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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运】之前在克宾吧发的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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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运】之前在克宾吧发的同人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0-06-16 08:14回复
    01
    二十四岁的时候,罗宾炒了上一任老板的鱿鱼,跳槽到巴洛克工作社。虽然当时她连未来老板Mr.0的面都没见过,但是他在信函中承诺给她更加丰厚的薪资,所以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在雇佣关系中处于牵线木偶般的被动地位,是她十六岁之前的事了。在那之后,她突然明白了,虽然她是借人之势,替人卖命,但她完全可以选择替谁卖命,全凭个人喜好。
    横竖都是讨生活,自然是怎么高兴怎么来。况且,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就这样,她只身一人漂洋过海,来到伟大航路燥热难耐的阿拉巴斯坦,向她未曾谋面的新上司报到。
    在名为“雨宴”的赌场的秘密地下室里,她第一次见到Mr.0。那个男人故弄玄虚地背对着她,因此她只能看到他那君王宝座一般高大华丽的椅背。
    此情此景勾起了她所剩无几的好奇心,暗夜中的罗刹女挑起嘴角,用温和的声音宣告她的到来:“我是妮可·罗宾。”
    “很好,能平安来到这里,你已经通过了我的考验,那么,你现在是我们的一员了。请问你有什么问题吗?”出乎意料,他的嗓音极端温柔。她的心理防线暂时性松动了一下,有点戏谑地问他:“社长先生,我想知道您的脸是什么样子的?”
    “嗯,这个问题不是很重要,我们可以等下再说。妮可·罗宾,我需要你的能力,听说你能解读历史本文,是吗?”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将椅子转了过来,然后精确地捕捉到了那个女人深邃眼眸中的一丝震惊。
    一道蛇形蜿蜒的疤痕贯穿了他宽阔的脸颊,映衬着他肉食动物般凶猛锐利的眼睛,愈显触目惊心。
    这张脸她并不陌生。
    信燕曾将夹有通缉令的报刊孜孜不倦地送往世界的每个角落,虽然成为王下七武海之后他的悬赏已不再作数。“沙·克洛克达尔。”她脱口而出他的名字,这个名字仿佛一道符咒,在她十六年的流亡生涯中时隐时现。
    他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暗杀任务书上,但是那些任务无一例外地以失败告终。
    “你不担心我会给你带来厄运吗?”她虚张声势地干笑起来,试图掩饰她对他经年累月积攒的恐惧,却悲哀地发现那只是枉然。
    7900万与8000万,微妙的赏金差异,微弱的实力差距。
    他总是略胜一筹,全世界都知道。
    “你是个很优秀的杀手,妮可·罗宾,但我不需要你为我杀人。我想要的东西你会慢慢知道,但不是现在。你现在只要明白,Mr.0是只有你一人知道的代号,以及,作为我的搭档,你的代号是Miss all Sunday。”他点燃一支雪茄,缓缓说道,锐利的目光始终驻留在罗宾身上,穿筋透骨,直视灵魂。这些年,时光磨平了她的棱角,深蓝色的眼眸却仍保留着少女时的淡漠疏离。
    她未曾向时光低头,真是太好了。
    罗宾怔怔地望着自己的猎物,他已经收起了獠牙。
    须臾,她低下头,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社长先生,我很喜欢这个新名字。”
    能看到历史本文,真是太好了。
    这场各取所需的交易,她自认为不亏。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0-06-16 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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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由于长期从事隐秘性强的暗杀工作,罗宾成了典型的夜间动物,她喜欢白天窝在雨宴睡觉,在晚上八点的时候起床,到蜘蛛人咖啡店去吃夜宵,顺便要一杯不加糖的黑咖啡,然后开始一天的工作。
      午夜的时候,她会去厨房煮一点食物,也许再喝一杯咖啡,等到晨光熹微的时候,她再上床睡觉。
      她也想不清,自己到底是因为经常晚睡才特别依赖咖啡的,还是因为咖啡喝得太多才越睡越晚的。
      反正从她十六岁第一次喝咖啡的时候,她就爱上了那种苦涩的味道,那种味道可以让她保持清醒,这对于惶惶终日的她来说尤为重要。
      “总喝这么多咖啡,对身体不好。我的工作有多到需要你熬夜吗?”第一次听到这种关心的话,罗宾有些意外。她当然知道过量饮用咖啡对健康无益,但她不认为自己会寿终正寝,所以从来不在意这些。“无妨,社长先生。难道您认为我们的工作适合在白天进行吗?”她头也不抬地继续批文件,“Mr.2申请重新粉刷他的天鹅船头,Mr.3的蜡像馆这个月净赚1000万贝里但是Miss Golden Week私自买了一个10万贝里的限量版小熊玩偶,Miss Christmas 要求更换搭档因为Mr.4根本不会说话……”
      “Miss all Sunday,这些垃圾文件白天批晚上批都一样的,你该改改你的生活习惯了。晚上还有很多事情可做。”克洛克达尔意味深长地说。
      罗宾终于抬起头,用天真得可耻的蓝眼睛看着他:“比如说?”
