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渡!”
面前通路并未展开,虚虚聆得一声问,尚未切切琢磨,只下意识答一声。我意欲悄然将门推开一隙,却一时弄巧成拙。事与愿违,竟至于整个人踉跄着跌撞进去,左右摇摆几下方才堪堪立住。
我抬起头来,一案黑白在我眼中翻转成书上所绘的阴阳太极,一半鸦静雀默,一半沸反盈天。而正中是一位秉笔拟作的少年,周身镀着一层温柔的朦胧光晕。
他也在看我。
天潢贵胄与寻常人家,至少在视线所及别无二致。这使我对于未知的惊惧压下几分,眼前风景与那些车马盈门的年月重合,如同春风将所有冰冷的表象吹得片缕不遮,春水将尘土揉的熨贴,这一见,自然也算得因春窥得的惊鸿一瞥。
一瞥过后是面面相觑。许久未见同龄人,心中潜蛟困凤一齐挣扎着向外飞去。不知该作何表述,我只挠挠头,又克制的收手。南地惊雷烫过的眉目一齐弯起,升腾起一阵热浪火海,在油菜地中怒放出一片金色的花。
“我叫谢渡,是……来陪您学习的。我从杭州来,是去岁才进京——”
不知在哪个窠臼拾起一套老生常谈的世俗礼法,倏得冲撞进灵台,这才断了话头。我猛的一鞠躬,又极端正地拱手行一个粗制滥造的礼。
“诶!见过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