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已经煮起来了,趁着这个功夫,真嗣回到了明日香的身边,他温柔的握住了她的手,将手举到唇边吻了一下,并做了个深呼吸,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
“你认真起来的样子还真是有些吓人呢笨蛋真嗣。”明日香吐了吐舌头,却也并没有试图松开被他轻柔的握着的手。
真嗣笑了:“这些年来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那么多,从迎击使徒保护这座城市,再到一切的结束,最终我们走到了一起……这些经历,是我纵然忘记自己姓甚名谁也会永远铭刻于心底的。不过更重要的还在于……我爱你,你知道的吧?”
“我当然知道了笨蛋。”明日香有些脸红了,“从开始交往起有哪一天你不把这话重复好几遍?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但我是说……我是说我真的很爱你。”
“你突然强调这一点是什么意思啊。”
“我……”真嗣停顿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鼓足勇气开了口,“我希望我们能够从今往后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并且一起面对生活中的各种困难……明日香,我……我希望你可以嫁给我。”他边说边打开了那个一直被他拿在手里的小盒子,一枚戒指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这一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明日香大吃了一惊,好半天后,她才支支吾吾的问:“你……你想干嘛?”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么?我希望你能嫁给我,做我的妻子,与我共度余生。”
“不不不不不……”明日香摇了摇头,并望向了别的方向以躲避真嗣的目光,“结婚什么的,对我们来说实在是……”
“为什么不呢?”真嗣边说边将明日香揽入怀中,“我是爱你的,你是知道的吧?”
“这我当然知道了,只是真嗣,我……”
“怎么了?”
“我觉得……我觉得你不像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因为你基本从不对任何人敞开心扉,更别提这么直接的去面对感情什么的了……”
“可是我做到了,不是么?刚刚我没有逃避,而是选择大胆的向你表露了我的感情。”
“这我知道,可是……你突然就提出这个要求也实在是……何况,你真的就那么确定,你那所谓的感情便是爱吗?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沉默许久后,明日香开了口:“几周前,在工作时……我认识了个新同事。”
“新朋友是么?不错,她叫什么名字?”
“是‘他’。”
“这话如一把尖刀般狠狠地刺入了真嗣的胸膛,他一时间只是瞪大了眼睛望着明日香,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认识那天,我们一起去吃了午饭,然后……然后我们天天都去……然后……我想我或许是有些……或许我对他……”
“别说了!”真嗣大喊了一声,显然他已经听不下去了。
“对不起。”明日香低下了头。
“你爱他么?”
“我不知道。”
“那你爱我吗?”
“我……我想我很喜欢那种有你陪伴的感觉。”
“请不要答非所问,回答我的问题,你爱我吗?”
“我不知道!我只有20岁,真嗣!我甚至连爱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该死的!话又说回来有几个我们的同龄人真正知道呢?!”
真嗣静静地看着明日香,他的眼神中没有愤怒,只有一股淡淡的忧伤。许久之后,他才开口答道:“我懂你的意思了。”他接下来只是随手将戒指丢在了地上,起身离开了这个屋子。
明日香并没有阻止他离开,甚至,直到关门声想起,她才发觉真嗣已经离开了。看着那枚被他丢弃在地上的戒指,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亲手赶走了那个世上唯一了解自己,并深爱自己的男孩。她或许并不知道爱的意义,但此时,她却异常真切的体会到了心碎的感觉。
街道上,真嗣正像无头苍蝇一般快步奔跑着,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还可以去哪儿。剑介出国了,东治正忙着照顾自己的妻子光和他们刚刚出生不久的孩子。美里现在正在nerv本部值夜班,真去找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该死的!差点忘了今晚明日香也得去值班了!以眼下的这种状况他还怎么去面对明日香?
在跑了不知道多久后,他终因体力不支而停了下来,扶着双膝喘起了粗气。当他回过神后,他听到了推土机工作的声音,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跑到了丽的那栋破旧的公寓所在地。和上次自己来这里时相比,这栋公寓被拆掉的地方又扩大了不少,还真是无可想象她是如何在这种环境下生存的。不过,眼下除了这里,自己还有什么别的地方可去吗?想到这里,他只得走上了楼梯,朝丽的房间走去。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自己的知己,想来她是不会拒绝自己在这里住一夜吧?
敲过门后不久,门开了,丽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此时的丽与真嗣和明日香一样,已经二十岁了。尽管之前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尽管昏暗的灯光多少干扰了视线,真嗣却也仍为丽那清秀的俏脸、水蓝色的短发、赤红的双眸以及白如细沙的皮肤所折服。真是难以想象,这样美的女孩却几乎没有任何朋友,并住在这样破败的地方。
“那个……绫波……晚上好。”
“什么事,碇君?”丽以她那一如既往地那种冷淡的语气问道。
“这个……我没地方住了。”
“惣流小姐和你不是正在同居么?”
“是的,只是……只是今天我向她求婚,却被拒绝了,以眼下的这种状况我想我是没法再和她继续同住一个屋檐下了。”
丽愣了一下,显然这个理由是她所没有想到的,但她很快恢复了平静:“她是否说明了拒绝的缘由呢?”
“她说她并不觉得她爱我……她说她找到了其他人什么的。”
丽皱了皱眉:“她这么做是对你不忠,是不对的,我会给她打电话……”
“不必了绫波。”真嗣摇了摇头,“这件事姑且放在一边,今晚就让我住在这里,好吗?我是无论如何不能回家去了,现在要再去找宾馆什么的也实在太晚了。”
“我想你可以住在这里碇君,这是可以被接受的。”丽点了点头以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