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
“政仁则流轻，政苛则流重。”
武宗沿袭太祖、太宗之律文“用重典，以绳奸”，任深酷刻薄之刑隶为官，执政年间，大狱相继，远道州县之际，多是贬降人，并赐流人决杖、黯面之刑，是一人之身一事之犯而兼受三刑。武宗幸忧边境，遣补阙之将吏发卒以治塞，乃募罪人及免复作实边隶城之；不足，募以丁奴赎妾婢者；再不足，乃募贫民之欲往来。皆赐官田，复其家。此外，为筹资资军，亦准予罚金赎金，素有“金作赎刑，原情可降”之争议。献宗继业，就申好睦，思无以苛政而滥刑。旦逢帝后生辰、丰收之年皆有所赦，实边军民、正卒、谪卒回迁南方诸道，流犯老弱、孱病或曾建功戍边、厢兵、稼田者亦可请准制放还。建制徙民布坊，恩赦者可自愿供职于入制布坊，试点江南道，使徙民再兴生计，衣食皆仰给于布坊。当代美政，减杖、黥之刑配，改为比流减半，除十恶恶性犯罪之外，量其远迩，亦有便宜。诸流人季别一遣，承光十三年命提刑司，并年删烦除细，改重就轻，巡两浙、江南之徙民布坊，若有短鄙未尽处，则追革制弊；若无，则倡扬此制。
徙民纵遭恩赦，所贩之布品皆遭货市所弃，黥面者为乡民所惧，经年构怨连祸。
这是一个关于罪犯再就业和社会歧视的问题。

【第一幕】
人物：徐东阁，蔺彧
献宗以仁德治政，矜情疑前代之法，宽宥徙民，迁至江南道安置。承光十三年，奉龙图阁令旨，命提刑司删烦除细，改重就轻，于今岁流季前，完成律条更定，并修当年远配、恩赦、徙民名录。依罪名轻重，分择远近牢城，另定戍边、田作人选。检法官徐疾与任下勾当公事蔺彧议此事项，稽列历代洪规，草拟流刑律条之更定，复核配隶之人，初呈三省宽宥徙返之名录，冤狱澄明者、花甲之年者、父母逝者、建功戍边者等，皆可请制放归。
【第二幕】
人物：徐东阁，柴鹤峙
江南道徙民布坊，是再就业的首试点，远道边州回迁的徙民可自愿供职于此，其中包括实边的募民与将吏、获恩赦之流犯、谪卒，仁政惠及布坊赋税三年免、十年减，旨在贩售布品以自给自足。龙图阁有意倡扬此制，户部柴鹤峙、工部裴行致受命巡江南徙民布坊，考察其安土重迁、收入之近况。柴鹤峙受宰执徐渡赏识，拜国公府与徐疾问及江南道诸事曾。徐疾曾任江南道检法，席间有所提及，江南鱼米之乡，以布品而闻名天下，仰赖今代美政家户皆有所养，近年人口激增，土地暇迫，布坊所处半岛与都会为里表，盐碱地难能耕种，徙民之生计仰赖于布品收入。且有徙民之再犯罪愆之先例，江南道提刑司裁定其刑罚一向为典狱之难题，回迁犯禁之人罪行或有缘故或本性难移，皆难由判例决断。
【第三幕】
人物：裴行致，常圳（江南宣县知县）
柴鹤峙于宣县府衙查建制以来布坊之年册、支计等户籍、银钱事宜。裴行致巡布坊，考察布坊之御水工事，常圳作为地方官员随同。两人巡检的第一处布坊人员充足，布匹质量良好。晚间，官员Ａ为显亲近地方，与工匠同桌而食，是时年节将近，席间菜饭不丰。巡周遭环境，发现无洁净水源可灌溉引用，采山间蓬草皆为人采食断根。裴行致与常圳问询布坊之近况，得知江南百姓除不得已外，多拒购徙民所出之布，致使布坊收益欠佳，再问及既有此况，为何不上奏朝廷，遣徙民另做农事，常圳以江南地贵为由闪烁言辞。次日，巡别处布坊，见黥面者众矣，常圳为方便地方管辖治理为由解释：获判重刑之人多聚此地，官员Ａ提及前朝严苛重典，任深酷刻薄之刑隶为官，冤狱不鲜，官家曾有政令流犯既建功而获宽宥应等常视之，而后官员Ａ又复有问：聚重刑之人于此，受厢兵监察，与边塞牢城有何殊异？
【第四幕】
人物：徐东阁，常圳（江南道宣县知县）
上元方过，有徙民布坊中病弱老翁受酷吏所迫燃屋自焚之传闻。实为散煤倾盆滋酿意外事故。积怨深重之重刑犯，以此煽动流俗，愤慨以筑堡垒工事，据三面环水之攻守利害，擅地自予，朝廷难诃。后挟厂头、监察厢兵、周遭无辜涉身之渔民为质，悬屋示众。上遣京畿提刑司徐疾、蔺彧钦抚宣县，以米粮、木炭、厚衣等年冬必需物资先行施恩，海陆接壤处与布坊众作谈判，宣县知县为副随行。为首者泼油在质者身上，欲要燃无辜之人为祭，为自焚者伸明冤情实为借故寻衅，使徐东阁谈判情势反坐受制。常圳事先欲伏击暴徒，精兵破水面而出射杀为首者，竭民膏血者杀生立威，致使亡命之徒欲杀质搏命。渔民无辜殒命，谈判未尽事宜，却酿祸端。一场一触即发的械斗终以徐东阁性命起誓，全副交托物资而不取回报作结，暂作搁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