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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承宗:以守修战疏+○阅关回奏疏 【 拟代孙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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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篇史料,是对网络上“孙承宗和王在晋之争”的完美解答。
亮点如下:
一 孙承宗并不是用和天启的关系压制王在晋,而是根据实地考察用事实说服天启调离王在晋。
二八里铺之争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孙在争论后就和王一起去实地调查
三 史料证明,从天启年间开始,蓟镇就是九镇中最为薄弱的军镇(没有之一),根本不存在袁崇焕削弱它的情况
四 高喊抛弃关外,只守山海关的通通是SB


IP属地:北京1楼2019-08-12 10:29回复
    以守修战疏
    兵部尚书兼东关大学士臣孙承宗谨奏,为据塞上之情形,酌边臣之方略,以守修战必无以忘战者为守,以进祛退,必无以惯退者议进,实实算竟局之着,虚虚提全镇之精神,以鬯众心,以维疆宇事。
    臣闻疆场之患,莫大乎激于所久愤,而过任伉慨之气,快于一骋,又莫大乎狃于所常习,而便安缪懦之说,惮于一奋。臣以衰朽之年,跋涉关山,殊不辞据鞍之诮,至仰蒙皇上谕臣详慎,论臣用心,即臣浅昧,不能仰佐鸿猷,而若复苟且面皮,徇伉慨之虚懦,信缪懦之诿哗,'不惟仰负皇上,抑且下负臣心。用是据事直陈,无复敢为顾忌。
    盖臣以六月二十六日入城有四面,其中曰中部,从南北生两翼,北接山为北部,南际海为南部,陶外为罗城,卫居人之居厢者。臣以是日从舆中阅中部,弹丸地,日聚十余万人,珠贯绳联,真〔一〕多于市人之言语。然而酒帘食肆,不减通都,故饷不〔二〕乐支本色,而醉饱为常,奸博为嬉,兼之兵以肆为厨,无复刁斗之炊,正恐一闻警,而食肆撤,兵遂无以为食。盖兵不练则多暇,而廉将乃能为练。若既同猫鼠之私,将尽絶鹤鹳之望。故兵利折色,易用,将利折色,易削也。经臣令本折兼支,又令申饬训练。法行矣,而大将初来,尚在调度,若夫风雨泥淖,无可驻足,而日夜低回,荷戈乎颓檐之下,即为幸。若不蚤建营房,蚤严训练,则嬉不可常,苦不可剧〔三〕,宁待〔四〕闻警而走乎。
    又次日阅,北部,则楼台矗矗,真快雄襟。经臣指点城外,为壕,为品坑,为空营,井井有条次。而袁监军崇焕辈统湖兵分堞而列其上,其窝铺尽以兵,用官料建之,其成者已可栖息,而片席不蔽风雨者尚多。其执刀杵而轧轧作苦者,班军也,长跪告疲,殊无怨意。经臣每言,一砖一石尽出其手,而班军之为益甚大。但东省之留无益,而此中之题请来迟耳。雨久,城多圮,以水外出也,是当亟易之。极北为角山,猿攀而上,可十里,登絶顶,即天险,陨然而闻有狐鼠之踪。倘一夫凌巅大呼,而M人为哄,且远从山椒阜顶,倒用中国之长,深可念也。
    又次日阅南部。其已增者与北同,而未增者半。臣欲姑释新城之役,并立增旧城,以备秋防,而徐以旧城之役补新城,或曰兼举不防也。其列城而执殳者,li'l、晰兵也。盖阎监军鸣泰、邢监军慎言辈从之,循城曲折而南,遂际于海,登楼远眺,浩淼无涯。时水兵列阵于岸,而楼船十数往来楼下,殊觉为寡也。山陲水际,高深为险,得豪胆,一伏角山之孱岩,|伏海楼之孤屿,借M中之声势,而掩撃其腋,真奇地也。臣再四言之,而诸将未能应,正恐番用吾算者,以铁骑冲关,而白衣摇橹,从大海之南西下,以绕其后,将一旅亦足为嚣,而勿谓舍车骑就舟楫为不善用短也。至于津门之警,大而为缓矣。故上备觉华、下备月坨,未为迂计也。岸有积仓,在四虚之地,经臣令为内仓储之矣。是日下城,从南门入,阅兵器,过营房,入匠局,殊有条理,盖旧经略为之尚可念也。
    入局则M主事队在焉。陈年未强,而发有白。丁丁作声者尽匠,而充充满阶者,尽兵之器也。陈言尽AI皆可为匠,其家人尽能之。经臣言其有心计,力不费而成速。臣因过抚宁,问所苦,俱言转运煤炭之难,因言移局就煤炭,可以苏民力,而成功更速更省。盖荣与孙元化随臣来抚宁之石门踏勘为局矣。其火器可匝月而备,而硝磺纔十六万,当急为催办,虽百余万,不为多。盖铳炮须习熟,方可临阵,而多习费药,遂且不习。陈又言三厂之器甲可发为边用。
    又次日则阅罗城。城如半月,绕民庐为之,而往来庐中者,尽兵也。时晰兵列营城之下,为试空营,出不意,真可杀贼。总三部之大势,仅十余里,而极高深之险,于南北各以智胆之将,统节制之兵,以为正,而更借高深之险以为奇,主以待客,逸以待劳,关城可守也。
    是日遂阅八里铺之新城。八里中,岗阜炖ST无一不与城相窥,而欢喜岭为甚,是宜有炮石之虞。而夷车载道,辫发拥舆,曰守边之西虏也。八里有堡,则通官领所部居焉。无一民新趾,极南北可二十余里,土筑可什之I。盖筑成而益以重险,顿可收欢喜诸岭于城,不为敌用。且边人惴惴一垣,而得此城,乃渐归也。
    臣时执边见,谓经臣:「是诚然,独是八里为两城,而旧城之坑壕空营,当在三里外,而新城之守卒,法当四万,则四万之退步跟将及之,而一不戒,将城下之备尽为我人设。且北山南水,既无为旁出,而贼方拥此四万于旧城之下,开陶延之不可,闭陶谢之不可,将城上之备又为我人设,而城中惊溃无问也。」
    经臣曰??「于山建山寨三,以为退守计,而一:一道关俱可入。」盖法云,置之死地而生。经臣言:「边兵之善走也,即杀,不能止,况大势散,谁复为杀者,故为两城,以固其心,而实置之死,以厉其必死之气。」臣无以应。
    是日,以久雨土泞,不使版筑,彻筑役以并力旧城,后乃议帑金二十万,未能砖包,且工费繁重,未可时计,姑先为土城,建筑铳台,以不守守之,功速费少,而力亦重,且无臣所妄意之虞,众殊欣然也。