      要命,单是看着那双眼睛,就觉得占有她真是罪恶。
      但是克洛克达尔还是照原计划做了。
      二十四岁仍单纯得像个**,是另一种罪恶。
      他俯下身,吻了毫无防备的她蔷薇色的唇。
      噢,粉刷一个天鹅船头要5万贝里,但是Mr.2两个月前刚刷过一次,阿拉巴斯坦的娜菲鲁塔利家族是创建世界政府的二十王族之一,霸王龙的拼写是tyrannosaurus,光在真空中的速度大约是300000000m/s,球面上三角形内角和小于180°,黄金的熔点是1063°C,以及,我该怎么办?
      罗宾有点慌。
      作为一个智力健全的成年人,她不是不知道所谓恋爱是怎么一回事,她只是不能确定,一个吻可不可以代表爱情,她又是否可以接受他的爱情。
      如果她判断的没有错,克洛克达尔根本没有和她谈恋爱的意思,但是她不想这么不明不白。
      “给我个理由。”一个跟你上床的理由,她轻轻推开他,眼中蒙上一层烟灰的雾。
      果然,她刚刚在装纯吗?
      克洛克达尔戏谑地挑起她的下巴,跟千百年来所有的**流氓没什么两样:“如果我说这是工作需要呢?罗宾。”
      没有比这更蹩脚的理由,也没有比他更无耻的**。
      不过她没有拒绝。
      反正,对**而言,任何拒绝都不存在实际效果。
      再说,清白这种事情真的那么重要吗?
      再怎么冰清玉洁,她也是赏金7900万贝里的悬赏犯,恶魔之子的清白,连1贝里都不值。
      她环住他的脖颈,学着他的样子,缓慢地吻上了他的唇。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0-06-16 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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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四川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0-06-16 1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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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
          “第一次?”察觉到她动作中的生涩,克洛克达尔意识到,这个女人并不像她伪装的那么老练。
          “嗯。”貌似她并不愿意承认这点,所以声音极其含糊。
          她没有因为她的纯洁,感到一丝骄傲,反而有一种羞怯的懊恼,和一种别扭的倔强,这让克洛克达尔感到意外,但马上又觉得假如是罗宾的话,怎么样都是正常的。
          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缓缓松开了坐在办公桌上的女人。
          然后,他无视掉她不解的目光,取下了左手上的金钩,放进口袋。
          “罗宾,到我的卧室去。”
          第一次见到他白皙修长,指节分明的左手,罗宾很惊讶,愣在那里发不出任何声音。见状,克洛克达尔抱起她,径直向卧室走去。
          “你的手没有残废?”直到被他抱在怀里,感受到他左手真实的热度,她才确信她刚刚看到的那一幕是真的。
          “不要对你不知道的事情妄下定论。”他的侧脸与午夜的边缘重合,巧妙地藏匿了表情,但是声音却有一丝难得的宠溺,不像往常他教育她时那样。
          “为什么这样做?”她胆子大了起来,第一次和他进行工作内容以外的对话。但是他显然不想让她知道太多。
          “秘密。”他说。
          “那么,为什么要让我知道呢?”她知趣地换了个问题,尽量维持着轻松的谈话气氛。
          “反正,你不会说出去。”终于,他瞟了她一眼,而她正盯着他的侧脸看得入神,四目相对的瞬间,罗宾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叹了口气。
          他说的没错,除了工作伙伴,她没有任何聊天对象,怎么会说出去呢?
          果然是一切尽在掌握的男人啊。
          “很可怕呢,Mr.0是不是也要我拿秘密来交换呢?”她伸出手,仿照某些香艳书籍中的描写,用指尖去描摹他嘴唇的轮廓。
          碰到他的那一刻,她明显感到他颤抖了一下,当然,也可能是因为,那一刻,他侧身推开了卧室的门。
          “没必要,我对你的过去不感兴趣,我只是想要你的身体。”他把罗宾放到床上,转过身脱掉了自己的大衣。
          “社长先生还真是诚实呢。”她依旧报以程式化的微笑,嘴角上扬,凝固,变形,成为一个莫可名状的表情。
          很多年后,罗宾回想起这段对话时才明白,潜意识里,她想要的答案有多么荒谬。
          她见过太多世态炎凉,但还是奢望,自己是特殊的。
          而那一夜,她根本无暇思考这些。他脱掉她衣服的时候,她每一寸肌肤都在发烫,即使只有两只手,也完全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他注意到了这点,停下来安抚性地吻了吻她额头,对她说:“闭上眼睛,把手给我。”
          她听话照做,也只有听话照做,闭上眼,伸出手,任他牵住,按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接下来发生的事,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
          眼睛其实是最容易被表象欺骗的感官。
          闭上眼睛,置身黑暗,世界通过其他感官以另外的方式展开,反而更加清晰。克洛克达尔的心脏仿佛在她掌间跳跃,强烈、有力、节律分明。
          她确信那是一种奇妙又美好的体验,如同她每次用指腹摩挲书页一般。
          属于异性的身体对她而言既陌生又熟悉,她在惊叹造物主伟大神力的同时,手不由自主地开始在他身上游移,探索着他未知的秘密。他亦对她做着同样的事情,并适时地进入了她的身体。
          她几乎没有感到疼痛,只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但是,这种满足只是暂时的,很快,她就被更加强烈的欲望攥住。
          “你很有天赋,罗宾。”
          “是吗?”
