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九尾猴
*捏造西游记
summary:一报还一报。
孙悟空翘着二郎腿,撑着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缩小的金箍棒。
“大圣……?”
“道理我都懂。”孙悟空懒散地打了个哈欠,眨眼间,便从石头上来到跪在地上的海妖面前,用金箍棒挑起对方的下巴,冷言道,“但给我个理由,你把我师父的白马吃了,骗我来寻你,我为什么要救你哥哥。”
饶有兴趣地看着对方眼神慢慢暗了下去,话锋一转,继而说道,
“这样吧,我和你比试一番,如果你赢了,就当老孙欠你一个人情怎么样?这样莫说救你哥哥了,你让我杀神仙我也不会犹豫半分。不过要是你输了,你便是欠我一个人情,到时候便是抽了你的龙筋绑在腰间做腰带,你也得点头给我受着。”
底下的海妖暗自捏紧了拳头,“一言为定。那敢问大圣要比试些什么?”
孙悟空勾起唇角,右手一用力,金箍棒便甩在了蓝璃的跟前,“自然是比武。”
“可……”
“你修为比不过我,那便是你没本事。”
如此蓝璃也不好再争辩些什么,只好默默化成了巨龙,他自诩是比不上面前的孙悟空,只求输得别那么难看。
不出所料,还未斗上几回,金箍棒便指向巨龙的眼珠前,要不是收手快,下一秒,便是直接捅了进去,把脑袋捅了个对穿。
“你输了,服吗?”
蓝璃化回人形,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毕恭毕敬地抱拳,恭维道:“自然是心服口服。既然大圣不愿帮我,我便不再叨唠大圣,人情蓝璃自是会还的,等蓝璃先治好家兄便寻上大圣。”
孙悟空饶有兴致地勾起了唇,弯起眉眼,净是一副和善的神情,叫蓝璃看得呼吸一滞,
“如若能救你哥哥,你真的什么都愿意?”
一旁的黑璃闻言,直呼不妙,正欲张口说些什么时,脆弱的呼吸道被凛风给激得直咳起来。
“大圣只管说便是,家兄的伤势怕是拖不得。”
“也不是很难的事情,既然你把我马给吃了,那你就当做那匹马护送我师父前去西天,如何?”孙悟空的脸色愈发冰冷了起来,就连嘴角玩味的笑容也隐了下去,暗红色的眼睛定定地望着眼前的低着头的海妖,“一报还一报,这并不过分吧。”
“孙悟空!你别欺人太甚!”黑璃喘着粗气,颤抖地指向孙悟空破口大骂道。
蓝璃是何许人也?
或许眼前这只猴妖不识相,可小蓝未来可是要继承龙神之位,怎能容忍这胯下之耻?
“好,一言为定。”
黑璃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自己弟弟,对方回以浅浅一笑,仿佛这天大的事情于他而言算不上什么。
吃惊的并不止黑璃一人,不过孙悟空很快收拾自己的诧异之情,转过头轻哼了一声。
“你先变换,放心好了这家伙我定会替你料理好的。”
黑璃还想再说些什么,视野里那抹嚣张的红不断放大,随即他便失去了意识。
……
“悟空,你回来了。”唐僧望着自己的大徒弟毫发无损地归来,心下不由地舒了一口气,随即注意到他身后的白马,“悟空这马相貌不凡,这荒郊野外的你是如何寻得的?”
孙悟空歪头一笑,谎言信口捏来,“这西海龙王三太子,因为触犯了天条,观世音特地让他在此等候师父,一同去西天赎罪。”
“阿弥陀佛,如此一来,我们快点上路吧,莫要消极怠工,枉了菩萨一片好心。”
说罢,踩上马镫,便要骑上去。
孙悟空见状,上前拦住了唐僧,轻叹道:“人家好歹是太子,神龙化马,师父多多少少给他点自尊。”
“诶,是为师考虑不周。”
孙悟空跟在唐僧后面,神色复杂地牵住了缰绳。随后有些发狠地踢了身边白马一脚。
蓝鬃白马并未出声,轻侧头,在孙悟空身上蹭了蹭。
西天取经并不是个好差事,且不说难缠的妖怪法宝,就说观世音给他安排的师弟,一个比一个不省心。那个油嘴滑舌的猪头暂且不提,光是口蜜腹剑看似老实的沙和尚就让人吃不消。
整个西游团队除了他,哪个以前不是声名显赫的神将?
不经意透露出的排外之感,叫孙悟空挥棍的力道都卸了不少。凭什么旁人可以划水摸鱼,叫他一个人出力降妖伏魔?
