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喘的急了,眼前俱是一片昏黑。撑案的身形颤了颤,不亟小子臂扶至榻上,又拿软枕垫在腰后,斜支起身抚膺顺着好半天气才见和缓,忙又喊住戴胜】别去,再惊了宫里还嫌不够乱的?
【实则我不愿留他也是为着这一出,他若不在府,我可以忙,可以病,可以摒却所有私心杂念,可以颓唐精神不必强作严父的正色。可忽然也有一时半刻,我又极希望从这份暌违纯粹的父子情中,找补回十余年里困守在君臣礼法间的失意】
【目见几册拂落在地的奏折公文,叹道】罢了,你就在府里住几天,我也不进宫了,只别叫你|玛法知道。【辞中艰涩一顿,指着一旁的坐处唤他上前】
军机处原是你二叔爷领衔,瑞太妃薨后他身子骨儿也不爽利,久不镇班。那些个军机大臣再多再好,又哪儿能及自家人来得贴心顺意。
【一盏热茶润肺,咳意才叫止歇。再望向身侧儿子,方才不曾仔细留意,好似几日不见,他身量已蹿得极快,又兼宫中教习缘故,脱略的品性也褪去泰半,其中或有些不能常伴在他身侧的愧,更多却是慰怀】
我前几日进宫请安才发觉你|玛法是真的老了,我像你这么大时候,他是何等英武。等你到了阿玛这岁数,阿玛也会像玛法一般。
【目光巡回他身,打量着这并不十分像我的儿子,他有着比我更多的坚忍果决,他更像御极之上的天子】所以阿玛才一直苛你训你,盼你早些长大,为玛法分忧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