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云阿市和赵也宜的牵手就是真的牵手。不是手心贴手心的交握，也不是十指相扣的交缠，就是我用温热去拢一片冰意，还仅仅收住一半的凉，余下一半任由她或握或舒。破镜重圆的意思，是我要原来的那片，不管是碎了还是裂了）
（谁都喜欢看星星，谁也不懂天上的星，所以它今天躲起来，任由灯火当替身，谁都知道它是假的）
（我在夜里笑不出声，只是扯一扯唇）你哭了吗，那我换给你
（相逢月色新，原来今夜的月亮还可以。我今天才知道，赌气是一种很强的力量，今天我腕上戴的不是一只翠玉镯，是一个杀手锏）
想干嘛，杀了我？

【昏霭之间，须臾之间，钟漏之间，我想起自己杀人的样子。】
【因此很难想象杀人的神千代如今雌伏在皇帝身边。或许是臣服，或许是隐忍，或许是踌躇。我要从他身上、赵也宜身上攫取什么呢？或许没有原因，只是想摧毁和占有。这么说，却又显得过于坚执和看重。】
【大概是另一种情感。虽然我至今没能为它命名，但它已经悄然觉醒，缓慢抬头。】
【又像是嘲笑我的再次错爱。】
对啊。
【我回答的漫不经心，却没有松开手。】
如果让你死在下降之前，确实有点不太公平。

（宋宫给我的自由越多，我使用的自由越少，甚至不必出宋宫，不必踏出拂云，我被圈养在兰台中。别人口中言说的悲伤与苦痛，与我所知的悲伤是两样的，我为朝露易逝而悲，又为江鲫多刺而伤）
（按理说，出云阿市的辩才与嵇调阳相当，自然就是远胜于我，悟性也比宋宫的原住民要高，她捏持着她的独特，没有家族荫蔽，自然就没有家族拖累）
（官家和她睡觉的时候应该不会想到她的父亲或兄弟什么的）
（我仔细想了想）官瘾即奴瘾，酆都大帝之位空悬，未尝不是好事
（眉头又皱起）
今天已经有三个人和我说起这个话题了，难道我不可以和宋宫结亲吗？我很喜欢它

【如她所说，酆都无主，再怎么吵吵闹闹也只是小鬼当家。】
【即使超然此间，身外亦有红尘万丈。所以我们都被卷进旋涡，虽然我们从不曾主动宣战。】
【我笑了出来。】
和宋宫结亲？你要嫁给谁？

（我更加疑惑，就更加肯定）
就嫁给它，嫁给这座城
（我松开握住她的手，转为抱住自己，很笃定的赞美，这种咏颂植从于出生那刻）
我现在拥有的所有都是它给我的，想来它是这个世上最爱我的人，即使它给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对我来说也是独一无二

【我一边赞同她的道理，一边暗自心惊。】
【我想起很多殉城的传说。】
倒像是长城的守夜人。
【她的态度肯定不容置疑，又带了点帝女的嚣张。】
老死在这里，也不出去看看吗？

（弯起属于女孩的眉，俏皮的一笑）
在这里，我的凛冬永远也不会到来
（人们爱说迎春送冬，怎么会呢，春天冬天又不是人。我只要偶尔让人心疼，偶尔让人心暖就行，我已经驾轻就熟了，不想换个岗位）
外面会进来呀，我看到你就看到东瀛，看到嵇娘娘就看到益州。我不去就山，山来就我。

【她一向很通透。距离我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这一块璞玉已经日渐璀璀。】
你说的很对。这座城能庇佑你度过凛冬之雪。
【至少不会先于她灭亡。】
走吧，回到你的春天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