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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是云南。凤凰厅的事甫传入京师,仿若一粒石惊起千层浪。苗疆拥有连绵更迭的山,一延数里,百年难出。去岁同老师在承德,后往宁夏,所为不过满、蒙、回,如今一转轮到了苗】
【世事斗转,难逃定数。除了本质逐利贪欲外,仍有非我族类之心。苗汉土地之争,早系深埋根植,不是今日便是明日。云贵、两广总督纷纷递了折子,皇父拟定由工部、户部厘清界址】
【心中暗忖此方是看似容易,说得轻巧】
四哥。【远处雾霭沉沉,难辨了苍山峻岭,出神的片刻听见了三哥的声音,拱手而道】近来都在讨论此事,略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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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在四所往来便不多,自随诸兄开牙立府,各入其司。住的胡同道远了,也就更少见面。不过是朝上远远颔首,一月下来拢共也搭过几句,皆不过是简单的寒暄。毕竟刑部同户部,交集不深,我与他关系也是点到为止】
【免过其他圈子,毫不隐瞒将所知托出】尚书大人还在同其他大人相商,尚未有结果。
【工部所领,按照规矩也是先且由几位大人商议。后生晚辈,饶冠觉罗之姓。兹事体大,追溯源本自有人在。以溯源头厘定两界本无可指摘,可今时今日之地,旧法难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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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空?片刻即明他说的何人,心下了然,宣义公镇于刑部,稳妥起见也绕不过他。待听得四哥之问,斟酌几回】
厘定界址以寨区分虽是可行【同他步履皆一顿,再望他方】但实则地方汉苗主因生计方式不同。
【不论是开朝的以汉治苗、以汉化苗,长久浸在深山的苗民同汉人,虽已有混杂而居。但双方的诸多习惯不改,并非用寨而论定。所谓以二者居,不过各行各例,若势头强硬也将民心逆反】
【苗疆同内蒙相距千里,可根源症结都在一处。往北再走一遭,将问题摸个清,也就释了凤凰厅的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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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路尽在脚下,同四哥徐行步调一致。凤凰厅事传来也有时日,各司均按皇父旨意而动。连日将旧例查便,去函同老师请教,只叮嘱了我一句,谓“穷山恶水、有刁民”。汉人说得通,苗人未必,何况要根在实惠处】
【回应四哥一句】正是,其实厘定界址只能暂缓冲突而已。
【将地分划尚清,叫两边人一同商榷,表面上顾及两方,只需再佐以史料确凿即可。但对推动两族关系,反而不当。一味的论以史,失了人心,叫地方再乱下去?两族混居,若叫他们分开,颇难。再添进言】
若统一将苗民区域界定,对“以汉化苗”政策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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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所寄也不过是早日了事,由此看来,各地都隐有症结频发之态。不论满汉、满蒙,又或者是今日之苗汉,摩擦龃龉从未有少。何以治,以何治,久策不可得,当以实情出发。种种疑病,难预也】
一切尚如四哥所说,抵后再议便是。
【千里外,情形尚不明晰,我等在此揣测也无济于事。终归是行到道上,再且一看。一见路至尽头处,向四哥一拱手,各奔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