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事实证明,如若硬碰硬,以少剩多只能是个笑话,何况交战的士卒,是勇悍的辽军与积弱的宋军。
卢俊义一扫长枪,每一次挥枪都会取走一条或几条契丹人的性命。那条丈二点钢枪或刺、或挑、或扫,宛如一条游龙,时而在空中直撞,穿入契丹人的胸膛;时而俯冲又昂首,将敌将就胸挑起掀至空中摔下;时而挺身横扫,一击拍翻战马。辽军尽管以悍勇著称,但他们征战以掠夺为主,相对宋军少了那份家国情怀。一时间,一小片辽兵连连后退。
主将勇猛,士兵自然不甘人后。他们结成了一片如林的枪角,扑向辽军的刀丛。秋阳下二者呈现出浓艳的紫色。作为军师的朱武将手中的先锋旗充作兵刃,一边挥舞着振奋军心,一边击退了一个又一个蜂拥而至的对手。他见敌频繁,索性将旗带在事环上,掣出双刀专心迎敌。他那碏红的征衣浸满了殷红的液体,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对方的血。他想抬眼看看主将的情况,却发现自己连余光都分不出。
卢俊义那边情况也不乐观。御弟大王耶律得重舞开山大斧拍马奔来,一斧向其顶门劈将下来。卢俊义挽了个枪花儿,避过大斧。二人缠斗不多时,耶律得重一斧横扫将来。卢俊义身一仰,大斧从他头上空横身飞过,甫一坐起,便枪尖儿一挑,挽个枪花儿再战。这次他抢占了先机,乘对方未曾反应便一枪拍翻马头。耶律得重倒是不慌,从马上一跃而下,步行舞斧冲向卢俊义,可惜还未近身便被俯冲下来的枪头洞穿了胸膛。那双炯炯的眼睛将两道光定格在苍蓝色的天幕上。卢俊义暗自叹了口气。良将相投,虽敌何妨!
舞着双刀的朱武暗暗抬眼,不禁松了一口气。谁料正被辽兵包围的他犯了战时分神的大忌,加之他武功薄弱,瞬间被一条不知哪里冒出的长枪划开了脖颈。那雪白的颈项上绽放出一片鲜红。身体的主人眼前渐渐糢糊,虽仍昂着头却趴在了马背上。又不知是哪支兵器拍在了他的身体上。他再也支持不住,脸朝下从马上栽了下来。
此刻,解决了耶律得重的卢俊义本想看看他的军师那边情况如何,却未曾想到面前竟是这样的情景。他一时恍惚,长枪一扫却扑了个空,反被辽军的刀背拍中了自家战马。好在他身手过硬,一跃站在地上。
孤军奋战,实是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