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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宴1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9-12-29 10:55回复
    华灯初上,觥筹交错,众人欣然朝贺,凤衔千秋,好一派盛世缩影。
    我退于灯火阑珊处,将诸人抛于一边,对月独酌。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9-12-29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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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听说,顺境中都是端方君子、温婉大妇,忧君之忧,急民之急,而逆境中却不同了,有的人还是人,有的人揭掉脸皮,变成魑魅魍魉。
      我在昭通所见的月,与汴梁是同一轮,只汴梁的这一轮,及不得大理之边亮。
      我是不大喜欢望月亮的。
      比起丽娘子,我与裕贵妃是不太熟的,但分花拂柳于月下抬眼,恰好就见。
      “是什么酒。”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9-12-29 1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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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边倒影,繁重的头饰,宽华的衣裙,缀累不堪。
        我垂眉睇目,看不清自己的脸,不是因为月色朦胧,亦不是灯火阑珊,只是它蒙了假面,怎么也看不清了。
        我见到来人时,便正是将将要取下一支金钗时,一手还扶着发髻,一手拿着琉璃盏,盛着剔透的酒液。
        “这个酒,应是陆春烧。”
        卫国主。不常见,却也是记得的。不露痕迹的轻放下那只要拔金钗的手,眉梢缓出一个笑来
        “丹姐儿怎么也到这儿来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9-12-29 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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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抚额,与她笑,“醒酒。”
          读书习武熟能生巧,但十步杀一人靠天赋,常饮能有酒量,但千杯不醉是本事,可巧,我却不是千杯不醉的,只算是能饮。
          但月明星稀,我被默认了千杯不醉。
          “再喝就要糊涂了,不然倒想尝一尝,娘子怎么也独身在这儿。”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9-12-31 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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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蓦然地,我在这对视里,想起了宝淑仪。
            不是因为眉眼,亦不是因为行止,只是此时我与她在这凤衔千秋宴上相遇,在这举国同庆,王氏母仪天下的时分——
            月色朦胧下,我忽而便想起了魏雪风,想起了姜开阳。
            “少喝些,清醒着才好。”
            我垂了目光,将眼神从她身上挪开,仍挽着弧,望回湖池里
            “丹姐儿瞧瞧这池里的月,比之天上的如何?。”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9-12-31 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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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倚到栏边,探手去阻波光。
              赵秉铎曾经对我说:你看那轮被泡肿的月亮。那时候他不到十岁,那种不经意的态度十足离经叛道,看不出如今温文儒生样。
              “泡肿了。”
              我先这么说一句,“一样不可掇,但天上的长久,竭泽简单,天崩可难,娘子觉得呢。”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0-01-02 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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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这三字惹得眉眼弯了弯,我仍旧未看她,也未应她后语,不置可否。
                拢宽袖裙裾,向池边走了一步,抬起手中的琉璃盏,稍一倾手腕纤指,剔透的酒液便顺流而下,将本来平缓的池面泛起了涟漪,那轮水中月呀,晃了晃。
                “一杯酒,只是掀起了些许涟漪。”
                我以酒哂岁月,再将这琉璃盏,在心里说一个粉饰太平的故事,说说那年太子潜邸里,四个女人的一台戏。临空一掷,琉璃盏‘噗咚’掉入了池里,搅弄一池的平静,水中月随水浪裂了几块,但很快,又复原样,只是晃。
                “而一个杯盏,裂了这水月一时,却仍旧徒劳,这月呀,是打不坏的。”
                我明白真相早已不重要,我亦从未知道真正的真相,只是到了如今,姜魏皆去,我也只是不言不快罢了。
                “不管是天上的,还是水中的。”转眸睇她,“就像今夜夜宴的主人。”
                故事的最后,便是如此。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0-01-02 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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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水中的,还是天上的月都与我毫无关系,一盏酒倾入池,碧叶不浮,莲华不动,只将假月亮扰乱,皱起微波。
                  “为何要打破呢。”
                  将自己对她浅薄的所知拼凑,裕贵妃该是稳稳坐在席上的一盏酒,她与水中月、我与水中月,都该离得很远,宴上尊贵的主人掩面在后宫之中,没有喜怒,没有好恶。
                  但很稳固,伏在栏上,看那轮泡肿的月亮。这话只我与赵伯成知道,他不说,我不说,就消弥世间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0-01-02 1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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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意气用事与失仪了,这很不像素日的穆氏嫡女,更不像端庄娴雅的裕贵妃,但这一刻,却大大松了一口气。
                    收回眸光来,拢齐了袖,舍下那池月色,回身来,是往宴去,话里尽是释然了——
                    “顽笑罢了,丹姐儿就当是醒酒解闷吧。”
                    她不必明了,便就如现在这般,当着魏雪风最疼爱的女儿,当着汴京宋宫里耀眼的明珠,守着自己的幸福,足矣。
                    女儿家,已然很不易了。
                    “一同回么?”
                    我邀她。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0-01-02 2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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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子先请,我若回席上了,他们还要劝酒的,”回身探向水面,“也太不将人看做是个女子了。”
                      我的影投在水中,是黑黢黢中尤其黑的一团影,裕娘子身上金绣银纹的锦缎渐远,一个高贵的、昂着纤细脖颈的贵妇的影便远离了。
                      她离开的步子很稳,凤履踏地发出几乎不可闻的踏踏声,我指尖交叉悬在水面上,拇指与食指留出的空里,刚好能放下那轮月亮,我没有醉,在对影成三人的热闹里,想那三个人――
                      她坐在宴上。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0-01-03 1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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