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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奴——:蛇珠千枚,不及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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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理谦赐玫瑰。


IP属地:浙江1楼2020-02-28 19:42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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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细蒙蒙的雨丝如雾,腾袅在窗棂之间,将一只本就孤独的鸳鸯花纹,勾勒的愈发清冷寂寞。曾几何时,猫尾将这坊中所有带着鸳鸯的花纹一毁而尽,余一伶仃时,反而握酒而笑。故而此刻,唯有一丝乍暖还寒的春风,透过鸳鸟的残影,跌落在花窗之下——猫尾姑娘就伏在这间一张小小的贵妃榻上。
    她褪去繁杂的珠钗,重叠的璎珞,束着满头青丝的一根胭脂色的玉带飘零,她伏在团花枕上,露出光裸如一方白玉的脊背与颈。随着呼吸的深浅,脊上的玉骨如伏在肌肤之下的一条鲤,悠游而动。
    旁边的小案上,横着两尊琉璃尊,其中墨色流淌,而用来刺青的一尾针,正捏在江南请来的刺青师傅的手中。
    :要——一朵玫瑰,在腰眼上。


    IP属地:浙江3楼2020-02-28 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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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理谦】
      苍色的宦官蟒袍未来得及换下,一张冷面越发的显得孤僻的很。今朝权柄压人,下兵部侍郎于卫狱,所听所言,或有喊冤,或有叱责。然官家偏爱,这些言论奏章就上不去龙案。他的指尖刚擦干净血渍,那来自于一个硬骨头的兵痞子,可即便骨头再硬,也有嚼碎磨成粉的时候。
      是炼狱的阴风裹着人,苍白的脸色,却配着红的似血的唇瓣,突兀的生出一股噬人的危险。
      他透过窗,窥探到那销魂蚀骨的景致。大片雪白的脊背,就像是白玉盘,很适合盛放譬如鱼脍这样的食物,供人慢条斯理的用膳。要清淡些的,免得污糟了这上好的材质。
      “玫瑰。”
      悄无声息的侵入,就像是一只恶鬼,站在身后。垂涎着,人的灵魂带来的香味。他自上而下的俯瞰着,目光从散落的青丝,游弋而下,到鹅颈,到雪背,还有那些不曾袒露的每一寸。
      这是一道上好的佳肴。


      IP属地:浙江4楼2020-02-28 1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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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尾斜掩在身上的薄纱一角,绣着一朵艳丽的玫瑰,花儿正盛放到极致,是极其亮眼的胭脂红,连带着玉白的肌肤都被映照的泛出微薄的桃红色,而这一点星星之火,又随着满室如春馥郁的香气,燎原到每一寸高悬的红帐上,这样浓艳的颜色,摧枯拉朽般烧的轰轰烈烈。
        风从窗子里进来, 屋子里挂着的一方黄铜菱镜被吹的摇摇晃晃,在妆台上磕出清脆的响声。镜子里反射着猫尾玲珑的曲线,浓稠的颜色,和旖旎的风情。但窗外的云幕低沉,一片灰蒙蒙的青白颜色,如同刚刚织就的厚重茧壳,无声无息的,将这里包裹起来。阿奴迟迟等不到师傅的动作,因此提前准备好的,忍耐疼痛的一点心情搁浅,她很有些不耐的偏转玉面——镜子里,映出一个阴抑的影。
        她乌黑的睫毛只轻轻的颤动了一下,像一只脆弱的蝴蝶,极快的隐匿了踪迹。她很快的侧转身子,掀起绣着玫瑰的一方薄纱裹在身上,阴暗的天色下,这样的红色显得有些迷离。扬起的玉手示意师傅离开,那人飞快的拔步而去,丢下一根极其纤细的墨针,叮的一声细响,跌落在地上。
        :是,玫瑰。客人惊扰了我的师傅,这朵玫瑰,画不成了。
        她扬起的手落了下来,试图靠近他,甚至勾上他束帽的一根黑色的绦带。