    IP属地:北京2楼2019-08-12 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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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乂次日阅中前。臣便服乘马,见西虏携胡雏膜拜,马头诸讲款夷人,相率献羊酒献马,经臣亦稍稍慰犒之。然而枭音何可怀也〔五〕,所过荒落,井臼依然,户牖尽撤,易庐舍为毡毳,而秽气腥风,冲人数里之外,即不敢为新亭之泣,而城郭是,人民非,不能不叹障鹤也。入|4>If,尚有公署,与诸臣登城四望,盖曰曾歼千人焉。其祠庙有如新者,而民庐俱可料理,独夹城两岗下瞰城以内,似非守地也。
      臣等相顾潸然。夫奴未抵镇武,而我自烧Itltu,此前日经抚之罪也。我弃illtt」,M终不至,而我坚欲委为西虏住牧之所,不敢出M向东行一步,此今日道将之罪也。道将既潜身匿影于关内’而无能转其畏M之情以畏法,化其谋利之智以谋敌,此臣与经:?一1之罪也。


      IP属地:北京3楼2019-08-12 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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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议姑于此练车兵,袁崇焕即驻此,张应吾以宁前道当出,而移哨马于前屯,待中前实而移之前屯,则哨马可及于宁远。
        臣意欲会诸臣之议,而以百万之金钱筑八里者,筑宁远之要害,更以守八里之四万,当宁远之冲,与觉华岛相犄角。而寇窥城,则岛上之兵傍出三岔,烧其浮桥,而绕其后,以横击之。即无事,亦且驱西虏于二百里外,以渐远于关城,更以收二百里疆土于宇下。
        诸臣谓孤军在二百里外,不能自存,而工料不能远及。张应吾曰:「大寇来,未有能应者。」邢慎言谓:「议是而先后缓急当办。」盖臣有先后缓急之说也。臣又谓「孤军不足应敌。」诚然,倘我不守,而贼以一兵据宁远,以一兵据觉华,是将急之乎,缓之乎?是即可缓,而十三站之义民且三四万,可缓乎?
        臣初与督臣象干计,欲以五千兵据宁远,令义民望之以为归,而督臣更欲发西虏之劲者三千以为护,使诸人西来,而我稍东迎,得西虏不为要劫,而更得其护,然后可归。归而安插之宁远、觉华,择其强者为兵,余即屯牧。不然,乱贼既不得遽诛,而忠义又不能援,数万之众,尽化为东西虏,而益之勅敌矣。
        此崇焕议,而臣与督臣更议之,众亦谓然。而邢慎言谓:「杏山不可上,亦不可下,不能猝来。」而经臣谓:「当从觉华入大凌河,以舟接之归。」是议也,独觉华岛之千五百兵议在。


