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善者善终，使恶者归罪】
王朝在苏醒，苏醒于一手一足赛场搏杀之烈。长只在俯俯仰仰之间，我难能如此静候，撤身一步之距，为人肱骨左右。世间匍匐在圣天子的脚下，亦公平地铺陈在我的脚下。青青的土泥上，黑黢黢和白漠漠身影，小了，更小了。我的眼捕捉密切的游踪，更幼一辈的帝嗣与世家子弟，他们有粗豪的胆气、灵健的技艺，却终不会效命疆场、马上腾绰。战争盛产英雄，而他们生即拥抱和平。
我的脾气，是看的见的，它有颜色，有斤两，有铮铮的铁响。
“若介兄或是臣在场为骁球，必是一程不让的。”
红尘塞乎宋宫两间，景色不曾改换，我只静静摘耳谛听他年少的追忆。建平与李氏交锋，观瞻主台之人是父，奋进蹴鞠之人是子。远谪庐州再继位危难，先帝点灯熬油之病躯，与国解重典的枷锁。而最后一点赵氏宗庙的憾事，也焕成了朱色的遗诏龙文。
山岳崩塌未有砰訇的争端，偌大基业仿尧舜继让。那些也曾为兄终弟继煎心烙肺的御史，也难有理据再重话一句
“臣心往之，愿往之。使善者善终，使恶者归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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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与子】
剑南的历史是野兽吃人书，是凛冬的记录。满纸是圣君佞臣，节度使如何纵下贪腐，纪府是如何累金砌玉。大旱的承光九年，赤血膨胀了乡民的血管，坎坎的嚣声震动提刑府衙。先生掣断己私，用盛年的政治生命，为蜀中的窃钩之贼包揽过失，先生却说要为剑南积薪火，道之污隆，治腐非一日之功。
按使失笔，提刑失语，盛世的夜，把一切的喉舌利器都吞没了。箭亭还乡，他将三十年仕途付之一笑，只告我这个“检举者”，切勿以昨日之蜃景宣判今日之盛世。我只仍当我是他将船买酒的少年郎，今年宣州返程之际，先生是要飞做酒仙人，再不管洪水滔天。他长眠于榛子树下，托付一粒树种和一位孤女，最后一次与我打不成谜的谜题——王朝希望生生而家族血脉凋零。
写一本厚部头书，我和徐偃——父与子。今天故事的主题是烧烤兔子，有的是清明为先生醉酒的时候，故而我不和他兴缅怀故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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