        IP属地:浙江5楼2020-02-28 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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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理谦】
          他喜欢看任何事物都剥去虚伪的外皮,露出或丑陋粗鄙,或美艳动人的真实。他厌恶此刻包裹住雪白娇躯的这面纱,锋利的指甲,迫不及待的想要撕开它。他弯下腰,逼近那张芙蓉粉面,在她的瞳孔里,看清自己阴鹫的脸庞。
          “要在你的身上画一朵玫瑰花,有很多种方法。”
          打磨锐利的甲尖掐住了她细腻的下颚,抬起的下巴与鹅颈拉扯成几近平直的线条。丰盈湿润的绛唇,十分的勾人。薄纱遮不住所有,长留白雪占胸前。指尖磨蹉着秀靥,感受着这份娇嫩。不似其他男子沉稳深厚,纤细柔媚的声音配上这张苍白秀美的脸蛋,竟也适宜。
          “你觉得,咬出来的花,会不会比画出来的更漂亮。”
          他钳制着人,倒在这张狭窄的贵妃榻上,就像是待宰的羔羊,无法挣脱的力量。
          舌尖舔舐过银牙利齿,意味深长。


          IP属地:浙江6楼2020-02-28 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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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尾很深刻的意识到,眼前人的官袍,宦帽,清隽的脸,纤细的声音所彰显的身份。但是于一朵风尘浪迹的酒姬而言,他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分别。她的手偏了一偏,抵在自己雪白的下颌之前,指缝里塞进几缕胭脂香气,拂过她柔嫩欲滴的唇边,就像一只狐狸纤长的胡须,在他掀起的阴风里震颤。
            他的眼睛里一片黑暗,猫尾很认真的望了进去,那双瞳眸被她的两绺青丝映照,仿佛两条水莹莹的,从水中钻出的曲鳝,柔滑且冰凉。感受着指甲的锐利,她水汪汪的眼睛向这只捏着她下颌的手扫了过去,紧接着,她用柔嫩的双手很缓慢的游曳其上,冰凉的小手如一条白玉一样的小蛇,那指尖殷红的一抹丹蔻,便似蛇的红信。
            :咬——君的利齿,妾分明可见。
            她很肯定的挑眉,那样尖利的齿,让她想起多年前见过的一条毒蛇,盆口大张时,绿幽幽的牙齿也是如此。猫尾香软的舌头舔了舔唇瓣,一个明艳的笑容,仿佛是一朵花的绽放。她的一条腿勾上他的腰间,一只金丝鸾鞋挂在她莹白的脚趾上,荡悠悠的晃着。那么,人与毒蛇,似或非似呢。她靠近了他的耳朵,呼出断续的如风灯摇曳的兰息。
            :可是,会不漂亮的。
            她的声音低柔细媚,小手从案上的灰白织物里,捻出一枚银针。她问。
            :不如君来?


            IP属地:浙江7楼2020-02-28 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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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理谦】
              女人是世界上最柔软的东西,她们的腰肢,她们的手脚,她们狭小的口,却能捆绑住世上最冷硬的心。这原就是一味无解的鸠毒,只不过甜香味盖过了毒药的腐臭味,哄骗着不知情的男人咽下这一口看似浓郁的美酒。眼前的小东西,可要比白兰花,更加的知情识趣一些,这腿,也更漂亮一点。
              尖尖的指甲缓慢的游弋下来,划过雪白的脖颈,脆弱的咽喉,凹陷的锁骨,还有挺翘的圆丘。最后游到了她敏感的腰窝,那个本来应该盛开着一朵玫瑰的地方。
              “你知道,使唤杂家的,是什么人么。”
              那是拥有至高无上权利的皇帝,还有掌控着皇帝龙心的贵妃。所以太多人甘愿匍匐在他们的脚下,去当牛做马,去狗,彻底的摧毁作为一个人的尊严,只为了那几乎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他也毫不例外,那样屈辱的,又扭曲的活着。
              他是张开嘴巴的毒蛇,死死的咬在了这寸漂亮的肌肤上。就像是要给捕获的猎物灌输毒液一样,他用牙齿刺破,直到舌尖品尝到甜美的血腥味。
              “玫瑰的红,只有你的血配得上。”
              他捻着那枚递过来的银针,刺破更多的地方,用墨色的药液混合着鲜血,去勾勒一朵最妩媚多情的玫瑰花。


