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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转】[佐鸣]边界之月 BYbonepi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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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1楼2005-11-27 15:24回复

    「鸣人」这个名字到底代表什麼特别的意义?
    想知道,非常想知道。
    我希望可以从替我命名的父亲身上,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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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是傍晚了,父亲却还没有回家。
    闷的有些慌,我决定出门到附近逛逛,离家不远有一条小河,夏天到河里玩水,哪怕只能泡泡脚,都是不错的主意。

    顺著大街到底转个弯,再沿著河堤边的小路走不了多远,就可以看见搭在河面上一座小小的木栈桥,一个人的时候,我会坐在桥头,把两只脚丫子泡在河水里,一边踢著水花,一边丢石子打水漂。
    可是今天,有人抢先一步,占了我的专属座位。

    听见脚步声靠近,站在桥上的人影扭过头看著我,脸庞漾著微笑,我皱起眼眉五官扮了个夸张的大鬼脸。
    「父亲,你什麼时候也知道来这里发呆了?」
    「从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後就知道了。」
    他将我的身子提起,用左手牢牢托住,我伸手环过他的脖子,调整出一个适合的角度,一个可以让我看清他的表情变化的位置,哪怕只是最细微的眼神流转。

    我知道宇智波曾经是一个兴盛的大家族,但是现在活著的只剩下我们两个,虽然原因我并不清楚,父亲似乎还不打算告诉我。我也知道宇智波一族有许多特殊的传承,这包含了红白团扇家徽、前一阵子刚学会的火遁术、还没有觉醒的写轮眼,以及从外表显而易见的纯黑瞳孔。
    父亲的眼睛很漂亮,就像没有星星的夜空一样乾净,多年来的共同生活让我可以准确从他的眼神中读出欢喜、惊讶、心疼这些不同的情绪,可是有时候,我也会接收到一些无法了解、过於复杂,让人感觉非常沉重的意念。
    当夕阳馀晖染红了一切,我又从他的眼底,发现了那些讯息。

    「父亲,你怎麼了?」
    他闭上眼,摇头不语,黑色的长发在风中摆动,划过脸庞。
    「那麼…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再犹豫说不定就没有勇气开口了,所以不等他答应我就一口气把剩下的问题全部一股脑儿的抛了出来。

    「为什麼我的名字要叫做『鸣人』?还有,『鸣人』到底是谁?」

    「鸣人…」惊讶与短暂的沉吟之後,他伸出右手梳理著我的头发,把散在脸颊的发丝一一勾到耳後:「是我最重视的人的名字。」
    「他是谁?现在在哪里?」
    手指一颤,父亲停下动作,接著将身子前倾,贴上我的额头。
    「傻孩子,你就是鸣人,我最爱、最重视的人。」
    「那为什麼大家都常常说些让我听不懂的话,好像木叶还有另一个鸣人似的?」

    话声甫落,时间忽然定格,感觉父亲的动作与呼吸在一瞬间同时中止,但也仅止於短暂的一瞬,下一秒,抱著我的左手猛地使力,力量之大让我禁不住「哎哟」叫出声来,不过相较更令人惊愕的是看见眼前的黑色眼瞳顷刻转成殷红,不是夕阳带著金的渲染,而是鲜明艳丽的血红色。
    写轮眼?!
    我吓得倒抽一口气,不明白自己说错了,或是做错了什麼。
    挣扎著想要逃开,却被另一只有力的手掌按在後背,动弹不得,只能直勾勾的望进那一对血色张狂,熟悉却又陌生的眼。

    「鸣人,不要去管其他人说过的话,他们根本什麼都不懂,你只要知道一件事,对我来说你是最重要的人,绝对无法取代的人,这样就够了….」
    「父亲…」
    「待在我身边就好,其他的不要再问了,不要再问了…」

    那一天,在河边的木桥上,我终於从父亲眼底读出了一些以前不曾懂得的讯息。
    那是连号称最强瞳术写轮眼也掩饰不了的,非常非常深刻的恐惧,以及寂寞。



    其之六 父与子


    事情发生在我过完九岁生日的第二个月。

    放学之後,伊鲁卡老师忽然来到家中,跟正好没有任务的父亲谈了好一阵子的话,虽然我对他们的谈话内容非常好奇,可是两人一个是暗部分队长,一个是中忍教师,就凭我目前的能力,想要靠近窃听根本是难上加难,所以我只好非常识趣的到庭院里洒水浇花、照顾植物。
    那天晚上,无论我使用什麼方法,都没办法从父亲口中套出半点情报,他只是别有深意的看著我,带著一抹微笑。
    


