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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九天长】隔壁的那位术修请等一下(枕上书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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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来开新坑了。
上一篇《羽化又归来》完结,写的是星光大战后日谈。这一篇魔改婚后出走凡间200年。
假如帝君在九九怀滚滚时寻到她,会发生什么?
应该是个短篇,双视角。但依上篇那个发展……有可能越写越多。
大纲很松散,一切随缘。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0-05-25 05:48回复
    ……我太难了,首楼必吞。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0-05-25 0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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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0-05-25 0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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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她还是被纨绔瞥见个影儿——不仅瞥见了,一见钟情。
        娘欸,有沧夷神君前车之鉴,倘若非诓狐狸,所谓“一见钟情”即要了卿命。
        纨绔他爹虽芝麻点官,可仍是个官儿,街坊便视她傍上财主,无事多献殷勤。这纨绔当真是个情种,听闻她帮厨,直包了店二楼的雅座,日日上赶着送钱。店家大赚,媒婆亦发横财,纨绔这银子送得勤,她游说便如滔滔江水,凤九耳朵都生茧子了。
        小狐狸琢磨,依话本子描述,官家公子衣来招手、饭来张口,娶个填房无非施点压的功夫。这位公子模样不差,委实一介人才,不论几遭拒,尤能放下身段,一股子百折不挠的劲肖极小燕魔君。
        凤九笑得有些苦:她这是同姬蘅作比吗?
        可比什么呢,那人正与一十三天的尊神蜜里调油,约莫不屑惹情债。
        她想,纨绔乃是好孩子,万不该同一介仙牵扯。好孩子多禁不起刺激,是以在他穷追第九十日,凤九由李大娘领至全城最奢的食肆,挑明她已嫁人。
        莫说纨绔不信,媒婆都闻所未闻:哪家黄花大闺女会想不开编夫家。
        诚然,凤九口中的“嫁”无甚底气,应说“娶错了”。可姻缘簿子录有姓名,即便强掳名份确给那尊神添堵,她再过意不去,一时挡箭总不为过,遂火上浇油:不仅嫁了,还有身子,随时吐给你们看。
        纨绔蔫成烂菜叶,两眼一翻,终不省人事。
        诚然,凤九这一剂药有点猛。没过多久,府衙皆传那大少爷看破红尘,出家去了。她颇愧疚,终归是扰了那凡人气运。而此后凭李婆娘长舌碎嘴,自己清白也败干净。
        有孕却独身的女子,要么不检点,怀错种,没脸回娘家;要么不受宠,夫家赶走、方知身孕。许是婆娘骂得紧,她两项竟占尽。若非听她确嫁了人,兴许白捡做寡妇。
        凤九发觉,凡人颠倒黑白的手段远胜神仙万万。她也不晓得,仅借“嫁人”与“怀孕”,何以脑补出“偷跑小妾背夫通私、怀种避罪、隐姓埋名”的戏码,倒认定她身价不俗。这张脸昔日称得上秀气,现在怎看怎狐媚,勾带大好青年断子绝孙。
        凤九翻了个白眼。猜到小爷是狐狸仙,还算不瞎。
        她倒好奇谣言发酵至什么地步,毕竟活话本自赛过司命那一册册死命簿。自己还想多听些“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的酸话,以圆阿娘姨婶盼其长成祸乱四海、为祸八荒之妖姬心愿。未料邻居见她该吃该睡,不曾因舆论一哭二闹三上吊,忒无趣些。骂完大半月,竟销声匿迹。
        这时候,凤九却离开了。
        她住满一年,生怕显怀后看出端倪,是以寻下一处凡世。临行前别了掌柜的一家,两口子始终护着她不落闲话,甚至劝留下养好胎,被忍痛婉拒。最后老板娘眼泪汪汪赠了两大包盘缠,沉甸甸的,满是真情。
        凤九原想当夜扮狐妖入那李大娘的梦,吓失她神智。看在老两口面子上,仅唬她触怒历劫的仙,需至城南仙山建庙祈福,将供奉的香火钱渡给掌柜的二老。那媒婆官商通吃,说动人家盖一座庙委实容易。
