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自太后离开,被凌枝和太后拨来的环儿,丽儿两个小侍女伺候着吃了江与彬亲自捡配和熬制的药,宫室里也熏了艾草冰粉,按照江与彬的安排添了些许冰罇,人也不再燥热,但仍晕晕沉沉的,服了些菊花薏仁粥,便迷蒙着半靠在卧榻上睡了。凌枝安排两个侍女歇了,才回到如懿榻前守着。
如懿睡得并不安稳,夜半心胸发燥忍不住又闷声咳嗽,凌枝也醒了,忙递过茶水让如懿润喉,如懿欠起身,就着喝了口茶,方才缓过气,只这一会额头已是虚汗淋淋。凌枝忙在她身后垫了个软靠,让她身子抬高些,吐气些微顺畅点,又撰起帕子替如懿擦去额角的汗珠。如懿虚弱的闭上眼,叹道“我这虚耗着连累你们受累,本来我自知时日无多,也不想每日良药苦口也拖延时日好干净的去了,大家都省心自在,可如今惊动了太后,竟然进宫探视还垂怜于我,如此费心,下了那懿旨,我竟不能自在的去了,只能按懿旨吃药,不能害了你们,可这并不是我料想的结果。”
凌枝听她如此说话,心里头酸涩,忍着泪水道“娘娘不该自暴自弃,您先前不肯呈报病情,又不肯吃药医治,奴婢们心痛又没有法子,这下荣佩姑姑请了太后来,下了懿旨,您就看在我们几个的性命份上,让江太医好好调理您的身子,等皇上查清娘娘冤情,一定会归还娘娘的皇后册宝,复您中宫主位,把那害人的恶妇打入死牢才解恨解气!”
如懿微睁开眼,微微调笑似的说“皇上即便查实了那些,又岂能轻易饶恕我的断发之罪!再三忤逆之罪!我是一步步看着他从一个殚精竭虑的亲王,排万难除万险登得大宝,平息内外之波诡云谲,稳固江山成就盛世朝堂,也看着他从一个温情少年郞锤炼成心如坚石天威不可触犯的九五至尊,以我看,如不得我认罪哀求,册宝也罢,禁足思过也好,就连这宫奉又怎肯轻易恢复?”
凌枝疑惑不解,“如果皇上查清娘娘是受人诬陷迫害,皇上错责了娘娘,为何不为娘娘洗刷冤情,复了位份,还要娘娘求告呢?娘娘受了如此大,如此多的冤屈,难道皇上不怜惜娘娘补偿娘娘吗?再说,原来娘娘受冤入了冷宫,皇上查清后不也是亲自下诏书复了您贤妃的位份,惩戒了阿若,最终还亲封了您皇后之位吗?”
如懿恍然若失,苦笑着,“你不懂,过去的皇上可以承诺让去冷宫的我放心,可现在。。。。”如懿一阵心痛,热痰上涌,气息又杂乱起来,急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