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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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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岁初
小时候渴望长大,因为那种环境下,孩子是没有任何地位的。我们讨厌过年,讨厌大人,尤其是三四十岁喜欢找茬的妇女。她们没事尽爱捉弄小孩子,你若是忍了就有不尽的苦,若是无心顶撞着她们或是有意回了一句嘴,有你的好果子吃。她们在大人面前会有所掩饰,装作和小孩开玩笑的样子,背地里随意玩弄他们直到她们嚎啕大哭。
哭声引来了大人,苦难还没有结束。要面子的大人是不会帮着自家孩子的,他们只会更加厉声地斥责,不择言辞地骂孩子不争气。 孩子是没有自我、荣辱与尊严的,他们的一切只是大人的附属品。外人可以欺负他们,家人可以任自己的心情脾气摆布和使唤他们。孩子从来不敢多吭一声,只能由他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在大人眼里,小孩子是不该有感情和性格的,他们不该有超越本分的想法,不该挣脱大人的网追求自己的自由。那个年代的小孩子,总是在眼泪里长大,满脸的悲戚,带着哀求的眼神可怜地看人。大人尤其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训斥孩子,看孩子泪一把涕一把把碗筷都弄掉了,就骂得更凶,以致于我们中的很多人看到米饭都有习惯性的厌恶感。
常被自家大人责骂的孩子是值得同情的,因为他们在同伴中也没有任何地位。同伴们可以随时欺负他们,他们却不敢得罪任何人——他们可没有大人护着呀!大人对孩子是一贯轻蔑的态度,一个天天白吃白喝不会干活只会惹大人生气的毛孩子懂什么呢!若是男孩子,或许会有地位些。小女孩子最是苦孩子中的可怜人。
小孩子是不喜欢过年的,过年就意味着失去自由,被逼迫去做更多不喜欢的事,比如走亲访友时忍受大人的戏弄,还要遵照家人的 意思讨别人的喜欢,万万不可一句童言不客气地冒犯了人家。
尽管当年那些孩子都长大了,但这种悲剧还会在看不见的地方延续。岁末年初,看见的不是和美,不是团圆。也许如今会好些了吧!
故地重游
前天回到夫子庙看了一次,变化好大,很多熟悉的事物都已经不复存在.那个时段,那种情境和记忆,都只属于那个年代.它们冻结在时间的长河里,成为了短暂与永恒之间来回飘荡的浮萍.
我走过曾经的学校,那里建起了陌生的大楼.熟悉的小店以被陌生的门面取代.中礼水果店,大大的金色典当,还有飘着烟火气息的兰州拉面,就在这一年半的某个不为我们所知的时刻忽的没了踪影.苏果也被新来的店抢走了半壁江山.
世界在改变着,改变着,它们离开的时候并不会刻意地来告知我们一声.而更多的,却是缓慢的,没有声息的,是嬗变.我走过我曾经住了三年的地方,回忆顿时如潮水般涌来.我还记得它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寸土地上都留存过我的脚印,每一丝空气里都飘荡过我的气息.夫子庙街道每一个灯火通明的黄昏,我就坐在那熟悉的窗前俯视着过往的车辆,听洒水车才唱着很老的歌,整理着桌上凌乱的书,想着一天又一天的事情.时间是那么过去的,我再也经受不起更多的风波了.那年以后,就一天犹如另一天,.以至于时间似乎凝固在那里.而我感到那一刻是美好的,是永恒的.那是充满希望的日子,没有被写好的未来,有着无限的空白等着你去填补,有无限的买美好事物等着你去憧憬.
我曾天真地以为世界就会停滞在那一刻,也许是我的希冀使然.当我在那个夏天匆忙离开的时候,我竟以为它们依旧是原来的样子,依旧是我熟悉的样子.我以为它们永远属于我,还有旧时的记忆.时间在记忆里划了一道我们无以逾越的沟渠.一切都改变着,改变了,改变,改变.因为改变才是世界的本色.只是这种改变之大全然出乎我一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的预料.原来一个人的存在,真的需要证明,尤其当时间久远,人们的面孔被遗忘或者老去而无法辨认的时候.
我走着,走着.起初感到熟悉的亲切与欢乐,乍又泛起陌生的隔阂与悲凉.是的,作为一个老远来这里上了三年学的学生,我只是这万千繁华之中的一个过路者.它们并不真正属于我,我也不因此属于它们.像是浮萍,当短暂的根须飘远的时候,我在这里已经没了寄托.
无论过去怎样,走过令我充满陌生感的街道,我只是一个无关的路人.我憧憬他们的民俗风情,陶醉于花灯,淹留于繁华,却仍旧只是一个似短非长的旅客.
重回之日
从母校回来之后我陷入深深的思索。这个冬日黄昏的时候我一个人躲到附近高高的凉亭上想我的心事。在新的阶段我向前看的时候,真不知道人生究竟是什么样——绝不是我原本想像的样子(今天的我依然落魄,然而我所想并非这件事)。如果一切从于预期,命途还有什么波澜与不可预知可言呢?看不到自己的我环顾一切路过的、长在的、暂留于我旅途中的同辈或长者,感到了深深的茫惑。人生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我定不可能在今日太阳落山之前将它想完。
我回母校看见昔日的师长,他们脸上是不同程度的沧桑面容。我听知如今每周的课都很多,生活的艰辛流露于他们的形容。曾是中学生的时候,我敬佩他们的敬业于爱岗,喜欢他们对学生的耐心于友好亲切。我仰望他们,看他们用自己的学生教育我们,对学生极大倾注心血地付出,看并不年轻的他们用热情于活力引领我们求知。那时侯我以为他们就是一群天使,学校就像他们的家,他们没有烦恼忧愁,他们对知识有这炽烈的爱,他们对书本有热忱的心。我惊叹于这一切,并且从不怀疑。他们确然无私,他们奉献了。然而作为一个人,谁又只会有这样的一生!
当我毕业重回之际,不再是高中生的我以另一个视角看见了人间的苦楚。我所敬爱的老师们啊,他们原本于学校无关,他们有自己的生活和家庭 ,他们有的是付出和辛劳、深深的疲倦、不被理解的失落。我重新省视人生之后,才发觉每个人在世间都是独立的个体,纵然他们身处各地,社会关系各异,他们与周遭环境还是没有必然的联系。
来时我在公交车上的时候,想像着见到老师的情形。我以为他们会像从前一样严肃地像对身边未成年学生那样对我,用惯常的语气和我说一些同学们“老生常谈”的事。我也喜欢他们耐心叙说、谆谆教导的样子,我满心以为一切会和从前一样。
我曾经听说,当一个人步入中年的时候,岁月在他性情上的改变就会很小了,他对生活已经形成了相对恒定的态度——假若没有巨大变故的冲击,他会显得老成而持重,用他已形成的价值观一如既往地对待新发生的一切,他会觉得时间过得越来越快,光阴在钟表和日历上跳跃。我也曾听说老教师的悲哀,当往届生一一离开的时候,新生仍是青春的面容与一般的年纪,而他们已经不再年轻了。
我随着一群人拜见了大多数老师,有两位老师无缘见到,亦有两位老师,他和她,我有幸单独拜见了 。
他是我最敬佩的人。我相信他一定是真正的敬业爱生,因为他的表情里很少有可以的忍耐和勉强。印象中他是一位沉默的老师,可是我回去看他的时候,他竟出乎预料地望着我说了很多很多的话。 那些话,是我高中在校时所从未听过的。我恍然明白,他再没用以前对少不更事的未成年学生,而是一种接近于成人的眼光看我。在我的面前,他也和课本,考试与学校脱离,完完全全地独立开来。老师这个职业只是我在印象里给他贴上的标签。从前的我思索过,犹疑过,如今的清晰我地看见了这一点,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在他眼里我应该是大人的样子了。他问了我许多话,我竟茫茫然无从对答。我对自己的幼稚感到无言,本无以伪装成熟状貌,又何况我确然不想伪装。我宁愿让他看到我真实的一面。
当我上高中的时候,身体状况比现在糟糕得多,我总是感到很累、很累。不少人说我吃不得苦,这点我自己当然无以评判。可是我体会过那样劳累的感觉,才会理解别人的劳累。我知道这样劳累的时候,坚持下去的人必然有着别样的力量作为支撑;我也知道一个人如果做自己发自内心喜欢乃至热爱的事,很可能永远也不会感觉到心的劳累。最艰难的时候,他一定很尽力地让自己热爱所做的事。
本来画了一张金蔷薇,多想送给他。因为看到他就觉得世界上所有的蔷薇花都开放了。后来也很羞人,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很普通的一张画嘛,送给老师算什么意思呢。所以就没做这样的事。
还有她。她看着我告诉我她的辛苦生活以及不幸遭遇的时候,面对着记忆里曾经开朗爱笑平易近人的老师,我沉默着半晌没找到合适的回答。 我其实是理解不了啊,一个刚离开家迈进大学校门不久满脸稚气的学生,哪能懂得人世间的辛酸!我们都没再说话,也许她知道我会把这些留在心里,也许她知道有一天我也可能懂得的——只是早些对我尽说了。我不再去想是否我过于幼稚,还是她高估了我成熟和理解人生的程度。我起初是尴尬,而后陷入深深的茫然。年轻的我刚把自己拔出一个孩子的世界,竟被曾经的老师全然当作大人对待,去思量一个中年人生命的无奈与沧桑。
我想起零八年刚上高一的时候一晚坐车时,在公交车上看见的一位陌生女人。仅仅是在人流繁杂的地方,我与她偶有过一回过客之缘 。那是七八点钟左右,车上的人由于奔波劳累大多神情焦躁,马路上的来往车辆也行色匆匆。那个素不相识的中年女人安静地仰卧在天蓝色的冰凉座椅上,紧紧地皱着眉头,头发略有散乱地披向一边。在挤满了人的车厢里,她本应安详的脸上所缠绕的忧愁深深感染了我,我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不幸,却无意探见人生苦楚的一隅。
见到从前的好友,我仍用以前的态度对待她们,我不想让她们看到半年的事在我身上附加的变化,我以为时间就会这样被凝固掉,却发现她们也在不同的方面有着或大或小的改变,她们亦感慨于我的“幼稚”。我以为我们可以完全如当初一样在一起。事实证明她们比我更快地“长大”了。旧时的她们,都成了记忆里被时光封存的人,离别以后的间断是无法弥补的空白。
我有许许多多放在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事,每次看见同龄人无忧快乐或深沉老成的样子,我也弄不清他们是否全然明白了,真的是我太幼稚了,还是他们对这些不曾留意或者不曾遭遇?我确然无以言说。成熟是什么呢?难道是对外表愈加的关注和留意、对声名越发的追求、对周围人更甚的猜疑和排挤吗?还是更多的伪装、虚情假意的逢迎、恍若无事的欺骗?
倘若如此,谁又知晓未来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初来乍到
时光倒流。2012。9.9
带着一整箱的行李,想了一些关于前路的的事,想了自己和别人的未来,想了漂泊的人“此身如传舍”的事。
我倒不是感伤苏东坡的古句。只是短短的二十年里,我已住过许多地方。我听过长中清晨的琅琅书声,惊梦醒过集市场的鼎沸人声,有利在秦淮把眼的古典与现代大楼的时尚相冲击的夫子庙,沉醉在人群稀疏蛙声掺杂在渣土声里回荡的河西……我的许多日子都像踏尘之马一样飞奔而来,匆匆而去,成为过眼云烟。
那么多地方,最短的一处也寄留过一年。每次新到一处,正像冯至说的那样,把生的变成熟,把冷的变成暖,看着空荡荡的角落被自己的足迹填满——即便是那墙边的杂物,也是我们一步一步探索为知领地的见证。走的时候,才会发现,属于我们的已经太多了。我们努力地搬,费力地挪,几乎把整个屋子的每一丝灰尘都要带走了。可我们望着同样空荡荡的原子,却分明感受到它再不是原来的样子。即使我们费心费力地搬空了一切有形的物体,也无法真正带都它。因它的每个角落已铺满你的足迹,它的空气里已弥漫着你的气息。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总可以找到一丝你的头发。被你无意中移动了的桌角,再也回不到原来的位置。
也许以后它们会有新的主任人,新的命运,但在它们的时间轴上那已成定局的一刻,或是你生命中被尘埃掩埋的那一点,它们曾经“短暂永恒”地属于你,任你摆布,凭你使唤,听你呼吸,融入你的生活,生命乃至于灵魂。之所以永恒,是因为所有凝固的过去再无法改变。
它们已不再属于你了,它们已永远属于你。怎样做都无以带走,怎样做亦无以抛弃。在有限的时光里才想要珍惜它们——那一点一滴,汇成了短暂的延续的生命。那都是永远的牵系,一朝一夕里存留下的无可分割的联系。
琐的屑
只是简单地絮叨这两天里发生的三件事。是三件平凡却忽然在心里显得不普通的小事。
这个大风的下午,我站在风里,风一阵阵地迎面扑过来,它们飞着对我说,灵魂是自由的。然后我就感到很轻很轻,仿佛梦中那般飞了起来。梦告诉我,猫的灵魂也是自由的。也许这一件并不算是事。
上个月手机出了故障,保存的号码都丢了。当有未知号码出现在提示中,我变出原先从未有过的谨慎。昨晚的一个未接来电,我循着打过去,对面传来的,是一个朴实的声音:我是送快递的啊……第二件事是这样结束的。
第三件事,则是经年的老朋友们所熟详的。昨天傍晚我在小区里溜走了大半圈,终于看到了一群猫。那是印象中许多个夏季里都常见到的景象。一只全身黑色的猫妈妈带着三只不同毛色的花猫孩子,给它们哺乳。猫妈妈黑瘦,看到生人眼里放出炯炯警惕的光。它的孩子们毛色光亮形容丰满,显得活泼而安然。
这些原本都是微不足道的,但这一刻竟同在我空荡荡的心里回响不绝,以致于我就这样简单地被平凡与细微震撼了。随着年岁的增长,在达到特定生命阶段后,连续数月感到麻木的我,重新发现自己还有一颗年轻的心。 遥远的四年后的今天,我迟迟地获悉了恩师因肺癌早早过世的消息。内心一番情感剧烈地波动,七百多个熟悉又温暖的日子,穿越时间的围墙,在盛夏里如潮水般涌来。
天国的祈念
她是我小学阶段的最后一位英文老师。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她是我心中最敬爱的人 ——所以,无需多言,她必然是和蔼的,可亲的。
在我们破旧的老部,只有很少的教师和学生。而她的丈夫,就是我们的数学老师——他虽谈不上严厉,却脾气恶劣,还会打人,我们这些小孩子没有谁会喜欢他的。甚至连我都无意能想起,某一次,我的作业被大量盗版,二十来人和我犯了同一种显然的错误,结果本来也不尽知缘由的我就被罚抄了二十多遍。可想而知,我同桌他们几个大错不犯小错不断而屡屡受罚的调皮鬼们,是多么不喜欢这个数学老师了。
同桌曾多次跟我说,好一次连续一个星期,他们一伙每天顶着烈日用钉子费力地扎他又硬又臭的车轮胎,坚持不懈,不然无以解心头之气。这些事从没人检举揭发,大家心里都是愤愤然。
但是我们的英语老师,她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人,性情温良。她会悉心地教导我们, 而不看我们作一群无知乖戾的孩童。她曾说,求知就是由得到叉转变为得到勾的进步过程。她对寻常的生活有着自己的理解与体会。我们都知道她也是平常人,像那所破旧小学里的我们一样不曾有机会接受多好的教育,可她用词浅显的话语总能陷我们入深思。
她身上没有圣人的光辉,没有博识人的清高,没有上流人的孤傲,又生性恬淡,无所骛求。虽然她偶尔也会犯错误,却总能在知情者的报告后及时地改正,因而格外令人信服。她从不去作难纠正她的孩子,就自然形成了有话直说的爽朗风气。她不会退避我那满身汗腥味的同桌,也不会拒绝孩子们那沾满墨水和铅笔灰的双手,不会嫉恶劣质粉笔的尘埃,不会用厌弃的神情看着脏兮兮皱巴巴的作业本。她一头乌黑的秀发没有熨烫的痕迹,她一身素洁的衣着,走过的时候不会留下刺鼻的香水气息。
她是最能站在我们这群孩子中间的。
为了鼓励我们背课文,她用自己并不丰厚的工资买来各色的小贴纸,作为奖励。贴纸虽小,可我们都懂得了她的一片心意。
为了使课堂上的单词更生动,她让我们几个同学用油画棒涂出鲜艳的画。每天中午,常常是在她的办公室里(有时也会随她到其他年级),我们几个无比认真地涂画着,感到满足又快乐。我们都坚持着从不厌弃,一直到两年后毕业的那一日。也许是这个缘故吧,比起其他同学,我们师生更长久地相处在一起。
毕业之前,我拿彩色的笔,在从硬纸盒上剪下的一块小板上,涂画出了一张稚气的卡片,作为一个孩子的祝福与“赠礼”。
后来就只再见过她一面,那时她笑得像所有记忆里的日子一样灿烂。
人的一生有各种各样的不幸,而我始终无以预料,几年之后,那一面就成了永远的诀别。
天国里安好!致我善良的、敬爱的师长。
真正的高贵
某次考试得分不佳的作文。。 于2008年
深冬里布满阴霾的早晨,一声响亮的叫卖远远地刺破过往车辆的喧嚣,,穿透嘈杂:"卖菜了,新鲜的**,**钱一斤!"