    9楼2005-11-27 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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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到了学校,伊鲁卡老师便把我叫进一间教室,里面坐著好几位中忍老师,他们轮流下指令要我使出变身术、分身术、替身术等等基本忍术,虽然不懂这是为了什麼,但还是顺利的完成了这些对我来说并不困难的要求。
      结束一连串的考验之後,伊鲁卡老师兴奋的跑向我,笑得合不拢嘴。
      「太棒啦!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下忍了,鸣人。」

      我这才知道,自己已经通过了忍者学校的毕业考,得到提前升格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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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拂晓,天空才刚转亮,我就自动的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成为下忍的第一个早晨,怎麼说都没有赖床的理由。

      换好衣服之後,我兴奋的在镜子前面打转,端详著自己的模样。

      距离六岁回到木叶已经过了三年,随著年纪增长,大家都说我和父亲长得越来越像,真是一对不折不扣的父子。
      可是我知道,除去外表,其实我们并不那麼的相似。
      父亲不常笑,除非在我面前,很多时候他对人是冷淡的,甚至没有表情。
      但是他很喜欢看我笑。
      父亲总是穿著黑色的衣服,一年到头,无论是否在执行暗部的任务。
      但是他很喜欢让我穿著色彩鲜明的衣装。

      我一直希望能够成为像他一样的忍者,他是我的目标,是我崇拜的对象。
      可是我渐渐能够感觉到,除了无法改变的容貌,他并不希望我像他,无论是在个性、气质,或其他任何方面。

      为了什麼原因?
      自从那一次在桥头见到父亲几近失控的情绪表现之後,我始终不敢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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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伊鲁卡老师手中接过的全新护额躺在床头,我小心翼翼的将它拿起,伸出手抚摸著光滑闪亮的金属平面,还有中央象徵木叶的标志,心里涌起一股难以形容的激动跟骄傲。
      终於,我也可以成为一名忍者了。
      绑好护额,对著镜中站在身後的的人影咧嘴一笑。
      「陪我去学校,好不好?」

      向来都是自己上学自己回家,但今天想要破例,毕竟对我来说,这是非常重要的一天,我希望让重要的人一起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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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接近举行下忍分班说明会的教室,听著里面传来的交谈与嘻笑声,我的心情就越是浮动,脚步越踩越轻快,简直就像是要飞起来似的。
      「是这一间教室吗?」
      盯著门框上的号码牌,父亲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在回忆著什麼。
      「这里也是我当年成为下忍的说明会场。」
      「哇!怎麼那麼巧!」
      我笑著拉住他的手:「那你当初是不是也很高兴?像我现在一样。」
      「高兴?」他跟著笑了起来,轻轻的:「或许吧…」
      「不知道我会跟哪些人同班,听说都是三个人一组的呢!明天开始是不是就可以去执行任务了,跟真正的忍者一样?好,我一定要成为木叶今年最厉害的下忍!」
      说完,伸手握住系在头上的护额,上下调整著它的位置,或许是因为太兴奋的关系,完全没有留意到原本站在身边的父亲改变了姿势并蹲在我面前。
      「鸣人…」
      注意力被低沉的叫唤以及贴上嘴唇轻抚的手指所拉回,讶异於他这样的举动,舌头却忽然像打结似的说不出半个字,只能用瞪大的眼睛和含糊不清的喉音表达心中的疑惑。指尖传递过来的温度是冰凉的,可是隐约让人觉得不安,脸上有一股热气窜出来,四处蔓延,无视於我努力发出不成声的抗议,手指依然在我的唇上缓慢游移,而注视著的又是我弄不懂的眼神。
      这才发现什麼声音都听不到了,身後教室里的喧闹,眼前廊外的鸟鸣,只剩刚才那一句呼唤在脑海里回响,而越发温柔的碰触让我在无力反抗之馀烧红了面颊。