越想越气,在他们那些神佛的眼里,自己终究是不入流的妖猴,狗屁的西天取经,怕是一有不查,中了致命的伤,到时候便可正大光明地除掉自己了。
孙悟空心中不快,但又不能当着慈眉善目的唐僧面前发作,只待夜深人静去折腾白马起来。
白马也不恼,起眼扫了一下来者,便又合上去了,若是尾巴被那猴子给揪疼了,便会摆动着尾巴,把那猴子圈在肚子下。虽说马儿都是直立睡觉的,但蓝璃是条龙,还是喜圈起来睡觉。
“你倒是快活,吃了睡,睡了吃,什么事也不管,还能看场大戏。”
孙悟空靠在马肚子上,也不闹了,静了没些时候,阴阳怪气地开口说道。
白马没说些什么,只是把摆动了尾巴,盖在了猴子的肚子上。
“去去去,脏死了。”
虽是如此抱怨着,但孙悟空并没有离开,望着天空,打了个喷嚏骂骂咧咧地闭上了眼。
好眠无梦。
百密一疏,饶是强横的孙悟空也终于栽了。
红孩儿,昔日结交大哥牛魔王的孩子,于情于理都不应该下死手,如此一来便得了对方的道。
三昧真火夹杂着黄烟,围住了孙悟空一行人,红孩儿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望着烟雾中捂着眼睛的猴子,笑得好不自在,“父王果不欺我!你这猴子果然怕烟熏!”
“你、你说的父王是天上的?还是地上的?”孙悟空虽泪流不止,但气焰却不肯弱小,大声回呛到,“我念你是我牛大哥的孩子才一味忍让,如此看来我倒是应该把你抽筋扒皮,替我大哥清理门户。”
“泼猴!果然和我父王所言一样!你当初害我父王手下死了千千万还不够,如今还要挑衅我们父子关系!不在此处解决你,我就妄为圣婴大王!”
说罢,火焰涨大,热浪阵阵地向着孙悟空袭来,孙悟空的火眼金睛说罢了就是在炼丹炉里给吹坏的一双老花眼。哪能经受得住这番折腾,更别提,那细沙也不同寻常,好似活物一般,不停地往里处爬,疼疼痒痒的感觉不亚于被人念了紧箍咒。
孙悟空终于忍不住伸手直往双目挖去,却被一双冰凉的手给捂住了双眼。
“大圣莫要冲动,稍作忍耐,蓝璃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眼睛的。”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的迷迷糊糊。
孙悟空只记得,在睁开双目的第一眼,便是一张儒雅的笑容,阳光洒下,把他的脸颊镀了一成柔光。孙悟空在那瞬间,呼吸一滞,连忙错开了眼,挺着腰直直地站了起来。他背对着蓝璃,硬邦邦地开口说道:
“你救了我一命,就当还清了之前的债,你回去吧。”
蓝璃不语,含笑地握住了孙悟空空闲的右手,孙悟空诧异地回头,只见空地上一个俊俏的白毛、马正对着他悠悠然然地摆动着尾巴。
“……”
“不用假惺惺的可怜我,这算我欠你的。”
孙悟空把头埋在马背上,许久,一字一字咬着牙说道。
孙悟空讨厌蓝璃,讨厌他虚伪的兄弟情,讨厌他一脸从容的样子。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称兄道弟都是建立在利用上,他被压在五指山五百年,期间无一人看望他,一个个的唯恐惹祸上身。
意气风发的时候,一口一个大圣叫着,落败的时候,一口一个败类,提起他的名字时,满是嘘声。
他愤恨地拍了一下马屁股,暗骂“伪君子”,而后抬起头,揉了揉红彤彤的眼睛,拧巴起了眉毛,瞪着眼睛,摆出一副恶人的模样,牵着白马回去复仇了。
一挑一,能赢了孙悟空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有了防范意识的孙悟空,在红孩儿发威之前,便把他的裤子扒了,当着一众小妖面前打屁股,终是唐僧看不过去了,好言相劝才叫孙悟空住手,放了羞红脸的红孩儿。
孙悟空也是个记仇的人,哪肯就此收手,去南海,死缠烂打了半天,闹得观世音终究同意了把那妖怪收了,好生管教一番。
唐僧看在眼里,但碍于菩萨的面子也没说什么。
师徒四人便此上路了。
孙悟空也往常无异,仿佛并不计较猪八戒和沙和尚在那日抛下自己离去的事情。只是变得更喜欢缠着那匹白马了。
越向西走,天气越发严酷,化斋几日不见鲜嫩多汁的蔬果,只得就着不多的水啃着干涩涩的粗饼。吃了几日,猪八戒自然是一肚子怨气,他抓着白马面前的食物,呵斥地问询道:“这些新鲜的青草是哪寻来的?”