循着含沙带哑的声音望去,见到一个中年妇女,岁月在她沧桑的脸上雕满褶痕,阳光早把她的皮肤刷成黑色.她身着破旧且褪了色的蓝布衣,碎布拼成的土红护袖上沾着泥.她不时伸出黝黑的手绺起脸边的发际.她的头发里栖息了许多被来往车辆扬起后漂泊无依的烟尘,在风里张扬着污浊的灰色.
那个身着貂皮大衣的男子,那位穿着鲜红发亮的名贵高跟鞋的女人,还有把头发烫得鬈曲的青年——那些衣着光线、露着高贵气质与神色的人们,见到卖菜者都远远地躲开:有的捂着包走过,有的屏息皱眉绕过,有的愤愤地抛出憎恶的眼神,稀释着阴天里的不悦与自己生活不顺的烦燥——那些与她——那个卖菜者无关的怒火。
乌云越来越密,豆大的雨终于忍不住从天上奔泻而下。一时间,那些高傲的人自顾自地逃窜,拖着衣角、捂着头发、夹着名贵皮包,生怕大雨淋湿他们的财物,或是毁损了他们的表面形象。
他们着急起来,便像无头苍蝇一样争着、挤着到处乱撞,名贵的鞋陷落入污水里,一脚踩下去,总是溅了可怜的卖菜者满身。卖菜者被挤在路边,无处可躲。
雨还在下。满天的雨珠里,忽然伸来一只手,撑起了一片晴空。卖菜者抬起头,只见一个身着旧衣、头发微乱的工人,默默地为她举起一把红色的伞。他把伞递给她,走了。他知道她还会来这里,他不像那些捂着皮包走过的人,他相信她会把伞还给他。
他走的时候,身上旧得发灰的格子布衣服和被风掠起的头发在雨里沾了水,沉沉地挂下来。
“好心人,谢谢你!”
他没有听到。他帮人不是为了得到回报。
红伞下,那颗闪动在眼眶里的泪珠,和伞外的雨滴一起落到地上,它如蜡灯点亮了她心灵冰冷处的温暖后流下的烛花,陪她折射了虚伪与真诚,为她见证了真正高贵者的诠释。
协会的一些点滴【 写的目的。。。是必须要交稿。
发来看看,也当是给生活增添乐趣】
开场舞
提到开场舞,笔者忍不住想要兴奋地大发言论。这件事情,我已经幕后访查一个多月啦。下面,请容我一一道来。
3月19日 周三
这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彼时开学刚满一个月,正是九点整的时候,逸夫楼人烟散尽形影稀少,衣衫单薄的我独自一人躲过黑夜和寒风。可一进地下室,整个世界竟立即温暖明亮了。
眼前众多处于紧张排练状态的节目中,有一支并不很引人注目但同样活跃的舞队。没有多么壮大的队伍,人数较少的他们却让人感到一种不可阻挡的气势。
他们努力地用青春的热情在舞动,让原本冰凉的逸夫楼夜晚,因此散发了无尽的光和热。
4月2日 周三
第二次来观看他们练习开场舞,心情也随着他们跃动的舞姿飞扬跳动起来。略少了几分初见时的惊奇和腼腆,我大胆地和热情而富有经验的指挥教练员展开了一番交谈。由此得知,在外行的我看来已经比较出色的表现,才只是他们训练了三周的成果。除了周末,几乎每个选修课结束后的晚上,他们都在这里进行着有序的练习。
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地下室幽黄的光影之下,为了同一个目标,原本陌生的他们共聚此地,用不懈的付出与无悔的追求,把梦想和希望一起点亮了。
4月16日 周三
每个周三的晚上我总是铭记着这一场与时光的约定,照常来到这里。在五月尚未来临的初夏,蚊虫已经大肆飞咬的时候,他们的汗水总是给我以无言的感动。在各种事项同时进行的嘈杂地下室,他们训练的过程很平静,彼此之间并没有过多的言语。
他们的步伐从来没有像荧屏上的光影表演那样整齐,却洋溢着一种自然而来的生气。一只只举起的手臂里,闪动着专注的力,仿佛周围的世界都要为他们让路了。
4月23日 周三
这时一彩刚刚过去的不久。今天我破例早早地来到这里,趁他们的队员还没有到齐。没有往日排练时的严肃,已经到来的几个小伙伴在一起快乐地玩闹嬉戏, 欢笑洋溢在属于他们的青春年纪。在随意的闲谈之中,我了解到,由于紧张情绪,他们中的多数都觉得一彩中的表现不够令人满意。
令我记忆最为深刻的是一个活泼的长发女孩子,她和同伴们开了一个玩笑,爽朗的笑荡漾在地下深沉的夜晚。 当我问到的时候,她开心地笑着历数了她所收获的汗水与友情的珍珠。
主持
3月22日 初选
今天,在09栋136会议室展开了一场激动人心的主持人首次选拔。虽然历时并不长,前后只有一个小时,但正常激烈的角逐让每一个旁观者的心潮都无比激扬澎湃。
作为首选,并没有附加一些特殊的要求,来自四面八方的报名者源头甚广,却多有来历,其中的一些不乏在重要活动中参与主持的经验。他们的脸上闪着自信的光,鲜亮的仪容和悦人的语音,让他们胸有成竹又志在必得。
可鉴于录用人数有限多数终要湮没无闻的残酷事实,他们中的每一个,都在中场有限的时间里作着无比紧张的准备。
毋庸置疑,他们的表现都是最为出色的。评委们陷入了长久的评量之中,一时不能得出明确而果断的结论。
后续
4月12日 周五
到目前为止,主持人的终选都没能彻底定论。这次一彩的时候,依然是将整篇主持稿均匀地分成各个段落,让四组不同的男女主持人搭旦组合轮流上场。他们没有特别着装,基本保持了日常的面貌。考虑到从心理素质到舞台效果的各个因素,从现场的具体场景和观众的一致反映来看,评委终于准确地得出了对主持人选的深一步区分。
4月26日 周六
今日第二次彩排,我庆幸地看到了尘埃落定之后主持者最终人选的庐山真面目。不同于之前的潦草场景,他们身着正式的服装,以正式的仪容出现在灯光闪动的舞台上,让观众眼前一亮。他们朗诵着今年新写出的主持稿,满脸自然而愉悦的神情,偶有紧张和生疏,也被极其巧妙地以得体的微笑掩饰而过。
由于主持这一事项的特殊性,笔者几次想要幕后随访都不得而终。这次看到二彩的场面,也没有什么遗憾可言了。
岁月引我以弓
二十岁跟我打了个照面,以生日的形式飞快地道了声“再见”。年轻的日子一去不回头,转眼攀上了“奔三” 的年纪。想来我自初临人世,至今为时已久。如今岁月引弓我手,箭弦并具,蓄势待发。
年少时抬头望,天空曾经很广。脑海中浮现过关于白云的一万种遐想。殊不知属于自己的,就只有一朵。尤当今年九月第一次踏进医大校门的时候,那一朵就以千万倍的比例放大且高像素呈现在我眼前,遮挡了我头顶原本明艳的整片天空。仿佛被绳索紧紧地捆绑,数年之内,我的命途只能向着既定的方向。
十八般武艺,刀枪剑戟,岁月引以我的,却是一把长弓。
少年不再,自由不再,专业如影随形。脱离了萝卜白菜土豆泥总有一款适合你的多元化中学教育,大学里单调一味的各门专业课,真要让初来乍到的我们大改胃口。当一次次压迫自己把头埋进苦涩乏味的长篇专业文字里的时候,就知道我正在一分一秒中向活泼随性的日子告别。数年的医学生活,如山的书本,必将给性格打上挥之不尽抹之不去的深重烙印。机械性重复下留存的知识,连同发涨的眼球和越发模糊的视线,映衬着一朝朝被匆忙省略的清晨,一笔笔被夕阳带过的黄昏。
黄白憔悴的脸。还有,去面对怎样一个明天?
“曾经以为,世界很美”。在许飞的歌声里醒来,才发现自己在一头酣睡。早过了懵懂的青葱时节,成年后的人再没有青春可以用来荒废,厚重的专业书不再许以年少轻狂的机会。虽处大二已被呼为“学姐“,生平第一次面对医学,也搞得一片云山雾水。 偶尔玩乐归途,羞于直视迎面自习完毕满脸倦意的同学;频繁借阅课外闲书,惭于图书馆阿姨的关切问责;浪费了金钱,愧对亲人沧桑满面的脸。
眼界,常被临近的考试局限得狭窄;思想,总在课堂与书本之间游离难散。再不像从前放眼远观外面的世界,亦不再羡艳未临选择的少年人那一番广阔的天空。谁会有勇气和时间去慨叹,我亦有一颗炽热的心脏,却难以跳动在冰凉的系解书上?
光阴仓皇逃散之年,惧怕空虚的躯壳更甚于衰老的容颜。即便无从选择,决不能一无所得。
我不是黄蓉,也不会武功,心中尚怀着仅有的梦。
那既然岁月引我以弓,我当然要用力地、用力地,弹射出一方天空!
重回之日
从母校回来之后我陷入深深的思索。这个冬日黄昏的时候我一个人躲到附近高高的凉亭上想我的心事。在新的阶段我向前看的时候,真不知道人生究竟是什么样——绝不是我原本想像的样子(今天的我依然落魄,然而我所想并非这件事)。如果一切从于预期,命途还有什么波澜与不可预知可言呢?看不到自己的我环顾一切路过的、长在的、暂留于我旅途中的同辈或长者,感到了深深的茫惑。人生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我定不可能在今日太阳落山之前将它想完。
我回母校看见昔日的师长,他们脸上是不同程度的沧桑面容。我听知如今每周的课都很多,生活的艰辛流露于他们的形容。曾是中学生的时候,我敬佩他们的敬业于爱岗,喜欢他们对学生的耐心于友好亲切。我仰望他们,看他们用自己的学生教育我们,对学生极大倾注心血地付出,看并不年轻的他们用热情于活力引领我们求知。那时侯我以为他们就是一群天使,学校就像他们的家,他们没有烦恼忧愁,他们对知识有这炽烈的爱,他们对书本有热忱的心。我惊叹于这一切,并且从不怀疑。他们确然无私,他们奉献了。然而作为一个人,谁又只会有这样的一生!
当我毕业重回之际,不再是高中生的我以另一个视角看见了人间的苦楚。我所敬爱的老师们啊,他们原本于学校无关,他们有自己的生活和家庭 ,他们有的是付出和辛劳、深深的疲倦、不被理解的失落。我重新省视人生之后,才发觉每个人在世间都是独立的个体,纵然他们身处各地,社会关系各异,他们与周遭环境还是没有必然的联系。
来时我在公交车上的时候,想像着见到老师的情形。我以为他们会像从前一样严肃地像对身边未成年学生那样对我,用惯常的语气和我说一些同学们“老生常谈”的事。我也喜欢他们耐心叙说、谆谆教导的样子,我满心以为一切会和从前一样。
我曾经听说,当一个人步入中年的时候,岁月在他性情上的改变就会很小了,他对生活已经形成了相对恒定的态度——假若没有巨大变故的冲击,他会显得老成而持重,用他已形成的价值观一如既往地对待新发生的一切,他会觉得时间过得越来越快,光阴在钟表和日历上跳跃。我也曾听说老教师的悲哀,当往届生一一离开的时候,新生仍是青春的面容与一般的年纪,而他们已经不再年轻了。
我随着一群人拜见了大多数老师,有两位老师无缘见到,亦有两位老师,他和她,我有幸单独拜见了 。
他是我最敬佩的人。我相信他一定是真正的敬业爱生,因为他的表情里很少有可以的忍耐和勉强。印象中他是一位沉默的老师,可是我回去看他的时候,他竟出乎预料地望着我说了很多很多的话。 那些话,是我高中在校时所从未听过的。我恍然明白,他再没用以前对少不更事的未成年学生,而是一种接近于成人的眼光看我。在我的面前,他也和课本,考试与学校脱离,完完全全地独立开来。老师这个职业只是我在印象里给他贴上的标签。从前的我思索过,犹疑过,如今的清晰我地看见了这一点,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在他眼里我应该是大人的样子了。他问了我许多话,我竟茫茫然无从对答。我对自己的幼稚感到无言,本无以伪装成熟状貌,又何况我确然不想伪装。我宁愿让他看到我真实的一面。
当我上高中的时候,身体状况比现在糟糕得多,我总是感到很累、很累。不少人说我吃不得苦,这点我自己当然无以评判。可是我体会过那样劳累的感觉,才会理解别人的劳累。我知道这样劳累的时候,坚持下去的人必然有着别样的力量作为支撑;我也知道一个人如果做自己发自内心喜欢乃至热爱的事,很可能永远也不会感觉到心的劳累。最艰难的时候,他一定很尽力地让自己热爱所做的事。
本来画了一张金蔷薇,多想送给他。因为看到他就觉得世界上所有的蔷薇花都开放了。后来也很羞人,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很普通的一张画嘛,送给老师算什么意思呢。所以就没做这样的事。
还有她。她看着我告诉我她的辛苦生活以及不幸遭遇的时候,面对着记忆里曾经开朗爱笑平易近人的老师,我沉默着半晌没找到合适的回答。 我其实是理解不了啊,一个刚离开家迈进大学校门不久满脸稚气的学生,哪能懂得人世间的辛酸!我们都没再说话,也许她知道我会把这些留在心里,也许她知道有一天我也可能懂得的——只是早些对我尽说了。我不再去想是否我过于幼稚,还是她高估了我成熟和理解人生的程度。我起初是尴尬,而后陷入深深的茫然。年轻的我刚把自己拔出一个孩子的世界,竟被曾经的老师全然当作大人对待,去思量一个中年人生命的无奈与沧桑。
我想起零八年刚上高一的时候一晚坐车时,在公交车上看见的一位陌生女人。仅仅是在人流繁杂的地方,我与她偶有过一回过客之缘 。那是七八点钟左右,车上的人由于奔波劳累大多神情焦躁,马路上的来往车辆也行色匆匆。那个素不相识的中年女人安静地仰卧在天蓝色的冰凉座椅上,紧紧地皱着眉头,头发略有散乱地披向一边。在挤满了人的车厢里,她本应安详的脸上所缠绕的忧愁深深感染了我,我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不幸,却无意探见人生苦楚的一隅。
见到从前的好友,我仍用以前的态度对待她们,我不想让她们看到半年的事在我身上附加的变化,我以为时间就会这样被凝固掉,却发现她们也在不同的方面有着或大或小的改变,她们亦感慨于我的“幼稚”。我以为我们可以完全如当初一样在一起。事实证明她们比我更快地“长大”了。旧时的她们,都成了记忆里被时光封存的人,离别以后的间断是无法弥补的空白。
我有许许多多放在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事,每次看见同龄人无忧快乐或深沉老成的样子,我也弄不清他们是否全然明白了,真的是我太幼稚了,还是他们对这些不曾留意或者不曾遭遇?我确然无以言说。成熟是什么呢?难道是对外表愈加的关注和留意、对声名越发的追求、对周围人更甚的猜疑和排挤吗?还是更多的伪装、虚情假意的逢迎、恍若无事的欺骗?
倘若如此,谁又知晓未来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1楼2020-01-12 11:41回复
    重回之日(近两年前的那篇文章,没有大改,打算充作暑假作业嘿嘿)
    从母校回来之后我陷入深深的思索,一个已凉未寒之日的黄昏我躲到附近高高的凉亭上独自想心事。在新的阶段我向前看的时候,真不知道人生究竟会怎么样——绝不是我原本想像的样子。如果一切从于预期,命途还有什么波澜与无从预知可言呢?看不到自己的我环顾一切路过的或常在的、羁留在我旅途中的同辈与长者,感到了深深的茫惑。成年之后总是看到一落落帷幕之后,有少时不曾置意的视角。顿立在车水马路的街道上,骤然间仿佛与孩童的世界永远地隔绝了。汽车的鸣笛声在漫天的灰尘里繁复又芜杂,倏尔神回,无孔不入的风竟越过重重楼房飘贯在大地之间显得广阔而苍茫。
    我回母校看到昔日的师长,他们的脸上呈现出不同程度的沧桑面容。我听知如今每周的课都很多,生活的艰辛流露于他们的形容。当我是一个涉世未深的中学生的时候,我深深敬佩着他们——他们敬业,爱岗,像一切美好言辞所形容的那样,以至于每每我想起,总是单薄的笔尖不住地颤动却不知何以言说。我仰望他们,看并不年轻的他们用热情与活力引领我们求知,对学生极大倾注心血地付出。那时侯我以为他们就是一群天使,没有烦恼和忧愁,对知识怀有炽烈的爱,对书本藏有热忱的心,并且从来不曾怀疑。或许是因为尚未成年的我们都像孩子,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不曾看见过人间的丑恶,所以他们的眼睛里从不曾对我们流露过人世间固有的苦难。他们长久以来用心中最美的光把周遭世界照得温暖而明亮,让年少的我们懂得去爱并为面前的一生播散下希望,所以那时的我们竟对整个已知或未知的世界都怀有广泛而深刻的热爱,以至于看一花一木都蕴有深情。
    几年之后想来我不免惊叹于这一切。他们确然无私地奉献了。然而作为一个人,谁又只会有这样的一生!