        IP属地:北京4楼2019-08-12 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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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未至之先,己从阎鸣泰之议,以邢慎言复议,而袁崇焕守宁远之议,气勃勃欲起。盖两人深相结,而互相犄角,实互相生也。永平道岳和声、主事MM、举人孙元化,议与两人同,而M与障两臣持重之意觉多,而M欲量缓急,障欲待兵力。盖前五人即守中前,若不满其意,而后两人即守中前,似亦非其心。总之,经臣谓以守宁远之备修之中前,而大将军应诏曰:「兵马齐,总兵官自出,宁待道臣为。」盖局中之见,其于缓急先后自审,而傍观者持一着之奇以为得,或未窥全局之大。此经臣所谓精详也。


          IP属地:北京5楼2019-08-12 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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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日经镇请臣点兵马阅操,臣谢不能。铜司白贻清遗臣以饷。兵数七万,而中有匠役等,未尽兵也。臣谓当各开之,以清其数。特令统兵官于臣出门时踏营,于途一阅之。其马步分操各自成阵,而练胆练心、练气练艺,尚未细及之。大将初来,即诸营未合,或官多而兵少,或官少而兵多,经臣已尽付之镇yi,而镇te尚在料理,故臣不欲阅操也。臣谓镇臣修守备,自当在lli以内,而提掇全镇之精神,当令无一人无一念不在PI以外,日为教射打,教奇正,时领I大队出乎北山南海之间,熟其险易,以为他日出奇制胜之方。而更望经臣既以沉雄博大之材,用其端谨精详之虚,更以虚活提掇道将之精祌,使其人人在战,事事在进,勿令局足于卜六里之内,而目不外窥,趾不外及,乃为善守M也。盖不能战,决不能守,而以战失守不可,以守忘戦不可也。


            IP属地:北京6楼2019-08-12 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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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日同经臣阅一片石。又次日,阅黄土岭。一片石深可十里,其入口,阔可六七里,以渐而狭,两山夹其旁,有敌台可下击之。即隘处为九道水关,未甚髙峻,而山腰高台,下临峡蜱,盖险地也。独黄土岭之巅似平,南荜铁场堡非遥。盖时有大举入寇芥,今即西虏为守,亦足虞也。然两地有万余人,而得一勇将可守。


              IP属地:北京7楼2019-08-12 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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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日,别经臣而西,晚与鹿主事挎继送中书献,相会F途,Ifff议紫炬之议。大约兵六万,
                似已稍调服,亦有练者,而未尽合法?.马有八千,当撒青之日,膘亦殊壮。而旧城之修,已有次第,可及秋防而完其新城之筑。frIHU之守、觉华之议,及东通北联西虏,种种皆守II远计,而造器甲,造庐舍,至标下之兵,亦付之总镇。
                盖经臣之在朝也,面色润泽,而今且苍然欲老,乃安坐千里者,或责其不做,安得人诣边而悉作苦之状也。即诸道将分猷宣力,亦自殚竭,而臣更有议焉。
                盖边人习于逃,而久未操练,不生其畏法之心,不夺其畏贼之心,经臣杀逃卒数人,而乱兵定,即镇臣入杀悍卒一,而众心帖然,斯亦赐剑之效也。独是逃不在兵而在道将,哨马回而道将危,相率而逃矣。为今之计,欲严其后,姑严其先,故不尽洗天下之肺肝,不能起朝气,不尽罢天下之败局,不能提元神。


                IP属地:北京8楼2019-08-12 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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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以为,议道臣,则邢慎言、张应吾可罢也。臣极知两臣皆可用之才,但师似见解而外近熟,畴似疆阳而中近怯,兼以见人先为负慝引罪之辞,而法日有进无退,则举此语于两人,似不能抗颜而唱将吏之上。臣愚以为,调用之,以怜其才,姑舍之,以全其生,皆可以离此苦海,而II上无攒眉忸怩之气,亦足鬯也。至于诸将副参而下,臣欲类见之,以识其面貌,卒参差不可一。其见者无非诉其淹滞冤苦,而曾未有敢言职言守者。即问之,不能答,而概观其面貌,无不人人自得,若不知有敌。


                  IP属地:北京9楼2019-08-12 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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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予之以事,无不治,予之以工无不修,而军旅之事若未闻,故陶中有酒肉走路之謡,是在经臣精简其人,自非真可为将,而不逃者尽调之别用。更乞敕命兵部尽选拳勇有胆智者,以上赞大将军之壮猷,而下鼓三军之意气,边事尚可为也。