      「分班说明会要开始了喔!鸣人。」
      感觉到我们两个的身子都是猛然一震,在那句招呼声响起的同时。
      扭头看去,伊鲁卡老师正笑眯眯从长廊另一头走来,手上还拿著一本像是名册的东西,而再转回头,对上的是已经恢复平静的双眼。
      


      10楼2005-11-27 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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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从没有告诉他,当他陷入回想时的表情与眼神,总是好苦。

        「鸣人,看清楚了,这个招式你今天一定要学会。」
        简单的结印动作,接著一阵灿烂光芒从压低的左掌心绽放,写轮眼在蓝白色电光的映照下更显鲜明、深刻,我的脸上充满惊喜与叹服,他的眼底却不见使出高等忍术时应有的坚决专注,千只雀鸟并起的鸣叫声中,有几乎被吞没的追悔哀伤。

        「父亲,你又想起了什麼?」

        查克拉所激起的炸裂适时响起,烟尘弥漫,他回避了问题与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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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还好吗?」

        瞥了一眼敷著药膏的左手,我点了点头,虽然明知可能没有任何说服力。

        「刚开始的时候掌握不到窍门,多多少少会被自己的查克拉力量所伤,就跟学习火遁术难免灼伤一样,再多练习几天就没问题了。」边说著,父亲边握起我的左手,这样的动作牵扯到掌心的伤口,我皱起眉头,下意识的将手掌往内一缩。
        看见我的反应,他也跟著皱眉。
        「会痛?看来现在教你『千鸟』还是太早了些…」
        「不!一点也不早!」
        察觉到话里的担心跟後悔,我赶紧一把掀开棉被从床铺上坐起身子,再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拉住他的衣摆。
        「我刚才只是吓一跳而已,那种小伤口一点也不会痛,真的!更何况要是连这点苦都吃不了,我以後凭什麼成为火影呢?」
        「鸣人...」声音一下子失去温度:「你说什麼?」
        「我说这样以後凭什麼成为火---」
        「给我住口!」

        任何词语都不足以形容我当时所受到的冲击,从小至今,父亲从来没有骂过我,连措辞稍微严厉的警告都几乎不曾有,他不是总说舍不得的吗?这样的他竟然会因为我想要成为火影而发脾气,为什麼?
        手腕被紧捏住,指甲掐进皮肤,很痛,可是他完全无视我的挣扎。
        「谁教你以後要成为火影的?」
        「没有…我自己想要的…」
        「够了!」
        他怒喝一声,随之一阵天旋地转,短暂晕眩之後我发现自己被甩回床上,一只有力的强壮手臂横过上半身压制住双肩,让我整个人陷在被榻中动弹不得。

        「为什麼你不能只看著我?为什麼你总是甘愿傻傻的为了别人牺牲奉献?为什麼即使一切从头来过你还是要选择同样的道路?你告诉我!告诉我啊!」

        我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看著他,这个前一刻还温柔的帮我敷药此刻却凶暴对待我的人;我所最信赖最重视最喜欢的人;世上唯一有血缘关系名为父亲的人,他要我开口,我却什麼话都说不出口,太混乱了,无论是心还是头脑,甚至连自己现在应有什麼样的表情都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我又该说什麼?
        「你终究会离开我的,为了木叶,对吧?」
        「我…」胸口好闷,好不容易才勉强发出声音:「我没有…不会…」
        「你会的。」
        嘴角扬起意喻不明的陌生冷笑,看似敛去怒气的表情却蓦地让我寒毛直竖,他俯下身,靠近我的耳朵,披垂骚动的发丝与呼吸所散发的炙热气息让我禁不住全身瘫软发颤,无法克制的发出含糊呻吟。