        她这般就算报了那二人看护之恩。若非不愿登九重天,她应求司命赠予他们一个便宜儿子,如今只能招呼谢冥主,佑他二人来世坐享官禄,多子多福。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0-05-25 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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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0-05-25 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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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后,小狐狸想开点。比起种菜,她需要讨份生计。一些必要的花销不是自给自足能应付的,而除却厨娘,她仍想到许多出路。
            凤九打开口袋,翻得不计其数的布匹,心中有了着落。
            这些布是她在上一世闲暇织着玩的。酒楼临街乃城里最大的绣坊,她那宅子毗邻的几户女眷均是绣娘与纺织女,偶尔掌柜的放她长假,凤九没见过第十七天织女司做工的场面,便拿凡间的女红垫一垫。看得久了,倒生兴趣。那时候纨绔追她正烈,这群阿嫂阿婆甚势利眼,听她想学,争相教她织线、挑染、绣花云云。一来二去,竟做了这样多。
            凤九属于喜欢的门精,不喜欢的要命。若是肯用功,同辈之中断无敌手。她自发学了女红,几遭已熟韧,那绣坊的阿娘甚至撺掇她转行,被笑着拒绝。纺布原本就是用来解闷儿的,无聊时穿针引线,手里不曾停歇,她那尤善想入非非的狐狸脑袋遂能守住,伴着纺锤滤去万千杂念。
            她要么找事做,要么无暇做任何事。
            后来凤九发现,心神专与不专并不重要。它的存在乃是潜移默化作用于四体。好比她竭力避开天上的一切,却独择那紫黑染料,浸得一匹匹浅若雪青,深似乌黛,被那些妇人调笑老气,小女儿家不都穿什么茜素妃粉吗?
            凤九无法回答。
            好比她费心抹去记忆中的绮丽绚色,到头来引着银月般的丝线,埋入或薄或厚的紫衣下,勾勒一朵朵凡人无福得见的花案。只消她望一眼,碧海苍灵漫天的佛铃便填满心扉,仿佛雀涌的蝶。待听烦了绣娘的问询,她才意识到,“克制”一词该当世间最残忍。
            若非残忍,何以她伤得千疮百孔、支离破碎之际,仍将仅存的完好的肤肉献给一人——献给他,只献给他。
            你看,她这只小狐狸,委实没出息。
            凤九倒替坊间补了些素色或鲜亮的料子,惯会的花鸟鱼虫及祥瑞纹象也绣了百般,然无人的时候,她却不碰那婚嫁的大红。分明自己也是穿红的年纪。
            如今挑拣过菜种,她忽而悟了。
            谢孤栦曾说,你忘不了的人或物,时间会帮你忘却。凤九应立刻回答,感情是时间冲不掉的。
            ——有些情刻在骨子里,纵使再拿捏不起,也散不掉了。
            最好的方法是坦然面对它。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0-05-25 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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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20-05-25 1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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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次,一对小儿与姑娘买狐狸糖,听见她轻声唱:“十五夜,月亮光,月光照在青山上,山下一排短篱墙,姑娘撒下青豆角,青藤缠在篱笆上,青藤开出青花来,摘朵青花做……”
                小儿率先打断道:“这个童谣我听过!最后那句是‘摘朵青花做蜜糖’!”
                凤九顿了顿,也只是顿了顿,仍从容挖起一勺蜜,倒入狐狸模具中。
                姑娘笑着说:“什么蜜糖,分明是‘摘朵青花做嫁妆’。”
                “是蜜糖!”“是嫁妆!”
                小儿看向她:“阿姐你评一评,究竟是蜜糖还是嫁妆。”
                凤九把这八句哼了万千遍,于她过往,蜜糖的意义远胜自己曾说的“嫁妆”。纠正与否,委实没有差别。
                那时她脑中划过陌生的词句,好似福至心灵,失口道:“都不是。”
                她在二人讶然的注视下,一边串着竹签,一边说:“因为歌还没有完。”
                青藤开出青花来,摘朵青花做嫁妆……
                姑娘欢喜地拍掌:“你看,就是‘嫁妆’!”
