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之间，我见诸多人给江大哥做媒，一时心绪不稳，险些打碎了茶盏，动作被阿娘看去，我不禁吐了吐舌头]是语仙莽撞了，可这厢没什么人顾着我这儿[压低声儿，柔柔地语气]
皇后娘娘和哥哥也没看到呢——

【忙里偷闲，陪着语仙在一旁用小食，今夜宴上的糕点是我精心挑选了的，佐以凤凰花为馅，撇开见芯，通红的喜庆。】
【我落不得俗套。】
【余光瞥见语仙失魂落魄模样，略略诧异，顺着她眼光瞧去，心里一愣，转而未提。】
和我坐一同，还说无人顾着你这儿，多少双眼睛瞧着呢。
【微嗔】你呀，可莫要皮——

[被母亲这样一提醒，虽说不是训斥，可远见人做媒，便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拉耸着眉]娘亲说得是。[吃了个山楂，就觉得嫌酸得很]
这样好的宴会，无故嘈杂的很。[放下山楂，挑了块芙蓉糕，用非常低的声音在阿娘耳边]不知道还以为是几年前的相亲呢。

【见她尝了山楂果，模样不像满意，有些怀疑似的，亦选了颗咬，虽有些酸，但也是正常程度，不至于教她拧了眉，半晌没个好话儿呀。】
【心里头有了明镜儿，便打趣道。】来这里之前莫不是饮了坛醋，你好酸——【长舒一声，飞眉。】咱们家语仙也到了年纪了，是该相亲了，这场上可有中意的？娘亲替你去说。

[指了指手上的芙蓉糕和案上的小果酒，矢口否认]才不，是甜的。[知道被母亲窥出心事，便似泄了气的球一般，撅嘴]才没有呢，阿娘可别乱点鸳鸯谱。[转移话题，与阿娘闲话]倒是弟弟的姻缘挑的极好，这些日子我俩相依为命，也更为“自在”了。

【盯着她瞧了半天，而后噗嗤一笑，长眉一舒，宽袖一抻，伸出根儿玉指戳她瓷额，道。】
你还好意思说呢？
【我指着坐在远处的殊礼和昭昭。】你瞧瞧，他俩多恩爱，过不了多久我都能做祖母了，你呢？
【牵她手来。】
你给阿娘说实话，这场上可有中意之人？

[揉了揉额头，还不觉得疼，嘻嘻地笑着与母亲道]做了祖母就顶顶够了，做母亲的——[一边轻笑，一边柔柔地揶揄她]不能太贪心。
[说罢，由着母亲拉着手，问我一句，我心里有些沉甸甸的，仿佛不说便不对似的]是有的。[余光瞟向江大哥那边，低低的声音，把头埋得低低的]殿前司都虞候，江楼枕。

这哪里是贪心呢，这是我该得的身份呐。
【凤眸微眯，笑意渐浓。】我不仅要做祖母，还要做外祖母，你可得抓紧。【随着她话头，我缓缓侧首，看向远处四处张望的小江，伸着个脑袋，好生的憨态可掬。】
原是他呀，我竟不知，你俩何时认识的？

[半晌只憋出个]母亲不知羞，还不允许做女儿的羞么？[虽说是埋汰，声音却越来越小，侧靠着母亲身旁，亲近地]早前去点魂灯吃面的时候认识的，余下的，我也不知怎么与您说。
[红着脸，拽着母亲袖口]他是顶顶好的人。

【将她袖一扯，拉到臂弯来安抚，掩着唇笑，眼中盈满慈爱。】
妮子莫羞，这是迟早的事儿呀。
【便也不再打趣她，将其放开来，又为她正了正珠钗，娇丽明艳，如少时的我。我端着瓷玉盏，缓缓倾杯，斟满烈酒，侧首向语仙道。】
成，一会儿阿娘帮你去问问。
【宴至酣，人已临位，外殿烟火缭绕，里殿热闹非凡。阖宫、宗亲共举杯，向凤位上座举盏，高声扬贺千秋，青松古鹤，荣极一世。】
【一如盛善二年甫入宋宫，见圣人。岁月，似乎毫无更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