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祭度娘

第一章:
　　入耳的，便是嘈杂的喧闹声。床上的青年皱了皱眉，坐了起来。睁开眼睛一看，略微有些吃惊：已经这么晚了吗？
阳光穿过窗柩投入屋内，青年撑着床沿，沐浴在阳光之中。
屋外的喧闹声丝毫没有要减弱的意思。江澄皱了皱眉，起身更衣。
“江澄不过是个疯子……”一推开房门，就听到这么一句话的江澄：……我疯呢？我什么时候疯呢？我怎么不知道？
“闭嘴！”压抑怒气的少年音透过杨柳传入江澄耳中。
“呦，生气呢？金凌，你说你，放着好好的金家小少爷不当，非要跟着你母亲回这个物是人非莲花坞做表少爷。”那人笑声中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金凌，你还是认清现实吧，你外祖已经死了，舅舅也已经疯了，偌大的莲花坞，已经不姓江了……”
“你……放肆！”少年音微微发颤，想来应是被气的。
“我放肆？呵，金凌，你自己说说，如今这莲花坞忙内忙外的人姓氏名谁？”
“魏无羡他是我舅父！”金凌气恼道。
江澄刚刚吸收完自己疯了的巨大信息量，就被金凌接下来的话给砸懵了。半响后才回过神来，眨了眨圆溜溜的杏眸：谁？小兔崽子，那是你大舅舅！
江澄刚想走过去纠着金凌的耳朵骂，就被少年接下来一句话给说的停住脚步。
　　

“舅父？金凌，你莫不是忘了，你的好舅舅和含光君有婚约，这刚被退婚就和你那好大舅成了亲，莫不是……两人早就有染？”
“胡说八道！既然蓝家能退婚，我江家凭什么不能成亲！凭什么要我舅舅吊死在蓝家那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棵树上！我舅舅值得更好的！”金凌不满道。
“要是以前，凭令人闻风丧胆三毒圣手这一名号，你舅舅的确值得更好的。可你莫忘了，你舅舅，如今得了失心疯，宛如废人一个，他凭什么值得更好的？”
“你……”金凌一时气恼的不知如何反驳，咬着牙，眼眶泛红。
“怎么不说话呢？其实你心里……也是满是厌恶这个**舅舅吧……”
“才没有！****嘴！”
我疯了！我和蓝忘机订了婚，还被退婚了！我和魏无羡成了亲！我阿姐……等等，他们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江澄此时不知道该不该走出去。
　　

“呦，恼羞成怒了啊？这么快就沉不住气，江夫人就是这么教你的吗？”那人不屑道。
金凌刚想冲上去和那人拼命，却没想到一道紫光先他一步，抽的那人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我说过，这种杂碎，剁了喂狗就好，和他费什么话？”江澄掀开低垂的柳条出现在两人眼前。
金凌睁大了眼睛，满目欣喜：“舅舅！”而倒在地上的人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愣在那里干嘛？还不***过来。难不成要我去请吗？”江澄皱了皱眉，略显不耐烦。金凌撇了撇嘴，一脸不乐意的挪着小步慢慢移过去。
看的江澄直皱眉头：“你是大小姐吗？要不要我去给你找个花轿抬着啊！”金凌更加委屈了。江澄抽了抽嘴角，心里忍不住问：这孩子到底随了谁？
“你大舅呢？”江澄瞥了一眼地上的人，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上前去踹了一脚。
“啊？”金凌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你说舅父吗？他在前厅陪阿娘主持清谈会。”
江澄脚下一滑，差点踩到人家脸上去了。好不容易站稳，回过头一脸复杂：“你说的舅父……魏无羡那厮？”金凌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迟疑半响，犹豫的问：“舅舅，你……”
“我好了。”江澄明显不想多说，扔下一句话，迈着大长腿想前厅走去。金凌愣在原地，思考江澄话里的意思。

