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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影偏西，又添灯起，风吹影摇。
从书卷中抬首，伸了个懒腰，见对面人专心致志，顽心又起。
"阿净，我且考考你。”
放下手中书卷，故作严肃，眉梢眼尾却藏不住笑意。
“今日不问经史子集，只问别家旁传。唐人裴铏著《传奇》一则《聂隐娘》，试问聂隐娘师从老尼姑学武艺嫁与磨镜少年力战精精儿与空空儿救下刘昌裔与其子刘纵后骑驴归隐——驴当然是白驴。”
一口气不停歇，神情却愈发光彩。
“——那么，请问她当初同老尼姑念的什么经？"
后来每每回想起此时，我是很过了一段好日子的。
折花纵酒，赌书泼茶，少年时能有这样的安逸风流，是多少人一辈子也难想的事。
纵然案牍繁冗，我下了官署每每长吁短叹，也能得阿净开解，得好友相伴——复醺醺然，复陶陶然。
只是当时。

哦？不是人？

按照学制，后日要考校算学，于是费了心思研究如何出题，半日只进了两口茶。劈头盖脸被他一通问砸得晕头转向，睁着双雾蒙蒙的眸，迷迷瞪瞪，好一会儿才迟疑着答来。
“她……不是救人归隐，哪里读了经？”
好似读了，又好似没读——那她找老尼姑做什么去了？
撑着下巴苦思半晌，不意瞟见他耐不住透出的笑，才恍觉着了他的道。皱了皱鼻子，干脆认输。
“好嘛，我说不出。就你见天琢磨这些，净知道磋磨我吧。”

我读懂了一楼 进来踩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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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了书册轻轻一敲她脑袋，笑开：
“老尼姑教的是小尼姑，小尼姑读的当然就是‘呆头呆脑经’！”
唐传奇里当然没写聂隐娘到底读了什么经，但左右逗这个小呆子玩是无碍的。一边抽了她手中的书，一边喊人奉上饭食来。
“你知道聂隐娘为什么不愿意听那老尼姑的话杀了刘太守吗？要我说呀，一定是因为这老尼姑坏得很，自己嫁不出去，也不许她嫁人。男婚女嫁本就是天经地义。阿净，你.....你想过这事儿吗？”
三两下拨弄着手中茶盏，垂下眼仿若漫不经心，但微微挑起的眼尾却露了端倪。

？？？嗯？【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山风清凉，涧水如练，往窗外远眺，着实令人神清气爽。
看在他寻了个好地方的份上，被敲一下也只撇了撇嘴，没恼，收拾桌上笔墨。
“她最后不也是嫁……”
“嫁”字尾音还没落，就迎猝然一问，下意识要摇头的当口，岑遥山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白宣悄悄掩住脸，只露双眸，又点了点头，含糊道。
“想过有什么用呀。这种事情还长远了去呢。”
低头胡乱将纸砚摆到一旁，很忙的样子。
“问这个做什么，莫非你……？”
灵犀一点，恍然大悟。促狭看人，追着问。
“是石家那位？我看你俩有些欢喜冤家的意思，她出身高门，也是良配。还是我们府上那位小表妹？亲上加亲，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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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被她一语堵得说不出话来，气鼓鼓地看着她，甚至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说你呆头呆脑，你还真就呆头呆脑！做什么又扯我与石薰的干系！”
想要发作，瞧她眉眼分明唇红齿白，天真明丽不改娇憨，却又如何发作的出来，只能暗自忍下了。
不好意思的背过身去，咬了咬牙，才装作不经心道：
“你我年纪都不小了，并不是太长远的事......你，你就没有半点考虑过我吗？”
不知从何处抓出两只雪白的骰子来，在漆案上一下下掷着，看骰子打螺旋儿：
“你......你救过我的命，我会对你很好的。不——不是！我不是想说这个，我是想说.....想说——”
我闭上了眼，似乎天地都静默了一瞬。
“阿净，我喜欢你。”

szd！

唉，心疼。

“青燃……？”
他颠三倒四，从石薰说到父母之命说到救命之恩，弄得人如堕云雾。还理没明白，就见他背过身去，只留个后脑勺。很吃不准他的意思，将手里的东西小心放到地上，理所当然地答。
“我也喜欢你呀。”
话音落地，反而一室无声。
电光石火间觉出些异样，再仔细将前面的话一想，才隐约摸着了因果，蓦然睁眼。
“你，你是说，想跟我……”
柳暗花明——从来被忽略的零珠碎璧，如今也有了答案。眼眶泛酸，心沉到了底，指尖蜷进掌中，才好稳住声音。
“你这样讲，我很开心。可是……我们不能成亲的啊。”

我搞到真的了？！

没事你们尽管成，不登记就不违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