          他的声音充满愉悦,受到意外夸奖的她愈发主动地配合着他的动作,明白彼此都乐在其中。
          当克洛克达尔的欲望化为实体在她体内喷涌而出之时,罗宾也第一次体验到那种如置云端的快感。
          “见鬼。”
          她终于明白,从前的人生里,自己竟比岁月更加苛待自己。
          她想要弥补那些亏欠的光阴,即使因此被他控制,她也心甘情愿。
          她喘息着睁开眼睛,看向身旁的男人,他恰好也看向她,对视的一瞬,他们相视一笑,感到彼此心意相通。
          也许,偶尔放纵一下也并不坏。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0-06-16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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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
            雨地的精品店里,罗宾有些拘谨地依偎着面无表情的克洛克达尔。假如克洛克达尔没有挽着她的手,她一定会被人白眼相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可是她习惯了被冷落,这种殷勤反而让她感到无所适从。
            “请给这位小姐挑一身适合她的衣服。”克洛克达尔彬彬有礼地对导购小姐说。
            片刻后,导购小姐拿出一套性感的裙装,毕恭毕敬地请罗宾试穿。
            这也太暴露了,她回头看克洛克达尔,他却用期许的目光示意她穿上试试。没办法,她硬着头皮换好衣服,站到了镜子前。
            她承认这衣服的做工很精致,绛紫色也很衬她的肤色,但是她的老板到底在想什么。“这样真的不会走光吗?”罗宾不自然地扭了下腰,有点怀疑地问。(事实证明,她会这么想只是因为她还没有认识娜美。)克洛克达尔循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不同以往的罗宾,手中点烟的动作停滞了3秒。“穿着。”他温柔地命令道。除了Miss all Sunday,任何人穿上它都会显得淫荡,不买下它都对不起他的钱夹。而后罗宾回眸娇羞的一笑,更验证了他的想法。“你不怕别人看我么?”她问。“谁敢?”他轻蔑地一笑,然后将钱夹递给罗宾,“就是这件了,再加上橱窗里那件白色大衣,都买下来,去结账。”
            “欸,你看,那个就是克洛克达尔大人啊!”
            “他好帅啊,可惜他已经有女伴了,就是戴着面具,不知道长得好不好看。”
            “英雄克洛克达尔大人的女伴怎么会不好看呢?一定是克洛克达尔大人不想别人看到她的样子才让她戴面具的。唉,真的好羡慕她啊!”
            作为这个国家的守护者,克洛克达尔总会遇到疯狂迷恋他的少女,以至于他也开始考虑是否有必要像罗宾一样戴上面具再出门。“我结好账了。”罗宾适时地出现,让他松了一口气。他从沙发上站起来,环住她的腰,然后,在她意料之外,他计划之中,他伸出手在她屁股上拧了一下:“以后买衣服,就照着这个样子买。”
            “克洛克达尔先生,作为情报工作者,我们的关系不应该这样高调。”罗宾压低声音警告他。
            “那有什么?”他满不在乎地看着她,“总比信箱天天被粉红色的情书塞满强,我对那些无知少女可没有半点兴趣。”
            “嗯,对,可惜只有无知少女才会崇拜你。”隔着面具,罗宾回敬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不过,平心而论,这个男人挑衣服真在行。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0-06-17 0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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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
              存活于世间、星尘一般的我们,冥冥之中,是否受到命运的牵引?
              十六年前,克洛克达尔一定会不屑地否认。但现在,他开始重新思考这个问题。
              他在很早以前就认识罗宾,或者说当时几乎没有人不认识她,因为赏金千万的八岁女童本身就是奇迹。然而,他并不认为那与他有什么关系。
              那会儿他二十四岁,刚刚加入王下七武海,少年得志,大有可为,根本不会对一个未发育的小女孩产生任何兴趣,即使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女孩。
              可是如今,他早已过了视爱情为信仰的年纪,却开始无比眷恋她年轻的身体。
              或许这就是所谓“命中注定”?
              当然,他从没想过让她爱上自己,他要的只是一段稳固的床上关系。罗宾没有拒绝他,这就足够了。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0-06-17 0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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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
                来到阿拉巴斯坦的第二年,罗宾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了沙漠中的雨。
                那天她像往常一样睡到中午,起床洗漱,吃掉克洛克达尔给她留在桌子上的早饭,然后开始工作。
                下午茶时间,她泡了一杯咖啡,顺便给克洛克达尔送一下文件,可是找遍了雨宴也不见他的踪影。
                最后,当她发现她的老板竟然悠哉地端着酒站在阳台上看雨时,她感到可气又好笑。
                “社长先生真是有雅兴啊。”她走到他身边,双手撑在栏杆上,同他一起看雨。
                清凉的雨丝迎面打在她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惬意。
                他抬起头,淡淡地扫她一眼,问她:“你喜欢下雨吗?”
