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冬,恩封三品的圣旨外,亦迎一纸内宫玉令。车马自正阳门内一路入掖庭。自打到北京城后少有这样孑然的时候,上回好似颇为郑重的踏上宫道时,总能分出心思,偷偷朝边上的阿罗扮鬼脸。我开始思酌她要怎么应付夫子的绘画课业、骄阳煨的肉汤会不会不留神送去了额娘房里,而我是否要学习亦步亦趋的话术,往事似风过耳,而我的心思成了井里的月亮,稍一碰便是满地碎、亮堂堂的怅惘。)
(可踏进翊坤宫,瞧见座上人含笑眉眼时,一轮月亮又踏实挂回了天上。何况后来才觉,正殿诸事实际上早有姑姑操持,我不过是心安理得来做个闲人——不需上学堂、附赠三餐好汤好菜,实在是比在府中还舒畅几分的好差事。时逢贤主儿生辰,红畹姑姑一早便开始张罗,我于下首于她闲话,睨她颜丹鬓绿,嗔道。)您说这话,是要羞煞几多人——
(那年长街,飘落的红枫捻在她手里,我浮出的是一个不太合宜的词——荀令留香,若她是男子,若她此生不予宫中,或许又大不同。念及一事,于是又道。)今儿个是您生辰,虽说不操办,也不能落了冷清,东西配殿如今都进了新客,不如邀其同往,共赏珠翠之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