                    IP属地:北京10楼2019-08-12 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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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西虏之幕,必不可近关门,杏山之众,必不可遗两虏?,百万之金钱,或当为远大之图;中前之修守,竟当作宁远之计。然而大将先有转守之一意,则懦而近熟者以慎重。盖畏陈之心,以老成行迎主之意,久之,精华果锐之气,尽销于懦夫之口。故不尽破庸人之论,则主帅之闻闻见见不清;不尽驱逃溃之人,则幕府之是是非非不正。臣非谓袁崇焕辈之慷慨而不疑其喜事也。盖再三驳其议,以尽其任事之心。而中前之议,臣犹恐为河东西之奉集、西平也。
                      然其议可远,其气可生,臣欲经臣借此以提掇天下之精神,实时未可便如其言,而乘机遘会,无得苟且。幸奴酋之不来,遂以为安,而又无听懦夫之口,谓激之怒而召之兵也。以上诸事,皆臣与同行二臣再四与在边诸臣斟酌商榷,无敢强以意主之,无敢强以意驳之。盖一事而各为两主者,评驳之以尽其议,乃从途中合两臣为疏,而臣病矣,语无伦次,琐屑以陈。其降人、夷情及诸兵事,另有别疏。为此具本,专差义男孙治赍奏以闻,伏候敕旨。


                      IP属地:北京11楼2019-08-12 1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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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启二年七月十八日奏。
                        十九日,奉圣旨:「览卿奏,描写情形如画。着该部如奏急覆,违缓者,以军兴论。」


