”
“为什么就能确定是一个人？”
“我其实没有绝对的证据，”林警官把档案袋中的照片拍在桌上，已经发黑的焦尸的图片难免引起我心中的不适，“身高接近一米八的年轻女性……也不算非常常见吧？”
“起火的房子你去看过了？”朴警官放下手中的晚餐，转过身来盯着他。
“没什么价值了……但我觉得家里不慎起火不会那么严重…”
“上级的意思不是不让继续在这个案子上花太多心思了吗？……说是按照现有的证据完全可以了…”案件的进展令我有些无由的恐惧。
“我只是一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证据对于判决已经足够了。哪怕感觉有些可疑呢。我们不过也只是员工而已嘛…”朴警官起身，揉了揉林警官的肩，“你和小妍都是年轻。再查下去没有意义，也会耗费大量的财力物力，批下来怎么办？别的案件难道不重要吗？”
“…去吃饭吧。”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
“您好，是东永裴先生吗？”
“是的，您是……”
“我主要负责权志龙一案，姓林。对于案件，我想向您寻求更多的信息。”
“可是这是私人号码，为什么——”
“似乎快要结案了，也没有什么原因，我只是觉得有些…”
“您们去崔胜铉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吗？他杀了很多人…一定有证据的。”
“没有什么很重要的证据。”
“怎么会……那可能在其他地方？志龙跟我……生前跟我说过…他作案使用的工具…杀人的证据都有…叫…sweet room?可我不知道在哪——对，他可能不止一套房产……抱歉。我没有证据……抱歉。”
“不会，这已经很有帮助了。挚友离世，对您的打击一定很大，我可以理解。不过您不必自责。”
“请您一定……”
“我会尽力查出最后的真相的。”
林警官挂断电话，又想起了几天前看到的崔胜铉家的艺术品。
⚫️
我梦见权志龙了。
他没有死。那一针毒药没有刺到正确的部位，只是令人的颈部失去了知觉而已。
一切像是在雾里。他脸上有没有血我看不清，空气潮湿得厉害。
我想起了高中的时候权志龙把我带回他家，我们两个一起吃一份泡面。
他做饭一直不太好吃，可是又死要面子，惯我也惯得厉害。我对桃子皮过敏，他每天都会把削好皮的白桃切块装在保鲜盒里带来学校喂我。
最近我……或者说已经很久了，我遇到了很多做饭很好吃的人，可是很久没有吃过削好皮的白桃了。
我以为有钱就能拥有一切，以为只会让权志龙开心而已。说起来很遗憾的是，我还以为我不爱他了。我以为我喜欢的是相机里的muses，喜欢的是和她们一起参观画展，购买奢侈品……
所以从Rebecca家出来的时候，我带出了两支毒药。一支属于权志龙，一支属于…东永裴。
我什么都不想让权志龙知道。洗钱，杀人，黑市……和他都没有关系。他不该知道那些。
所以我很干净地把Rebecca处理掉了。我没有什么负罪感，就和之前一样……那是我的职业而已。
我很对不起权志龙，那不是用钱可以还清的。他不像那些女人，几个包或者其他东西到手，再荒谬的事也会变得合情合理。我意识到我喜欢的是那种交易方式，而对权志龙……我是喜欢的完完整整的一个人。
我其实有些后悔把他带去sweet room。当时我蒙上他的眼睛，把他带到卧室下那个小小的密室时，我就该后悔的。
志龙看不到对面架子上的收藏。他的皮肤泛着粉红——不知道是因为红色的灯光还是什么。我俯身去亲他，把他可爱的样子留在了相机里。
那双被蒙住的眼睛为我湿润了太多次。他总是……在情人节那天之后，总是求我不要再做那些危险的事了。我很愤怒，因为Rebecca弄脏了他。我也没有勇气告诉他，我根本没有办法回头。
一切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我对他说对不起。数不清自己说了多少遍。权志龙只是直直盯着我。
他的手很冰，上面的纹身还是很可爱。
我想和他回家，想让一切从头开始。
权志龙，我可以再看你一会吗？
“崔胜铉先生，请问您为什么要自首？”
“我想为了权志龙死……只为了志龙。”
“你想要的钱，我有很多……请判我死刑。”
“您杀害权——”
“我没有杀他！我不知道！”
⚪️
“崔胜铉不止杀过一个人。他……他就是个变态。”
“您与他是什么关系？”
“我、他和志龙是高中同学。我和他没有认识很深，他和志龙是恋人。”
“请你们一定要认真查这起案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的。”