                紧接着却是更绵延的调子,像山风一样吐纳,又像夜幕下的海子叹惋。
                “姑娘长成新嫁娘,青花拂至青山上。新娘丢了花嫁妆,跑去天涯做蜜糖。”
                那两个孩子俨然怔住。
                凤九串好一只,撑了撑腰身,侧着肚子递给年岁稍小的姑娘。
                她说:“这才是完整的歌谣。你呢,听到了一般。而你呢,只听到最后两个字。”说罢,用未沾上糖浆的指点小儿的额。两人俱醒了。
                孩子面面相觑,思考一阵子,埃了一指还没得到狐狸糖的小儿有些气不过,急急道:“为什么新娘丢了嫁妆就跑?为什么去做蜜糖,就像阿姐现在这样吗?阿姐又是从哪里来的?”
                凤九串漏一根,签子尖儿扎进虎口,细似针眼。
                “因为丢了嫁妆便嫁不出去了呀。”她重新串了一只,妥当地交至小儿手心,“她确像阿姐一样,在某个地方给你做蜜糖。兴许有一日,你能见到她。”
                拿糖的孩子懵懵懂懂走了。
                小狐狸注视泛红的口子,苦苦地够着嘴角。
                新娘丢了嫁妆,便要跑去天边外,因为嫁妆太贵重。没了这嫁妆,她也就成笑话。
                那嫁妆乃是她的心,交给顶顶尊贵的人,不知被丢去哪里、摔成几瓣。
                凤九想,她能唱出这样的四句,合该是放下了。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20-05-25 1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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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破此念的契机,是布摊开张三月后的某个下午。
                  小狐狸的狐狸糖卖的比布要好。诚然,凤九不计较银钱,每日剩下些布头,拿回家抽空拆了重做。可到底做买卖,心理落差还是有的。如今连那光秃秃的菜园子也陆续抽出阔叶,满满皆是绿,她的布匹却无一次抢空,难免会沮丧。
                  而那一日,有人买断了整摊料子。
                  凤九由记得,买主乃是位公子。他靠近摊子的时候,自己正打点最后一锅蜜浆,余光遂收入一片月白的衣角。凤九抬头,见那公子抚上一匹紫黛罗帛。仿佛为了看得清楚,他把身子伏得极低,渐次扫掠细密的纹案,几缕黑发零落于布沿。
                  凤九一怔:那是她偏爱的一匹料,绘以层层缠绕的菩提往生,枝蔓缀有佛铃瓣。她唬说是紫藤。
                  凤九第一次遇这般挑布的客人,那神情称得上爱不释手,连抚摸的指尖都似在颤。而观他衣缎不菲,料想是大户少爷,脑中叮玲玲大响。
                  商机是也!
                  凤九挪了挪沉重的身子,稍把肚子收回去,打起精神道:“公子买布还是买糖?买一匹布送一串狐狸糖呀。不瞒您说,我家布甚便宜,这糖在城里也蛮有名气,好吃又好看,买一赠一绝对划算。”
                  公子只手一僵,头也不抬地点头。
                  凤九纳闷,这是……打算买了?
                  半晌没吭声,她扫了眼仍压在公子哥指端的罗帛,那氤氲的紫熏得她有些失神。
                  凤九试探问道:“公子要什么样的布,是想送人还是裁衣?”