                        IP属地:北京12楼2019-08-12 1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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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阅关回奏疏 【 拟代孙相公】
                          臣某陛辞之日,抵通州通抚新兵,陈于郊壮弱参差器杖阙略军容且未具何言军实矧区区万人副参足办之不足辱一开府也,就谋督臣取道密云新立车营军容具矣,而训练犹疏始,而合市人既而奉骄,子日食重饷而以桀骜着声,是岂立营本意讨军实而训之是所望于当事者至于旧兵则告疲劳求,加饷即执新兵之厚饷,以为辞夫其身苦于重劳眼热于厚饷,逃亡接踵旧额半虚督抚业会疏,以请矣臣谓旧兵比例新兵非也新兵,抛家弃业投名幕府以听调发固与旧兵之安其妻子庐舍者苦乐原殊且新暂而旧常即旧兵之有知者心当自明惟是各边之饷独蓟门最薄,宣大粮册三等即最下者不下六钱五分蓟门何敢望焉当时边事重在宣大故饷渐西渐重渐东渐薄势使然耳今之蓟门何啻宣大则蓟饷之当增他镇有不得比以为例者督抚之请是也而臣犹有望于督抚者边疆大臣为国分忧事权在握,不必全靠内府近日京东北一带添设之兵是不一处无裨干掫坐糜金钱何如酌其无关缓急者分属营路留其精壮汰其老弱即以汰饷增补旧营汰一新兵可补三旧兵何惮而不为也繇密云而东禾稼甚盛无忧饥馑团练乡兵增修城堡此良有司之事所可悯者失所之辽人相望于途至以青衿泣求煮粥臣不胜泫然行县略赈更为之计令有司查记卫所总呈于府量其众寡分发各县附籍里甲夫分为安插则散处易于措置各照卫所则比屋犹是亲邻守望相连保甲默寓恢复有期故里可返辽人庶有瘳乎廿六日,而抵关与经臣会延见镇道诸臣而令各陈守御方略臣此行大意原为关事事至于此而守御犹未足恃众议犹未归一未必榆关之不为广宁臣何以报皇上何以对天下安危大计数言可决事之当行者行不当行者亟止人之可留者留不可留者亟去议以尽天下之心断以成天下之事如斯而已矣恢复二字诚未易言然不可轻为此言岂可绝无此意,守御一策诚然在关然家当可在关上作用岂可不在关外,经臣筑边于八里铺无非向关外树藩篱,而臣愚以为太逼盖八里之近两道长城分关上之兵再为摆边势恐难遍且一处瑕则处处皆瑕,万一不支关上之震摇不大耶榆关左山右海形胜天成起伏层迭最便用奇本是活地特八里太近反为绝地,耳道臣有为宁远之说者夫守莫先于险阨宁远山势合抱不过数里形如葫芦诚得信臣精卒荷戟守之可以塞暗袭蓟门之路
                          且包二百里以为宇十三山引领望救之遗黎,可迎以来关上宵啼露处,之辽人可徙以出计莫便焉,
                          而经臣以为目前兵将未能办此出太远则一路之应接未易或有失则关上之人心且摇莫,若步步做去,目今发帑不过二十万,则八里铺之长边功未易竟小为结束改修城堡,建立铳台总以余力修复中前前屯等处渐以辽民实之地,近则修葺不难,有急则收转亦,便此经臣老成之见臣未之敢易者,且经臣已遣将经营觉华岛,则其微意更令人服.
                          耳臣与经臣并辔出关繇八里铺抵,中前所城垣犹在庐趾依然辽民有从行者,循览周回泪数行下臣等相顾澘然.
                          夫敌未抵镇武.而我自烧宁前此前日经抚之罪也.我弃宁前敌终不至.而我坚欲委为住牧之所不敢出关,向东行一步此今日道将之罪也.
                          道将既潜身匿影于关内,而无能转其畏敌之情,以畏法化其谋利之智,以谋敌此臣与经臣之罪.
                          也河西失事数月矣试问,住关上者何所恃以,自固兵填于街,衢哗于酒肆绝不习技击,而将复以嫖赌身先,之被参之将潜伏关门,明开赌场犹谓有法乎.
                          将以剥军而不操,练军以习将而乐逸游,如敌抵关谁应之者,且有吃酒吃肉,预备走路之谣诸臣熟闻之而不介意情,可知矣夫天下事天下人为之精神力量,遇难事而愈出只在先定主意主意不定,弛然废然,离披萎薾,而不振主意定则累年积玩,可以一日振千人积玩,可以一夫振今日关事主意要在步步向外,生打起精神,细寻着数使三军之气日趋飞扬.
                          而其大端在举逃官逃将,而挑换之文臣如某某等武臣如某某等才岂尽无可用情,岂尽无可原独其自觉无气色展布实难何如另用一番人耳目,一新旌旗变色事犹可为也,今不是图而图事发策使诸逃臣参焉.
                          每一开口,千难万难,满关城尽成一套熟气扑人面透人肠熏人心,而人不自觉臣初至犹能觉之亟欲以生换熟,而犹恐镇臣新到,亦被熟气套住,亟与定约今日关上备诚未完当以何时可完.
                          今日宁远事诚难做当以何时可做.镇臣谓盔甲不齐.马匹未备.夫守险阨固不靠盔甲破马兵,终当用步兵即盔甲马匹不可尽废,而臣许为归乞于皇上应之如左右手.
                          倘军需具足,而军声不振.臣将求多于镇臣矣,,镇臣受尚方之赐督诸将者也,经臣又督镇臣者也事至今日有进无退,诸将退步则有镇臣之剑,在镇臣退步则有经臣之剑.
                          在镇臣既到关军事尽委之,而以兵备道臣监之,经臣移居永平以制镇臣之后,关上赏罚进止听镇臣与监军计议,.
                          而行如机在呼吸不妨前发而后闻经臣居重驭轻于体益尊而重臣所驻永平且成一重镇臣前已有疏及之矣,而总之大机括只在使人心有进无退,不倡勇敢,不去逃臣而欲办东事未有能济者经臣与镇臣当从此处加之意也.
                          进退阴阳,皆兵之用活做则出奇无穷,执定则自误,耳臣出告边臣详述皇上命臣之意发难以难诸臣令各吐肺肝不敢自为简重,之语致人之情有所不尽归报皇上详述关上之情而闲附一得之愚于行止去留之处,不敢顾惜情面致事之实有所未明天下安危系于一关此非臣子惜情面地而臣又非惜情面人也事毕出关繇.
                          一片石西阅峭壁悬崖渐深渐狭形如袖口沿边墩堡戚继光之遗规具在但能修复可无过虑,而臣凭吊继光军法其子临阵退却即斩以徇则其平生胜着又有在于刁斗斥堠之外者可为今日将将者顶门一针矣军法即为国命敢因而并及之迤■〈辶里〉西阅当谒陵以归先具奏闻
                          天启二年七月十八日