    当我毕业重回之际,不再是高中生的我以另一个视角看见了人间的苦楚。我所敬爱的老师们啊,他们原本于学校无关,有自己的生活和家庭 ,他们有的是辛劳的付出、深深的疲倦与不被理解的失落。我重新省视人生之后,才发觉每个人在世间都是独立的个体,纵然身处各地、社会关系各异,他们与周遭环境还是没有必然的联系。
    来时我在公交车上的时候,想像着见到老师的情形。原以为他们会像从前那样不失诙谐或不改严肃,用惯常的语气和我说一些过去本已时常听起的的事。即便我总像面前一个狡黠的孩子,还想见到他们耐心叙说、谆谆教导的样子,我满心以为一切仍然会和从前一样啊。
    我曾经听说,当一个人步入中年的时候,岁月在性情上的改变就会很小了,因为对生活已经形成了相对恒定的态度——假若没有巨大变故的冲击,总显得老成而持重,用既有的价值观一如既往地对待新发生的一切,光阴仿佛越走越快,从日历上一跃而过。也曾有人替教师慨叹,他们用半生的守候目送往届生一一离开,来年的新生依然有着年轻稚嫩的脸容,而他们不再年轻了。
    我们此行几乎拜访了所有任课老师,可是一大伙人鱼贯而入又拥搡而出,不免拘束。只有两位,他和她,我有幸单独拜会了 。
    他是我最敬佩的人。我知道他一定是由衷地敬业爱生,因为他的神情里从来少有附加的忍耐和多余的勉强。他一向淡漠到没有多余的言语,却一眼可以望见一种无以言说的热情。我坚信那样本质而朴素却充满洞穿力的热情必然是从他丰富的内心世界里透射出来的,连同深邃的眼睛。 印象里的他没有核心事宜从来少改沉默,可是我回去看他的时候,他竟出乎预料地望着我说了很多很多的话。 那些话,是我高中在校时所从未听过的。我恍然发觉,他再没把我视作当年的未成年学生,而是一种接近于成人的眼光看我。在我的面前,他也和课本、考试与学校脱离,完完全全地独立开来。一时间我突然惭秽于自己片面而孤立的印象,竟然凝滞于老师这个职业给他贴上的标签。从前的我思索过,犹疑过,如今清晰我地看见了这一点,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在他眼里我应该是大人的样子了。他问了我许多话,我竟茫茫然无从对答。我对自己的幼稚感到无言,又何必费心地假扮一副成熟的状貌呢。我所尊敬的人啊,我多么希望让他们看见我真实的一面,哪怕有一天会连同我的丑恶,我的鄙俗。我不想掩饰。
    当我上高中的时候,身体状况比现在糟糕得多,躯体总是被劳累所充斥,以至于除了无可避免的久坐之外几乎一无所为。精神上有无因此怠惰,我自己无以评判。可是我知道世界上存在那样颠天覆地充斥着绝望和毁灭的痛苦,那样的痛苦是足以让庸庸凡俗的人一一沉陷的泥淖;我也知道,一个人如果做自己发自内心喜欢乃至热爱的事,也可以永远不会感到心的劳累。即便在很多时候生活并不给人抉择的机会,可我还是想到,在最艰难的时候,他必定是竭力地让自己去热爱所需要做的一切。不知道睿智长者的一生经历过怎样的辛劳,可是我由衷地敬
    佩着,这给了我支撑下去的别样力量。 本来画了一张金蔷薇,多想送给他。因为看到他就觉得世界上所有的蔷薇花都开放了。后来也很羞人,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很普通的一张画嘛,送给老师算什么意思呢。所以最终也没有鼓起勇气做出这样的事。
    还有她。
    当她注视着我着我告诉我她的辛苦生活以及不幸遭遇的时候,面对着记忆里曾经开朗爱笑平易近人的老师,我沉默着半晌没找到合适的回答。 我其实是理解不了啊,一个刚离开家迈进大学校门不久满脸稚气的学生(那年大一),哪里懂得人世间的辛酸!我起初不知所措,而后陷入深深的茫然。后来我对自己的沉默一直怀有愧疚,她把尽早地对我说及了生活的苦难,而我却还在犹疑自己是否已经成熟到能够理解人生的程度。我长久地把它们存留在心里了,期许着有朝一日还能够深切地懂得。年轻的我总以为才刚把自己拔出一个孩子的世界,满身奋力和疲惫,一下子竟被昔日的老师全然当作大人对待,去思量一个中年人生命的无奈与沧桑。
    于是我奢侈地祈求自己能够理解人的一生,超越时间和空间阻隔、亲与疏的界限。比如我想起零八年有一日坐晚车时看见的一位陌生女人。仅仅是在人流繁杂的地方,我与她偶有一回过客之缘 。那是七八点钟左右,车上的人由于奔波劳累大多神情焦躁,马路上的稀少的来往车辆也行色匆匆。那个素不相识的中年女人安静地仰卧在天蓝色的冰凉座椅上,紧紧地皱着眉头,头发略有散乱地披向一边。她身后的玻璃窗外是万家星星点点的灯火。在挤满了人的车厢里,她本应安详的脸上所缠绕的忧愁深深感染了我,我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不幸,却无意探见人生苦楚的一隅。
    见到从前的好友,我仍用以前的态度对待她们,我不想让她们看到后来的事在我身上附加的变化,我以为时间就会这样被凝固掉,却发现她们也有着各异的显著或细微改变,她们亦感慨于我的“幼稚”。我以为我们可以完全如当初一样在一起。事实证明她们比我更快地“长大”了。旧时的她们,都成了记忆里被时光封存的人,离别以后的间断是无法弥补的空白。
    我有许许多多放在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事,与我同龄的人无忧快乐或深沉老成,生活布下的疑云他们是否全然明白了,或是对这些不曾留意乃至不曾遭遇?我确然无以言说。成熟是什么呢?难道是对外表愈加的关注和留意、对声名越发的追求、对周围人更甚的猜疑和排挤吗?还是更多的伪装、虚情假意的逢迎、恍若无事的欺骗?
    倘若如此,谁又知晓未来究竟是什么样子呢?陈年旧物(老旧了....!
    一我小时候树过的最最远大的理想,那就是——额,不要笑。。。长大后要领导妇女解放运动,引导广大被压迫女子自求解放。
    雨还在下,我抱着一堆与考试和功利无关的书走出图书馆。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我真是那种躲进蜗牛壳里都会有麻烦缠上门的人!我还能怎么样呢?可我不想停下来,只好向着另一个方向前进。
    我于世界如一粒微尘,不能够去在乎风往哪一个方向吹。送上我新年的祈佑满箱芦柑保存得当口感无伤,独此一只芦柑不服管制、蓄意谋反,自顾自地黑烂了半边。咳,老版的追鱼传奇我看过呀是很生动的故事,讲的是书生张子游和化形为亡女牡丹的鲤鱼小莲的故事,情节历历在目。哎赵丽颖?!哪一天不是新的日子,又何必看重新的一年。每回心中有念念不忘的事,就去想世界多大,历史多长。听到它的过路人,甚至不会去轻描淡写地述说。在我不曾发觉的一棵树下,小小的蚂蚁也有着自己的悲喜。雾霾之日,体验没有饭卡的生活。切身体会五风十雨,就是五天前跑步因为风太大而耳朵疼,今天跑步耳朵又疼了。加之中间几天下雨没有出去。切身体会五风十雨,就是五天前跑步因为风太大而耳朵疼,今天跑步耳朵又疼了。加之中间几天下雨没有出去。
    雨后路湿,小心行走,避免伤及蜗牛。。
    小小的船,再经受不了更大的风浪,于是把所有事情只作最坏打算,以为这样就可以使预料之外到来的满是惊喜,却因此永远沉没在悲伤之中。
    、岁月的童话***************************************************************************************************************************************************


    3楼2020-01-12 1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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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黎明时分
      黑沉的天空中升腾起一层薄薄的雨幕,每一丝生命所发出轻微带着温热的气息,都在几乎要冻结住心的跳动的寒风里,化成一缕缕白茫茫的水雾。
      在这个百草枯竭万木凋零的肃杀时节,大地似乎执意要进行这一场严酷的考验。在黎明迫近之时,用一场黑暗中的洗礼,来结束一切长久处于边缘的痛苦挣扎。
      这场雨太大了。
      只是看见雨点撞击到湿漉漉的地面上,不停地挤入满溢的水洼里,它们不停地发出庆幸惊险或抱怨不幸的呼喊声,却没有谁能听见某一个小生命的颤抖。
      他寒冷,他饥饿,他想,一定是顶不住这个冬天了。回想起短暂的一生,几番历经的回暖与转寒,仿佛做了一个长梦,虚弱,无力,他不由得闭上了眼……
      迷离中,他看到无数双眼,无数双永远不可能再见到光明的眼,它们炯炯地望着他,向他招手。他并没有力气向它们走去,仿佛置身于空洞之中,他的耳中渐消了那雨声。隔壁的大树上传来了一只陌生知更鸟的叫声。见多识广的知更鸟,从来只做春天的朋友。
      知更鸟叽叽喳喳地说:
      “不值一提,枝梢上有一片与我相识的树叶子。
      “不足为奇,满树都是外形大同的叶子。所以这一片树叶子就这样生长着,没有更大或者更绿一点,也没有变得比其他叶子更有思想。
      “从来没有谁对它说,你是一片叶子。它亦从眼中的世界里,看到了自己该有的模样。它不知道世上有无所谓一片叶子该做的事,当它从枝桠的绿芽里舒展开双臂一天天长大的时候,阳光便逐日给它镀上更深沉的色泽。
      “到如今,它落了。”
      知更鸟说着说着就飞走了,像是没有特意说给某一个谁听。
      仿佛很久以后,他竟睁开了眼,重新看这光鲜明媚的世界,一切都像被抹了蜡,散发出夺目的光泽。每一年的春天都是一次重生。兴许是梦吧,他总觉得知更鸟没有说完,一定少了些什么,就抬头望对面那棵树,雨为它冲洗去了整个冬天的尘埃,它的绿青翠欲滴。
      他小心翼翼地在树下,捡到了一根他从未见过的,鸟的羽毛。
      2. 飘在城市上空的鱼
      我是一条小小的鱼,飘在散布着浑浊尘埃和废气的城市上空。于是我向上飞啊飞。装在我小小心田里的曾是一片碧蓝到望不见烟囱的天。那片天于我曾是清澈见底的海,我在其间自在地遨游。
      我再也看不见自己,却依稀记得夕阳西下的最后一抹余辉洒在我尾上映下的浅红色。我想象着它的摇曳,它在律动着活泼音韵的海面上闪着金光。
      我是一条鱼啊,我在浅蓝色的那片心海里飞啊飞。
      在远离海面的深处,所有的风浪就要平息。平静安谧的水面下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夏天。远方传来的风阵阵推送着深林树丛里散发的暗香。风是厚重的,它赶走了稠密的空气,让我忽然感到自己仿佛再次无法呼吸。
      呼呼的,那是水随着风在流动——水就是那风的灵魂。许多年以来,对水的渴望如此强烈,以致于它们终有一天要融入我的生命,成为我灵魂的一部分。在那个安静而又躁动的夏天到来之前,我终究没想到要让自己做一条鱼。
      那是怎样的一种结束抑或是开始?在此之前我曾一袭风的舞衣,于繁华似锦的春日里,在大地绿草的耳畔激荡着爽朗的笑声。而那秋冬的落叶和雪,以及世间其他的一切都与我从此再无关联。
      在一个听不见哭泣或欢笑声的,沉静得让人窒息的夏夜,在一个永远再没有蟋蟀长鸣的时空里,我静悄悄地沉入水底,变成了一条鱼。
      于是我飘啊飘,就飘到了这片城市的上空。
      可我又该怎样才能托起,年轻的你浮在了水上的生命?
      3.附近的猫 2007.5
      每天到楼下散步都能看到不同的猫,它们有的被人养着,有的独自或群集在附近流浪。我一直都是很喜欢猫的,它们那么安静,安静到让人心痛。
      几天前在小区的围栏里看见四只猫,它们躺在一个高约一米用途不明的绿色大铁箱子上,不发出一丝声响,以致于我初走近时没有发现。仔细察看后更令我惊异的是它们的分布方式 ——两只黑色的在上层,另两只白色的在下层,并以全然相同的姿态同向侧卧在一起。我以为自己会笑,可是却没有。
      也许我的脚步声重了,在下层休息的一只猫静静地睁开眼,稍有警觉地看着过路的我们。这是条偏僻的小路,周围的泥土覆满了荒草,很少有人往来。
      醒来的猫依然安静地注视着我们,直到我们停下脚步也注视着它。它的同伴们还在熟睡——这也许是它始终不发出声音的原因。它一动不动地望着我们,竟没有寻常时见人接近就想要逃跑的模样。也许因为周围有它的许多同伴,还有那道挡住了我们栅栏让它觉得很安全。它慢慢地移开目光,微微舒展身子,惬意闲散地伸了个懒腰。 看着看着,我忽然就觉得很幸福。作为陌生人类中的一员,我很少能够摆脱猫的顾虑,与它们如此亲近。多想永远定格住这一副温馨和谐的画面。
      后来我一直想念着这幅图景,常常刻意走到那条栅栏边,却几乎再没能遇见。也许,它们从前一直在这个城市里各自流浪,那个傍晚只是偶然聚集。 只有一次,我看见一只雪白的猫——很像它们当中的某一只——告别了随缘而遇的同伴,又独自继续着充满恐惧的漂泊生涯。所见过的猫大多是独行。不知道它们由于什么原因不能长久地相聚,却注定孤零零地走各自的路。它停顿在栅栏的尽头处,那里是一面墙壁。一眼望到我们,不等靠近它就迅疾地闪开了。
      我只能停下来,看着它追赶着弯弯曲曲的小路,穿过设有栅栏的白墙边缘。
      其实它并没有走远。等我慢慢地过去,它已在墙边一块废弃的石板上静静地躺着。我没有走近,怕它受了惊吓还要拖着满身的疲惫继续逃亡。也许我很难真正懂得在一只猫眼里人所意味着的危险。可是我好想变成一只猫,最好是和它一样的毛色,然后静静地走过去,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和它躺在一起——像上次那只陪伴它的白猫一样。那么,它就会少一些孤单和恐惧,也可以睡得更平静更安稳, 不怕陌生事物来突然打扰了。
      想起以前路过的一家米店,店里有一条养了很久的狗。后来有人抱来了一只很小的花猫,大狗对着那个人“汪汪”直叫,却对新来的小猫摇着尾巴发出轻轻的“呜呜”声。小猫刚开始躲着它,不久就和它一起友好地玩耍。也许是同样的孤独,化解了两个物种之间常有的战争。
      米货店隔街有一只总把自己的食物分给幼猫的中年狗。小猫是流浪老黑猫的孩子。老黑猫共四个孩子,毛色各异,很是可爱,却都以捡拾垃圾里的剩饭菜为生。它们一家都很瘦,显得胆小而无助。它们自知在强敌面前无力抵抗,乃至于对一切陌生可疑事物总是远远地躲避。可是有一天,那只老猫再也不躲人了,日日颓然地躺在小路边,恍若一尊雕塑。好多次,路过的人险些将它压到。它是这样明目张胆地暴露在一切潜在的危险面前。是不是末境之年对生的绝望,抑或苍老所带来体力的衰退,才让它在死亡面前如此无所畏惧。
      一只流浪猫能活到老,是相当幸运的。虽然我不喜欢它,因为它没有对孩子表现出怎样的怜爱。甚至有人施舍食物的时候老猫都是抢先吃,而后才慢慢招呼它的孩子,当小猫们抢食的时候它却饱足地睡在一旁。看它的阵势,也不像是从食品安全的角度上为孩子把关站岗。
      虽然每日食不果腹,流浪的猫生活很艰辛,但它们是自由的,我不知道它们是否快乐。
      我忽然想起乡村里的人生活大多贫困且条件不如城市,但城市居民的自杀率远比乡村高。于是有记者去农村采访调查,一个老人很惊讶地呼叫:“自杀?从来没有……怎么会呢?我们这里人连过日子都忙不过来哪里有时间想这种问题……”那么,也许那些流浪的猫比现代人家养的宠物猫活得更快乐更有意义吧。


      4楼2020-01-12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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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我又来翻古董了||笑过~
        4.黑夜
        我有一只猫,很黑很黑,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黑夜。白天,黑夜一身乌亮的毛被阳光反射出刺眼的白光。谁说,白天不懂黑夜的黑?