孙悟空装聋作哑,依旧嬉笑地梳着手下白马的鬃毛。
猪八戒见状,又发作道:“师父你看!这草嫩啊,定不是在此处收割的,大师兄跑那么远给白龙马收割草料,也不肯给我们弄些好吃的。人都要饿死了,还说什么西天取经啊!”
孙悟空脸色一冷,也不说什么,心下又记上一笔。
“悟空……你看这……?”
“八戒也会腾云驾雾,若有不满叫他自个去取,实在不行那草给他便是了。”
猪八戒也是个硬气的主,闻言一把把草筐抓到自己的怀里,抓起一把便往嘴里塞,孙悟空气不过,上去就是一个手刀打在猪八戒的后脑勺上,猪八戒骂骂咧咧地回扑过去,邃二人扭作一团,猪八戒那厮哪是孙悟空的对手,不下五个回合便被人反手握住压在地上。
唐僧面露愠色,训了孙悟空几句,孙悟空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驾着筋斗云觅食去了。
可谁知回来后迎接他的却是一片混乱。
猪八戒扶着唐僧,怒斥他为何伤人,沙和尚依旧是那副呆愣的模样,冷不丁地出口把气氛激得更高潮。
孙悟空有些无措,便把目光转向一旁的白马。白马迈着优雅的步伐,来到了孙悟空背后,猪八戒见状“呸”了一声。
随后不久,孙悟空便知道他们为何这么对待他了,望着眼前的猴子,仿佛在照一面镜子,无名的怒火从心头蹿起。他不知道眼前的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至少是知晓对方是谁支使驱派过来的。
果不其然,问了一圈,各路神仙避开他的目光,说不知晓。逼急了,直接跪下说莫要麻烦小仙了。
不久天兵神将正大光明地前来,捉拿孙悟空。
被捆妖索绑着带到如来跟前的孙悟空是绝望的。他看着如来的金钵直直地朝着他击去,孙悟空有些颓然地闭上了眼。
只听一道龙吟响起,浅蓝色的龙发着荧光,盘旋在孙悟空面前,替他挡了金钵。
海域本与天界两不相犯,如今倒是破了规矩。
如来收了神通,望着负伤的龙神,问道:“这是何意?”
蓝璃化为人形,捂着腹部,说道:“只是佛祖辨识错了人,莫要手上粘上一抹冤魂,污了佛祖的金光。”
佛祖忍了又忍,那孙悟空从捆妖索里挣扎出来,龇着牙,挥着哭丧棒挑了出来,见大势已去,只好作罢把金钵对准了一旁开始慌乱的假“孙悟空”扔了过去。
换做以前,孙悟空定会得寸进尺,不讨个说法,就赖在那里不走,可现下,孙悟空扶着蓝璃,驾着筋斗云片刻不停留地离开了此处。
矫情情地说你别死,这不像孙悟空的性格,他咬着牙,还是不放心地说道:
“你……你给老孙挺住,这么多年你是唯一一个和我交心的朋友,我……”
“算了,大不了一会儿我去划生死簿,你要觉得累,先行睡一觉吧。”
“大圣现在是不是欠了我一条命?”
“是是是,这时候别斤斤计较了。日后再慢慢算账。”
“我想请大圣答应我一件事……”
“啥?”
孙悟空低头一看,怀中的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颗透着蓝光的蛋。
孙悟空傻眼了,筋斗云方向一掉,拐去东海了。
在新生龙神诞生之前,前任龙神并不会那么容易死去,黑璃没好气地抱着蓝璃所化的蛋,把孙悟空拒之门外,孙悟空气得直跺脚,但最终也只能悻悻地离去。
几百年后,龙神再次从蛋里孵化出来,离开了水域去凡间历练了。
少了之前阅历的蓝璃,处事没有之前那般稳重,一个不小心竟让人窥见了他的龙角。
正当蓝璃对着被自己打晕过去的人犯愁,眼前有团烟雾蹿起。有一红发少年浮现出来,四目相对,对方冲他嫣然一笑。
“蓝璃对吧,我叫孙悟空,是来报恩的。”
蓝璃诧异地笑了一下,“没想到我这个妖怪也能遇到凡人话本里的戏码,你是来戏弄我的吗?”
孙悟空眉头一皱,挑了一下眉毛,恍然大悟道,“是不是要我还要我说我是九尾狐或者是九尾猫,你才肯相信?”
“那没办法啊,我两个都不是,我是猴子,九尾猴感兴趣吗?”
蓝璃哑然,对方自来熟地使劲揉了一下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