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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杀石逍第十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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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幕:
流萤父亲尉迟龙炎,知道难保寨中众人性命,将流萤奋力藏入密室中,孤身迎战丹仙,丹仙将其斩杀,流萤在密室中含泪崩溃。
【尉迟龙炎、流萤、赵丹仙】


1楼2020-02-02 21:14回复
    NPC流萤
    遇龙胆敢骗我,我手握长鞭,见他在血色中长袍飒飒,周身的血光,仿佛是我与他之间的未来,也是我二人血铸的未来——遇龙是我送给他的名字,可眼下,他早已不配。
    石逍带来的人很快冲散了寨中的把守与防御,此情此景是西沉的余晖,是染满天际的火光,是寨中无数兄弟的鲜血。
    “阿爹!”
    我朝他奔去。


    2楼2020-02-02 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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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迟龙炎】
      “渠帅,是渠帅……”来人费力地吐出几个字后即踉跄栽倒,我拄剑俯身为他阖目。
      “我知道了,可惜,太晚了。对不起。”
      ——快走。他最后同我说。
      再次将利刃刺进一具肉躯后,我看到她,由远及近,嫁衣胜火,颜色与我拔出剑时汩汩涌出的鲜血无二。
      我认真端详起我的女儿,似想用这短短数秒将她一生颦笑看尽。幼时的乖巧,第一次见我杀人时的错愕,习武时的专注,忤逆我时的桀骜不驯,以及,有了心上人时难掩的羞涩。
      我不同意这门亲事,却终不敌她一声喜欢。几日来派出调查的兄弟一无所获,已隐隐觉察出幕后之人的手眼通天。终于谜底不请自来,接踵而来的即是——死亡。
      “流萤,还记得爹同你说过吗,我们这样的人,时刻都会面对告别。”
      身旁二人会意从鏖战中抽身,是我助她金蝉脱壳做下的安排。此刻令他们上前制住她,面对意料之中的挣扎疲惫地笑了笑,只温和道:
      “他负了你,以后便不要把他放在心上了。”


      4楼2020-02-03 0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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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萤
        原先我只知,北方的寒冬,朔风扑面而来,在六瓣霜花掺合下,砸的脸上冷冰冰的,各处都是银装素裹,如此境地之下,所谓寒冬腊月,冻得人脸色发红,每说一个字,唇瓣闭合一次,吐一口气,都能化作了白茫烟雾。
        那是我未曾遇见石逍时的想法,天真如斯——可眼下热血从脸庞滚过,从我最喜欢的嫁衣边溅开,这些血不光是敌人的,还有与我并肩作战多年的弟兄们的。
        “阿爹!”
        血海里的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阿爹,女儿不记得了——你要告诉女儿,女儿要你亲自再教我一次。”
        从姗姗学步、咿呀学语,再到挥鞭舞剑,我都要你在教我一次。
        唇边升腾起白雾,原来不光是冰天雪地,能让人嘴边呼出白气,血色迸溅,有几枝不知名的野花,轻轻的从屋角探了出来,血色将其染成红色,再也看不出它原本的颜色。
        正如少女在此一战中的处境。
        “阿爹!!”
        挣扎的愈发努力,心底的惶惶告诉我:阿爹……阿爹要离我而去。


        5楼2020-02-03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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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生诸多憾事,与正途失之交臂,落草为寇,占山为王。山中岁月故好,苟且偷生尔。天地浩渺,我如芥子,却耿耿于怀。如此种种,尽是不得久长之兆。
          从不吝啬答应爱女的请求,这是屈指可数的拒绝,也应是最后一次。狂悖,自负,她的性子实在很像我,也与我一样,要为此付出代价。命运有时荒诞无稽,有时又公平到极致,一切仿佛是按部就班地走到今天,走向她的成长,我们的别离。
          “若你托生在寻常人家,本也不必学这些,是爹误了你。同他们走吧,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我平静地敦促她离开我的视野,目光却紧锁在她脸上,说是一眼万年也不为过。这像极了我的眉目,像极了我曾经的不甘,像极了……
          “女孩子家,不要像爹。”我的语气仍然温和,因为要提起爱人。“你娘是这世上最温柔的人,她救了爹。唉,我同你说这些做什么,快走。”
          今岁尚未降雪,这两日骤冷,雨雪可期。风呼啸而过,眼眶冰凉,惟寒铁饮过热血,迸发出无尽的战意与嘶吼。
          “走啊!!”
          风会替我陈愿,请雪埋我。