        可是黑夜,它似乎只是为夜晚而生的。在一个星色黯淡的晚上,一对绿莹莹的眼珠在窗台上闪着忽忽的光。我是这样收留了它,以为它可以从此告别流浪的生涯。
        每一个黄昏,残阳的余晖洒给它一身华丽的茸毛,把它漂亮的胡须映成灿烂的金黄色。落日西沉,它的眼里幽幽的,泛着白昼里所未有的光。黑夜是它的生命力与自由之所在,在这时它总要舔拭毛发整理胡须,它要为黑夜而舞蹈。
        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对一切怀有好奇心。我多想看看它在漆黑的夜里去了什么地方,但我的眼睛从不能够像它那样无所阻遏地穿透黑幕,我庞重的身躯亦不能随它轻捷地跃过高于头顶的围墙。每当它越墙远走的时候,窗上的烛光总已摇曳到尽头,烛台上的红蜡似泪般滴完了,一切都寓示着已是我该睡的时候。我从来不曾走进它的世界呀!
        一个又一个大致相同的傍晚,黑夜的身影融化进深黑的夜幕里,我满心地祈盼和遥望着,日子像门前的水那样去而不返。
        总有一些日子,黑夜会很迟很迟地归来。正午艳阳高照,才见它熟练地跳到窗边的屋顶上,重新梳理着明光下色泽鲜亮的毛发。每每这时,我才缓缓释下心中为它担起的忧愁。我想象它去了很远的地方,也许抓挠过许多棵我叫不出名的树,也许越过了许多低矮的围墙,也许常常可以快乐地在人们所不曾发觉的小花丛里嬉戏。看它安然趴睡在屋顶上的样子,我总是想得出神,仿佛我也有了和它一样的欢乐。
        纵然这样,无法随它从土墙上翻越漫漫长夜的我仍长久怀着满心地期待。直到数年之后,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季,四面的雪光把洞黑的夜映成了一片白茫茫的光明世界。终于我偷偷地穿衣溜下床,尾随黑夜的周围。
        不记得那晚有没有月亮。可是黑夜走得很慢很慢,再没用曾经轻捷地身体去翻越四周的矮墙。黑夜,它老了。在雪白的世界里,它环绕整个村庄流连了一周,每到一处,总有久久的沉默。生平第一次跟随一只猫度过整夜,竟然因此轻而易举。可我却再也没也为此有过愉悦的情感。黑夜老了,带着它与生俱来的花白胡须,还有相对于一只曾经敏捷无比的猫来说,步履的蹒跚。
        在一个天地银白的大寒天,衣衫单薄的我就这样静静地陪伴一只猫。雪的苍茫世界与黑夜的形影同样悄无声息。
        第二日我睡得迷迷糊糊,醒来已又是一个漆黑的夜晚。可是黑夜已经不见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它。
        也许黑夜在某一个我所察觉不到的时空里,已将它生命的全部溶入了无尽的夜色之中。可是我一直遗憾,那一次竟是永久的诀别。很多年以后,我抬起头,依然时时觉得窗台或屋顶上有一只猫的影子——仿佛黑夜永远没有再离开了。
        5.无题-青蛙趴在荷叶上(等一则
        我有一支翠色的折扇,偏生一对黑骨碌似的圆角。
        她看了突兀:“古怪的扇子!”
        我说,是青蛙趴在荷叶上。
        扇子的褶痕恰似莲叶的脉纹,塑料材质反射着水的波光,透明的底质清澈恍如潭影。
        只是大片的碧色间少有刻画和装点,青蛙何处?草绿色的青蛙藏身于碧翠的荷叶,竟无分明的轮廓,而在视觉效果上融为一体。
        唯一显露的,还是那一对黑骨碌的眼珠,暗示着青蛙的存在。这样,扇面中央毫不起眼的“笑脸”,原是青蛙的两枚鼻孔,连同闭合的腮线。两侧装点的爱心图案是它小小的鳞爪。
        她说,可爱的青蛙,竟趴在荷叶上!
        他说,并非毫无迹象。每见荷叶跳动,便是承受了青蛙的体重。即刻就捉了来,喂鸭子。
        嘎嘎摇摆的鸭子,扁嘴巴,细脖子,如何以青蛙为食?
        他解释,捕得小青蛙乃一口吞下,大蛙则吞服不得,需人捉来撕剪后喂服。
        小小的青蛙,生来躲避鸭子的追捕。一朝长成,奈何被人为撕碎,强予鸭子为食?
        我辈从此不闻呱呱,也不见青蛙趴在荷叶上。
        6.默 2008-10-02
        眼前是无止境的习题与参考书。
        她偶然抬起头,瞥见对面有二只不知被谁遗落的粉红气球,鼓鼓的,像被几乎盈逸出的烦琐填充得不留空隙的心。隐约可见粉红色抖动着,没有根系的它们像断了线的风筝,不知将被风吹向何方。
        她好容易躲开附近喧扰的人群找到这个凉亭。公园里很悠然,更很乱——不,不是那样的乱……那里的树木和花草都很整齐。
        远处走来一个孩子,略约刚学会走路的模样。她没有看见,继续按照书上的解题提示第n遍演算令她茫然的题。
        孩子走近了,母亲随之上了凉亭。
        “J……”孩子靠近她。
        “姐姐在写作业呢……不要打扰她。”孩子含糊不清的发音被他的母亲打断。
        她抬起头,白色的目光对着陌生孩子透明而无目的的眼神。彼此所有的表情都在此前冻结。
        她没有说话。
        “不要打扰……”母亲重复了一半的话忽然止住了。孩子用沾着不明液体的手掌抓住、摩擦又揉搓着她的作业本,沿着她始终聚集着的目光把微型的五指挡向宽大厚重的书上密密的文字和符号。她微微“哎”了一声,将作业本抬起又放下。孩子继续靠近。凝固的空气依然沉默。
        她嚅哝着站起:“我走了……”裹起一旁的包,杂乱地捧起敞开的书抱在怀里,夹着尚未放回文具盒的笔,便匆匆走出了凉亭。
        她忽快忽慢地游荡着,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摊下手中凌乱的负担,脸全湿了——天没有下雨,她的鼻涕和眼泪流了满脸。
        借着泪珠折射的光,她看见了不远处残缺的粉红色碎片——那曾是两只没有归路的肥胖气球。
        7.四野蛙声
        仲春时节,一大片蛙声把溪边所有沉睡的花骨朵都唤醒了。
        那声音不如钟声洪亮,不如鼓声磅礴,不如鸟音空灵,却长长久久地回荡在疯长到半人高的荒草和碎石间,越过虫鸟的喧嚣,漫过人声的鼎沸,盖过车辆的嘈杂,仿佛一种至高无尚的绝响。
        它们惊扰了蓝天的梦,春雨便有一搭没一搭地拍打着大地——但这并不能让它们止息。当雨后放晴之时,当夜深人静之时,当晨曦微露之时……蛙声,一直持续着,从从春到夏,此期间几乎从不停歇,简直堪称天地间最动人的声响。
        不必怀疑,蛙当然也要休息的。但那是一种群体的声音,并不因个体的衰老和死亡而消逝,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自然力量,让所有凡俗的乐曲都在这种映衬下黯然失色。一只青蛙疲倦了,在一片喧沸声中沉沉睡去;另一只青蛙以饱满的热情与散发的活力重新醒来,加入狂欢似的生命咏唱。我们无法知晓其间究竟有多少次交替,更不懂得蛙和他们的祖先在这广袤的大地上、渺远的时空里用代代延续的生命惊醒了多少次春天的梦。只记得,几千年不寐的辛弃疾曾听取了稻田里的一片蛙声,如今,这支穿越了千载轮回的合唱团依然让这天籁之音在我们耳畔回响……
        生命不息。自然在无穷无尽的时空里,孕育出了承载万物的厚德,包容岁月的博大。


        5楼2020-01-12 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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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奏不出的哀音***********************************************************************************************************************************************
          1.颠覆
          那年记忆砰地断开一条裂痕,时间里忽地伸出一只无形的手,把他抓离了他原本熟悉的那个世界。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陌生地方茫然无措,感到空虚畏惧,又忽地望见了前途的寥廓。他感觉到命运的支配,也捕捉到决定命运的力量。
          在这个天翻地覆稀奇古怪的地方,每天都在有些无端的罪名缠绕着他,生活的色彩倏地竟颠倒了。天哪,真实竟睡着了吗?他仰头看天上的星星都紧闭眼睛,谁来把看到的真相说出来呢?他想得最多的当然是离开,尽早离开。他喜爱光明美好与平等,讨厌微山鄙俗和诬陷。他在这里像没有感情没有语音没有自我的雕塑。
          2.只若一瞬
          以后的路,好长,你一个人走下去,要坚强。从我初晓世事的时候,我就喜欢读书。当我稍稍长大的时候,单薄的身躯承受不了内心剧烈的波动,我更希求从书中取得心灵的沉静。那时我想要的,是心若止水、波澜不惊。然而那些书啊,它们虽然没有生命,却也不会淹没我的感情将我化为没有灵魂的躯干,而是更热烈的情感在我的胸腔里涌动。我最想去做浪子,了无牵挂,一生不为情所困。从来不要刻意地铭记或忘记,依然要自然地,恒常于天地间。但愿你还是原来的样子。
          我喜欢书,它是我唯一的蜡烛,能把黑暗驱赶到无法靠近的距离。可是我也怕,怕书堆在一起太密,光照不进来。我怕它更甚于惧怕黑暗。
          如果这个世界上值得留恋的太多,而我却什么也抓不住,那我可不可以决绝地去选择。除了它,我什么也不要了,从此不再留意无谓的失去。
          3.忧愁
          我不是一个开朗的人,路过的你列举了无数个可能使我阴郁的缘由。之后我忽然高兴起来,因为这一万件事情里没有一件曾经引发我去忧愁。
          长久沉陷在忧愁之中的人只想闭上眼睛,那里就是天国,不存在的世界,从面庞到沾着粘汗后不再扎弄前额的粗硬发梢都被恍惚遥远的气息和声音笼罩了,它们无比鲜活地从眼镜旁擦落的睫毛或者安沉的鼻息上拂过去,比现世生活里一切真实却淡漠无神的事物都要生动,让人迷恋。
          不若是莫我肯顾的老鼠吧,适彼乐国的老鼠呀。另一个世界,几时也找不到它,甚可永远也没有与之重逢的可能。
          它真实而悲哀地存在着,不是某个华丽的影子。就同我和我的丑恶一样真实而悲哀,宁肯不带有一丝一毫给烂泥巴上色那般煞费苦心的美化。
          4.明光
          雨后的世界,闪着透明鲜亮的光泽,像涂了一层蜡。
          明光尽头里的世界可以很残忍,连一株顽强的孤草都不放过。也许它也很温柔,不伤害小小纤弱的蔷薇。
          自行车靠在一棵树的旁边,叶子就理所当然地飘落进去,没有无端的喜恶或平添的爱憎,也不会因愤怒而分辩,说只有土地才是它的渴望。它属于土地,也可以无故地归属于周遭的一切,只要你走近它,还有什么可以像它这样可爱。
          树叶同样会在春天死去,每一刻都在不停地死去。寒冷的风破满窗户的时候,我就抓起它的手说,美丽的世界,也许我没有不敢说去爱整个世界,却不可能勉强全世界来爱我。因为风,大地的气息无不相通,风永远不希望空气里有看不见的隔阂存在,风爱的就是整个世界。
          5.他还是他们
          当我站到他面前,他抖了抖指尖的烟,抓过我带上的纸,摇着头说,姑娘,这不合适,你来找我这不合适。一些年以后他眼前的姑娘连同手中的烟,只因为过往掉的岁月,就永远地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那些从前的事物根本就会不存在,存在的也不会是他们。他和他气息里熟悉的香烟味道使我想念,甚为想念。
          远远地遇见他我总想悄悄地躲开。可是一次又一次他总会转过身停下来,他的笑容穿过苍茫人海,仿佛能够拨开冗长的岁月和无边的生死。大地广阔,槲叶落山路枳花明驿墙的世间角落,他同样从那里来。
          我总是深深祈望,祈望所能看见的这个世界来为他倾尽一切美好祝愿。他和他的笑容,我多想长久留存在记忆之中。
          许多年过去,也不知道他老了,只是他永远地凝固在我的记忆之中,遇到年貌相似的人,就觉得是他在超越时空地存在。让我多么想念你,又常常感到无所不在而永不泯灭的你。充满了苦痛的世间正是这样,才让人如此留恋。
          三、渺远星光***************************************************************************************************************************************************
          1.远行
          七岁时的第一次远行,其实也称不上什么远行。只是拐过两道弯,穿过三条并不长却足够繁忙的街道。
          小时的我上过两年幼儿园。那是第二年里的一天,我像往常一样等妈妈,却始终没有等来。
          人烟散尽,日光聚敛。小小的人终究开始了这场旅程。途中唱着歌的洒水车让我衣发淋漓。因为躲避来往的车辆,踩入路边的积水我满脚泥污。
          爬楼到家,天色已暗。紧贴门缝听见电视的声响,没有钥匙的我用尽全力敲响紧闭的门。妈妈坐在沙发上,她正削好一只梨。
          看到我拿起一条毛巾,为我抹去脸上的灰尘与汗污。
          那一天,我忽然知道自己长大了。从此要用双脚,独自走世间的路。


          6楼2020-01-12 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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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花陌2008-11-09
            你穿着霓裳独自徘徊在花陌,
            蝴蝶托起一个春天,你的裙摆浸润着芬芳.
            你走着,走着,回眸便花落.
            花尘铺满一地苍凉,你的襟袖沾染了杜鹃的啼痕.
            雨后泥泞小路上的土在脚边浅唱:匆匆,匆匆……
            你走着,走着.
            衣衫褴褛的老树躲在雪后,苍白的霜迹在树梢发抖.
            落叶藏着秘示风雨的络纹在土里低吟:空空,空空……
            你用被柳枝扬起的目光往前看,
            望见了那片花陌.
            3.倒影08.12.31夜梦
            我们二人沿着山间小道艰难地行进着。缩短又拉长的视线逐渐被荒芜的废墟所代替。破旧的砖瓦角结着蜘蛛网,挂满灰色的尘埃。踏着凹凸不平的黄土路从颓圮的房屋旁走过,我没有沿窗往屋内看——大概不会有人住那儿。我不知道屋后是否是同样的破败,开始怀疑这样走下去是否会有结果。
            “也许到了某个胡同底,就再看不到路了。”
            “难道你愿意这样就让前功尽弃吗?”