                  她以为明知故问。对方铁定看中这一匹,纵使自己隐约不舍,泼出去的水自也收不回来。不知是否错觉,她端详这大少爷身量,没来由笃定披上这帛料做的罗袍极合衬。
                  紫衣罗袍。凤九脑中一闪,转瞬即逝。
                  她想了万般游说的手段,等得直待要先发制人,对面方传来低缓的声:“我做嫁衣。”
                  凤九愣住。
                  嫁衣——在她万般设想里,独独不含这两字。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老天在开玩笑。
                  凤九勉强呵两声气,尴尬地笑了笑:“嫁衣……该选正红。真不巧了,我家小本生意,您看这摊子也不剩什么喜气的色料,不若去别的铺子看看?”字句皆是催他离开。
                  公子一动未动。凤九以为话说重了,略微过意不去。她迟疑片刻,用商量的语气说:“哦,既然是嫁衣,新娘子结婚,我便送您支狐狸糖,讨个喜气。”
                  这时候,公子起身道:“无妨。红布虽少,买下你这一整摊总够了。”
                  凤九再次愣住。
                  对方正无言看着她。她不知震惊于公子的话,还是这定定望住她的一眼。小狐狸只知未及探清他模样,已撇开脑袋。
                  凤九记得,公子最后一顿一顿道:“那买一匹布送一支糖,可还算数?”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8楼2020-05-25 1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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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布匹蛮多,她怕那人两手不够用,原想问了住处打包送去。不料公子爷随手抽来张包袱皮,几厢拢好十五匹料子揣入臂弯,如同抱着长长的画卷。
                    至于那糖,剩余的糖浆只够铸十串,对方毫不介意。凤九起了个竹屉,十串糖葫芦裹着油纸置于中间,她捧着屉子,缓缓递了过去。
                    接下的一瞬,她想起阿兰若之梦时,也曾有人吃着盛满竹屉的蜜糖,只不似如今这般,道一声“多谢”。
                    当晚她出乎意料地做了噩梦。
                    即便是年前孕吐最厉害时,小狐狸也未被梦境魇住。情况坏些,她大抵睡不安稳;若无大碍,便是做了梦,醒后也忘得干净。
                    此番她却梦见上一处凡世种种,梦见李家婆娘又塞来花白的老员外相亲,梦见挨骂的日子里,一声声嫌弃、狐媚、仿佛下刀子雨一样割裂耳畔。那时她不在意,如今也委实不需要在意,可不知怎的,梦里的她辅听见一句,竟前所未有感到疲惫。
                    大约谁在喊,她这样的女子,怎会有人要。
                    凤九笑一笑,所以大婚时被弃了呀。
                    她猛地醒过来。
                    后来她想,相较赚钱,婚嫁之于自己更有杀伤力。这证明什么:前三个月的疏解、平复,全是无用功。
                    连续数日,城内外瓢泼大雨,几乎淹了低势的城区。凤九仓促之下用拆乱的废布罩住满院子菜,蜷在屋里生闷气。她原应畏寒的,怀了身孕更小心,彼时竟气得浑身热乎。
                    小狐狸忿忿地想,待这劳什子雨停了,她第一个去查此处布雨的仙,连个法器也握不稳。倘若浇蔫她的菜,可洗干净脖子等她收拾!
                    至第十天,暴雨如注。凤九渐渐想不通,那布雨的小仙手再哆嗦,也不可能把法器里的雨水哆嗦出这般多。满城飘摇、天地震动,此乃异象。
                    凤九没能想下去。兴许她是不敢,亦或厌倦了猜测。
                    能引得河川逆流、风雨呼啸,除却司凡的仙,只有一种可能。
                    泰半,有位尊神正伤心罢。
                    *
                    雨方歇,鸟不生蛋的密林便来了客人。
                    彼时小狐狸咬牙修补院子。暴雨连下十日,那茅屋幸不似弱美人一般娇气,熬至天晴仅漏了些水。她不得不偷一天懒,按耐使仙法的不要命冲动,一会跑上一会跑下。
                    待听见脚步声,她正打算回屋小憩。
                    来者乃一男子,黑发束冠,雪青罗袍,腰系佩剑,端的侠士打扮。凤九瞄一眼他模样,唔,是副好骨相。
                    感慨间,耳畔轻飘飘一声:“敢问姑娘,此处可有人家?”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1楼2020-05-25 1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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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哥已上线(?
                      文名是“隔壁的术修”,最后某位小小出场,算是开端。
                      下一更开始帝君视角。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2楼2020-05-25 1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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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问姑娘,此处可有人家?”
                        声音凉冽冽的,仿佛山溪拍打堤按。凤九打了个激灵,先想,说话蛮好听。再想,他说什么呢?
                        小狐狸转了转不甚灵光的脑袋,将句中“人家”补全为“除她以外的人家”。如若不然,冲她一介站在院子里的大活人明知故问,若非瞎,就是找茬。
                        凤九顿时对这好看的凡人失了兴趣,有些不快道:“林子里只我一人住着,你找谁呀?”
                        她明示不欢迎,那人却像没听见一般,话锋转道:“姑娘误会了。在下并非寻人,而是寻住处。”
                        凤九有些恍惚。
                        她以为,对方怕是迷路到荒郊野外,好不容易逮着一户人家。寻住所,泰半是寄宿个三两夜。倘若如此,她倒不会赶人,只是县城已离得很近,眼下时辰尚早,与其挤一幢陋屋,住客栈岂非更舒服?她正想开口,未料那凡人瞧了瞧前头空敞,问这片地可有用途。
                        小狐狸思忖,她是想霸着那处种枇杷与桃花,日后枇杷留给自己同肚里的狐狸崽吃,桃花拟十里桃林风雅,然眼下她委实不急于开荒,且不知那凡人意图,抱着试探的心摇了摇头。
                        对方遂道:“那在下选此处劈一间小楼,姑娘可介意?”