第二章:
试剑堂。
“这浔阳的邪祟可不一般，魏副宗是要独自前往吗？”
“是或不是，都是我云梦的事，不必林宗主担心吧？再说，邪祟嘛，只要能除，便行了。”魏无羡勾起一抹冷笑道。
“林宗主，浔阳隶属我云梦，我云梦江氏自会派人去除，不劳旁人挂心。”位于主位的江厌离温和道。
林宗主勾了勾唇，皮笑肉不笑道：“江夫人，魏副宗，你们这可是误会了，在下不过是想助贵宗除祟一臂之力罢了。”
江厌离温和的笑了笑：“厌离还是那句话，这是我云梦分内之事，不劳烦旁人。”
林宗主还想说什么，却被金氏席上位于主位一旁的人打断：“人家都说不需要你的帮助了，林宗主还这么死缠难打！到底几分真心实意是帮助，我们先不论。林宗主咬的这么紧，也不怕面上的遮羞布被捅穿吗？”
林宗主面上一阵青一阵白，脸色不虞的看向金氏席上主位之人。金光善摇着扇子，笑意盈盈的看了他一眼，缓缓移开视线。金光善身侧的金光瑶看着眼前这一幕，没说什么，只是眼中的笑意不到底。
林宗主咬牙不甘心的安静下来。
江厌离温和的看向金氏席位，冲刚刚出声相助的金子轩温柔一笑。金子轩看了她一眼，别扭的移开目光。
“虽然厌离和子轩和离了，但若遇到什么不能解决的事，尽管来找叔叔。”金光善摇着扇子，笑道。
江厌离起身冲他一拜：“那多谢金叔叔了。”
　　

魏无羡冷哼：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位于蓝氏席上的蓝忘机抬头望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坐姿端正，腰杆挺立。
“对了，前几日不是议论渔阳议论的热火朝天吗？正好趁今日的清谈会把话头挑明了。那渔阳，到底属于谁家？”一中门宗主突然挑起话题。
魏无羡挑了挑眉，还没开口，就被江厌离抢了话头。“渔阳自古隶属于我云梦江氏，前几年，我江氏出现变故，许多地方顾不过来。今年稍微安稳，回头一看，那些地方竟都被人照拂了，照拂是好，可如今我江氏已经恢复过来了，不提以往那些地方供给各位多少东西，这地方……是不是该还于我江氏呢？”
“江夫人这话说的可不对了，这渔阳是我罗氏发家之地，一直受我渔阳罗氏的照拂。要不是我罗氏子弟拼死相护，这渔阳，怕是早就被邪祟……”
“我到从没听说过还有这道理，”一抹紫色身影走进来，“真当我死了不成？”
正侃侃而谈的罗宗主话语止住，脸色一僵。在座所有人脸色各异，江澄随便扫了一眼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想吞并江氏，”江澄垂眸随意摩挲指根处的银环，威胁之意十足，“还是等我死了……再说吧……”抬眸看向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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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江澄！”魏无羡多情的桃花眼中满是惊喜和不确定，“你……”
江澄回头瞪了他一眼，眼神示意：回去再找你算账！魏无羡眼睛一亮，眼中的不确定散去许多。
“阿澄……”江厌离也满是惊喜的唤道。
江澄微微偏头，直直的看着江厌离，勾唇轻笑：“阿姐，我回来了。”
江厌离捂着嘴忍着眼泪，点了点头。
“罗宗主……是这个称呼吗？”江澄回过头看着面前的人，“你刚刚说……渔阳，是你的？”
罗宗主扫了一眼眸子渐渐变红的魏无羡，顶着巨大压力应了声。
“呵，”江澄嘲讽一笑，“你说你罗氏护了渔阳几年，渔阳应该属于你罗氏。那我就问问，古往今来，那渔阳，究竟是谁在护？那渔阳百姓，又服谁信谁？那……”
屋外，金凌犹豫的看着喧嚣的试剑堂，一边给自己鼓气，一边往后退数步。他是实在不想见到对自己很好的爷爷，父亲和小叔叔。可为了舅舅，又不得不去见。舅舅才刚刚恢复神智，万一等一下又失了神智该怎么办？在那么多宗主面前失了神智，依舅舅那性子，怕是得自缢。不过既然舅父在里面，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哎呀，好烦啊！刚刚就该阻止舅舅的！
等金凌纠结完，已经日上西山头了。试剑堂的宗主脸色各异的涌出来。金凌迎面撞上金家人。
　　