            我们还是走了下去,越走越快,越走越轻松,甚至没抬头望天上是否有云就匆匆走过去,像是把什么都忘了。
            忘了什么呢?那些遗忘的影象早被记忆里过滤的刷子洗去,丢失了印记的它们便难被再拾起,甚至我们会怀疑它们曾经存在的真实性。我不知道无处可归的它们在哪里漂泊。
            在所有证据都随逝去的季节泯灭之后,人的一生会比零碎着失去的记忆更难以证明。
            我们像忘了很多事那样忘了来时最初的目的,也忘记了停止。所以我们就这样走下去。然后我们飞起来了,飞过许多后来被我们忘却的事物,还有一座古桥——在此之前我亦梦见过它,它可通向一处游廊曲折、树影婆娑的地方,那时桥边是或浅或深、泛着睡莲叶、淤泥积底的水,桥在水中漂移着时远时近。我记得后来梦里,它成了我再进不了的地方。
            我们飞过古桥与绿水,似乎进入了另一个境遇。我想起之前我们似曾遇到又绕开了许许多多个死胡同与底巷才到达此地。如今站在面前的是一只狗。
            我不愿面对它,便直接向上飞,落到一处高高的平台上。站在上面能把路上的一切都看得很清。
            我这时便想要离开,却被同伴拉到另一个角度,一切都呈现得更加清晰。我才发现桥旁长着的许多树,叶子一片片地新生,又一片片地落入水中。我不知道是不是每片叶子上都藏了一个人不名字——也许不会,人本是无名的。那些叶子在水里漂浮。包围着桥与树的,就是我们艰难走过的那些废墟,它们投在水里的是一些迷幻不定的影子,像是忽然沉落又浮起——那些叶子都是在倒影里沉浮。
            离开吧,一切都是倒影。或许我早该明白原先为何想离开或是不愿继续走下去。我没有再向上或向前,尽管可能前方也会像倒影告诉我破屋的局限性一样让我发现倒影的局限性。我不敢怀疑再上去之后是否会发现原先的小世界其实被关在更大世界的牢笼里。
            也许倒影的存在像破屋映在水中的虚华一样不真实,但我们的确再没什么可以相信。
            回途我又遇见一个闯来者。我不知道他是否也能飞上那个平台,但我没有劝他离开或告诉他倒影的事。
            4.行道的树2007.5
            我久久地望着一棵树,目光不只停滞于它短暂的瞬间。我久久地望着它,望着它枯黄欲坠的叶——那是日渐肃杀的寒风在它的身上雕凿出的沧桑。我仰头的时候,它就好像高高地伸向天空,刺入蓝天的心脏。我看见它直直地立在那里,不会像草那样在风中摇摆。
            它静默在那里——它对我从不说话。我喜欢以一个陌路人的姿态久久地凝视着它,看见它的繁茂,看见它风霜里的凄苦,看见它在一冬的严寒后萌发出新生的幼芽。我从没想过要走入它的生活,却惊叹于它的安宁与平静。它默然在静谧的夜里,默然在煦日的和风力,默然在凄风苦雨里。
            我久久地看着它,让目光不止停滞于一瞬。我仿佛望见它的一生,望见它的成长与衰亡,望见它一生的短暂与恒久。它曾渺小不为人知,它曾伟岸令人惊叹——在它自己和陌生人的世界里。它只是在以自己的方式诠释生命的意义。
            当我看见寒风吹过,当我看见大雨如倾,我曾想为它忧心。但我能改变什么呢?让我去替它深深地扎根在贫瘠的土地里吗?还是撑一把伞,为它挡住所有的阳光和雨水?我竟会试图改变它的命运吗?我竟想要去扰乱它独有的平静和安宁吗?那绝不是我的初衷。
            当我一次又一次地仰望它,它在我无声的世界背后自说自话地惊天动地。也许它不会在意我这一个于万千人群之中偶然留步的路人,我也听不懂它的悲伤,看不懂它的茫然,抑或是它的欣然。它甚至于感觉不到我内心的波动。
            但毕竟有过那么一刻,空气凝滞在那一秒。
            一定会有某一个瞬间,两个互不相干的灵魂,他们的思想有过偶然的契合。
            5.黑夜的眼睛2008-5-19
            我看到了黑夜
            因为它蒙住了我的眼睛
            黑夜看不到我
            因为我躲在深红的窗帘里
            耳畔是永不变更的汽笛
            它似在世界醒来前已飞到那里
            在那里遏制着飘动的空气
            让我疲惫了的耳朵不会代替鼻子呼吸
            轻抬起窗帘角又放起
            它摇动的眼皮泛着惺忪的睡意
            它似在汽笛声飞来前已爬上这里
            像黑夜蒙住我的眼睛那样
            蒙住黑夜的眼睛
            我看不清这个世界
            不知道它是否在窗帘爬上墙前已逃离
            这个世界又何以看清我,或者是
            它不愿意
            6.普通的一天2012.2.25 周日 记 谨以留念
            普通的一天,复印的日子。早晨太阳习惯性地抛个头,傍晚月亮慵懒地露个面。
            花惯常地在空气中毫不吝惜地倾吐它的芬芳,不会因这一天故意比原先多发一朵。大街上的年轻男女肆意地挥霍他们的青春。来往的车辆如潮水般涌动,正像一代代人向前流动,总有一瞬——正是这一瞬,他们停留在了命运的岔路口。
            这是普通的一天,是一叠厚厚的挂历里不着意便被撕去的一页,是一年的日记里添了不嫌多、减了不嫌少的一页,有着打个盹就从睡梦里溜走的清晨,走个神就从眼皮地下仓皇而过的黄昏。人们回忆起往事 ,总不知是什么偷走了他们曾经乌黑的秀发只还给他们无可奈何的苍白,不知是什么磨蚀了他们的青春,他们的激情发,冷落了他们那一腔澎湃的热血。
            这是普通的一天,它把握着我们普通的人,只有平淡没有卓越,更没有惊天动地或轰轰烈烈。我们在属于自己的小世界里演绎自己的生命,就像森林里一棵树下的一片草叶上一只蚂蚁的悲喜。
            红灯前排着长队的每一辆车,茫茫学校坐在教室里的每一个人,每一秒钟所发生的不为人知的故事,都像那厚厚一叠日历里代表这平凡一天的薄薄一页,稍不留意甚至会被粗心的印刷商省略去。这平凡的一天里,就连阳光也不会记得盛午时分它顽皮地溜到了哪个打盹者的脸上,正如你也不会记得这一千四百四十秒之中的某一瞬你的脑海里划过怎样不经意的一个念头。这平凡的一天,只是使抛置在角落里没人理睬的杂物又添了几粒尘埃。
            太阳每天升起又落西,每天路边掉下的都不是同一片树叶。生活本身并不存在既定的含义。很久很久以后,所有这一切都将淡去。
            7.照相 2011.12.11
            //十八岁的时候从一组古老的照片里,遥远又临近地触到一个陌生女人的生命轨迹,久久地停留在尘世与轮回的面前。繁华城市的街角巷尾,匆忙的人群无声地走过童年的灿烂、青春的明媚、死亡的淡漠//
            看似繁华的街道,车辆来来往往.
            初冬的风吹凉了路旁弥漫的化工与五金的锈味.走过角落里贴着牛皮藓的电线杆,绕过坑洼的路面,眼光跳遍了一个个"骨灰盒专卖"和"丧葬一条龙"的蓝黑泛着灰的破损招牌,一个明艳绿色的"亲亲数码摄像"映入眼帘——看似温馨可爱的名字。招牌字的旁边画着个天真的婴孩,一双纯真无邪的黑眼珠。
            店里却是另一番景象。我们走进,看见一张简朴的桌子和一台过了时的旧电脑。发黑发霉的墙壁上,用褪了色的镜框装裱了的旧照片最引人注目。某个过去的日子里,一对新人凝固了的微笑,像是把瞬间定格成了永远,把一段没有开端和结局的故事片断简单又洒脱地画上了句号。我们不需想他们之后怎样,他们是否安好,是否逃脱得了人世那悲欢离合的轮回。时光只驻足在那一刻,幸福和甜蜜。
            但正像人世往往存在的巨大反差一样,幸福与死亡在这个小店的墙壁上擦肩而过。旁边黑色的镜框里严肃的黑白面容,在死神面前证明着一个人曾经存在的痕迹。那些黑框里一律黑白凝滞的表情,有的满脸岁月的斫痕,有的苍白地年轻。他们的生命也在这些照片里画上了终止符。悲悯地注视良久,看见边上大眼睛的女孩,扎着羊角辫,穿着鲜红裙子,还有她鲜活的童年,不觉又感觉到巨大反差。
            最多的是褪色的照片,是同一个女人的。那个女人妩媚的笑凝固了她虚无了的青春,任凭灰尘沾染、岁月侵蚀,画框不堪年久已多处损折。其中一个她穿着天蓝色的裙,披着随意而不凌乱的头发,一身华丽于当年而今却已过了时的装扮。我嗅到这小店古旧的气息。我捕捉着那女人当年的风华,幻想着她曾生活过的年代,如今她的青春又怎样如那张黯黯然失去了色彩的照片般,淹没在来来往往车辆行人的潮水中。也许她已然忘却,不知道世界上尚有这么一个角落,存留着她消逝了的容颜。她更无以料知,所有这一切,竟无端地闪过一个陌生路人的心海。像历经秋霜仍未曾落的一片沧桑的叶,在北风与飘雪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被厚厚的白雪秘密地掩埋。
            那些孩子都长大了吧,那些老人也已安息了吧,那个妩媚的女人也老了吧。望向满街过往的老去的孩子,谁还记得你当年的样子?
            而他们,把青春的容颜、鲜活的童年以及灰白无情的死亡,都安放在了这古旧而又僻静的角落,在过往嘈杂的喇叭声里,他们平静又安宁。
            (终)


            7楼2020-01-12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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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常常把世故挂在嘴边的他和我一样都很天真,我相信了他的天真,他却以为自己就是最世故的人。
              总是把我的名字连起来喊,滟澦,滟澦。每一声都在叫唤水底的鹅卵石。时维深秋,湖畔浅行,天水碧。
              纵我一番狂言:年轻人,有点志向,值得褒赏;年轻人,带点狂气,未尝不可。倘若年轻时就死气沉沉过于安分,还真不是个样子;倘若一把年纪还脱不去年少的轻狂,又怎的待见子孙后辈。
              我总是某种程度上偏向于她,有时不能抗拒。我常常感到她的意图不在我面前眼中的东西,所以她可能看到了我无法察觉的东西,中间必然存有几分重要的道理,是我不能名状的,所以我的弱点为她所知。当她规劝我一番,继之又一番,她说不能这样执着呀,我就从了。
              她说我一昧前往更为光亮的地方,身后才会只有黑暗,过去越远愈加黑暗。她否认我看见的希望和光,用震慑她纠缠她久日的阴暗束缚我。她们泛滥的阴暗各自不相同,深深浅浅重叠在一起,足以分理出清晰的层次,虚妄的苦难于是有了立体感,好像得以逃脱取得新生了。但我还是试图抑止她,我的希望和光背离她留给她沉沉的黑暗,我的黑暗是模糊不确切的寥远平面却宽广无边。
              我似乎自顾自地走了很久,竟然发现他还留在河的对岸,没有过来。于是我大声地哭,因为走不远了,丢下他我无法离开。如是普渡大师所言,这是我们的罪,沉重的,没有人来救赎。远远我呼唤他的名字,请他过来,哀他过来,求他过来,可他好像不为所动。他向往会水所以一直还在潭中,久滞才会陷落很深。当苦心经营,发现就会走不远了,所以不能够荒废自己的苦心来作经营
              在最亮的地方他和光点在一起,人们说他就是阴影,而他所见到的是无边的黑暗。
              他太执顽,兀自以为百物由他所生万事因他而起,还生气得插手直驳。北风吹皱了春秋,却断不了遥远的绵长的想念。天不遂人愿。如其所愿。
              长久以来摇他不动、推他不倒,没有让步的余地很难向前发展。幻想不觉船移、微动涟漪,所以求索默而化之,发挥无形的力量了。可是他迟迟没有受作用到我的力量,直到如今我的力量还是过于微小了吗
              我一直想问他一个问题,可是往日的他已然不再。或许我知道他老去,年轻的样子不能回返。现在他是不同的人,因为岁月的鸿沟。
              那只猫蜷避在檐台下、看见我迅疾躲开,连续两次,果然外面下雨了。
              将死的人言语和行为不可能不表露他为甚么而死去不然就不是将死的人,或者终死是突然降来、出乎意料和偶然的
              “随即,东风乍起。它的祈求得到了回应,它的神迁怒于我。好像是这样,我对此印象颇深。它在浪涛激荡的湖面远远地消逝。它们被迫飞起,有时会在极高的天空回环盘旋,就像天宇中的一粒微尘。
              世界上已经没有相同的人,哪里还有一样的东西?即便是同样的东西,被不同的人带了去,那也不叫做“一样的”东西...
              与秋日俱灭的风烟,在贰零壹柒时间的尽头。
              天气寒冷冬天于一年中最苦涩。但凡人总应该带起各自的烦恼,可是我在很多时候彻头彻尾好像就忘掉了。
              躯体距离人不可以轻易相近在一起,除了有生以来就是一起。街边散走的陌生人,旷阔的地段也有一尺的距离。
              距离过了又不喜爱,不去厌恶那就只剩冷漠了
              过去的日子,言语直白就会无人可解,偏偏说话隐晦能让旁人明白。为往生的人讳饰,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真相本已存在了,所以去文过饰非,这是聪明的
              如果不去装点外表,就让它伸出手来告诉你,是因为它有灵魂所以它存在。
              闲语 偶拾
              1. 数年之隔,在异地重又听见洒水车的歌声,那熟悉的不带唱词的曲调,并不清脆但明晰,并不张扬但悠远,仿佛从亘古传来的声声召唤,诉说着命运的力量。这歌声唤醒了我对秦淮河的情感--那并不是生我养我的地方。也许是风物,也许是人情,不短不长的岁月灌溉出了我生平第一次对河流的情感。走在那条穿过城市的河边上,我曾感到苦难的庄严,历史的恒久,文明的流动,四季更迭时生命的新发与衰亡。
              2. 如果说雨像断线的珠子,那雨也不大呀!有谁会说瀑布像断线的珠子呢?
              3. 我读了周国平的许多书,以为自己从中明白了许多道理。有一天我忽然懂得,周国平没有说什么道理,他真的只是写了平平常常的事。有信仰的人,信的是个有,那没有的人,信的自然也就是个无吧。但凡人都会有所相信和仰慕,只是有人抛置了,有人浑然不觉。
              4. 唉!于旧书中读出陌生和于新书中读出熟悉,一样都是读书的新境界啊。前者是温故而知新,后者是化未知为已知。古人云学贵新悟,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
              5 。世人只论他亦是个俗人,如何便称得这般用真感情相对待?只道他虽也众化了,但凡有心者看,他走过的时候山花遍地开了,他身后的小溪全笑了。那本真的美自然地绽放,每一片树叶都反射出润泽的光辉。也知这样的美好必难在凡尘间淹留,年岁与阅历给人老成沧桑和世故,他哪能不谙生存之道?而这苍茫世间芸芸众生大多是俗人,真切地俗----纵有不同的程度。即便孩童也只短暂地停留于懵懂的年代。在世俗人眼里他只是全然而俗的,然我此生多么钦羡…所见难能可贵的,那本真的、永恒的美啊!
              6. 终于明白为何那些日子总见他身上闪着明而不艳的光芒,只因他眼里心里所有的,是一个光鲜明媚的世界。
              7. 都说要热爱生命,生命是时光累积的。未来是未知数要把握住。但过去变成回忆,看它一片片如风中的云越散越少,还剩什么呀!未来日子一天天变少,路过的风景若不好好留住,那生命耗尽还残留什么呢?匆匆地向前赶路四处奔忙难道是人生的目的吗?幻想未来请别忽视过去,曾经不再的与即将发生的一样值得珍惜。人生路固不同,一个人的身后也许是另一个人的前方,只是遭遇的先后罢了。沉睡于过去当然不行。若当一老者回忆一生往事的时候,竟会认为先发生与后发生的事有高低贵贱之分吗?那么,人又何苦过度否定或轻视过去而仅仅着眼于现在呢?
              8. 最怕遗忘,因为一个人永远只会想起自己记得的事,却把丢弃的时光永远沉没在大海里。遗忘是陌生而残忍的,当别人提起的时候恍如在听不相干的故事,漠然无动于衷。但事实恰是人一生都在遗忘的路上走,肩上的包袱背了又丢。长此,人会真切地忘记自己的过去是什么样子,甚至和那时叛若两人。
              9. 我看世间的花儿,唯当它凋谢之后方有人怜惜它的盛开。然世间又何尝有不曾凋谢的花?短至一瞬,长至一生。正如自以为珍藏了的美好事物,我们以为把它安放在那里就再不会失去,所以我们心安地把它遗忘了。翻开岁月,都是灰啊!花儿呢,在哪里遗失了呢?
              10. 当一个人年轻的时候,生命对他是多么慷慨。无论他本来的相貌与内心世界,造物主会同等地让他的脸上跳跃着青春活力的光泽,让他感觉到世间的一切美好希望都像花一样开放。老去的人想要留住青春,他们以为那就是红润的脸光与年轻的容颜。当一个人不再青春的时候,神圣的光芒消失不再笼罩着他。
              造物主理然收回他曾经的馈赠,空虚的人还剩下什么呢?一副包装着丑陋内心的苍老躯壳吗?对韶光逝去的埋怨与悲伤吗?当我们看着一位长者的脸,那分明睿智或空白的眼神,或是一种无以言说的气质,正是他们多个日子里惯常表情的流露。脱去青春对容貌的美化,能被岁月留下的,才是真正人间大美。
              一个追求美好的人,也许追求的不是展露给人的一副外表。他的追求也许很朴素,他喜欢花不是为了爱情,他可以简单地喜欢有着明艳色泽的事物,他喜欢丰富的世界与变化的新鲜事物。他甚至可以不在意自己的衣着,但他也许会用几点亮丽的色彩来装点他的生活,告诉自己生活的美好与希望,自然融入美的一部分。
              11. 是的,万物有其发展的客观规律,但这不等同于必然趋势。就如一粒种子,小小的它很有可能抗击不了外界不可控力量的强烈摧残。但人怎么就能说它本不会长成苍天大树呢?它不要像云一样被风举到天上,本也不该像泥土一样被可怜地踩在脚底下。
              12. 这许多的沉重本不该由他一个人来背负,他不是难民,不是独夫,不是普渡众生的造物主。假若他背负不起,那自是理应然耳;假若他竟扛起了,那是他的造化,你们有什么资格给他加压!假若他面对这无尽的压迫愤愤然而终弃了,那也是情理所依。他竟会因此平添许些过错么?
              13. 被热气熏蒸着的地下车站与飘雪的窗外全然两个世界,轻微抖动着的地铁把扰杂人群的影像迷乱地映在满是雾气的玻璃上,与他们原本清晰的面容对比如此鲜明。恍惚在玻璃窗重影里的,是纷繁的外界给他们的烙印吗?是他们自寻的烦恼和忧愁吗?还是,他们竟无辜地陷入了无法逃离的旋涡?
              14. 公交车上的我张望过往的人群。每个人都有可能变成我,我也可能变成每一个人。但每一个都无法换成我,我也不会换作他们。
              15. 有这样的一种人,他做了违背人道主义的事却没有任何悔恨和惭愧之心,他竟能这样安然自得地活在这世界上吗?难道应该用眼泪来换取这种人的同情吗?难道需要把仇恨付与他来浪费自己的感情吗?


              8楼2020-01-12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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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玷污真理
                对于这个一次又一次当众羞辱我的人,我毫不客气地骂他玷污真理——当然既不是当面更非在背后,而是写在本子上被人瞟越了。他听说以后情绪激动异常,却看不出明显愤怒的成分。我暗暗发觉,真理在他心中原来也是神圣的——这点竟和我一样。那我愈加不晓他何以如此,仅仅是因为他高大而我卑微吗?