                她丹唇微启,没有立即回答是或不是,而是凑到他耳畔,然后才轻轻吐出一句话:“社长先生,我觉得在雨天做爱很有兴致呢。”
                克洛克达尔愣了一下,然后露出惯常的邪笑:“Miss all Sunday,想不到你是这种人。可惜,这里三年之内是不会下雨了。”
                “欸?”她眉头一皱,随即舒展,“是么?那这个国家的日子,可不太好过了呢。”
                “你说,假如是国王夺走了这里的雨,这个国家的国民会怎么想呢?”克洛克达尔问她。
                答案昭然若揭。
                罗宾笑起来:“我立刻叫人去采办跳舞粉。”
                “很好,注意小心行事,”克洛克达尔感到十分欣慰,“现在,我们可以去做想做的事情了,可不要辜负了雨天的好兴致啊。是吧?”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20-06-17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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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关于如何建立一个理想国,罗宾翻遍了她能找到的全部历史文献,也没能得出结论。
                  拜人类不断进化的想象力所赐,千百年来一直伫立在人类梦想顶端的乌托邦,有着异常清晰美好的轮廓。但是,从来没有人能指出一条能通向那里的明路。
                  她读过的文献里,都会提到“理想国里应该人人平等,应该有戏院和能自动售货的冰淇淋机”这一类的话,但是,没有人知道,到底如何做,才能建立一个那样的国家。
                  真是废话连篇,我也知道要有戏院和能自动售货的冰淇淋机,我还觉得最好要有个咖啡馆呢。罗宾愤愤地想。
                  根据柏拉图的理论,一个国家的统治者,应该是知识渊博的哲学王,这一点,克洛克达尔是基本符合的。
                  但是,用阴谋去建立一个理想国,怎么想都是个悖论。
                  虽然她依旧一丝不苟地去执行每一个任务,但她心中的疑虑与日俱增。
                  同样心存疑虑的,还有她的老板克洛克达尔。
                  不过,他们担忧的并不是同一件事。
                  让克洛克达尔感到困惑的,是罗宾每天到底在想什么。她独自留在藏书室的时间越来越长,与他相处的时间越来越短,这令他感到不安。
                  他的焦灼不是空穴来风,妮可·罗宾,与她有过瓜葛的组织全部走向覆灭,无一例外。
                  相互猜疑的两人都自以为高明地保守着心里的秘密,这是他们最大的默契。
                  终于,夺取王宫计日可待,然而,克洛克达尔的计划里,并不包括对付“精力过剩爱管闲事又正义感爆棚的浑小子”的应急预案。
                  那个戴着草帽的男孩令罗宾感到不安,明明是敌人,但她不讨厌他,甚至很羡慕被他保护着的小公主,这种感觉真的不太妙。
                  晚餐的时候,克洛克达尔提到草帽小子并问她怎么想时,她说:“我很羡慕薇薇。”
                  “一个即将亡国的公主,有什么可羡慕的呢?”克洛克达尔用刀划着牛排,不屑地说。
                  “我羡慕她有那么多伙伴。”她低下了头。
                  为什么命运如此不公?凭什么她可以心安理得地被别人拯救?难道说柔弱的人自会有人保护,坚强的人就活该独自受罪?
                  “那我算什么?”他看似轻描淡写地问她,手中的叉子却不堪重压开始形变。
                  “假如失败……”她像是没有听到他的问题,依旧在自说自话,这种态度终于激怒了克洛克达尔。
                  “我不会失败。”他忍住满腔怒火,尽量用一贯的平静语气说,“还有,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说完,他放下餐具,起身离开了房间。
                  看着桌上扭曲变形的刀叉,罗宾的心也扭成了一团。看来,你是不会跟我走了啊,克洛克达尔。
                  其实,我已经想好了全身而退的办法。
                  但是,你不愿意,我无能为力。
                  左不过,又是一场独自逃亡,没什么大不了。
                  罗宾忽然觉得自己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疲惫,于是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收拾餐桌,而是直接洗漱就寝。
                  但是当她躺在床上的时候,又感觉头脑无比清醒,无法入眠。床上似乎还残留着克洛克达尔的气息和他们曾经缠绵过的痕迹,这让她感到没来由的难过。
                  不知过了多久,在半梦半醒中,她感到有人抱住了自己,臂弯的温度与她最为柔软的记忆相吻合,如释重负的她再也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去确认什么,就那样安然地睡去。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20-06-18 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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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风雨来临的前夜总是格外安静,像现在这样。银色的月光笼罩着这片伤痕累累的大地,路飞抱着毛茸茸的乔巴睡得正香,梦里山治端来了大盘的肉。他流着口水,准备一口咬下去,还好乔巴翻了个身挣脱了他。啃了一嘴沙子的他咳嗽了几声,又打起了呼噜。
                    克洛克达尔独自一人坐在阳台上,望着栏杆上清冷的月光发呆。明天,这里就将是他的王国了,可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期待。岁月并非徒增,尽管他长久以来一直在回避这个事实,但是他的心态终究是不同于年轻时了。
