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花王子太温柔太有责任感了,当初看书的时候对这种角色没什么感觉,现在再仔细品味这个角色简直天使啊呜呜呜呜呜呜
------------
-3-.
喏喏回到基地最高层的办公室时,一眼发现室内摆设有了改变,窗台上紫白色的雨久花向右搬动过,花株也受过了甘露的恩惠,焕发出温润色泽。再往旁边看,她右手边临窗的那个位置已经坐了人,清晨浅淡的光线映射在他侧脸,明与暗的交替勾勒出美好的弧度。
“零!!!你终于回来了!!!”少女所有的戒备瞬间放下,丢盔弃甲扑向熟悉的组长的模样总算是符合了她的年龄。零笑着放下手中的鼠标,无奈地伸出双手,接受他的小组员的怀抱,听着满腹委屈的少女向他抱怨他出差这些天来发生的事:
“你不知道——或许你知道,五天前有一批人被突然输送进基地囚牢,上面要求我们在得到新指示前,确保他们活着待在基地里。那些人都丧失了对过去的‘情感记忆’,就是忘记了自己的经历,但是依然保有对世界的认知。最关键的是,他们要我每天监察这批人啊呜呜呜呜,那群人有的好凶我真的镇不住他们呜呜呜呜!”
零哭笑不得地揉了揉诉苦小猫蓬松的卷发,回想了一番方才在监控软件里看见的囚牢景况,把那个凶悍的代理狱警、眼前这个哭唧唧的少女和“我镇不住他们”这个描述三者进行了简单对比,最终选择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知道。我回来了,你就可以歇歇了。”
计划通。少女保持着埋头姿势,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她黏着的这位,就是她的组长,直系上司,也是这个分基地的总负责人——零。代号……花王子。遥想当年,喏喏刚在这里混熟,开始熟练地缠着组长撒娇之时,无意听到了这个代号,被震惊得久久不能平复。对面尚显青涩的青年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万般无奈地叹了口气,表示事情经过很复杂,这也不是他的选择。平复过来的喏喏试着喊了一声这个神奇的代号,两个人便相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你……以后还是喊我零吧,或者组长。”
话说回来。既然得到了组长的承诺,压在她心口的那口气就彻底松懈下来了,开始有余力干涉其他事。喏喏从他怀里撑起来,好奇地看了看他干净的电脑屏幕,又看了看他干净的桌面,再看了看干净的办公室,按捺不住心中的失望:“组长,你出去一趟……什么都没带回来啊?这些新进来的囚犯到底是什么人,上面没给你文件之类的吗?我觉得他们……好奇怪啊。”
零抿抿唇,转头看向自己的电脑:“还不能告诉你。我已经上诉过要你代理监察这批人的上级了,要你对付他们,太危险了。今天下午我会调更适合的人去,你以后,就不用管这件事了。”
“好吧。”他都这么说了,青春期的少女好奇心再重,也不会打机密情报的主意。喏喏伸手摆弄着她那盆被组长细心浇过水的雨久花,有些心虚地揭自己短:“对了,那个,我可能真的不适合这个位置,今天凌晨,三楼有两个囚犯越狱了……这事,组长你知道吗?”
修长的食指敲下回车,零的声音绕了个弯传来,严肃而庄重:“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
“虽然基地想出了让其余囚犯参与抓获逃犯来换取个人利益的策略,但他们的自由本身就被限制,想抓住人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件事还得靠我们。你让囚犯越狱,也算是我这个组长的错,我会和你一起尽力补救。”
他从桌边整齐的文件堆中精准地抽出一张地图,将它摊平放在桌上,又单手顶开了钢笔的笔盖,尖锐的笔锋抵上纸面:“喏喏,我们想想,如果我们是他们——会选择什么路线,离开这里?”