                每每我遇到这点上与我相似的人,而我从这样一个人眼里又能找到对生命的悲悯——那么亳无疑问,这与我会是一路人。
                但是眼前这位——绝不是。
                一心一念时间顺序为倒序。
                1. 多少年来,我一直渴望遇见与我相似的人,可我更害怕遇见这样一个人,所以我虽未躲避,却疏于找寻。我久久记得很久时看过的《GoneWithTheWind》白瑞德对斯佳丽说,我们那么像。
                2. 世界以我们看不见的方式进行着,生命在我们不留意的地方延续着。生若夏花,有开,有谢;不止,不息。2013年夏
                3. 人生一世,不必严肃,但不可无气节。那是一种专注与坚守。哪怕是世人眼中猖狂得穷途嚎哭的阮籍,抑或为人散漫不羁的东方朔。
                4. 《庄子》中印象最深的是那篇《不材之木》。当细弱不能自卫的良材遭砍伐的时候,不材之木屡屡可幸免并成长得高大而健壮,得以做自己本来的样子。身为不才,又不能安逸存在,还被折腾,岂不痛哉!
                5. 对天地之间一草一木皆有与生俱来的感情,是泛情。可是对于人却没有。情不凝滞于一物,泛而不滥。但这抽象感情必是从以往的具体中发展而来,可见用情之深。不迷恋于物,不钟情于人,却对每一处相逢的风景,一往情深。就这样与世界亲近又疏离。
                6. 最深的情是无情,无情却未必是最深的情。诗云死生契阔而相悦。原本是与生俱来的,又何惜与生而去。小书生&&大情圣
                7. 如果提及茨威格,我会表示茫然;论及莫泊桑,我以为自己知之甚少。如今偶然回忆起曾经读过他们的不少作品——那当然是生病前的事,我简直像拾起了上辈子的记忆。
                8. 尽管可能万事成蹉跎,我还是丢弃不了对明日的期待。
                9. 有个小小的誓言,就是在荒原上开放绚烂的花朵,用苦楚来诠释生命的美丽——于悲哀的,残破的青春里,短暂而强烈地喷薄出本质所汹涌的热情。
                10. 路过义演现场,悲怆动人的歌声凝住了我的脚步。微热的傍晚空气浮动着暗香。一只雪白的猫从暗夜的黑幕里仓皇逃过。
                11. 我愿日日如今,平和安宁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窗外,姹紫嫣红开遍。2013.4.19
                12. 从来不敢尽答无理者的话,倘是驳了,恐他来日心存记怨。
                13. 在每一段变化细微的日子里,相似的重复难免给人永恒的错觉。今昔过往,不觉时移,光阴掠岸,一如窗台黄昏时投落的日影。
                14.“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庄子
                15.世人只论他亦是个俗人,如何便称得这般用真感情相对待?只道他虽也众化了,但凡有心者看,他走过的时候山花遍地开了,他身后的小溪全笑了。那本真的美自然地绽放,每一片树叶都反射出润泽的光辉。也知这样的美好必难在凡尘间淹留,年岁与阅历给人老成沧桑和世故,他哪能不谙生存之道?
                而这苍茫世间芸芸众生大多是俗人,真切地俗----纵有不同的程度。即便孩童也只短暂地停留于懵懂的年代。在世俗人眼里他只是全然而俗的,然我此生多么钦羡…所见难能可贵的,那本真的、永恒的美啊!
                (因为全然而俗的人很可能从未有过真正的高尚,也就却确少美好的人格,他们是让人鄙夷的。全然脱俗的人或者难容于世,或者披着虚伪的外壳,无论哪者均有脱离现实消极避世的倾向,大略是不可取的。人处于世,俗流同化是不可抗拒的最终结果,但其间过程,必然会带来不同的意义。)
                16. 潘多拉打开的魔盒在黑暗中一个个好奇灵魂的身上反射出七彩的光芒,于是他们迫不及待地冲向人间。一个狡黠的声音从光明的门口响起:去吧,去承受人世的幸福或苦难,让圣洁的灵魂从此落入凡尘纠葛于纷扰之中。
                17. 上帝挥一挥手,拨乱掉性格平衡的砝码,把超越同龄人的成熟与低于同龄人的幼稚安插在同一个人的身上。他莫是想看那天真与复杂将冲撞或协奏出一支怎样的命运交响曲?
                18. 当一个人生活相对平和安宁的时候,他会更乐于关注周遭环境,如社会与国家。而当一个人遭遇个体沉重苦难的时候,他往往不会想那么多——除非这种苦难是时代性的,是集体共有的。尤其当一个人正承受着别人所没有而他独独不能逃脱的痛苦的时候,我们不该埋怨他忘却了周遭世界——原谅他不再多加关注社会与家国吧——那并不是他的自私——当然圣人也许能做到。
                当周国平失去他幼年长女的时候,他也情不自禁地想,即使世界末日就要到来又与他有什么关联,哪怕战争一触即发他也漠不关心。
                人的天性,在极度痛苦之中,身外一切于他都失去了意义,我们又该对他有什么苛求!
                谨愿
                从小到大,我只得过屈指可数的几次三好生,原因就是不符合奖状上的第一句话,即那啥啥不全面发展,甚至因此大部分的奖项都失去了资格。在不太重视文化课的农村小学里,我的成长充满了痛苦。我常常面对老师批评的眼光和家长严酷的指责,他们数落我的不济。小学六年里,这一门带给我极大折磨的课,我从来就只得过倒数第一,没有得过倒数第二。甚至上了初中,那一个想象中可能存在的比我更糟糕的人依然没有出现——事实上后来也不曾出现。
                我对这门课无疑是心怀畏惧的,我多么希望逃脱,多么希望世界上没有这样一种对学生的要求。每周两三次的课对我总是一种深重的苦难,这种间隔的畏惧常常伴随我整个星期。
                小学低年级的时候,我还听信大人的话,也许练一练就能好——虽然我看周围同伴中从来没有人花苦力练这个。但我是全项不及格啊,而且每一项都差得很远。所以我那时候确实练了,但是没有任何长进。到小学高年级,标准远远提高了。我那时还没有很绝望,况且有老师和父母那令人生畏的目光,但是标准提高的速率明显高于我迟缓的进步速度。事实上我几乎没有进步。
                在我小时候,我会相信勤能补拙,也会相信奇迹。每当我在阳光下挥洒汗水的时候,我就觉得奇迹正要降临在我身上,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可能改变的,所有的希望都是有可能实现的。但自不必说,二十年来我也不曾得到任何一件这样的奇迹。
                可我那时候不懂得这些。初中时候热血沸腾的我在长辈的劝导下更加积极地弥补这一条短处,用尽了时间和精力。收获是微小的。当我上高一的时候,老师因为我糟糕的成绩,连学分都不给我——尽管我从未缺席,尽管我课上很服从要求。我对这样的事情无疑是相当绝望的。
                我找老师好说歹说,一次又一次泪雨滂沱,一次又一次补考,但希望从来没有光顾我。
                小小的我越加深切地懂得,世界上有许多人力所无法改变的事情。他们确然存在,一个人可以选择激进地面对,同样也可以选择逃避。可是前者不一定会增添希望——这是事实,甚至,当尝试一次次换来失望的时候,这种强烈的失望甚至会波及到生活本身,让一切原本灿烂的事情也失去的光辉。比如说,我想起这种失败的时候,就潜然把其他方面可能做成的事情也看做是失败的。这是一种无法抵挡的情绪。你有权利责备我没有坚强的意志来战胜这种挫折——坦白地说我二十年来也不曾真正战胜过什么挫折,我从小不及格的课,我说话不标准的发音。每年换语文老师的时候,后一点都会提到,其中曾有数位质疑我的家乡和口音,有一位教导我听播音员标准发音(这当然试过不奏效),还有一位归因说先天异常。这些从小伴随我的挫折,我都没有去战胜过。
                我长期以及最终的选择是逃避。当我作出这种选择之后,缺陷的本质没有改变,可是我理所当然地丢弃了痛苦地包袱,我的生活相对从前更加快乐。也许在别人的眼里,这些很重要,他们强迫你这样那样,但是从生命的角度来看,没有必然所在。
                我,活着,为了自己。我没有必要浪费大量的努力与难以改变的事情抗争,来获得对我的命运而言微不足道的成果。也许在超乎寻常的付出之后,缺点不在,我会成为大众中的一员,但那能带给我丝毫的价值吗?我的失去,会远远比我所得到的,更多。
                从此我愿,我愿顺其自然地度过我的一生,顺其自然地喜恶。对于我所厌恶的事情,我本能地远离,对于我所热衷的事情,我本能地追求和靠近。我以为这样可以获得一个更好的结果。
                当我回首的时候,我觉得数十年在那门糟糕课程中所沉浸的痛苦和荒废的努力都是不值得的。如果可以重新有一次选择,我不会再那么做。然而正是它教会了我如何面对难以改变的事。


                9楼2020-01-12 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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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黯淡的路上行走,她吹掉我手中的蜡烛说,省省吧,结果在人迹不至的小树林里拣掉台灯,缺少充足的电源。荒唐可昧,从此没有离开小树林,就为没有光。
                  这几带小吃都不能下口,门面刷新也快...油漆味又来了,,好好过日子多么重要
                  从前他就喜欢笑嘻嘻地挂在嘴边上,“我既不是故意的、也不是无意的,是处心积虑和蓄谋已久的~”也不知道哪一天,如今早过了两小不猜的年龄。
                  她从不为我好,所以不为我坏。我不相信她,所以也不怀疑她。她总是说反话,所以她仍然一直是为我作出考虑的人。这样她于我即便不是重要的,也不可能是无关紧要的。
                  空荡荡的楼道里看见对面的门露出小缝,君君姑娘还没有走...勇敢地往门缝里塞了一张字迹衰败语句不通的字条.....对面的君君姑娘,啊就是君子兰。。我偷偷默默想念的人=#流口水=#流口水
                  到三楼打水,然后迅速绕过。那些涂着浓重香水的黑人男子,叫着"They care sex,we don't"然后直接走入女厕,一次又一次让我很震撼。
                  收到了灰色吱吱从浙江寄来的明信片,印戳是七月||X﹏X关于灰鼠遒劲力透纸背的字迹是否俊美。。这仍然是一道值得争论的议题。所见之人必当惊呼,写字力道缘何之大~
                  风高月黑,令人生畏。决计结伴,前往逸夫楼地下室——在人烟散尽的夜晚。
                  每每看到年长人的浅薄,才知时光不是虚度的,年岁不是空长了。
                  惊人的一幕!今早八点,在一号楼四楼南面的女厕所角落里,我看见了成片的变硬的面包,馒头和包子,堆成山了。。送给老鼠的盛宴吗。。。
                  终于明白为何那些日子总见他身上闪着明而不艳的光芒,只因他眼里心里所有的,是一个光鲜明媚的世界。
                  在那毫不惊心动魄的日子里,我若无其事地甩掉玉米里出现的第五条虫~~~~
                  我们小区好和谐啊.门口的报摊都是无人看管的。你自己拿了报纸把钱放筐里就行,这些年了也没有人偷盗或者作假。
                  手上弄伤很疼.要是有老茧的地方就不会这样.可是长一个老茧多不容易啊,要先起泡破皮化脓最后才有老茧出现.而且老茧长一个星期之后没有发展的话就又脱落了,等于无用功.
                  God,give me the Serenity to accept the things I cannot change;the Courage to change the things I can;and the Wisdom to know the difference.——The Bible
                  前天在家门口附近的一座佛教寺庙边看到一个不凡的雪人,是一个带着发髻抱着鲜花的古代女子,虽然没有色彩,却可见其姣好的身形。雪人的裙裾与观音像并无大异。那位创造者实在有才!可惜我那日没有工具拍照。。。还有太阳出来了,雪人有些化掉的痕迹。
                  桂菲,我们走了。要离开好些日子呢,留给你一大盒饭,两碗凉水。按照惯例,两条鱼当然埋在米饭下面,只是多添了两枚肉圆和三只蛋饺。这是你的第一个新年,要过得开心哦。它们全被米饭盖住,还被馒头堵塞得严严实实,是我们费了好大力气才研制的,为了让你慢慢吃下去(顶上的四颗鱼肝油已被你一口气吞了过半),一直到我们回来。
                  中午恰遇生化老师顺手打汤,我说"谢谢老师"然后端走一碗。旁边女生太悍了,直接夺去勺子说"同学,我来!"
                  那位风雨中不带伞的少年,那个被北风呼唤的冬天,那番被门挡住的告白,那声被雪覆盖的再见。——by喜儿娘子,言该
                  时间顺序为倒序。。。。
                  1.因非同寻常的个人经历,而在新环境中不可避免地遭遇被观察,且这种观察是广泛而长久的,它本身足以使被观察者脱离常态。之后恶性循环愈难终止。
                  2.这辈子一大遗憾啊,就是没能在十六岁之前吃够受用一生的西瓜——尤其看到如今小卖部再无其他水果的时候。
                  3.有很多东西,比方说好奇心,比方说热情,丢失了就再也找不回来。
                  4.也许是年少时曾受同一氛围的熏陶,看这世界的眼光才会如此相似。
                  5.世界在你临近的脚步声里慢慢醒来,却又被你远去的踪迹所覆盖。 ——时光倒流,2007.此生不复
                  6.人生,从作茧自缚的那一日起,就无可奈何地挣扎,无论是否有破蛹而出的一天。少年时的人郁郁不得志,成年后又被岁月负载太多,失去了追逐梦想的权利。
                  7.不要去责怪一个孩子——在这个世界上,他们真的是(你用什么去灌溉他们就会成长为什么样子)的人。你爱护他们,他们也就会爱你。我说的当然不是爱情。什么样的人啊,才会做出那样残忍的事!
                  8.关于妇女解放的问题,闻一多也曾思考过,但在战乱年代里英年早逝他没有那么一天。
                  9.暮春,弯腰躲过长长的柳丝。好大的风,天上没有风筝。
                  10.古人云“月晕而风”,果然如此。看一阵阵并不猛烈的春风吹落了一树一树的花,散落的洁白花瓣消失不见,树就长出绿叶。想想树的历程就知道人。成长总是一路走一路丢,失去一些,获得另一些。正像失去花长出叶的树,变得成熟就意味着抛弃天真,原是自然过程吧!毕竟花朵太柔弱了,不能长久。
                  11.这样微弱的最后一丝联系,如果还要把它切断,那他和这个世界还会有什么瓜葛——尤其当身边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的时候。他该怎么去解救命运那呼吸微弱的呻吟!如果真要把这一切都生分了,他对世间还有什么留恋,什么感情!
                  12.多年的习惯使我竭力地去找出错误,并尽可能留住错误多的地方。我也会相信有一天,就像从前的每一次一样,它们会慢慢地离开我。可是我却不愿舍弃它们的载体。一旦它们遗失了,那该多么可怕!那些不知所终的漏网之鱼,它们明里似是不存在,心里却是无处不在。每每进退,总疑心有错误藏匿在未知的角落——可怕极了。始终有一些遗失的错误,即便已在不知觉中改掉了,也会长久地在内心世界里挥之不去。
                  13.说一段玩笑话吧。如果有可能恨一个人,最好別让他知道你恨他,不然他极有可能变得比原先更可恨——多数人都会这样吧。假若他并不知晓,也许慢慢你就不再恨他了。哦,你是不是想问我,哪些人不是这样的呢?那么我也可以告诉你,能说出这番话的人,大抵不是这样的。
                  14.如果有人曾看人是一尊佛,且不论眼光和准确与否,至少说明此人有过佛心。一般而言,人们总是更愿意相信自己身上同样发生过的事情的真实性,而怀疑自己不曾遭遇过的事情是不存在的。换句话说,从未有过佛心的人,往往不会相信世界上存在着那样一种有佛心的人。正是这样的方式让我认识了周遭世界。
                  15.清澈的清,明亮的明,多么爽朗的字眼——倒过来就是你的名字。我犹记学校关锁北门那一年姥姥去世带给你的悲伤,你说再看不到她叫小明清时的样子;门前流浪猫咪不吃东西时你的着急。你总在我需要时给我力量。听你说红楼,听你评古曲。人的一生有各种不幸而生命长河永无止境。但清儿,如今的你在哪里呢?
                  16.如果有人推给我一座大山,指给我看,说它多么雄奇巍峨,我无论如何也不要相信,更不要去背负它----让它摔到一边去吧!