                    他不想亲手了结那个女人。即使养条狗,四年也会有感情。他对她下不去手,只能寄希望于她并没有背叛。
                    徒手熄灭了雪茄,他将外套披在身上,慢慢地向房间走去。
                    他确信罗宾已经睡了,然而悬在天花板上的巨型豪华宫廷水晶吊灯却没有熄,暖橙色的光芒在人造水晶的折射下有点刺目。
                    她占据了双人床的中央,抱着被子蜷缩成一团,比丝绸睡裙还要光滑的大腿肆意地裸露在灯光下,瘦削的身形与偌大的床形成鲜明的对比。
                    熟睡时的她比往常要乖巧一些,但是慵懒性感分毫不减。
                    凌乱的刘海儿偏到一侧,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小刀般锋利的细眉为她平添一股英气,浓密纤长的睫毛宛如蝴蝶的翅膀,高挺的鼻梁不像是自然生长倒像是刻刀雕出来的,大概美杜莎见了她也会因自愧不如化成一尊石像。
                    怎么说他也是在新世界见过世面的人,在他最为顺风顺水的那几年,有的是漂亮姑娘对他投怀送抱。所谓新世界,危险是危险,但是生活水准也是别的地方无法企及的,随便拽个餐厅女招待都是明眸皓齿的美人,在他看来比海贼女帝差不到哪去,所以他初见妮可·罗宾的时候并不觉得很惊艳。然而最终他还是载在了她手里,真是太过讽刺。
                    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替她盖上被子,然后摘下手上的金钩,摸了摸她的脸颊,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了她眼角的细纹。
                    在那个瞬间他觉得有一支无形的利箭精准地洞穿了他的心脏。他并非是因为嫌恶她略显憔悴的容颜,而是突然间无法回避自己已经四十四岁的事实。他不知道还能保护她多久。
                    回过神来的他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爬上床,紧紧搂住了她。
                    怕打扰到她的睡眠,所以他准备什么也不做,但是在罗宾这种睡着了也照样撩人的妖精面前,要忍住生理上的冲动是件极其困难的事,于是他选择了合衣而眠。
                    隔着层层丝绸与棉布,她的体温让他安心,但是一种即将失去她的隐忧一直挥之不去。
                    算了,只要明天能顺利拿下阿拉巴斯坦,他就原谅她。
                    不得不说这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女人实在让人怜惜,他不得不一再降低底线。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0-06-18 1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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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说罗宾是有计划有预谋地背叛,那着实是冤枉她了。她的背叛充其量算是临时起意。就在她迫胁寇布拉带她前往王陵的时候,她还在感叹这墓室修得真气派,壁画和雕塑真艺术,别说死了埋这就算活着让我住这我也乐意。
                      但是,当她站在那块切割完美的巨大立方体前,像读报一样读着上面鬼画符一样的古代文字时,冷汗止不住地从后背上渗出来并顺着脊梁往下流。
                      沉睡的古代兵器,冥王,假如它的力量真的有那么恐怖的话,那么它不能属于任何一个人。不,它根本就不该被唤醒。怪不得刚刚她问他要怎么处置寇布拉时,他满不在乎地说放走就好,反正老子有冥王。
                      罗宾从小受奥哈拉的学者们教导,要做一个谦虚的人,所以最初她很受不了克洛克达尔言谈举止中所散发的狂妄。
                      对此,她选择了直言不讳:“社长先生,你能不能改改你这独断专行的流氓做派?”他也并不否认这点:“Miss all Sunday,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不狂妄的人类,谦虚是一种违背人类本性的品质。只不过,弱者没有资格狂妄,他们只能选择谦卑。”
                      哑口无言的她不能更认同这点,所以,现在,她绝不能把冥王交给克洛克达尔。他的心性根本无法控制那强大到足以毁灭世界的力量,那只会让他失去灵魂,最终成为绝对权利的傀儡。
                      “妮可·罗宾,这就是历史本文吗?”熟悉的声音响起,他已站在她身后。
                      “嗯。”她盘算着该说些什么来搪塞他,心虚得不敢回头。
                      “那么,念给我听听吧。”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声音依旧从容淡定,仿佛王陵外的厮杀不是他一手造成的。
                      她只好硬着头皮,开始背诵她所熟知的阿拉巴斯坦的历史。
                      “喂,我要知道的可不是这些。”他终于忍不住,打断她的背诵。
                      “可是,这上面根本没有提到冥王。”她笃定的神情足以让人信服,然而,她低估了她对手的奸诈程度。
                      可以说,罗宾还在吃奶的时候,克洛克达尔就开始在海上跟老一辈的**们插科打诨、勾心斗角了。
                      他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肉食动物般的眼眸中渐渐露出凶光:“那么,抱歉了,虽然你是个出色的搭档,我还是要在这里杀了你。”
                      可惜啊,你的谎言就算骗过了全世界,也骗不过我。
                      始料未及罗宾惊恐地退后一步,她的演技明明胜过阿拉巴斯坦皇家剧团的金牌女演员千万倍。
                      不是这样的,克洛克达尔。冥王的力量足以毁灭这个世界,政府绝对不会允许它落到个人的手中,cp-0的人一定会来暗杀你的。那个时候,你难道要用这个世界来陪葬么?