                        小狐狸眨巴眨巴眼。
                        然后,倒吸一口气。
                        她可算悟了,这家伙不是要寄宿,而是同她一样盖屋子!
                        还问介意,当然介意,她住得逍遥自在,凭什么被横插一脚?凤九见那凡人掉头就要寻木材,忙不迭扑过去。
                        “这位……”她噎了一瞬。唔,唤他什么好,少侠?阁下?大兄弟?又忆及初遇小燕魔君的情形,郑重道,“这位壮士。”
                        诚然,壮士不该是小燕与眼前这人的样子。小燕顶着张如花似玉的脸,这凡人身子骨颀长,也担得起俊朗,万万不是所谓“虎背熊腰的美男子”。
                        那凡人看回来,神色确很意外。
                        她很委婉表达,此地甚是偏僻,落户多不安全,不若入县城。更好心指了出林的路。
                        凡人打断道:“你一个姑娘家怀有身孕尚能住,我如何不能?”
                        凤九:“……”
                        他似笑了还是叹了什么,宽袖一挥,有些没奈何道:“实不相瞒,在下乃是术修,不宜居闹市。”
                        小狐狸讶然。
                        术修,俗称凡修,乃修仙道人的一种叫法。凡人修仙,讲究从仙家道派、记名拜师。然个中也有例外。佛家唤留发学艺的弟子为俗家,仙家则唤修道不入名的凡人为术修。术修者多是有仙缘的贵族,修习术法以强身延寿,不似真正修仙者致力于飞升。
                        说白了,就是神仙口中的“伪道士”。
                        凤九愣神之际,那术修朝她一揖,旋即隐入山林。他身法飘渺,行止也甚循法门,倒衬着仙家风骨。
                        小狐狸没来由想起上一世的纨绔,这位仁兄白白出家,虽有她的责任,可皈依佛门也太夸张了。她狐生最不愿相予的两人都沾个“佛”字,一个是西天梵境的佛陀爷爷,另一个……
                        她狠狠摇头,发誓不再提那尊神,又惋惜于纨绔赔了副好模样。若能一心向道,大抵同这术修不相上下罢。
                        她感慨一声,转身并自言自语:“一个个长得不差,非争着做什么和尚道士。凡人当真奇怪。”
                        远远一抹雪青身影蓦地歪了歪。
                        第一章完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30楼2020-05-26 0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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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更不了文 这里时差党 大约国内明早就能看到新文(?
                          这篇私设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多 想写的脑洞也真的真的真的很多 不会有旁人插足的份 甜蜜蜜(?
                          所以耐心等吧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38楼2020-05-26 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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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会妻
                            东华找了她一年零三个月。
                            他知道小狐狸在凡界。当初他把九重天阙翻倒了个,厚脸皮闯青丘,谅是六合八荒也跟着一抖再抖,仍抖不出只九尾红狐,便剩下十亿凡世。
                            凡世之大,他的小白置身其中,犹如沧海一粟。她那样小的一只,又惯会天马行空,若想离他远远的,泰半今日猫在热闹的地方,明日就能遁入山沟。是以寻常的法子难及她一片衣角。
                            诚然,东华使不出寻常的法子。第七天的妙华镜拆给魔族,重炼需五六十年,他一刻也无法等。况且有妙华镜又如何?两百年前尤丢了灵狐,那时几般无力,此刻便几般抓不住。
                            连宋生生听笑了,愠道:这不是你发疯并糟蹋自己的借口。
                            所谓发疯,乃是他撕了一魂一魄下放凡世,一年间搜刮千万。所谓糟蹋自己,即原身不眠不休守着封印,直待毒发厉害,迫使游离的魂魄归位。
                            可便是发了疯、赌了命,他的小狐狸业已丢着。若说这股子疯劲有何作为,大抵衬得他寻妻动静委实大,惊动了白浅上神。
                            当今太子妃不待见一十三天,托连宋转告一些话。彼时东华高踞于座,手握一卷《楞严经》,除却面色有些苍白,依旧是超然冷清的尊神。
                            连宋道:“你可知麒麟株的故事?”