                  17.这是一块貌不惊人的石头,带着它本质的斑纹,静静地平躺在荒烟蔓草中,沉思在蓝天白云下。偶然闯入的拾荒人看见它美丽的一面,佯奉它为宝石,生活不再平静的它默然无声。前来观望的人群搜寻它丑陋的一面,把它丢置于泥污里,它处之泰然。纵然身陷浊尘,亦本有清白之心。
                  18.我有可以度过一冬的柴火,只是没有足够的温度去燃烧(着火点...)闪动的微弱火光根本经不住寒风的侵扰。单薄的我瑟瑟发抖,于是满街的人嘲笑我的贫穷,却几乎没有人会同情我的寒冷。
                  19.雨后别人的天都晴了,只有他留下一身抹不掉的泥泞。虽然这一场风雨过了,谁有保证它不会再来?纵使一生的波折都了结了,一切又怎能回到不曾有过般的样子?别人的过失呀,命运为何安排他来承担后果?他无辜、落魄却不潦倒,走过那些无心或恶意而多数是冷漠看客的人。阳光下干裂的土地已模糊了他的脚印。
                  20.家门前的十字路口边上有个小山坡,每天傍晚有这种各样的人站立在山坡略高处放声高歌或者用萨克斯之类的乐器演奏音乐。 乐声掺杂着车辆的喧嚣,别有独特风味。
                  21。
                  如果一定要问为什么,我也找不到缘由,只是看见你便格外喜悦。我再也不相信世界上会有和你一样的人。在一个野花烂漫盛开乱草寂寥疯长的季节,我第一次看见万物都散发着神奇的光辉,生活向我呈现了所有的色彩和芬芳。一个朋友,只需简单的投合,而知己则无以言喻。从来没有过多的言语,也没有过悲伤的故事。却在数年后被重新提起,陷入沉沉的哀伤。
                  向死而生 再见,高考
                  挥一挥手,如今跟你告别,感情多么复杂。
                  自拟毕业鉴定时,我不理会老师的异样眼光,奋笔大书:该生热爱知识,积极进取……我知道有些老师对我的不满,但真心是从不缺乏理由的。
                  我多么希望有别人那样充足的精力,不会因在校上一天课就会劳累到晚上无以投入作业,不会为了保持精力连话都少说。真的,我从不早起,从不熬夜,每天锻炼(下午跳绳,晚上散步),中午休息从不间断,但我累得无法抑制.刚上高三的时候一直忍耐,坚持每天去学校,但过度的劳累仅仅使情况越来越糟.我看到身边人在没日没夜地努力和拼命背书做题.他们很鄙视我所谓堕落的状态.但我知道,世上每个人的路不尽相同,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我何尝不想像他们那样为自己的前途搏击一回,但上帝没给我这样选择的权利。平时小测的时候,同学们兴高采烈地谈论着某题曾在某处做过,我却茫然,然后安慰自己:高考不会考他们做过的题目吧。
                  很多日子不去学校也不写作业,因为保持良好身体状况看起来更加重要。想到高考一天天临近,难免百感交集。每月阶段性小考的结果也不算太坏,但老师发下的日日堆积后成山的空白卷子总令我心中生疑。没有像别人一样付出,就指望着天上掉馅饼?或者是以为自己有很厚的资本吗?不免后悔冬天时候参加东大自招的事,明明录取线划在160,我得分175,却因选修单独划线有差池而未能通过。遗憾不迭。
                  有时候感觉休息好了些,很尴尬地带这空白试卷回学校听老师讲评,周围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于是流言蜚语就传开了,说什么的都有,真让人难受。难道我真有必要澄清我只是在家休息吗?高中以来我从未上过家教,也没有参与任何非学校组织的补课,更没有独自一人在家搞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人言可畏啊,老师的态度更让人无所适从。谁来还我清白?除了躯体上的劳累,我也要忍受精神上的更多。
                  也许是境况使然。在无人与你处境相同的时候,会感到多么无助。所有人都只在意自己的事,谁来顾及一个在痛苦世界中挣扎到茫然无措的人呢?想起以前,长久忍受药物副作用的我感到前途黯然无光,想乞求命运指引我一条路。我在黑夜里等,没有回答。更深夜色,只剩对面正在施工的大楼满眼的明光。我站在静谧的夜里,从高楼上俯视整座熟睡的城市,忽然间懂得了上帝的答案。那是信念在召唤我,这是世上没有人能拯救你,除了你自己。
                  对,拯救,但那是与他人不尽相同的。不是像别人一样起早贪黑地努力,也不是循规蹈矩地听老师的话填满发下的一张张习题。但我也在用心做我该做的事。上帝对苦难的人格外怜悯,对于他们真心的付出,常会给以加倍的回报。我在家里静静地修养,深深地思考,不需循从他人,只是顺其自然。老师很不看好我,还疑我以败坏风气之嫌。难道这个集体给我的除了近乎冰冷还有多余的什么吗?残忍的是他们,试图把绝境的人推向悬崖的也是他们啊。我只能这样下去。
                  等我状态好转,离高考已只剩一个月。我无奈地整顿残余,开始我真正的复习。无法做到系统全面,一切也只是凑合。我翻了翻概念公式定理,要死记的其实不多。尽管我刚进高三时基础不错,但这一年一直在啃老本——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啊。想到别人一定都准备地很充分,我有些害怕,不知道命运会给我一个怎样的结果。但我心中又充盈着一种怨愤之气,一心想要争取圆满结局的我竟被逼迫到这样一个听天由命的胡同口。一个月太短了,远远不够。大滴大滴地泪水从我的脸颊上落下。我真想把一切做到尽好,却不得不遗憾着接受凑合出来不够完好的结局。
                  高考来了,去了。对于结果倒没那么在乎,不悲不喜,像戏曲不温不火。过程中没有足够的付出,所以对结果就没什么希求。唯一给我强烈刺激的是语文发挥失常。语文本来是我的强项啊,最后一个月又投入了大量时间精力。可惜,因为第一场太紧张了。人生就是戏剧般地波折。这也是我自己造成的,我还能说什么呢?
                  不由伤悲。


                  10楼2020-01-12 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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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学长的对话(关于人生的探讨)
                    我整理得很不容易,尽量做到问答对应无误。那是我十六岁时发生的事情。
                    我:学长,想问一下,你觉得一个人一辈子做事,要选择自己喜欢的事、自己擅长的事还是看起来比较有前途的事呢?
                    学长“喜欢擅长而且有前途
                    我:有那么好而且又适合的事情吗?难道学长就真的遇到了
                    学长:我没有,也没有文人墨客大思想家的哲学,只是在我看来,人的价值,并不是成功,不是自我的实现,而是做自己想做的事,人活着就会做事,做多了就擅长了,什么事(我理解为你说的是人的职业)都是有前途的,没有高低之分只有你干的快不快乐,中国的教育很有问题,中国的社会现在也很有问题,中国人的价值观也很有问题,为什么一定要学习到成为一个大学生?为什么一定要功成名就?中国人现在太急功近利了...一辈子做的事是要去一直寻找的,我自己也在寻找,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我: 也许人一辈子真的可以做不止一件事情的,喜欢的擅长的和有前途的,也许可以都扛着一个也不丢。但那样是不是太累了呢?余秋雨某书里说他有个老朋友,因为郁闷一直考学位,考了八个行业差别很大的博士学位。每花四个月考到一个,就喝一夜酒消愁。最后他集万千才能于一身,却抑郁而亡。余秋雨提他是可惜他徒有一身空才未能报国尽志。但从另一角度看,我觉得他那自身的多方面潜能挖
                    掘得很好。
                    你知道青春时光是一本太好的空书,无论在上面书写什么都会觉得是在把它荒废掉。如果空着,却也是在荒废掉。就连思考下一步做什么的时候,它也会与你擦肩而过。我热爱文学热爱数学热爱美术热爱心理学,但人一辈子的时间和精力都是有限的。等你找到的那一天,一切都还来得及吗?我只觉得一切好似都在指间,我们可以凭自己看似微弱却可能强大的力量去努力把握,却也觉得这一切太仓促,一个转身一个犹豫一次停顿,一个不小心,它就会于不知不觉溜走。
                    我以前以为教授是很了不起,后来知道那是怎么评的,才发现那玩意一抓一大把,一炒一盘子,一摆一桌子,真正去努力追寻的并不多,但也有的人真的很伟大。
                    学长:谁都知道要seize time,但是现实和想法的差距是存在的!这是人一辈子都在做的事,是一种顿悟,不是简单的就能解决。我是说不清楚了,但是绝不是荒废,我们是在不停地探索,无论高低贵贱,我们走的每一步路其实都是在探索,选择。
                    时间也是永恒存在的,难道时间也就无所谓了么?
                    探索是一种方式,重要的是内容,每次体悟可能都会有不同的东西,就像马克思主义...它是不断修正的......(好吧,我承认用马'的感觉很假...)
                    我: 我想来想去,觉得你对我那句“无所谓探索与否”的理解似乎有偏差。既然探索永恒存在于人类的脚步中,那么不探索这个词不是没有意义了吗?
                    我不是说探索与否无所谓。我是指既然每个人每分每秒都是一种探索,
                    那么探索与不探索就没有明显的界限了,甚至,
                    世界上就没有不探索可言了,对吗?
                    学长:我觉得我们应该是不断地探索我们为何而生,要做什么,要去哪里,可能是无意识的,但是我们都在做这些探索...
                    我:我即是说,这已无所谓探索与否了,因为我们一直并且总是在探索嘛
                    好吧,也许有一天我会理解~
                    至于难道时间也就无所谓之类,我忍不住再搬一套蜉蝣:
                    从前有个人在岸边遇到二只蜉蝣,无意伤害其一.时已中午,其伴悲痛不止.人知蜉蝣朝生而夕死,想于正午与黄昏灭亡并无太大差别.待他回头,太阳已经落山了,曾经为同伴的离去而悲伤的蜉蝣也静静地长眠在那里.
                    这是一个典故.我不对此作出任何纯个人的评价,尽量只单纯地叙述它.
                    可是你怎么认为呢
                    学长:我觉得是角度的问题,以人的角度看时间和动物的角度看时间是不同的,虽然是同一事物,但是脱离人来看时间是没有意义的,这是个缺乏约束条件的问题。
                    我:
                    为什么这么说呢?虽然蜉蝣与人不同类,他们却在某种程度上有共通之处,那就是他们的一切在自己的世界里有全部那么大,相比于整个自然界和生物界却又那么渺小。苏东坡之所谓“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我理解为我们的先辈们借助蜉蝣表达了他们对生命与死亡的理解。还有一件事。以前我在课堂上作了一番演讲,题目叫“善良需要坚强”。我觉得我讲得不错,但老师只给了我及格,因为他说这个论点不对,他说善良跟坚强没有关系,否则我课后可以去找他理论。可我那天被物理老师抓走了,没机会去理论。可我一直认为善良是真的需要坚强的。都说人之初性本善,那些贪污贩毒造假的等等,那些不法分子,难道他们心中真的没有一丝善良吗?我觉得原因之一是他们不够坚强,没有坚强的意志抵御眼前的邪恶,没有坚定的意志维护心中原本的善良。学长你说是吗?
                    学长:善良难道不需要软弱么?当我们谈论善良这个词的时候,我们是把它放到人类道德的范畴里,我们对道德的遵从是对规则的软弱,是人类为了融入社会而放弃自己的一些东西,约束自己来我、成就自己的善良。从小的方面说,一个小孩对一只受伤的兔子进行救助,这也是内心的软弱造成的善良吧?毕竟严格来说一只兔子的死活与自己毫不相干,除非想吃了它。我:这个我不是非常认同啊。难道我们对道德的遵从仅仅是对规则的软弱?那么法西斯,它也造就了一种规则,甚至是一种更为严酷的规则,人们却没有向它屈服或服从于它,这又是为什么呢?我理解为善良是人灵魂里的一种通性,正因为它是多数人所共同的,将它定位为道德才能被更多的人甚至全人类所认可。你说那个小孩救助伤兔子,他是为了被他人看见而使人承认他的“善良”并使他被社会所认可进而融入其中么?对于一个孩子,我想它当时一定不会想那么多,救兔子使他内心呼声的促使下本能的反应。当然这都是题外话,我只是说善良需要坚强,我并没有说善良只需要坚强啊。
                    学长:我想指的是绝代多数人认同的规则,也是这些规则让我们同动物区分开来,救兔子我觉得绝不是人的本能。我认为人的善良是为了联合相对弱势群体抵御外部侵害
                    我:
                    当然我觉得你有一点说得很对,善良的发源之一其实是内心的软弱。但这种软弱并不一定来源对对社会及道德规则的屈从。我理解为那是人对于和自己一样渺小而同存与大地间所遇的各种各样不幸的悲悯,这种悲悯背后带有一种同样无能为力的软弱。因为,即使你实施有限的善良举动,你也改变不了众生所遇到的各种各样的不幸,毕竟你永远不是也不可能是救世主。但这种发自于软弱的善良却是需要坚强来维持的。那你怎么理解强强联合难道那样就不符合善良的原则吗
                    学长:强强联合,从字面上看是强者的联合,但我说的是相对弱势群体,相对可以说是双方有共同的利益和目标但独自无法实现或者损失较大,从而形成相对弱势。另一方面强强联合形成垄断,侵害弱势群体的利益,大多数优势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我其实也只是自己的理解,很多可能也是谬论
                    我:
                    唉,这与善良和生死观都扯得远了。其实,从广义上来讲,不仅仅是帮助弱者,抑或是强强联合(有时可以互惠达成更好发展,并非一定坏事),甚至举手投足间近乎无意识的“小小的善”,也可以算是善良的一种。那么,我们是否可以这样理解:善良有广义的也有狭义的,它的边缘远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那样触手可及。它像是空气,已经或稀薄或浓密地遍及了地球上的每一个角落。是吗?
                    学长:好吧,我同意你
                    远方
                    局限在小屋里的人向往远方,正如鸟儿渴望飞翔.
                    ——题记
                    那个冬天的下午,我站在高高的窗台上,用目光遨游四方。我的心穿过云层,看它千变万化层层叠叠,像一个人一生必经的风浪。偶然想起书上的话——那是卷层云。卷层云是它的一个名字,是人们起给它的,是外界强加于它的。外界的人们探索它的规律,气象学者研究它的变化,诗人赋予它不同的内涵。可它只是静默在那里,静默在那里,竟能不被外界所影响。
                    可是,我的确不该这么去说它,因为它本身处于外界之中。我以我独立的生命视角来看世界,我形骸之外即是我所指外物的一切。然而真正令我震撼的,是它能自由地飘浮,不被人们的意识所拘束。当人们说它游荡无所归依的时候,当人们说它无情漂泊的时候,当人们说它自由得让人羡慕的时候,它只是依照惯常的样子在那里。千年的古人都不曾懂得它能否体会到人类的情感,因为它终究从未表达过。我推想它定不会为人的思想所左右,因为它从未为此改变过。
                    当我怀疑这一点的时候,我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它看,直到确认他不能被我的想法所左右。于是我愧疚于自己的荒谬。不愿善罢甘休的我仍然妄想在它身上捕捉到人类的情感。它竟能够与世独立吗?因为它能高高在上吗?它并不会回答我,只等我自己来把这些逐条否决。
                    它也许不会懂得,那刻的我仰望它,钦羡它,思量它,竟室为了这样简单的缘由。蓝天浮云,亘古不变,诠释着变化中的恒久。
                    我在寒风里站立了许久,却仿佛毫不知觉。我恍如从梦境中初醒,仿佛云游远方归来。在我看来只是短暂的一瞬,光明以猎狗的姿态奔去,留存下一个飞腾的背影。黑暗和更加凛冽的寒冷悄然而至。我以为我一直站立着就能看到太阳下山的样子,我以为我能看到光明和黑暗相交错出的壮丽景象。可一切是静悄悄的,发生在我所不能察觉的某个时刻。我竟天真地以为等待着就可以捕捉到我所寻求的一切吗?还是本以为光明会长久地停驻在我身边,所以会惊诧于黑暗的无声降临吗?
                    在这苍茫广阔的世界里,在无边无界的光明于黑暗里,一切只是像日升日落一样按照预定的规律进行。谁还会留意一条搁浅了的船,一朵提前凋谢了的花,一只断翅的飞鸟?当一切都在向前的时候,谁还会在原来的地方等你呢?
                    我没能风平浪静地渡过我人生的第二个十年。
                    当日子一天天过去的时候,我根本来不及悔恨我什么都没有完成。小小的我一直想做许多许多的事。可我我做不到像云那样不被外物所拘束,落日也不会等待我这个停泊的人。那时候的我生平第一次深切感觉到天地的广大辽阔与人的渺小单薄。我也第一次懂得人的苦难与孤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生命个体,没有人能真正进入你的命运轨迹中,你只能自己抗击着一波又一波的风浪。
                    时过境迁,今天的我仍然想做许多许多的事。所幸者,唯在漫漫长途里保有了一颗金石之心。于是我从未放弃过,本心地去追求我真正想做的事。
                    我不是一个信“命”的人。当我以超过南师附中分数线的成绩进入中华中学的时候,爸爸告诉我,命中注定啊,你与中华有缘。当我匆匆忙忙奔赴前途被高考驱赶入南医大的时候,妈妈告诉我,命中注定啊,你就该去那里学医。我心里曾有说不尽的委曲。什么是命中注定呢?就是一切已然你必定无法改变了吗?命中注定了的,明明是他们的想法呀。我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相信他们了,因为他们对我的欺骗,他们所做的自以为对我好的事。我没有权利评价他们的作为,也不否认他们为我着想的出发点,可是在情感上我已经无法承受。
                    我重新坚定地承诺,在未来的日子里,我真正要为自己去过一生。我不要在别人的眼光里生存,我不要在被别人注定的命运里生存。我不会去追求名利,不会去追求金钱,不会去在意外表的粉饰,不会去在意一切被别人所看重而对我而言失去意义的事物。
                    (转)孤雁
                    作者时年十五.
