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楚臣2、靖沣2】靖沣告知楚臣，符岐所说事，楚臣表示自己早有心整顿鸟枪事，一直未得良机，现今钦差至此，可借其手整顿地方。

【窗柩微合，余晖便入，檀木案上熏香早燃，衬以一室静谧深深。腰背靠椅，未着官服，倒也是难得懒散。掌心抚温玉，暗自思虑昨日端贝勒所言之事，倒也犹疑。毕竟云南府民风素来如此，若如符岐所言，怕也一时会激起民愤，可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若当真出了差错，自己亦是难辞其咎。
玉搁案牍，眉峰微拢，亦是扬声要人备马，亲往总督府衙拜见督抚。与这位之前也打过照面，不过那是因行为公，而现下调任云南府多时，许多琐事亦要常走动一二，倒也越发习以为常。适才暂不顾旁的，策马至总督府。】

【地方来报自入秋后雨水减少，眼瞧着冬月将至，若是秋冬连旱，明年开春云贵各地收成骤降，又是桩头疼事儿。欲传知府前来问询此，后得人来报，正于正厅等候，正衣冠后至厅。】
【原想三两打发人归京，可许是头回出京，远赴云南倒细致得很，近来安排靖沣随行，若无要事本不该来此。见人起身相迎，抬手邀其落座，后抿了口茶水，复道：】今儿不是同端王爷在城中走动，怎么这个时辰来了，可有要事？

【自迁调云南以来，这总督衙门便也不算陌生，适才翻身下马，尚顾不得什么就已然随人抬步入内，行事颇为匆匆，与往常倒也大相径庭。
这位阿哥爷如今莅临云南府，按照以往惯例，只若面子上的东西都安排妥当了，便也能将人好生的送回京畿。可符岐，之前在京里的时候倒也打过些交道，彼时他初入仕历练，就能为了兵丁俸银的事往户部讨要，可见，此事亦要他上心了。
待至正厅，略整了衣裳，才入内拜见。寥寥寒暄问礼，亦随人指落座一侧，轻咳两声，才与人叙道】
：正是，原是今日端王同下官说了一桩缘故，事也不小，方才现下过来叨扰督抚。

【若无事现下定不会出现在督府，只是见人一面正色，一颗心微悬。先前曾同端王有所来往，到底是皇阿哥，见识自不如往年钦差那般短目，同人巡边，这脑袋瓜里一个个问题往外冒，眼下又不知瞧中了什么事儿，将靖沣难住了。】
【茶碗已空，着人满上，后见其润了喉嗓，静听其言，后道：】何事，但说无妨。

：此番巡查之时，倒是发现这云南府的百姓多持鸟枪，却因操作不当，而陷些伤人一事，端王就此事着重寻我，想来亦是颇为上心
【这滇地不比京畿，除却满汉两族以外更有其他族人聚居，且此处山林颇多，时常有逃窜的匪人，百姓为了自保，朝廷亦是允许可持鸟枪，就这缘故，亦是他到了云南，方才明了。
斟茶入口，送入喉肠，这云南的茶唯有普洱当得珍品，便是不惯，如今久喝，亦也习以为常。斟酌左右，与人叙言】
：我虽同他解释这当地百姓持/枪缘由，可端王所言并非没有道理，若是误伤也罢，可倘若有人假借"误伤"之名而故意伤人，怕……这才连忙过来，像您讨个章程

【各地章程有异，云贵两省因地处西南，且同安南等国接壤，时常有逃匿事，因此各家掌持鸟枪也是兵部准允事但近年来鸟枪伤人事件频发，却也是事实，未想端王来此不过数日，倒关注起此事来，不免高看。】
这鸟枪早有编号，应在官府掌控之中，只是近年来呈现泛滥事，章程一事应在官府留存，你初初到任或许是不清楚此事，明日命师爷将案牍找出来便是。【陈年卷宗虽可搪塞其口，只是眼下端王所言，也正中我下怀。】这话虽可应付了端王爷，但于鸟枪之事，你可有何看法？

【西南本就民风彪悍，委实与旁处大不相同，便是自己，也是到任府境数月，方才逐一适应。虽言如此，却又是另一番开阔之处，至少没得京畿那般推诿扯皮，亦可得些实政。
闻人道以宗卷做整，便也颔首应下，待归于府衙，想来衙门里也存有历年的卷宗实录，若提应付此事，倒也不算难过。可若寻根本，当是正策——掌心握茶碗，官窑淘出来的物件儿，倒也不怎么稀罕，可衬着洱海轻绘图，却颇为引人。】
：正如您所言，以历年宗卷应对此事或也不难，可若追根溯源起来，怕才是不易。我自到任云南，便已耳闻近年因鸟枪之事引发的案子委实不少，虽言持/枪在册，可近来亦有旁的蒙混其中，既然如今端王提出，咱们倒不如顺水推舟，将此事探个彻底，亦或也好重新商定章程。

【我同达澄虽有政见不合，可他这幼子却颇得我心意，靖沣是个一点就通透的小子，鸟枪的事儿下面人自由散漫的惯了，若要出面主持此事少不得费上一番周折，可若有端王爷出面，事情自然有所不同。】
正是如此。【点头附和，复道：】朝廷虽有令云贵将鸟枪登记造册，可近年来此事未曾落实，这民间究竟藏了多少私枪，又借着私枪犯了多少案子，一应不知。端王爷远赴云贵既有心着眼此事，你不妨跟着他放手去做。
【鸟枪虽是件小案，可巡边至此总也不能空手而归，这些细枝末节事，有靖沣从旁即可。】

：是——
【此言既出，便知督抚亦也有心想整顿此事，毕竟正如刚刚所言，若贸然行事怕一时激起百姓涌动，可若以这自京畿而来的端王做引，无论于上还是于下，皆都是个极好的缘由。皇嗣前首，我等，不过从旁协助就是了。
况云南此地近年亦是私藏者不少，借此事也好清肃一番，于情于理，倒也都是好事。】
：大人放心，此事我定会协端王办理妥当，既如此，眼下时候不早，便不再叨扰，先行告辞

【滇南难得迎来位皇阿哥，这几日上下各阶官员倒也都是卯足了劲，想着今次得几分脸面，我倒也乐见此。只是免是操之过急生了差错，凡事还得细致些才是。靖沣是达澄躬亲抚养出来的，到底是见过大世面，近来行事颇有章法，而今来看倒可倚仗三分。见人面有倦色，在旁点头道：】
不早了，你也早些去，端王回程在即，鸟枪的事儿也就这几日了，凡事稳当些即可。【后见人应声告退，吩咐管家相送，后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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