等金凌纠结完，已经日上西山头了。试剑堂的宗主脸色各异的涌出来。金凌迎面撞上金家人。
“阿凌。”其他人都没注意到金凌，还是金光瑶眼尖，一下子就在人群中找出不自在的金凌。
那时金光善一脸不善，经常轻摇的折扇收的好好的别在腰间。闻言，抬头一看，不虞的表情稍微缓和些许。“阿凌。”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金子轩也从沉思中抽出身。
既然被看到了，金凌也不好装什么都不知道，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行礼：“爷爷，父亲，小叔叔。”
金光善上前拍了拍金凌肩上的灰，笑道：“阿凌瘦了……你奶奶想你了，什么时候回去看她一趟吧。”
金凌尴尬的笑了笑，自从决定随母亲回莲花坞，他就已经做好了和金家断绝一切关系的准备了。
说实话，他是恨金子轩的，恨他为什么要在江家最困难的时候逼江厌离在江家和他之间做出选择，恨他为什么要和江厌离和离。可金凌也知道，自己是不该恨他的。从小他对自己就是极好的，即使是当初自己选择跟母亲回莲花坞，他也只是揉了揉自己的头，没说什么。
“阿凌？”在金凌犹豫不知如何作答的时候，救星来了。江厌离一袭紫衣，翩翩而来。江澄和魏无羡位于她身后，小声耳语，不知道在说什么。
“阿娘。”金凌逃似的上前行礼。
江厌离抬手温柔的拿掉他头上的树叶，柔声问：“在这里等多久呢？怎么不进去？”金凌低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含糊不清道：“也没多久……”江厌离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是吗？”
魏无羡抬头看过去，笑着出声：“金凌，你不会是从你舅舅进去，一直等到现在吧？”
心思被戳穿的金凌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反驳道：“才没有！”
若说原来只是猜测，现在看到金凌这么过激的反应，明显是实锤了。魏无羡心中了然的挑了挑眉。 倒是江澄皱眉看着他，不悦道：“没有便没有，你这什么反应？”金凌心虚的撇过头，不去看江澄。

第四章:
“江世侄今日表现优异啊！”金光善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江澄，“一点儿都不像一个得过疯魔的人呢……”
江澄勾了勾唇，半分客气半分讽刺道：“究竟得没得，以后复发不就知道了吗？倒是金宗主，对这病到底感兴趣些什么？”
金光善抽出折扇打开，一边轻摇折扇，一边笑道：“我能感什么兴趣？不过是担忧江世侄的身体罢了，毕竟……这江氏，只有世侄和厌离两人了啊！”
闻言，在场几人脸色都不好看。金光瑶脸色微白的看了一眼低着头紧握拳头的魏无羡，很快就收回视线。江澄眼神微暗，很快就恢复原样，轻笑道：“金宗主严重了，江氏弟子，都是江氏人。阿凌，是我外甥，也是云梦江氏的小少爷。说不得日后还会是我云梦江氏宗主……”
在场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江澄。金光善好半天才回过神，眼神不善的看着江澄，道：“他姓金。”江澄毫不在乎道：“他是我唯一的外甥。”金光瑶上前缓和僵局道：“江宗主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那个孩子才是江氏正统继承人。”
闻言，江澄脸上表情微僵，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他是坤泽，若他有孩子，那必定……是他生的。强势了大半辈子，突然分化成坤泽已经砸的他接受不了，若还要实行坤泽的义务生育灵胎……那太可怕了！江澄摇了摇头，试图将脑中可怕的念头赶出去。
江厌离难得皱眉道：“阿澄，阿凌……”是金氏继承人。
金凌从舅舅要传位给他的震惊中回过神，感受到身边严肃的氛围，识相的闭紧嘴，不发表任何言论。
魏无羡笑道：“阿澄又糊涂了，宠爱外甥也不是这么个宠爱法呢……”手臂悄无声息的搂过江澄的腰，无奈又暧昧道：“阿澄还是好好想想，再说吧。”江澄不高兴的看了魏无羡一眼，对他否决自己感到不悦。丝毫未察觉到魏无羡亲昵的称呼和不安分的手。
“已经不早了，金宗主还是在莲花坞歇息一晚再回金麟台吧。”魏无羡冲他安抚性的笑了笑，偏头看着金光善道。
　　