“对，在情人节，他在拉斯维加斯——”
“抱歉先生，您没有证据的话，我们无法继续查下去。不过我们一定会认真对待线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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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8号的精神检测报告出来了。”
“患有恐慌症，轻度间歇性精神病……或者说精神障碍。”
“再加上自首……可能不会死刑。”我认为案子可能已经接近尾声，只是对权志龙的死感到有些惋惜。
“Rebecca就是两个月前被烧死的遇难者。”林警官眉头紧皱，“查不到身份信息，两人的身份都被清过，一定是有上级的人在包庇。”
“为什么就能确定是一个人？”
“我其实没有绝对的证据，”林警官把档案袋中的照片拍在桌上，已经发黑的焦尸的图片难免引起我心中的不适，“身高接近一米八的年轻女性……也不算非常常见吧？”
“起火的房子你去看过了？”朴警官放下手中的晚餐，转过身来盯着他。
“没什么价值了……但我觉得家里不慎起火不会那么严重…”
“上级的意思不是不让继续在这个案子上花太多心思了吗？……说是按照现有的证据完全可以了…”案件的进展令我有些无由的恐惧。
“我只是一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证据对于判决已经足够了。哪怕感觉有些可疑呢。我们不过也只是员工而已嘛…”朴警官起身，揉了揉林警官的肩，“你和小妍都是年轻。再查下去没有意义，也会耗费大量的财力物力，批下来怎么办？别的案件难道不重要吗？”
“…去吃饭吧。”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
“您好，是东永裴先生吗？”
“是的，您是……”
“我主要负责权志龙一案，姓林。对于案件，我想向您寻求更多的信息。”
“可是这是私人号码，为什么——”
“似乎快要结案了，也没有什么原因，我只是觉得有些…”
“您们去崔胜铉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吗？他杀了很多人…一定有证据的。”
“没有什么很重要的证据。”
“怎么会……那可能在其他地方？志龙跟我……生前跟我说过…他作案使用的工具…杀人的证据都有…叫…sweet room?可我不知道在哪——对，他可能不止一套房产……抱歉。我没有证据……抱歉。”
“不会，这已经很有帮助了。挚友离世，对您的打击一定很大，我可以理解。不过您不必自责。”
“请您一定……”
“我会尽力查出最后的真相的。”
林警官挂断电话，又想起了几天前看到的崔胜铉家的艺术品。
⚫️
我梦见权志龙了。
他没有死。那一针毒药没有刺到正确的部位，只是令人的颈部失去了知觉而已。
一切像是在雾里。他脸上有没有血我看不清，空气潮湿得厉害。
我想起了高中的时候权志龙把我带回他家，我们两个一起吃一份泡面。
他做饭一直不太好吃，可是又死要面子，惯我也惯得厉害。我对桃子皮过敏，他每天都会把削好皮的白桃切块装在保鲜盒里带来学校喂我。
最近我……或者说已经很久了，我遇到了很多做饭很好吃的人，可是很久没有吃过削好皮的白桃了。
我以为有钱就能拥有一切，以为只会让权志龙开心而已。说起来很遗憾的是，我还以为我不爱他了。我以为我喜欢的是相机里的muses，喜欢的是和她们一起参观画展，购买奢侈品……
所以从Rebecca家出来的时候，我带出了两支毒药。一支属于权志龙，一支属于…东永裴。
我什么都不想让权志龙知道。洗钱，杀人，黑市……和他都没有关系。他不该知道那些。
所以我很干净地把Rebecca处理掉了。我没有什么负罪感，就和之前一样……那是我的职业而已。
我很对不起权志龙，那不是用钱可以还清的。他不像那些女人，几个包或者其他东西到手，再荒谬的事也会变得合情合理。我意识到我喜欢的是那种交易方式，而对权志龙……我是喜欢的完完整整的一个人。
我其实有些后悔把他带去sweet room。当时我蒙上他的眼睛，把他带到卧室下那个小小的密室时，我就该后悔的。
志龙看不到对面架子上的收藏。他的皮肤泛着粉红——不知道是因为红色的灯光还是什么。我俯身去亲他，把他可爱的样子留在了相机里。