时间回溯。
花街镇的雨季唯美而阴沉,天幕濯水,浓墨重彩。仙境般的小镇就像爱丽丝的梦境,充斥着阴森的神秘。细密的雨丝逐渐濡湿前窗玻璃,凌晨五点半的街道在绵软柔情中宛若沉睡,静谧得只剩下水滴彼此交缠摩挲,那大提琴低音般喑哑的旋律。
景随情变。
“你去哪?”刚逃出来时,因为紧张尚不觉得困倦,汽车在空荡街面上行驶了四个多小时,汹涌的睡意方一浪盖过一浪地扑过肺腑。万般疲惫之余还得注意着汽车行驶的路线,留意身边人的意图,以至于西蒙停车开门的一瞬,他心脏被惊得发紧,褐色眸中霎时一片清明。
“换车。”黑风衣青年绕到他这边,替他拉开车门,自然地俯身解开他的安全带,雨丝斜斜飘进车里,“接下来的路,换一辆车走。”
夏亚了然,撑起有些透支的身体,疲倦到甚至对他刚才过于亲密的举动视若无睹。西蒙看他这幅样子,好笑地伸手想去扶他:“你待会放心睡,我暂时还不会丢下你单飞。”
“你都不困的么?”眼前人一副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模样,夏亚委婉拒绝了他的好意,对那句话也只付之一笑,自知他有让对方无法抛弃自己的筹码。后者耸耸肩,没有直接回答,侧开眼神扫视一圈周遭,确认这个街角荒僻到没有摄像头后,开始寻找合适的目标。
没有行人,驶过他们身边的车辆虽少,却并非没有;但显然,并没有一辆属于他们。夏亚只是长相温文尔雅,在这种不利的情形下,心肠并没有多干净善良。他明白这人要做什么,于是自然地走到街口,替他注意有无来往行人,无言的默契在他们身边诡异成形,不合时宜,又恰到好处。
狩猎者等待得并不久。隐约的灯光曳薄雾向这边行来,在雨幕里宛如披上一层轻纱。车速不快,看清了车内只有驾驶座上有人后,西蒙不紧不慢地上前几步,几步里便卸下了一身危险气质,拦下了缓缓停驻的黑色小轿车。
车窗下降,露出猎物略显疑惑的神情。他俯身,那把枪就抵在毫无反抗能力的车主额间:“钥匙给我。”
之后的事自然顺水推舟,他又问了几个关于车内设施的问题,夏亚朝这边走来的时候,他正要求车主下车。夏亚其实并不想看到这幅场景,但他希望狩猎过程尽可能缩短,因此算准了时间,从街口稳步接近这没有硝烟的战场。
“你知道我是谁么?”然而,他的同盟显然与他的想法相异,结束战争前,甚至还有心情挑逗猎物。
对方来不及说话,只听见一声闷响。夏亚移开视线,替他打开了后备箱,余光看着他将尸体搬进去放好,自己自觉地坐进了副驾驶。
“你是谁?”车门再次被拉开的时候,夏亚透过反光镜看他。
“当然是逗他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谁。”他轻笑了一声,调整座椅那毫不在意的样子与“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谁”的描述并不相符。前方的路越开越荒芜,夏亚知道他们已经驶离监控区很久了,再加之对方的回答让他松了些气,身体状态不由得又放松下来。
“两个小时后可以叫我,换我来开。”他阖上那双眸子异常清亮的眼睛,陷入了睡眠读条。
“如果是我,肯定会先离开花街镇。”喏喏拉过自己的转椅,坐在那张地图另一侧,“但是他们开走的是基地里的车,上面都设有基地的定位系统,我们可以直接看到他们去哪了,不需要这么猜吧。”
零看着她清澈如翡翠的眼睛,笑了笑:“对,上面已经调出了这辆车的定位,但从几个小时前到现在,它都是停止不动的。”
少年人的反应向来很快,喏喏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明媚的眸子沉下来:“他们会抛弃这辆车。”
“是的。即使他们没有想到基地可能事先对所有的车辆进行了追踪标记,也不会驾驶基地的车明目张胆地前行。所以,他们肯定会改换交通工具。”手腕微动,笔锋在柔软的纸张上圈出一片区域,“这是他们停下的位置,留给我们的问题是,他们会改换什么?”
少女的目光追随着锋利的笔痕停下。那里确实已经到了花街镇的边界,再往外走,要么穿过爱萨伊林区,要么就是前往其他街镇。这个问题跨度太大,她一时无法回答。零观察着小队员陷入沉思而黯淡的眸光,手中的笔换了方向,用笔盖轻点桌面:“要解决这个问题,首先是考虑他们想去哪里。”
“我明白。”喏喏点头,葱白指尖向着前方伸去,“这里,或者这里。”
她的组长不握笔的手绕过桌上的盆栽,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很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你还要考虑到,他们没有所谓的‘情感记忆’,也可能没有关于花街镇的记忆。所以,还有一种可能。”
他在那三处地名下各打了一个小小的勾。“我已经向上面申请,密切关注这三个地方的情况,一有消息就通知我们。在得到回复之前,我们所需要做的,是分析他们一路离开花街镇的心理,以及将更多精力放在其他囚犯身上。”
“所以要和我一起分析只是在骗我……其实你早都已经准备好了。”她不满地鼓起脸颊,像一只偷吃零食的小仓鼠。
青年笑起来,眼中波光流转,如柳枝抚过春水:“这是我的义务,你需要成长。我等着你,等你成为超过我的存在。”
他们并不知道这句话何时会实现。眼下,被期盼着成长的少女并不奢望这么快与她的组长并肩,谆谆教导的老师也不认可揠苗助长。此刻,相比于渺茫的未来,他们各自怀揣着更重要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