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映柳，春晖日淡。我因候穆克登归府，却不愿入宅去受那些下人的招待，遂驻足于晋家胡同前望着几个稚子逗猫嬉戏，由仆从候于胡同口一侧。）
（东风既来，目光落于瑟瑟手中那一柄柳木柄的弹弓，又移目于那隐于柳枝间的小雀。我谅他们是无甚好玩儿的，遂轻声）
：拿去送给他们罢。
（瑟瑟应声而去，自仍旧于原处瞧他们玩闹，待他们争那弹弓争的急了，未禁一笑，至那稍年长者夺了那弹弓去，拈弹往柳枝间一打，便见柳枝一拂，柳叶倏落，似有一物栽入树下之土。）
（荑扶着瑟瑟提着纱裙上前，果见是方才那小雀。躬身曲膝，小手拿鲛帕拾起那折翅的小雀，春山含愁，兀自念叨）
：呀——翅膀断了，真可怜。

（家中丈夫奔波于虎帐，常言刀剑无眼，即便伤不得他，也足够叫柔肠的妇人日日提心吊胆，总免不得去潭柘寺诚心大拜祈愿平安康健，更不必提如今身怀孩儿较之平时更多愁善感。）
（仍是春日，柳绵花软，上香归来，尤觉佛音袅绕劳人困乏，簌簌间，在小憩中惊醒。自掀帘而出，叫车把式牵了车马另寻道而去。）
（绣鞋将极地，遇着咋咋呼呼奔散了去的一群娃娃，险撞上身来，惹得婢子些一阵惊呼。轻拍手以示安抚，转而问那孩子匆匆的缘故，支支吾吾道出惹祸的根由，不及人轻啐又一溜烟儿跑没了影，无奈身形已十分不便。）
（美目微抬，瞧见了面生的小格格独自哀怜，黛眉微蹙，秋水盈盈，爱护之心油然而生，缓步上前，柔声细语）
：这是怎么了

（目帘低垂，葱指抚上雏鸟许是将将才生的光洁的羽，便闻身后柔声。）
（我正替这小雀惋惜，效着那些个不识苦痛之人，在悲悯世间。）
：方才有几个小孩子家玩闹，弹弓石子儿打中了这雀，如今——这小雀翅膀折了，怕是要好些日子才能好。
（鸦睫长抬，侧颐睐向来人。那福晋小腹微隆，面容姣好，该是哪家高阀女眷。）
（我将鲛帕稍稍捧起，凹着手心，欲予那小雀一点儿遮掩，使之不致于这潮湿温润的风中瑟瑟。）
：你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