                          IP属地:北京13楼2019-08-12 1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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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是两篇文章解析
                            守修战疏
                            兵部尚书兼东关大学士臣孙承宗谨奏,为据塞上之情形,酌边臣之方略,以守修战必无以忘战者为守,以进祛退,必无以惯退者议进,实实算竟局之着,虚虚提全镇之精神,以鬯众心,以维疆宇事。
                            臣闻疆场之患,莫大乎激于所久愤,而过任伉慨之气,快于一骋,又莫大乎狃于所常习,而便安缪懦之说,惮于一奋。臣以衰朽之年,跋涉关山,殊不辞据鞍之诮,至仰蒙皇上谕臣详慎,论臣用心,即臣浅昧,不能仰佐鸿猷,而若复苟且面皮,徇伉慨之虚懦,信缪懦之诿哗,'不惟仰负皇上,抑且下负臣心。用是据事直陈,无复敢为顾忌。
                            盖臣以六月二十六日入城有四面,其中曰中部,从南北生两翼,北接山为北部,南际海为南部,陶外为罗城,卫居人之居厢者。臣以是日从舆中阅中部,弹丸地,日聚十余万人,珠贯绳联,真〔一〕多于市人之言语。然而酒帘食肆,不减通都,故饷不〔二〕乐支本色,而醉饱为常,奸博为嬉,兼之兵以肆为厨,无复刁斗之炊,正恐一闻警,而食肆撤,兵遂无以为食。盖兵不练则多暇,而廉将乃能为练。若既同猫鼠之私,将尽絶鹤鹳之望。故兵利折色,易用,将利折色,易削也。经臣令本折兼支,又令申饬训练。法行矣,而大将初来,尚在调度,若夫风雨泥淖,无可驻足,而日夜低回,荷戈乎颓檐之下,即为幸。若不蚤建营房,蚤严训练,则嬉不可常,苦不可剧〔三〕,宁待〔四〕闻警而走乎。
                            又次日阅,北部,则楼台矗矗,真快雄襟。经臣指点城外,为壕,为品坑,为空营,井井有条次。而袁监军崇焕辈统湖兵分堞而列其上,其窝铺尽以兵,用官料建之,其成者已可栖息,而片席不蔽风雨者尚多。其执刀杵而轧轧作苦者,班军也,长跪告疲,殊无怨意。经臣每言,一砖一石尽出其手,而班军之为益甚大。但东省之留无益,而此中之题请来迟耳。雨久,城多圮,以水外出也,是当亟易之。极北为角山,猿攀而上,可十里,登絶顶,即天险,陨然而闻有狐鼠之踪。倘一夫凌巅大呼,而M人为哄,且远从山椒阜顶,倒用中国之长,深可念也。
                            又次日阅南部。其已增者与北同,而未增者半。臣欲姑释新城之役,并立增旧城,以备秋防,而徐以旧城之役补新城,或曰兼举不防也。其列城而执殳者,li'l、晰兵也。盖阎监军鸣泰、邢监军慎言辈从之,循城曲折而南,遂际于海,登楼远眺,浩淼无涯。时水兵列阵于岸,而楼船十数往来楼下,殊觉为寡也。山陲水际,高深为险,得豪胆,一伏角山之孱岩,|伏海楼之孤屿,借M中之声势,而掩撃其腋,真奇地也。臣再四言之,而诸将未能应,正恐番用吾算者,以铁骑冲关,而白衣摇橹,从大海之南西下,以绕其后,将一旅亦足为嚣,而勿谓舍车骑就舟楫为不善用短也。至于津门之警,大而为缓矣。故上备觉华、下备月坨,未为迂计也。岸有积仓,在四虚之地,经臣令为内仓储之矣。是日下城,从南门入,阅兵器,过营房,入匠局,殊有条理,盖旧经略为之尚可念也。
                            入局则M主事队在焉。陈年未强,而发有白。丁丁作声者尽匠,而充充满阶者,尽兵之器也。陈言尽AI皆可为匠,其家人尽能之。经臣言其有心计,力不费而成速。臣因过抚宁,问所苦,俱言转运煤炭之难,因言移局就煤炭,可以苏民力,而成功更速更省。盖荣与孙元化随臣来抚宁之石门踏勘为局矣。其火器可匝月而备,而硝磺纔十六万,当急为催办,虽百余万,不为多。盖铳炮须习熟,方可临阵,而多习费药,遂且不习。陈又言三厂之器甲可发为边用。
                            又次日则阅罗城。城如半月,绕民庐为之,而往来庐中者,尽兵也。时晰兵列营城之下,为试空营,出不意,真可杀贼。总三部之大势,仅十余里,而极高深之险,于南北各以智胆之将,统节制之兵,以为正,而更借高深之险以为奇,主以待客,逸以待劳,关城可守也。