              IP属地:浙江8楼2020-02-28 1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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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
                猫尾花满不在乎的点头,没有珠翠的掩饰,她的墨发柔顺的散满肩头,像是盲人的眼,蒙住一切朦胧不清的景象。唯独身体诚实的颤栗,他坚硬指甲划出的触感,令猫尾本能的竖起绒毛,在一片昏黄的烛灯下,拢成一层薄薄的光晕。
                凭他是怎样的人,在杨柳巷,不过是寻欢人。
                阿奴低眸咯咯笑了,她的纤手勾上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勾上他的一绺衣带,在指尖滴溜溜的转着。灯烛的丝缕碎光从衣带的缝隙间漏下来,在阿奴妩媚的俏脸上跟着转动。
                :那又如何呢?风月场上,可只有裙下臣。
                他的牙齿刺破肌肤的时候,猫尾狠狠地蹙了蹙眉,但敏锐的痛觉过后,神经下隐隐潜藏着勃发的兴奋。她猛然的意识到,这尤是一种非常的欢悦。
                青蒙的天色灰暗下来,一刹那的黄昏闪过,一撇月影颤颤挂上枝头。
                她踢掉鸾尖的绣鞋,白玉足交叠着并在他的腿上,任由一枚尖细的银针,沾取殷红的血色刺入皮肤,玫瑰的花瓣晕染开来。她咬着贝齿,耐心等待着这种断续疼痛的结束。
                :这副身子,从前细腻无比,今日见你,赐我一枝血色玫瑰,公子——是你毁了它,还是救了它?


                IP属地:浙江9楼2020-02-28 1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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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理谦】
                  他每刺完一朵花瓣,就要挑选这具娇躯的任意一处,留下一朵漂亮的齿痕。一朵玫瑰花刺的用心,直到最后一针收起,他满意的在女人脆弱的后颈上,落下最后一个吻——那样血腥的,温柔而激烈的吻。漆黑的眼睛,涌动的燥热,喷薄欲发的噬人渴望,全都变成了柔软的指腹,得意的抚摸着完成后的作品。
                  “这是恩赐,也是烙印。”
                  贵妃榻上的风情,糜烂的,裹杂着的,冶容多姿、腮晕潮红。弓起的莲足脚背,是很性感的姿态。只是禽-兽并不爱好这一口旖旎的芬芳,他贪爱吃肉,活生生的,撕咬下来的肉。犹带着生气,还有美人的体香。他的手掌握住了圆润挺翘的臀肉,细腻雪白从指缝间溢出。铁爪轻拢慢捻,应合着毒液般阴冷的话语。
                  “俗人太过普通,而你是艳鬼,合该有诡丽的玫瑰。”
                  被撕碎的薄纱,袒露无疑的躯体,血色绽放的花朵。
                  “你要勾魂摄魄,才有你的裙下臣。”
                  分开的腿,露出狭窄的玉门,可惜,勾不住炼狱里来的恶魂。


