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漩涡鸣人注视着镜中的自己,蓝眸眯起,唇角上扬,一如前世那个——拯救了无数人的“太阳”。
嘴角越翘越上,几乎咧到耳根,漂亮的眼睛弯成一道月牙,脸颊胡须轻轻颤动。镜面忠实地倒影出这无比扭曲的一幕——他在癫狂地,无声地大笑。
窗外的窥视者浑身发冷,这诡异的一幕让他第一次,对着这个“妖狐”产生厌恶以外的情绪。
蓦地,鸣人的嘴角往下一收,面无表情,似是一直都是这样。
但——不一样!他突兀地出拳,击碎镜子,亦击碎镜中之人。
——这不是我。他浑浑噩噩地往床边走去。
——这不是我。他将被子紧紧裹在身上。
——这不是我。他昏了过去。
“嘀嗒,嘀嗒”昏暗的下水道里,漩涡鸣人睁开了眼睛,在没有初见时的惊慌,他熟练地朝笼子走去。
“……为什么?”
巨兽金灿的兽瞳看着少年。鸣人垂着头,半边脸被阴影覆盖,辨不清神色。
“为什么?”仍旧没有回应。
“为什么啊!回答我!九喇嘛!”鸣人猛地抬起头,双手发狠地攥紧铁栏,青筋暴起。
九尾毫不在意少年的暴怒——它直视着少年的双眼——那里盛满了惶恐、绝望与不安。
“那就是你。”
那就是你。漩涡鸣人的瞳孔一阵剧烈收缩,失魂落魄地往后跌坐在地,嘴唇颤抖地嗫嚅。
“为什么不接受?因为那个人眼里藏不住的嫉妒与了然?”鸣人不住的发抖。九尾顿了顿,继续道:“可他就是你,鸣人,真正的你。”
仿佛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泪水夺眶而出,从啜泣变为嚎啕大哭。鸣人声嘶力竭地喊着,吼着,像是要把一直一直压在心底的不甘,委屈都宣泄出来。
怎么可能不懂?鸣人是那样敏感。早早就长大了的鸣人,又怎会不在意?小樱他们笑他像个**,但如果不那么灿烂的笑,他又该白出什么表情?
嘛,世人皆说佐井笑得假,却从未有人看出太阳的表里不一,实在不知道这算幸还是不幸。
这张大笑的脸,这般大大咧咧的模样,他带了太久太久,久到他都要忘了原本的自己。
鸣人从来不是太阳。他会羡慕依偎在父母怀抱中的孩子,他会记恨欺负他的小孩。
但他将这些藏的牢牢的。这样是没错的,他时常在辗转反侧的夜晚对自己说。你瞧,你有了伊鲁卡老师,有了鹿丸,有了第七班,有了宁次,我爱罗……然后继续做所谓的“太阳”。
那么,失去了温度的“太阳”,会被抛弃的吧?当鸣人长大,当信仰消失,当理想破灭,当失去一切作为生者的理由,他已经不能再露出曾经的样子,这样的他,为何要重新来过?
“Naruto……”查克拉包围住少年“……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仅仅是我想要你活着,仅仅因为九喇嘛想要漩涡鸣人活着。
对不起,我如此自私。
要报告火影大人才行!暗部踉跄地跑。一只写轮眼闪过,暗部倒在地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