                            IP属地:北京14楼2019-08-12 1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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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日遂阅八里铺之新城。八里中,岗阜炖ST无一不与城相窥,而欢喜岭为甚,是宜有炮石之虞。而夷车载道,辫发拥舆,曰守边之西虏也。八里有堡,则通官领所部居焉。无一民新趾,极南北可二十余里,土筑可什之I。盖筑成而益以重险,顿可收欢喜诸岭于城,不为敌用。且边人惴惴一垣,而得此城,乃渐归也。
                              臣时执边见,谓经臣:「是诚然,独是八里为两城,而旧城之坑壕空营,当在三里外,而新城之守卒,法当四万,则四万之退步跟将及之,而一不戒,将城下之备尽为我人设。且北山南水,既无为旁出,而贼方拥此四万于旧城之下,开陶延之不可,闭陶谢之不可,将城上之备又为我人设,而城中惊溃无问也。」
                              经臣曰??「于山建山寨三,以为退守计,而一:一道关俱可入。」盖法云,置之死地而生。经臣言:「边兵之善走也,即杀,不能止,况大势散,谁复为杀者,故为两城,以固其心,而实置之死,以厉其必死之气。」臣无以应。
                              是日,以久雨土泞,不使版筑,彻筑役以并力旧城,后乃议帑金二十万,未能砖包,且工费繁重,未可时计,姑先为土城,建筑铳台,以不守守之,功速费少,而力亦重,且无臣所妄意之虞,众殊欣然也。
                              ===========================① 这里是孙承宗花了四天考察八里铺
                              第一天:臣以是日从舆中阅中部
                              第二天:又次日阅北部……袁监军崇焕辈统湖兵分堞而列其上,其窝铺尽以兵,用官料建之,其成者已可栖……班军也,长跪告疲,殊无怨意……即天险,陨然而闻有狐鼠之踪。倘一夫凌巅大呼,而M人为哄,且远从山椒阜顶,倒用中国之长,深可念也。
                              第三天:又次日阅南部……登楼远眺,浩淼无涯。时水兵列阵于岸,而楼船十数往来楼下,殊觉为寡也。山陲水际,高深为险,得豪胆,一伏角山之孱岩,|伏海楼之孤屿,借M中之声势,而掩撃其腋,真奇地也……至于津门之警,大而为缓矣。故上备觉华、下备月坨,未为迂计也。岸有积仓,在四虚之地,经臣令为内仓储之矣。
                              第四天: 又次日则阅罗城。八里铺新城。
                              从这里可以看出,王在晋的八里铺修的非常不错。孙承宗在修城的成绩上实话实话,并没有贬低王在晋。
                              然后问,王在晋,你这个地方是个死地啊,没有回旋余地,敌人来了,怎么办啊。
                              王在晋说,我就是让他们置之死地,杀他们也止不住,那就把他们放在退无可退的地方,让他们拼死就行了。孙承宗没有说话。
                              之后,发生了下雨的事情,于是先建个土城。
                              到这里,奏折就结束了吗?没有啊。孙承宗弹劾王在晋了吗?也没有啊。
                              到这里,孙承宗只是不说话,也没有被说服,因为考察还没有结束呢。=======================================
                              乂次日阅中前。臣便服乘马,见西虏携胡雏膜拜,马头诸讲款夷人,相率献羊酒献马,经臣亦稍稍慰犒之。然而枭音何可怀也〔五〕,所过荒落,井臼依然,户牖尽撤,易庐舍为毡毳,而秽气腥风,冲人数里之外,即不敢为新亭之泣,而城郭是,人民非,不能不叹障鹤也。入|4>If,尚有公署,与诸臣登城四望,盖曰曾歼千人焉。其祠庙有如新者,而民庐俱可料理,独夹城两岗下瞰城以内,似非守地也。
                              臣等相顾潸然。夫奴未抵镇武,而我自烧Itltu,此前日经抚之罪也。我弃illtt」,M终不至,而我坚欲委为西虏住牧之所,不敢出M向东行一步,此今日道将之罪也。道将既潜身匿影于关内’而无能转其畏M之情以畏法,化其谋利之智以谋敌,此臣与经:?一1之罪也。
                              ================②次日,孙承宗去中前考察,见到了外族来欢迎,见到了辽东灾民的惨状,大家都很伤心,这里是表决心的一段。但也看出,孙承宗没有和王在晋争论,也没有弹劾,只是继续考察实地情况而已。==============================
                              众议姑于此练车兵,袁崇焕即驻此,张应吾以宁前道当出,而移哨马于前屯,待中前实而移之前屯,则哨马可及于宁远。
                              臣意欲会诸臣之议,而以百万之金钱筑八里者,筑宁远之要害,更以守八里之四万,当宁远之冲,与觉华岛相犄角。而寇窥城,则岛上之兵傍出三岔,烧其浮桥,而绕其后,以横击之。即无事,亦且驱西虏于二百里外,以渐远于关城,更以收二百里疆土于宇下。
                              诸臣谓孤军在二百里外,不能自存,而工料不能远及。张应吾曰:「大寇来,未有能应者。」邢慎言谓:「议是而先后缓急当办。」盖臣有先后缓急之说也。臣又谓「孤军不足应敌。」诚然,倘我不守,而贼以一兵据宁远,以一兵据觉华,是将急之乎,缓之乎?是即可缓,而十三站之义民且三四万,可缓乎?