那双被蒙住的眼睛为我湿润了太多次。他总是……在情人节那天之后，总是求我不要再做那些危险的事了。我很愤怒，因为Rebecca弄脏了他。我也没有勇气告诉他，我根本没有办法回头。
一切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我对他说对不起。数不清自己说了多少遍。权志龙只是直直盯着我。
他的手很冰，上面的纹身还是很可爱。
我想和他回家，想让一切从头开始。
权志龙，我可以再看你一会吗？
️◼️◻️
pt.2
如果他和崔胜铉在谈恋爱，那最近的关系可以被称为情侣间闹矛盾。
崔胜铉解决问题的途径只有手机关机。
“但今天是我生日！太过分了吧！”
电话另一端传来东永裴的声音，“生日不管你是有点过分……但我觉得不会啊。”
“这都几点了你看看，十一点！”
“我都快到家了！”
“我要是十一月给他过生日，我就——”
“你十一月给谁过生日？”
权志龙愣愣地看着自己家楼下的男人说不出话。
电话传来“嘟”一声——您的电灯泡东永裴已离场。
“baby come back…”
“那天晚上是我的错，把你气走还浑然不知…”
崔胜铉面对着他开始跳舞——如果把那些像熊一样笨拙的动作勉强称为跳舞。
“but I can change…”
“你所深爱的我 sorry I'm a bad boy…”
歌是他和崔胜铉一起写的，也是两人最喜欢的歌。
伴随着并不协调的动作，崔胜铉用胳膊画着大大的爱心。已经算是深夜，周围很安静，他只能听到崔胜铉的歌声和衣服摩擦的声音。
空气泛着一股甜气。他不知道是从车后座的奶油蛋糕发散出来的，还是崔胜铉掩在烟味下的本身的味道。
“你就送我个蛋糕啊？”崔胜铉点起些奶油抹在他额头。
“你要不要上车看看？”男人突然笑了起来。
“我给你买了这个颜色的Hermes。”
权志龙被他带去看了夜场电影，房间的一面墙壁都是投影屏幕，地毯是温暖的棕色，虽然是八月中旬，如果不是免费供应的毛毯，也难免会因空调的冷气手脚发凉。
“你为什么那么有钱？”
崔胜铉没说话，只是帮他点起一根香烟。两缕白烟在略高于头顶的位置黏结在一起，权志龙很熟悉逐渐弥散开的味道——是崔胜铉身上的烟味。崔胜铉的侧脸很好看——可现在他看不到，因为他侧过头去偷看时，正好对上了他那双鹿一般的眼睛。
权志龙把烟摁进烟盘后扣住他的后颈亲了上去。之间的触感让他想起在车上时，摸到的发凉的牛皮。
“——闭上眼睛，我想更爱你……”
他的心里，似乎缓缓绽出条细小的裂痕。
pt.2
如果他和崔胜铉在谈恋爱，那最近的关系可以被称为情侣间闹矛盾。
崔胜铉解决问题的途径只有手机关机。
“但今天是我生日！太过分了吧！”
电话另一端传来东永裴的声音，“生日不管你是有点过分……但我觉得不会啊。”
“这都几点了你看看，十一点！”
“我都快到家了！”
“我要是十一月给他过生日，我就——”
“你十一月给谁过生日？”
权志龙愣愣地看着自己家楼下的男人说不出话。
电话传来“嘟”一声——您的电灯泡东永裴已离场。
“baby come back…”
“那天晚上是我的错，把你气走还浑然不知…”
崔胜铉面对着他开始跳舞——如果把那些像熊一样笨拙的动作勉强称为跳舞。
“but I can change…”
“你所深爱的我 sorry I'm a bad boy…”
歌是他和崔胜铉一起写的，也是两人最喜欢的歌。
伴随着并不协调的动作，崔胜铉用胳膊画着大大的爱心。已经算是深夜，周围很安静，他只能听到崔胜铉的歌声和衣服摩擦的声音。
空气泛着一股甜气。他不知道是从车后座的奶油蛋糕发散出来的，还是崔胜铉掩在烟味下的本身的味道。
“你就送我个蛋糕啊？”崔胜铉点起些奶油抹在他额头。
“你要不要上车看看？”男人突然笑了起来。
“我给你买了这个颜色的Hermes。”
权志龙被他带去看了夜场电影，房间的一面墙壁都是投影屏幕，地毯是温暖的棕色，虽然是八月中旬，如果不是免费供应的毛毯，也难免会因空调的冷气手脚发凉。
“你为什么那么有钱？”
崔胜铉没说话，只是帮他点起一根香烟。两缕白烟在略高于头顶的位置黏结在一起，权志龙很熟悉逐渐弥散开的味道——是崔胜铉身上的烟味。崔胜铉的侧脸很好看——可现在他看不到，因为他侧过头去偷看时，正好对上了他那双鹿一般的眼睛。
权志龙把烟摁进烟盘后扣住他的后颈亲了上去。之间的触感让他想起在车上时，摸到的发凉的牛皮。
“——闭上眼睛，我想更爱你……”
他的心里，似乎缓缓绽出条细小的裂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