        「我不想伤害你,可是让我再一次眼睁睁的放你走,办不到!」

        像是要表明自己的决心,语毕,柔软的嘴唇贴上颈子,霸道的亲吻开始游走全身并不断挑起麻痒刺痛,强烈恐惧与羞耻交杂下我终於哀嚎起来,溢出的泪水完全遮蔽了视线,双手拽著身下的床单,却使不出力。
        「呜…不要…放开我…」
        听见我快要断气的哀求,胸口的压制稍稍缓解,我勉强移动身体,尝试用仅剩的力气推开他,但想不到这样微弱的抗拒竟然起了作用,在我的左手接触到他的手臂时,暴雨似的疯狂侵占骤然止息,他咬牙撑起身子,空气中霎时只剩下呜咽与喘息声。偏头避开过度灼热的视线,泪眼模糊中,我看见让他停止的原因---一道血痕正从左掌心裂开的伤口划下,沿著手腕蜿蜒,而後渲染在雪白床单上。
        左手再次被握住,以不容抽回的力道与速度贴上他的面颊,然後,我感觉到同样湿润滚烫的液体不断滑落,顺著指尖、手背,混同鲜血蔓延。
        


        16楼2005-11-27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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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外表没有一点相像,可是这样的笑容、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动作…」
          「当初是你教会了我,不要被命运控制的啊!鸣人…」
          「鸣人…是我最爱的人的名字…」
          「你父亲确实曾经爱过一个人,所以,才有现在这样的你。」
          「真不愧你拥有的这个名字…」
          「为什麼即使一切从头来过你还是要选择同样的道路?」
          「我不想伤害你,可是让我再一次眼睁睁的放你走,办不到!」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样还你自由,对不起,鸣人。」

          原来,我从没有真正遗忘。
          原来,依鲁卡老师念念不忘的人,井野老师装作想不起来的人,日向叔叔恍神误认的人,木叶的长辈们透过我所看见的人,就是他,照片中跟我同名的金发男孩。
          原来,漩涡鸣人,他才是父亲口中「最爱」的那个人。

          「这个『鸣人』现在在哪里?他还在木叶吗?我想见他…」

          春野阿姨注视著我,以一种因无可奈何而悲痛的表情,眼泪开始从那对碧绿色的眼底涌出,划过两颊,汹涌流下。
          「鸣人,你们不可能同时存在,你又怎麼见的到他…」

          我们不可能同时存在,所以我的存在是因为他的不存在。

          那我究竟是谁?同样的名字之下,相似的个性与笑容之下,我和他,漩涡鸣人,到底有没有任何关系?
          我又是如何、为何被生在这个世界上?
          难道,只是作为一个代替品?代替漩涡鸣人接受父亲的感情与思念?

          松手,不待那两张照片落到地面,我回身再次冲进滂沱大雨里,直到再无力奔跑,直到再分不清脸上纵横的是雨水或泪水,这才察觉支柱已毁、无路可去,而被推翻的是我的一切,一切的一切。




          合 新生

          雨停之後,天边总会拉起一道美丽的彩虹。

          从火影办公室的窗口望出去,可以清楚俯瞰整个木叶,像是栉比鳞次的房舍、笔直排列的街道、青葱翠绿的林野,当然,还有不可或缺的,走动於大街小巷的每一位村民,无论是否身为忍者,都是木叶的灵魂。
          若看够了眼下的景色,不妨抬头,因为从这扇窗仰望云彩也别有一番风味呢!
          六代目奈良鹿丸常常这样站在窗前,然後不自觉露出那慵懒闲散的一号微笑。

          「呼,雨终於停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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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停了,那麼,眼泪呢?

          做为忍者,不会有自己的坟墓,甚至常常连屍首都必须被「处理」,所以当他们在任务或战争中阵亡後,刻在慰灵碑上的名字就成了唯一存在且永垂不朽的见证,象徵著无上光荣却也相当薄弱的见证。
          很多时候,可以在慰灵碑前面看见一束花,或是一个孤单伫立的人影,那是活下来的人表达眷恋不舍的一种方式,对於已经逝去的生命,仍未逝去的情感羁绊。。
          留住的很多,留不住的更多,於是每一个冰冷的名字都成为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痊愈了吗?能够放掉吗?还有勇气继续走下去吗?