                  IP属地:浙江10楼2020-02-28 1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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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阿奴的眼神顺着他灰白的指尖,一寸一寸蜿蜒,向他肩窝里去,灯光消弭无迹,他的脸和身子都藏在阴翳里,盘旋成一潭永不见底的深水。看了一会儿,再仰头,绿玻璃灯里映着花色,扔向人间一片繁芜的光影。
                    在这个潮湿的春天的夜里,忆仙坊的高楼融化在白茫茫的雾气里,这间灯火灿烂的阁楼,透过一块一块晕黄的窗户,像堕入深蓝海中的冰块一样,一同雾化朦胧。
                    他的最后一针刺罢,阿奴仰起的头颅才垂落在秋香色绣枕上,这疼痛让她莫名的生出一些难抑的委屈,尤其是——她身上几处尖锐的齿痕,正在渗透出殷红的血,却仿佛在她的身上开出一朵一朵玫瑰,灿烂而妖冶。
                    :你要我做勾魂使。
                    她吐出微弱的声音,脸上却露出冶丽的神色。猫尾看着他,狠重的吻了上去。
                    似乎在发泄被他弄痛的不满,猫尾花狠狠的厮磨着他的嘴唇,直到如小猫似的尖利的犬齿噬破他的舌尖,她一面这样吻着,一面在唇角泻出报复的笑意——喏,你也有柔软的地方啊。他的唇边,有殷红色在蔓延,阿奴莹白的指尖抹了一抹,炫耀似的,含进自己的口中。
                    :那么,这就算你的投诚。
                    果然,这样的人,总有些不同寻常。猫尾感受着冰冷和尖锐的蔓延,却唯独在想一件事。
                    :你弄了妾这一身伤痕,还如何艳帜招张。


                    IP属地:浙江11楼2020-02-28 1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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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理谦】
                      他的血是臭的,就像是趋近腐烂的身体,仅仅维持着表面的荣光。他只是一个套着早就死去的躯壳的来自炼狱的恶魂,贪婪的以人间的爱恨为食。冤死的人是苦的,陷入爱-欲的人是甜的,饱含恨意的人是辣的,悔不当初的人是酸的。就这样,他挥着人间皇帝赐予的刀锋,捕猎着所有入眼的食材。
                      这朵猫尾花,就如同玫瑰一样带刺,贝齿啮着舌尖,可笑而又可爱的报复着人。这样的报复,多柔软啊,就像是风拂过手背的温柔。娇嗔的样子,也生嫩的很。
                      “这是给乖孩子的糖。”
                      似乎感受不到疼痛的舌头裹住了她的嫩尖,从舌根开始向外扯动,手指钳住下颌,吞吃着索求着她口中的津甜。搅弄风云的人,有着几乎要把这根莺舌吞下去的狠劲。
                      “鬼魅只在黑夜中行走,而夜幕是最好的薄纱。”
                      舔干净她唇边的银丝,柔和的、轻巧的落在她胸脯上的轻吻,是对她最好的奖赏。朱樱颤颤,带血的齿痕清晰,尚未愈合。
                      “艳帜招张的猫尾花,杂家期待下次的相逢。”


                      IP属地:浙江12楼2020-02-28 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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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的脸色如纸,但却不是单纯的苍白,是一种没有血色的,冷冰冰的白色。
                        阿奴的一根细软的香舌牵扯在他风卷残云的凌冽里,隐秘的疼痛被闷在相接的深吻之中,她咬紧的牙齿尖锐,甚至在他与自己的双唇分离之时,差一点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她敏锐的捕捉到胸口的冰凉气息,带着血液濡湿的触感,像兽一样舔舐着,吐露出浓稠的黏液。
                        :我不是哦。
                        乖孩子——她有些好奇,有些有趣,忍不住笑了出来。在很多日夜里,没有人这样叫过她。她是一只艳绝无双的妖,是独立高楼的孤寂神女,是堕于酒池的肉体凡胎,唯独,不是什么乖巧的孩子。
                        他离开的时候,好像扫走了一切阴霾。银灯里重新燃起明亮的火光,春夜的风一阵又一阵的席卷,猫尾裸露的肌肤上面,竟从中呼吸到温暖的气息。
                        她静静的在榻上躺了很久,整个人被月光浸透,遍体通明。直到芽官儿捧着一只金漆托盘走来,一声尖锐的叫喊,夹杂着托盘落地的叮当。阿奴坐了起来,月光混杂着干涸的血迹,像沙漠中绽开的荆棘,那朵玫瑰开的依然艳丽。
                        :嘘——去吧。
                        风沙沙的吹响檐下的风铃,窗外的深海晦暗,苍茫暮色里,开着高高下下的艳色红花。


                        IP属地:浙江13楼2020-02-28 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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