                      “四年前,我们定下契约的时候,你说过,只要把你带到历史本文前,你就会告诉我,关于冥王的线索。四年来,你在巴洛克工作社的表现是无可挑剔的,可以说是个很有利用价值的女人,可是,你却违反了我们的约定!”说到最后,克洛克达尔的情绪莫名地激动起来,他上前一步挥手勾掉了罗宾的帽子,吓得她连连后退。
                      这个男人是疯了吗?
                      “到底是这个国家没有冥王的线索,还是说你压根儿就没准备告诉我?”他厉声质问她,凶狠的目光压在她身上,令她感到不寒而栗,额头上不断渗出冰冷的汗珠。她觉得此刻的自己被他冷峻的目光剥得一丝不剩,那感觉就像每次躺在他的床上一样,不,比那还要糟。
                      他还在继续说着什么,不过她的思绪完全陷入了混乱,只能看到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妮可·罗宾,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救了草帽小子。你骗不过我的。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说不说?”
                      罗宾的沉默使他终于不再对她抱有任何希望,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开口:“但是,我不会生你的气,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妮可·罗宾?”
                      我知道你很不喜欢我叫你的名字,但是,原谅我吧。
                      “真愚蠢,”虽然他们每次发生分歧后他都会这样说,但罗宾明白这次的含义不同以往,“我可是跟你合作了四年,早就知道你会这么做了。”
                      她飞速地掏出一个装满清水的试管,扔到克洛克达尔身后,并用从他身上长出的能力手接住,准备先下手刺杀他。
                      果然,这个准备是对的,这样的男人不值得我心慈手软。
                      克洛克达尔明显震惊了一下,但马上恢复镇定,在她近身之前,化成了一阵黄沙。
                      最终,还是要亲手杀掉你啊。看着那个女人惊慌失措地找寻自己的身影,他闭上眼睛,挥动了手中的本应用来保护她的金钩。
                      世界在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血溅在青石板上的滴答声,像秒针一刻不停地转动。
                      金钩刺穿了她的肩胛,殷红的血在雪白的大衣上开出妖艳的花朵。
                      “我可以原谅你所做的一切,妮可·罗宾。”他的语调出奇的平静,一如初见时的高深莫测,“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任何人。”
                      金钩从她体内抽出的那一刻,她像一具失去了提线的木偶一样倒在地上。
                      他的右手沾上了她的血,温热而粘腻。某些被他刻意抹去的回忆潮水一般涌入脑海。
                      恶魔在小的时候,非常非常的孤独。
                      因为他太弱小,没有任何人愿意同他玩,倒是有很多比他年纪大的小坏蛋喜欢耍他玩。
                      这种状况一直到他少年时才得以改变。他得到了一种恶魔的力量。从此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也就是那时起,他的左手套上了一只金钩。
                      那些杂碎肮脏的血液,不能弄脏他的手。
                      但是,妮可·罗宾是个例外。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0-06-18 1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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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以原谅她的一切过错,却不能容忍她活着离开自己。
                        “永别了,妮可·罗宾。”成年孤寂的恶魔在心里向着另一只恶魔告别,“我可以原谅你所做的一切,因为我曾经想让你做我的王后。”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20-06-18 1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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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宾,醒醒!”低沉的声音回旋在耳畔,她极不情愿地睁开眼,随后又重新闭上。
                          她大概还没真正醒过来吧。眼前的景象比母亲的笑容更像梦境。
                          目光所及之处只剩下炽烈的火焰贪婪地吞噬着万物漆黑的残渣,血色的光芒染红了一切,滚滚的浓烟呛得她喘不过气来。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地狱?可是,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明明刚才她还在看书。
                          “罗宾快跑!不要回头!”茫然中,那个唤醒她的声音这样说。
                          可是,她听得到那撕心裂肺的喊声,却看不清那泪眼婆娑的脸庞。
                          她本能地想要逃离这片火海,身体却像被钉在十字架上一般无法动弹。
                          挣扎中有人牵起了她的手,带着她飞奔起来。
                          风呼啸着从耳边掠过,砖石和瓦砾纷纷从头顶坠落,她的双脚似乎离开了地面,她就那样轻飘飘地飞了起来,疾风中凌乱的发丝像小刀一样刮着她的脸,她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却只能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宽阔背影。
                          这是,克洛克达尔吗?
                          突然,那人回过头来对她笑,金色的头发在火焰中无比耀眼,蛋糕卷一样的眉毛有点可爱,她一时间有点恍惚。
                          迟疑了一秒,她喊出了他的名字:“山治?”
                          “罗宾姐,你醒了?要不要吃一点樱桃杏仁小甜饼啊?我刚刚才烤的。”罗宾使劲眨了眨眼,眼前的脸没有消失,反而越凑越近,她这才确信自己真的醒过来了。
                          那么,梦境与现实到底在何时混淆了界限?
