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三月,春冷,风不止。
“娘娘…”六一用她的披衣罩着我,口将言而嗫嚅,终究没有说出来。她用臂紧紧地环着我,如每年冬日,可依旧挡不住今日的风。即便藏在她怀中,我仍颤如一枝萧瑟秋风中的荷,风袭卷了整个昭懋。
“往太虚寻阿姊去了,是不是?”迈不动半寸步,痴立在昭懋殿前,风携着今春的絮浮漫在我们身侧,扰得我与每个旧年一般涕泗横流。这,并无甚不同。
“这里的絮较春山多这么多,为什么呀,六一。”旋身伏在她肩上,我已与她一般高了。费劲的吸着鼻子,我是一个没有母亲的人了,再也没有人予我和她一般的关心和宠爱。“是不一样…”哪里都不一样了。
“她更疼阿姊一些…”靠着那熟悉的肩,露出一双红红的眸,划过颊畔的泪珠浑似新落的雨珠,不时一颗,没入她衣上的丛花中。“她或一直都在寻她,近六载了,连我也不清明。”可你知道的,她们都不会再在这个翊坤了。
“我们走罢,离开这里。”回去春山,离开这座殿,去哪里都好。
六年祈福时我说,“我只想与额娘和阿姊在一处,在翊坤里也好,旁处也罢。只要是与她们,如何都好。”当时是我贪心,偏还要说“可以得小奶糖就更好。”
原来——神佛聆愿,只闻最浅至后,他骗我。
https://tieba.baidu.com/p/6464238975建昌十三年十月,寒露。夙彰榘范,加封镇国。
“堂外婆娑浮野雪,片云相望春山绿。”
露气寒冷,将凝结也。淑芳新植的草木凋零着,日影摇落纱窗,南窗临摹的花影尚未蜷开几分。萧疏桐叶上,逢月白便露初团,水珠凝在叶上,冬渐近了。投笔入水中,惊染一汪白露。
我还缺一阙词,他日请崇宜主来题。
https://tieba.baidu.com/p/6474553387建昌十四年二月,立春。德茂安贞,擢晋镇国和硕,下嫁文德。
“我是要与他永以为好的。”
阳和起蛰,品物皆春。帝昭皇二十四女深,淑慎性成,雍和粹纯。且满洲文德氏公子冲虚,克佐壶仪,敦睦嘉仁。二人佳缘天成,宜结善姻。
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于公主府宴,广延宾客,请众共见。
https://tieba.baidu.com/p/6479905266建昌十八年二月,春山空。新帝践祚,改称兴国和硕长主。
“月照花林间,夜静春山空。”
春夜里,连孤清的月都泛着点点甜。文德手植于园中的柏萎在去岁的冬里,连同攀援的藤蔓。
“是它绕死了它。”他惋惜着要将它们一并除去。我揽着小小却如劲松的容时,笑嘱神凝的稚子“你这下还不用做松柏,额涅似你这般大时…”还只做一簇小花,藏在母亲身后盼春风来。
只是先下,我却连阿玛也失了。是穗呈的春山…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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