金氏众人拱手作揖。
月上柳梢头。
宗主卧房内。魏无羡抵着江澄的肩膀，声音有些发颤：“江澄，你终于清醒了……”江澄嫌弃的推开他，继续解繁琐的宗主外袍，道：“你这话说的，好似我疯了好久似的……”
“不久，”魏无羡闷声道，“也就五年，1826天，21912个时辰……”
“好了，好了……”江澄连忙打断他，眼神复杂的看着他，犹豫半天才闷声道：“谢谢……”魏无羡不解的抬头看向他，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疑惑。“谢谢你，在我疯的这些时间里……照顾莲花坞……”江澄垂眸难以切齿的解释道。
“这里是我的家，”魏无羡看着江澄，眼里满是温柔，“再说，这些年，真正辛苦的应该是师姐。说到底，我不姓江，许多事，我出面根本没有用。”想到什么，江澄抬头看着他，眼神复杂的问：“阿姐和金子轩和离，是因为……我吗？”
魏无羡眼底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第五章:　　见魏无羡半天不回话，江澄眼里浮现失望：“果然……是因为我吗……我对不起阿姐……”
魏无羡回过神，冷哼道：“还不是金子轩那厮逼迫师姐在他和莲花坞之间做出选择！他也不照照镜子，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自信认为师姐会选择他！”见江澄还是闷闷不乐，魏无羡笑着揽过江澄，打趣道：“江澄，你怎么越来越婆婆妈妈的啊？再这样下去，你可真成管家婆了~”
江澄立马从低落的情绪里抽出来，不爽的给魏无羡一个肘击，杏眸微斜怒视魏无羡：“魏无羡，你想死是吧！”
“哪儿敢啊~”魏无羡努力在断腿边缘试探。
“魏无羡！”江澄摩挲指根处的银环，笑的阴冷，“你……想死是吗？！”紫光大闪。
次日，门生的看见自家副宗主扶着腰从宗主卧室出来，皆吃惊的瞪大眼睛，纷纷想入非非。
江澄抱臂跟在后面，撇了撇嘴，道：“喂，别装了！不就是被紫电抽了一下吗？你小时候还抽少了吗？”魏无羡抿了抿唇，有苦难言。
“我让你……”江澄见魏无羡不理，也是有些怒了，刚想开口骂人，就被魏无羡身前之景惊呆了。停住脚步，诧异的看着江厌离：“阿姐，你要去哪里？”
江厌离回头看着江澄，温柔的笑道：“阿澄，你来呢？我和阿凌去金麟台住几天，你和阿羡在莲花坞可要乖哦。”
　　

魏无羡低头眼神微暗，开口问：“为什么要去？”江厌离一愣，下意识上前看向魏无羡的眼睛：“阿羡，你没事吧？”魏无羡抬头，又恢复平日的开朗：“阿姐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有事？”
江厌离松了口气，揉了揉魏无羡的头：“好了，阿羡，金家是金凌的家，他怎么可能一生都不回去？乖啦，我很快就会回来的。”魏无羡点了点头，笑道：“我和江澄会在莲花坞等阿姐回来的！”
江厌离笑着看着魏无羡，道：“浔阳邪祟可别忘了除，我已经叫管事将东西准备好了。”“多谢阿姐！”魏无羡看着江厌离，眼睛亮亮的。
江澄这才察觉称呼的不对，怒视魏无羡：“她是我阿姐！你叫什么阿姐！”魏无羡笑着挑了挑眉，没有回答。这更让江澄感到不爽。
“舅父和舅舅是夫妻，理应随舅舅的称呼啊。”金凌拿着莲子糕凑过来道。魏无羡眼底笑意更大了。
江澄瞪大了眼睛，这才想到还有这件事没有解决，刚想开口，就被江厌离打断了。江厌离揉了揉江澄的头，温和的低声告诫道：“阿澄，外人不知你是坤泽，只以为你是简单的平庸，切莫惹是生非，莲花坞再也禁不起任何折腾了。”江澄低头抿了抿唇，点了点头：“我……我知道了，阿姐放心，不会再出事的。”
江厌离温和的点了点头，收回手，温柔道：“那我和阿凌先走了，你们要小心，多带些弟子吧。”
魏无羡笑道：“阿姐放心，我绝不会让江澄再出什么事的！”
江厌离点了点头，带着金凌和一些门生到码头和金家人汇合了。
“江澄，我……”魏无羡刚想解释，就被江澄打断了。江澄睥睨他一眼，嫌弃道：“愣着干什么？不是说浔阳出现邪祟了吗？我们走啊！”魏无羡一愣，随后笑着凑过去了撩江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