                              臣初与督臣象干计,欲以五千兵据宁远,令义民望之以为归,而督臣更欲发西虏之劲者三千以为护,使诸人西来,而我稍东迎,得西虏不为要劫,而更得其护,然后可归。归而安插之宁远、觉华,择其强者为兵,余即屯牧。不然,乱贼既不得遽诛,而忠义又不能援,数万之众,尽化为东西虏,而益之勅敌矣。
                              此崇焕议,而臣与督臣更议之,众亦谓然。而邢慎言谓:「杏山不可上,亦不可下,不能猝来。」而经臣谓:「当从觉华入大凌河,以舟接之归。」是议也,独觉华岛之千五百兵议在。
                              =========================================================================③ 这里发生了一件事,这里孙承宗向天启表示,宁远和觉华岛互为犄角。在这里建立根据地,有好处,最直接的就是可以收复二百里疆土。
                              但是有人不同意,张应吾,邢慎言不同意,说事情有轻重缓急。但是孙承宗说了,那后金占据宁远和觉华岛就行了?你们不管灾民了?
                              于是与象干商议了一下,咱们五千兵马守备宁远,让灾民有个可以回家的地方。而象干保证找来外援,保护民众。
                              而来的人呢,强健的可以当兵,不强的可以放牧。要不然,这么多人被后金和蒙古抢走,既增强了实力,又寒了百姓的心,
                              大家都同意。而只有邢慎言不同意,说:“杏山上不去,下不来,过不去。”
                              这个时候,王在晋是赞同孙承宗等人意见的,所以出了主意:“咱们山路不行走水路,从觉华岛到大凌河哪段,用船接。”大家都觉得不错,然后决定觉华岛要留一千五百人
                              大家看啊,这段很有意思,有个逻辑在里面,王在晋没有捋顺这个逻辑,所以天启对他的印象下降了。
                              这个逻辑是这样的:除了张应吾,邢慎言两人,包括王在晋都觉得灾民很重要,必须要救,王在晋更用水路反驳了邢慎言山路的言论。
                              但救灾民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不就是筑宁远城为前线抵御后金吗?
                              如果王在晋你支持筑宁远城,所以用水路救难民,那你建八里铺干嘛?
                              如果你不支持筑宁远城,就要在八里铺,那你为什么不换个方法去救难民?只有觉华岛一条水路吗?不可能吧。
                              你没有捋顺这个逻辑,却要争名,争爱民如子的名去救难民,只能说明你王在晋目光短浅 没有大局观。======================================================================
                              臣未至之先,己从阎鸣泰之议,以邢慎言复议,而袁崇焕守宁远之议,气勃勃欲起。盖两人深相结,而互相犄角,实互相生也。永平道岳和声、主事MM、举人孙元化,议与两人同,而M与障两臣持重之意觉多,而M欲量缓急,障欲待兵力。盖前五人即守中前,若不满其意,而后两人即守中前,似亦非其心。总之,经臣谓以守宁远之备修之中前,而大将军应诏曰:「兵马齐,总兵官自出,宁待道臣为。」盖局中之见,其于缓急先后自审,而傍观者持一着之奇以为得,或未窥全局之大。此经臣所谓精详也。
                              ===========================================================================④ 孙承宗这里称赞王在晋。
                              王在晋称自己是为了宁远而修建中前卫,孙承宗说这么说的王在晋是个精详人。
                              实际上呢,孙承宗是在说我们考察了八里铺,你的确建设的很好,为什么守也有自己的观点。但还不到几天,你就说要守宁远了,怎么我们一来你就变得这么快,那之前你到底有没有详细勘察这关外的一切啊。
                              知道天启看到这时候的心情了吧。孙承宗诬告王在晋了吗?孙承宗说要 弹劾王在晋了吗?孙承宗不过是把王在晋的话学了一遍而已。
                              是日经镇请臣点兵马阅操,臣谢不能。铜司白贻清遗臣以饷。兵数七万,而中有匠役等,未尽兵也。臣谓当各开之,以清其数。特令统兵官于臣出门时踏营,于途一阅之。其马步分操各自成阵,而练胆练心、练气练艺,尚未细及之。大将初来,即诸营未合,或官多而兵少,或官少而兵多,经臣已尽付之镇yi,而镇te尚在料理,故臣不欲阅操也。臣谓镇臣修守备,自当在lli以内,而提掇全镇之精神,当令无一人无一念不在PI以外,日为教射打,教奇正,时领I大队出乎北山南海之间,熟其险易,以为他日出奇制胜之方。而更望经臣既以沉雄博大之材,用其端谨精详之虚,更以虚活提掇道将之精祌,使其人人在战,事事在进,勿令局足于卜六里之内,而目不外窥,趾不外及,乃为善守M也。盖不能战,决不能守,而以战失守不可,以守忘戦不可也。
                              ===========================================================================
                              ⑤ 到这里,孙承宗都没有说一句王在晋的坏话:望经臣既以沉雄博大之材……不要局足于卜六里之内。


                              IP属地:北京15楼2019-08-12 1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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