                          回过神的她冲他微微一笑:“谢谢你,山治,先放到那边吧。”他像得到神谕一般兴奋地放下盘子,又欢快地飞到伺弄橘子树的娜美身边,这个举动换来了某藻一声表示不屑的“切”。
                          环顾四周,她的伙伴们正像往常一样在甲板上嬉笑打闹,完全没有传说中穷凶极恶的海贼该有的样子。
                          最让她感到心暖的是,尽管他们每个人都是自由散漫惯了的家伙,却也知道她喜欢安静,总是小心翼翼地避开她,怕扰了她的清欢。
                          可其实,她喜欢看着他们肆无忌惮地打闹,只有那样才能让她暂时忘记她所背负的宿命。
                          她无数次梦见克洛克达尔牵着她,逃出阿拉巴斯坦倾塌的王陵,就像每次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一样。
                          没有人知道,她疯狂地迷恋这种梦境。
                          这种迷醉的代价就是,每次醒来之后她都会不可避免地觉得心疼,就像被刀割了一样。
                          事实上,她真的很想在阿拉巴斯坦的王陵安静地死去,被废墟掩埋,与历史同眠,这是一个历史学家最好的归宿。
                          独自一人与这冰冷黑暗的世界对抗实在太过煎熬,这样的日子她一天也不想过了。可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男孩偏要救她。她拗不过他,又无处可去,所以除了赖上他们她别无选择。自作主张决定别人生死的必须要为此负责。
                          在属于阿拉巴斯坦的狂欢夜,她独自一人回了雨地。唯一属于落败者的权利大概就是悲伤,她并不想放弃行使这仅有的权利。
                          昔日金碧辉煌的雨宴已经人去楼空,她远远地看了一会儿,轻轻地对她的沙地鳄鱼说:“走吧。”那只鳄鱼顺从地转身,带着她原路返回。已经没什么可留恋的了,她要尽快赶回阿尔巴那,乘上路飞的船。
                          从前她一直戴着面具,没人见过她的脸,所以她很容易潜回了巴洛克工作室在王宫旁的据点。那里存放着她和克洛克达尔准备搬进王宫的行李。不出所料,那些行李早被搬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书和一个保险柜。
                          那个保险柜里存着他送给她的所有珠宝首饰,密码是他的生日。
                          克洛克达尔促狭的小把戏,她苦笑一下,熟练地输入了密码。
                          那些玲珑可爱的宝石全部安静地躺在箱子里,发出璀璨的光芒。虽然这些宝石不是什么稀世奇珍,但是品相完美,切割精妙,首饰的设计也是古朴典雅,每一件都是罗宾的心头好。但是,她并不想留着那些石头。
                          听说想上草帽小子的船一定要经过航海士的允许,听说那个橘发的女孩子很喜欢财宝,那么,全部送给她好了,她想。
                          她抓起那些宝石放进口袋,趁着天黑溜进了草帽小子的船。
                          果然,那些宝石成功收买了名叫娜美的女孩子,她又有了新的藏身之所。
                          那么,从什么时候开始真的爱上这群人呢?是在空岛一起冒险的时候?还是在和分裂头比赛的时候?抑或是在他们从青雉手里救下自己的时候?她想不清楚。她只是觉得,只有看到伙伴的笑容,才能让她暂时打消想死的念头。
                          是她这个所谓的智力担当离不开这群傻瓜啊。
                          所以在水之七都的时候,她拼死也要守护他们的笑容。
                          她对人世早已没有足够的眷恋,只祈盼那个任性的大男孩可以一直任性下去,像她所羡慕的那样。
                          况且,她其实有十足的把握自己不会死。
                          那五个老不死的人精比谁都清楚她的价值,他们才不会杀了她呢,保不齐哪天能从她嘴里撬出点什么来。
                          也就是被关进深海监狱推进城,永沉海底,不见天日。不过,如果运气够好,偶尔可以见克洛克达尔一面。毕竟他们同是罪孽深重之人,根据危险程度应该会被关进传说中的lv6。
                          这么想想或许也不错。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20-06-18 1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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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罗宾,我这就来救你了,快跟我说‘我想活下去’!”她的船长握紧了拳头,声嘶力竭的吼声响彻司法岛的不夜天。她的视线渐渐模糊,只剩下那顶普通的草帽。
                            她曾经轻而易举地把他最重要的宝贝摘下来,戴在自己头上,他那时的的表情也是这般愤怒。而现在,她原本令人生畏的双手被紧紧铐住,只能等待着别人来决定自己的命运,这是何等悲哀?
                            假如我对你们也是同等重要,那么我愿意为了你们活下去。救救我。
                            “我想活下去!”