          6楼2020-02-06 0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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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萤
            不安是什么滋味呢。
            我已经不是幼时爹娘怀里的襁褓,并未具备表达的能力,可眼下我仍然不知道用什么文字来表达我的心情;是苦涩、也是心酸,正如盲人掌舵,乘着一叶孤帆远去,碰上一片大浪,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篓筐里盛着的是自己一生的真爱,一点也没剩下,通通被大浪卷噬的干干净净,而他却眼盲,无法做任何挽救。
            “我是爹爹的骨血,怎么可能不像您呢。”
            眼刀剜过禁锢双臂的两人,使了狠劲,像一头发了疯的马,不顾一切的朝他冲去。
            “阿爹,最后在抱抱我吧。”
            一眨不眨地望向他,仿佛想用尽毕生的目光。
            “阿爹,是女儿不孝。”
            下辈子,莫要在做我的阿爹了,我的拖累,成就不了您的双翼,反而是您沉重的累赘。
            蒙胧的树影罩的是血光,就着阴暗的月色,双膝笔直,眼眶已泛红,双眸藏着泪,猛地朝他拜倒,脑袋磕在冰冷的地上,语调摧枯拉朽。
            “您是最好的父亲。”
            苦乐参半终究是苦;望而不得也终究是遗憾——但我仍然不悔。


            7楼2020-02-06 2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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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孩子,去吧。”
              我想再摸一摸她的头,却无法控制手的平稳,用尽全力也无济于事。只怪这凛风太烈,引他们震颤,引他们险些握不住剑了,怎说是我儿女情长?
              原她只这般高时,我领所属数十人血战,后一举夺魁。彼时她指着尸骸问我,“大首领怎么了?”我说,“死了。”她又问什么是死,我不知该如何同垂髫小儿解释这场变故,抬手想去安抚她的惊恐,而她本能地嗅到危险,怔怔躲开。那一天恰如今日,我的手亦只能悬在半空,再落不下。
              一念参商,桑榆已晚,是一生杀戮的报应。来吧,来吧!我已迫不及待。今日璀璨夺目的鲜红过多,落霞缤纷业已遍赏,我请黑夜快些降临。
              那是生命的永恒归处。


              8楼2020-02-09 0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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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响箭三声后,命十人为组潜行上山,等层林中跃起火光,才缓缓取一条路向上,匪寨的暗哨已经被拔去,一簇火在似乎被抑制的一顿后迅速蔓延开,如横亘在天际的云霞,当真是好大的基业。
                行刀要拖。
                我曾问过毕寻,刀为何要拖行而不还鞘,他说――乖徒儿,不要把你的时间浪费在拔刀上,既然许它出鞘――
                一滴血沿刃上滑落。那是一条漏网之鱼,短暂地挡住前面的路,握鞘的手以指弹刀柄出,右手接刃迅速横斩,在人倒下后,执鞘的臂缓一缓他倒下的势。将刀斜带于手中,山门已然近了。
                就得杀干净。
                在血肉横陈与焦糊味中,偏头皱一皱脸,多么好的一个夏夜,多么漂亮的披红山寨,立业不易,守业更难啊。
                “丐帮赵简,阁下请报名号。”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0-02-16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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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难啊半夜回戏卡在名号上,对起名废真的很不友好)
                  “渠帅手下亡魂,都是有名有姓的吗?”
                  残阳如血,与山火连成一片,漫山遍野的红宛如秋枫,师门的影子在眼前浮现。我很喜欢,可这座山上没有枫树。不止一次有人为了奉承提议栽种,都被我回绝,他们不明白,那是心中纯白无瑕的净土,谁忍教他沾上血污。
                  二十年前我出师门,学成文武艺,也曾许国。彼时尚未及冠,家师言一别恐难再见,为我取字叔红。我心中千般不愿,一怨他不过年逾不惑,竟说得如此晦气话,二怨这字太过女气,教我如何叱咤风云?
                  终不敢违师命。而后十数年间,江山更迭,师门在江湖纷争中倾覆,我因替被大雨贻误战机的弟兄说情而被扣以犯上的罪名。那将官嘴脸我迄今犹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且效陈吴去罢!”原是他忧心仕途,不肯担责,不惜牺牲出生入死的马前小卒,悲夫。孰料我确有机缘占山为王。
                  凡百种种,俱是他人一语成谶道尽我命途,岂能不生感叹。
                  后我弃字不用,师言过刚易折,是中和我之锐气,可我已了无牵挂,不惧摧折。再后遇良妻,诞娇女,皆值秋日。再有牵绊,我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缘,自号枫客,是叔红的另一种回归。
                  我识得她,江湖中谁人不识得她呢?
                  杀伐果决,所向披靡,流萤也曾仰慕她的故事,被我制止。我说她是好人,而我们是坏人,坏人把好人视作榜样,则殆已。盛善帝次女,奉嘉帝胞妹,这已注定了她的故事无法复制,起码无法由我辈复制。隔如参商的从来不仅仅是别离。
                  相同的是,武人,俱以战死为荣。
                  我的剑名落叶,柄上雕有银杏叶图案,是师门的标志。事实上除标志外,师门所处地域极少见银杏,我想它必定是在谁的心里,欣欣向荣。而落叶剑意为,我终将因不敌而死,因他而亡,亦是所有剑客心之所向。
                  “我只是一个坏人。”
                  生命的尽头,我有幸请她思考。
                  “敢问渠帅,罗睺斩断的俱是其罪当诛的十恶不赦之徒吗,翠玉杖下俱是不仁不义危害社稷的宵小吗?你敢说,你没有为名、为利、为权势,杀过一个好人吗?不过没有关系,我只是一个坏人。”
                  枫落,今岁无秋。


                  11楼2020-03-02 0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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