                            白浅的意思,兴许是发发善心,又或许为了别的。东华听完,确信是后者。
                            他面色似更白,病气钻进骨子里,病哑了声音:“她不过想说,本君便是小白弃了的又一棵麒麟株。”
                            他仿佛回到探问天命之日,一句情深缘浅,判定此情不得善终。他逆了这天,天道便百般开他玩笑。
                            白浅所言一如天命石,乃是劝自己放手。
                            连宋问道:“劝你放手,你就乖乖放了凤九?”
                            东华望着佛经,头也不抬:“笑话。”
                            后来他枯坐好几个时辰,思来想去,却道什么也无需想。小白当真弃了他,那便弃了罢,兵藏礼那日许给白奕的重诺,他如何会忘。即使没有这重诺,凭他半身残躯战缈落净化浊息,终归要羽化的。小狐狸不知情,约莫是大幸。然弃与不弃是她的事,找与不找则是自己的。他仍要见小狐狸一面,必然要见,她是东华紫府少阳君等待三十六万年的妻,生生世世、至死都是。他所许“自由”不是让白止求赐一道休书,倘若求赐,也是小白亲求。至于再见会否即永别,这份情何去何从,合该先见到,知她过得好与不好。
                            东华浅浅笑了笑。
                            毕竟,我是这般想她。
                            思念形同情毒,一发入骨,较秋水剧毒不遑多让。天命既见不得他善终,自不会更不屑阻这毒势。那样更好,免得他顾念二人无缘,往后再不必赌缘份,单赌这缠绵伤毒的身,赌这浸满思念的心。
                            是以,因麒麟株冷了片寸的疯劲又燃了回来。
                            司命由重霖领进门时,见帝君或决绝似杀红了眼、或半露柔煞人笑容的模样,委实有些怕。
                            他这一年见帝君寥寥,仅有的几次多禀些四海八荒的琐事。帝君素是面无表情听着,独若提及青丘的小殿下行踪,方可眨一下眼。似今日神容一般风云际换,合该在想小殿下。
                            司命松一口气。看来,他定不虚此行。
                            待住了心神,帝君又变回一派云淡风轻,仿佛先前种种皆他妄念。
                            东华沉声道:“何事?”
                            司命思忖。
                            前日,司财的神君发现账目上多了某处凡界贡献的一笔香火,立派小仙去查,终于南山查得一幢来历不明的仙庙。听闻那庙宇近月竣工,当地的官爷商贾集资建得精致,其内供奉一尊神女像。小仙见识浅薄,一时不知所尊何人,遂寻通晓四海八荒八卦,啊不,是寻仙脉广布的司命星君辨认。恰好司命与司财的仙僚相熟,欣然应下。
                            东华视线落回佛经,冷冷道:“本君对仙庙不感兴趣。”
                            司命道:“小仙原也不当回事,然亲去了遭后,不敢不禀报。”
                            边说,边长揖一礼,克制道:“帝君可知,那神像乃是何人?”
                            《楞严经》磕在桌案,“嗒”地一声。
                            司命初踏进这神女庙,只朝神像望了一眼,险些折个趔趄。
                            何止趔趄,他腿都软了。
                            那神像乃白玉石所铸,通体玉色。虽不甚高大,胜在雕刻精细。神女衣袂飘逸,清晰可见裙摆的褶印。纵使神容少了仙气,眉眼略失真,却难掩倾城之貌,尤以额心一抹红为绝色。
                            小小一点,教玉锻的神像纯中生艳。
                            那是一尾凤羽。
                            六合八荒,额心长有凤羽的神女唯一人矣。
                            “那尊神女像,正是凤——”
                            他话未完,榻间再无尊神。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46楼2020-05-27 1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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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中麒麟株是白浅告诉东哥的,剧里是白真讲给连宋,东哥不知情。我剧最后一两集没细看(太痛了15551,因此书剧设定中和了一下。如果细节还有错处,千万指出!
                              ……我卡文有点厉害,果然东哥视角搞我。尽快继续。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47楼2020-05-27 1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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