                    亘古未变,荒漠,诡异而安静的严寒。
                    孤雁,南归的世界;谁的一叹,传承了千年-----
                    南归,凝散了西湖之畔的离殇;
                    花间又落细雨,浸湿了何处的轻曼,素罗萤扇。
                    轻薄单衣,不知为何,屛弃了薄伞。
                    雨打荷塘时牵动;芙蓉月落的瑶琴。
                    千年传说的流传,冰清玉洁的一眸柔情;
                    栀子河畔,孤雁千年的盘桓;
                    等待,只是前世打碎后又粘起得誓言。


                    12楼2020-01-12 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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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bellion against Marriage
                      明明知道婚姻是一张用毛绒地毯铺就的华丽陷阱,表面温暖甜蜜,陷阱里却是无尽的纷争、琐屑与苦涩。其中女人尤其是受害者——即使没有家庭暴力与男尊女卑的严重封建思想,她们从天真活泼的少女,沦为打扫家务的机器、带孩子的保姆、呶呶不休的“黄脸婆”。婚姻根本是一场欺骗,戴着所谓爱情的虚伪美好面具,每个人都幻想着自己是童话里那幸运的王子和公主,殊不知现实生活中难言的苦涩远比幸福要多得多。婚姻引诱着一个又一个单纯简单的女孩子,让她们臣服于男子,牺牲于家庭,丧失于自我,一生的光阴陷落入凡俗的庸扰中。
                      听听“三姑六婆”家长里短的絮叨。她们被戴着爱情面具的婚姻所欺骗,让原本自由丰富的生命掉进深深的泥淖里,她们的世界都变得狭小。她们的眼里只有条条框框的“育儿经”。从等孩子出生,到盼孩子长大、读书、考大学、成人后工作,再盼孩子生儿育女,她们似乎从来不是为自己而生的。她和她的下一代作为轮回之锁上短短的一截链条,她们从来没有过真正的自我与生命,一代代人只是进行着机械地重复……这是多么的可悲啊!她们就像被缓缓加热的水“温柔”煮死的螃蟹,竟不会对此作出任何有效的防范与抗争。短暂的大好年华逝去再后悔也来不及。
                      她们甚至比三角贸易中被贩卖的奴隶更可悲——因为前者居然无法意识到自己的悲哀!这是一个由女人带来的世界,女人从上帝的手中接下每一个新生命,把他们抚养成人,支撑起人类的灵魂。但女人却是最弱势的群体,得不到社会的肯定与尊重,社会欺侮女性歧视女性,就连找工作时只因为身份是女性就要吃亏。女性要结婚生养孩子,这是用人单位所不想要的,但这一切本又该由谁来承担?然而,从鲁迅的立场来说,一个意识不到自身悲哀处境的群体,正像那些沉睡在黑箱中受苦受难却无以思想因而无以知觉的人,她们甚至会拒绝可得的救赎,所以她们反不值得清醒者的怜悯与同情。
                      你知道吗?这物欲横流的世界上,一颗宁静平和的心是多么可贵!有了平静的心,才会有独立的人格,才会有自由的思想,才不会被纷纷扰扰的浮华所羁绊,才不会被蛛网般的世俗情感所牵扯,才能真心真意地为自己过一生。人生短暂,何苦为难自己,被婚姻的命运苦苦相逼呢?
                      我知道,广阔天地间渺小的我无法选择自己一的出生,也缺乏理由来主动选择死亡。但我站在自己的路上,心中难免有自己向往的方向。
                      在这复杂多变的世界上,每个人都会选择自己的路。我愿意选择,我想要坚持。
                      寂寂花时_芳尘沾衣.
                      一。无题
                      一个人在家,明明困了,还把电视开得哗哗响.是了,想听点儿声音.没有谁能告诉我明天会怎样,我不想去想.我累了,可我害怕这样的安静.
                      那些影子,在眼前摇晃,在水波里浮动.我不能确定它们的存在,它们真的只是影子吗?
                      于是想起几天前,我最后一次回学校.我见到老师了.我本要去告别的,也解释了自己的情况.天啊,那冷冰冰的样子,若是石像见了也要在瞬间凝结成冰.我当时觉得,我真不想再见到他了,这辈子都不要再当他的学生.很久很久以前,在我的印象里,他是一位艺术家,耐心地把每一位学生当成他的作品细细雕琢,可是后来,我发现他简直就把学生当成坏掉的旧机器,千篇一律而不耐烦甚至鄙视地进行修理.还有英语老师,她什么都知道.她劝我去学校上课.也许水肿的掩饰使长期严重失眠且几乎吃不进饭的我未显出明显的憔悴之色,看上去只似状况极好而长得很肥,远离了当年瘦得如火柴杆样的形象.
                      身处事外的人很难彻底了解当事人的苦痛.我不是说我很痛苦,我早习惯于好了伤疤忘了疼痛,习惯了得过且过地熬下去,即使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只有无所事事的我难过得发疯似的扰动,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所以那其实是我十几年来听别人用经历证明后又自己体会过的在别人看来丝毫不重大的发现.
                      但我心里还是酸酸地疼,尽管最大可能的结局是我再也没有回去,康复后我随下届新生到河西新校区复读,远离了记忆里曾有过的含着感动的噩梦.我想争取参加主题班会.但现在我随时可能离开这里,我必须到上海接受治疗.
                      大约有一周,我再没看过书,细小的字让我的头昏晕.谁说看书是适合我的催眠办法,站出来,我就是这辈子不睡也要找你理论.我讨厌别人跟我提压力,我没有压力,可这样劝慰的语句我从小听到大.宇你别仗着自己岁数大就来说教我.
                      那天我们拿着拍的片子从医院里挪出来,遇到一个不识相的老女人,举着同样拍的片子拦住我妈跟她狂提升学压力,还说孩子头疼拍什么片子劳神伤财其实没事.你什么人啊,你知道什么,没看我妈都哭了么!你家儿子好好的,不代表你有资格伤害别人.我真想狠狠地瞪她一眼.
                      父亲为我几十年来第一次请了假.和妈妈结婚那天,他戴着红花走进课堂;母亲生我那天,他微笑着站在讲台上;每每我病时,总是妈妈陪着我,即使小时候不懂事的我躺在病床上哀哀地抱怨.所以如今,偶尔头不晕也不疼的时候,我便细细地体味着生病的感觉,不再顾那唯一使各自忙碌的一家人看似清闲地忽然逢上团聚日的理由.
                      二。Tired
                      不知怎么的,看见别人的忧伤,就会有很强烈的生理反应,心里难受得发慌.那天我在公交车上看见一个皱着眉头的陌生女人,她那种深深的忧虑几乎令我窒息,那一刻,好像整个世界都不在了,单单只剩这一种难受感.
                      还有妈妈.我的状况一直没有好转,她喜欢在晚上坐在我旁边,用焦急的眼神灼灼地凝视着我,每当那时我便感到急剧的不安.
                      我无法把电视上一些悲剧人物的访谈看下去,因为每每心里总是慌得极难受.悲剧的小说也会引起这种不安.我的心神不再能定下来,很容易受刺激,一些尖锐的声音就会使我心里很难受,闷得像窒息.妈妈说我肺活量太小了.我不知道.最近我常常在夜里惊醒.小时候,我睡着了,有人站到我床边或看我,我就很容易立即醒来——即使他们的脚步很轻很轻,甚至未发出任何声音。
                      有时候我只是默默祈祷,祈祷我可以再平静下来,安安稳稳睡一觉,不再受任何惊扰。我真的好累好累,头常常又晕又疼,可是我睡不着,一丝小动静就会使我的神经绷紧处于紧张之中,但这丝毫不会减少疲惫感。我成了活力与疲倦共存的矛盾。
                      三。半年,弹指一挥间
                      恍恍惚惚的,这半年,从因口渴而发疯似地饮水开始,至今都没见到落幕.我不知道这种状况还要持续多久.那天下午我晕晕忽忽地站在操场上,摸着自己发烧似的火热的额头——干干的,没有一渍汗迹,明亮得发绿的阳光贪婪地借着我身上仅存凉气释放着多余的热量.明晃晃的世界在眼前散发着清醒的模糊,我不知道一切是怎么了,那一刻我简直感觉不到自己还站在原来的角落里,仿佛只那一瞬就经历了千万次轮回.
                      我以为那是一场梦.上帝抓走我又将我还回,却清空了其间不该存的记忆.每个人离逝的人都是最终这么被带走后再也没有回来,遗落后的空白下我们对过去的部分记忆也是这样丢的.是的,我相信,这就是一场梦,也没有欢喜与悲凉.太长的梦使我们分不出什么时候面对的是清醒的事实.谁能证明这个世界没有随时按比例放大或缩小?就像没有人能证明世上所有的生命是否都在梦里,连喜怒哀乐都可以不要.
                      我曾这样活着,在密不透风的空气里,早就忘却了快乐与悲伤,每天如机器般似乎无休止地重复,连吃饭与睡觉都是程序设定的.那不仅仅是一种习惯,已经习惯到麻木,习惯到对周围的一切毫无知觉.那时侯总是考得很好,也从来不觉得自己得到了什么,拥有什么单纯属于自己的快乐.
                      那样厚重的空气,在我很小的时候才有过.那时侯我害怕在夜晚出门,因为我怕,怕自己回来的时候,走的再不是原先那条路,回到的也不再是原先的地方.我觉得时空像是一条坐标轴,世界的每一瞬都对应着其中一个很小的点,而每个点都表面相象实际毫无关联.所以离开后,也许我们就真的再也回不到原来的世界.我畏惧重回后对曾经熟悉事物的陌生感,以致于小时候我不愿在夜晚出门甚至散步.小时候我对黑暗表现了出奇的畏惧,畏惧得几乎另自己窒息,那种感觉无异于地震后整个世界阴惨惨地感到周围无数的亡灵在升天.
                      最近我常常莫名地不安,只觉得心里慌得难受,夜里常常惊醒.对待尖锐刺耳的声音我通常有比周围人更加强烈的反应.不知是否与燥热有关,我的心境始终平静不下来.除了雨天外,我每天都好热好热.我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虫子在干闷的空气里狂鸣,只觉得心是一只茧被眼前纷繁的一切混乱地抽丝.那时离中考还有一个月,一晚我杀猪似的头疼,连夜到医院里打吊瓶.我喜欢在阴暗的天气里呆在小房间里,可如今雨天小室的阴暗和晴天的闷热一样让我几乎窒息.
                      睡不着的时候,总是很累很难受,坐着,立着,卧着,都很不舒服.我不知道我应该怎样.我不想吃饭,有时不得不逼迫自己吞咽大堆另自己嚼了作呕的食物.那些日子真过得好累好累.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再想.好的时候我根本想不到这一回事上来.只有妈妈会不停地问我每天怎么样,常常一天就打来四五次电话.我知道她关心我,可我听到电话铃和听到闹钟一样烦躁得难受,直想把手机爽快地抛出窗外,却忍着默默憎愤人类怎么发明了这玩意儿.我不想要它,可是我不得不带着它,耐着性子听它每日不停地叫唤.还有,妈妈不让我哭,父亲在的时候更不让。
                      我再没有兴致研究这样的恶性循环究竟如何开始.这半年与药相伴,小病不断,成绩下降.我还是好累.我似乎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来在乎成绩了.这半年我少写了许多文章,但我还是热爱语文——不是单单的学科,尽管我考得不好。但那种热爱与分数无关,与学校和老师无关。我每晚都读很多书。也许是它,这么一直默默地将我支撑下去。有时只冥冥之中觉得上帝在指引我,因为我原先没有走上该走的路.上帝为了指引我,把错误的门都关死.
                      四。
                      瓶子
                      蓝色的、透明的瓶子,装着水红色塑料心的瓶子,封锁着妖精的瓶子,开放在花瓣飘散后的春天里,装点着繁华后素色的世界,像那些开着花的树,斜斜地举着倚着永不凋谢的花,凝固着含着虚假的永恒的美。无论过了多久,回头时,它们都还在。
                      真正的美不会如是长久。所以人们都喜欢假装。假装,戴着虚伪的面具,并保持一定的距离,天高云淡风清,一切如故美好。
                      封心。我不幸看到那些美丽的生命在阳光里哭,还有身旁带着泪的笑。是谁送谁的眼泪,笑了……
                      她们都曾是那样的女孩子,那样的,天使。
                      五。
                      花殇
                      09.3.27 风雨大作
                      迎着风雨一路走来,遇见一树不知名的花正在盛开.那淡紫和白的花瓣,像是含在枝上的,轻轻摇坠.我拾起它,把它捧在掌心里,见它微沾着雨水.苦难还没有在它上面刻下伤痕.白色细淡的脉络,每一抹都很清晰.
                      我将它缓缓地放在桌上,我知道自然的美总是经不起世俗的雕蚀.我本不该对它作如此或那样的改变.果然,再回来的时候,眼前的它已被锈蚀上淡黄的皱痕,像老去女子的脸.花瓣的边缘在时间的流逝里慢慢泛黄.过于纯洁的事物总是柔弱得经不起污浊的沾染,太易被毁坏.
                      窗边,我轻轻扔起它,看它向窗台下融着泥土的方向飞,于视线里消失不见.
                      芭蕉分绿_添得黄鹂.
                      一。灰黑色的理想
                      记得那日从医院出来的时候,看到乌云过后明朗的天,无意想到这个词.后来每当我走在幸与不幸的边缘,它就会在我脑海中浮现.冥冥之中它像一条线索,贯穿着我向彼岸一路寻来的历程.
                      生病以后,天天没完没了地躺在床上,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样子.吃着爸爸买给我的让狐狸看了开心的葡萄(因为狐狸吃不到,而那些葡萄是酸的),每日忍着干渴限制喝水.听着收音机里千篇一律的嘈杂歌曲,偶尔换个台,播音员大多特吹夏日养生之道,又是多喝水+吃西瓜+喝绿茶或吃绿豆粥,全是我的忌讳,听多了就越发憎恶.


                      14楼2020-01-12 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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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事情像是很严重的样子,我们真的替老师担心起来。见过的那些死气沉沉的中年老师中,就数刘老师最有活力了,也许这是由于对生活的乐观、希望与向往和对事业的责任与热情,他教了那么多学生都能把它保存下来,如果真的因我们这一届令人失望的学生而丧失,我们不仅大有责任还是千古罪人。于是我们就找问题请他解答,他也许就会想:“看,我还能指导这么多学生,我多有用,怎么会老了呢?”我也不知道我们的想法算不算是很愚蠢。这种事若实施给父亲必无作用,在他眼里更年与老去是时光里永恒不被拒绝的,尤其在我病了之后。
                        不过我们还是看见刘老师容光焕发地站在教室里边讲课边兴高采烈地挥舞着手指。我们希望他永远觉得教书是件有意思的事。而过于平静的事向如白开水一般,这样平淡地过去也许回头会后悔。年轻可以是一种资本,做一些并非平淡无奇但也不是惊世骇俗的事不算是罪过。为了纪念伟大的高一时代,我们必须“有所作为”,这样回忆起来才有那么多过往可以体味。我早病了,那时我就知道也许有一日会匆匆离开与熟悉的事物说再见,可我于原来的生活还有心愿没有完成。
                        想起以前我被“来找”,面对严厉的批评,男生女生俱有人声泪俱下,到我使我鬼使神差地居然只想笑,然后老师竟一改严肃之态也笑了,我却反而因此受了惊吓。那天我进办公室时下课铃响,出办公室门时却听到了另一节自习课的下课铃,回想起来,耳朵里听到的都是“复习整理”,又见那些语句作文般地出现在作业本和考卷上,红红一片,直到使人觉得不整理笔记会良心不安……
                        我们已经“谋划”着做了令老师好奇的事情、让老师重现“诡异笑容”的事情——当然也有令老师开心的事情等诸多事宜,但还缺令人感动的、令人印象深刻的之类最重要的项目。我不想离开学校却也没能等到我们做成那些事的那一天。我记得同桌当时的提议是下课追出教室送老师一瓶水,我觉得那样听起来很假。我的意见是在教师节前后悄悄从后面把两多花叉成斜十字偷偷架到老师胸前,等老师看见人已逃远。但我们大家的相聚时光也没能延续到那么一天。
                        一起看完最后一场电影,语文老师让我们发表评论,以前一直草草发言的我决定做一次最认真最有意义的讲话,留点印记在高一,可我的手举得都酸了,语文老师却似乎视而不见。
                        很快地,一转眼就到了我必须走的那一天——其实我早该走了。我知道那时一离开熟悉的过去便随拆散的班级或离散的故人在来不及回味的夏天里匆匆而逃,如记忆之墨化开再回不来,化到一片淡漠的、不温不热的水中,像是含带着失落却也夹杂着欢欣的浮萍。那一切,只似从指间滑过后重又落回本源的沙。


                        16楼2020-01-12 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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