                            司法岛在路飞的愤怒与屠魔令中夷为平地。从司法岛逃离的时候,他们无比狼狈,但也无比兴奋。年轻真好。
                            然而,他们的旅行刚刚开始,就被迫分散。
                            面对暴君熊,即使是路飞也束手无策。她在感到绝望的同时,也意识到自己的实力不足。
                            即使能重新回去,他们也无法面对新世界的风雨飘摇。
                            在陷于僵局无法脱身的困苦与焦灼中,她终于等来了希望的曙光。革命军对她的礼遇程度超乎她的想象,他们尊敬地称呼她为革命之灯。她在温暖的马车中喝着咖啡,看着报纸,读到三日约定之期变为两年,由衷地感到欣慰。路飞,我愿意为你的海贼王之梦铺路。
                            在革命军基地,她开始了为期两年的修炼。路飞的父亲,革命军的总首领,多拉格,他待她很好。他和路飞完完全全是两类人,只是保留了一小部分家族的习惯。虽然有路飞的缘故,她还是觉得他对自己好得有点过分,这让她感到些许的不适。克洛克达尔曾对她说过:“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你好,除非你有可利用的价值。”或许因为他们所谓的革命之灯吧。
                            说白了还是利用,跟克洛克达尔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他们没做伤天害理的事罢了。
                            虽然她不该这么揣测自己的救命恩人,但她觉得事实不过如此,这么一想她原谅了克洛克达尔。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20-06-18 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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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可以在多大限度上改变一个人?
                              她又过了两个生日,头发长过了腰,皮肤白过了雪,开始尝试用加了奶泡的卡布奇诺咖啡代替纯粹的没有任何添加鲜煮咖啡。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妮可·罗宾,但她确确实实就是妮可·罗宾。
                              有时候她会想,若一切皆可变,会不会在某一天醒来时,我们将彻底底变成另外一个人?
                              她不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想尽快回到伙伴身边。寒来暑往,约定之期终于到来。当她再次见到伙伴时,她便明白了,有些事情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就像她穿过半个世界,依旧没有忘记克洛克达尔一样。从前她以为,总有一天她会忘记和他有关的一切,但现在她终于明白自己无法忘记他,也不想忘记他。
                              “喂,罗宾,你猜我在顶上战争看见了谁?”重聚后的宴会上,路飞一边吃着山治做的鳗鱼炒饭,一边大声地对她说,饭粒粘在嘴边的样子有点滑稽。
                              “噢,你看见谁了呢?”她微笑着抬起头来。
                              “克洛克达尔,他从监狱里跑出来了……”他话还没说完便结结实实挨了两拳,坐在他左右两侧的山治和娜美十足默契地同时给了他一拳。
                              “路飞,你跟罗宾提他做什么!”
                              “你小子给我好好吃饭,别惹罗宾姐生气!”
                              “我是想说那家伙还不算太坏啦,顶上他还帮我忙了……”路飞委屈地小声嘟囔,然后又挨了两拳。
                              “好啦好啦,别打他了,我没事的。”罗宾赶紧替路飞求情,山治和娜美才收起拳头。
                              其实她早就知道,他已经进入了阔别多年的新世界。她甚至有点期待见到重拾当年野心的他。一定……很帅吧?
                              她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词,只是觉得他披着大衣叼着雪茄站在船头迎接海风的样子一定潇洒至极,这与他四十六岁的年龄叠加在一起,只能用帅来形容。
                              她有点怀念阿拉巴斯坦,她替他扣上衬衫纽扣的那些清晨。
                              年龄增长带来的改变真是一件不可捉摸的事情,三十岁对于她来说像是一个门槛,在此之前的她惧怕容颜衰老、惧怕岁月无情,然而过了三十岁,她反倒坦然许多。她没有在一夜间老去,那么之后的每一天都是赚到的。
                              有趣的是,当她不再纠结于爱与被爱,她的桃花运反而一路飙高,处处受到英俊美少年的优待。
                              当卡文迪许把她搂在怀里,逃离即将爆炸的山岩时,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得飞快。她无法把原因归结于和死神擦肩而过的恐慌,上了路飞的船,死神早已成了她的邻居。
                              直到他微笑着把自己的披风递给她,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对他有那么一点点动心。
                              他有着锦缎一般柔软的金发和海一般蓝的眼睛,骑着白马而来,英勇无畏又温柔体贴,像极了书中的兰斯洛特,罗宾八岁时的幻想。但是,她早已不是那个捧着童话书做着公主梦的小女孩了。
                              她清楚的知道喜欢与爱的区别,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很难再爱上什么人了。克洛克达尔早已成为她灵魂中的一部分,这种感觉很像长了一根骨刺,她不久前动手术除去的那种。
                              由于长时间伏案读书,她的颈椎受到了很大的损伤,稍一转动便感到锥心刺骨的疼痛。离开庞克哈萨德之后,乔巴和罗进行了一次联合会诊,她才知道自己长了骨刺。不过,治疗这种病对于拥有手术果实的罗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不消一刻钟,她的脖子就恢复了正常。只是,肉体上的病症可以治愈,心灵上的顽疾却难以根除。
                              对克洛克达尔的思念是她难以根除的顽疾。
                              也许柏拉图是对的。这世间有且只有一个人,可以完全填补我们灵魂上的空缺。我们也都曾遇到过自己的命中注定,但是,那么完美的人,能遇到就已经是人生中的大幸,怎么还能奢求终生厮守呢?然后,凡夫俗子们随便找个人便托付了一生,只有柏拉图不愿苟且,生生活成了教科书式的情圣。
                              她没有那么勇敢,但也没有那么懦弱。或许有一天,她终将穿过世界上所有风浪,去见他一面。她希望那时,记忆尚有余温。
                              克洛克达尔,新世界再会。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8楼2020-06-18 1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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