          伤得太重,所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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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慰灵碑前站著一个黑发男孩,双手插在口袋里,略显苍白的脸上不带表情。
          或许,不带表情这样的形容太过简略,准确的说,是太多情绪同时掺在一起,以致於那表情复杂沉重的令人无法解读,也不忍细看。
          已经放晴一阵子了,还是有水珠从男孩的发稍与衣角滴落。

          背後凌乱的脚步声传递著焦急的节奏,来者是个身穿红衣的女子。

          「鸣人,你…你又淋雨了?」
          「春野阿姨,淋点雨没关系的,反正我一个人在家里又待不住。」

          刻意轻描淡写的回答更彰显了寂寞,也加深了眼眸的颜色。

          「这样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会生病的,傻瓜。」
          听出女子声音里的关怀,男孩以笑容回应,却不知强颜欢笑更令人担忧与心疼。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偏偏…」
          偏偏唯一可以解锁的人,已经化成慰灵碑上一个冰冷的名字,再无法回答。

          「愿意谈谈吗?那些让你想不通的疑问。」
          


          20楼2005-11-27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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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通的疑问…很多呢…」
            「我想知道我是谁?我跟『漩涡鸣人』之间有没有任何关系?为什麼我跟他会有那麼多相像的地方?是巧合还是刻意造成的?太多太多了…我想不通的事情真的太多了…」
            「但其实,我最想知道父亲到底如何看待我,他真的爱我吗?还是…还是…」
            痛苦皱眉的表情被埋进双手中,指缝间传出虚弱的气音。
            「我好怕…好怕父亲只是把我当成一个代替品,只要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我就觉得胸口好痛,痛得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没有办法做任何事,没…」

            接下来的断续话语被吹散在风里,等风势止息後,红衣女子泛起微笑。

            「鸣人,回答我,你父亲他为什麼忍心放下你一个人走?」

            「他说要还我自由…」

            「那就是了,有什麼好怀疑的?」
            伸手捧起男孩那张有些憔悴的脸,以温柔的视线安抚。
            「你父亲确实爱著你,所以当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放手,也无法再避免伤害你的时候,他才会选择以死亡来还你自由。」
            「我们都没办法解开你想确认的『身世之谜』,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无论你是不是过去的鸣人,对佐助君来说都是绝对无可替代,宁愿放弃生命也要保全的重要存在,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已经再没有第二个人能让他甘愿如此牺牲。」

            无神的双眼猛然睁大,接著水气开始迅速聚集,男孩低下了头,额前浏海掩饰了欲泪的冲动,却遮不住唇角接续扬起的弧度,那是悲哀也释然的微笑。

            「这份感情才是你应该要深刻记得的,最重要的『真实』,鸣人。」
            「从今以後,别再讲『代替品』这种蠢话了,要是再让我听到,我绝对会代替你父亲狠狠修理你一顿,听到没有?」

            沉默只持续了短暂时间,再仰头时已经不见先前的消沉,黑色眼瞳被天光染上些许的蓝,然後,有纯净的灿烂,一点一点,从酝酿至初绽而盛放。
            「春野阿姨,多谢啦!麻烦你帮我转告火影大人,中忍宇智波鸣人明天会回去报到,请他赶快帮我准备一个有意思点的任务,记得,要B级以上的喔!」

            「不过今天嘛…还是让我在这里待著,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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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径上响起的沙沙脚步声已经不若来时慌乱急促,显示主人放松下来的心情,眼看就要步出林子,步伐忽然停下,碧绿双瞳扫视四周一圈,而後睨向身边无风摇晃的树丛。

            「火影大人,午安,今天的公文批完了吗?」
            「嗳嗳,被发现了呀!」身穿火影白袍的鹿丸从树後走了出来,无奈摊手:「女人真是不好应付。」
            双手叉腰,即使年岁增长,小樱的裏人格依旧相当活跃。
            「与其感叹这些老话题,不如赶快回去帮鸣人挑个好任务,他已经放话非B级以上不接…你也是知道的,那个孩子呀~~~口气向来都很大呢!」

            语毕,两人不约而同转头凝视著远处那小小的影子,以欣慰又心酸的眼神。

            「鹿丸,你有没有猜想过他到底是不是我们所认识的那个人?又或者,只因为某种移情、替代作用,才会让佐助君---还有我们大家---都认不清真实,盲然从他身上找寻某个熟悉的影子,补偿过去留下的遗憾?」
            轻拢发丝,拢不住想要寻求的答案。
            「我可以解开鸣人的心结,却不能否认连自己都好奇著真正的谜底。」

            「确实我们都参不透这一切,而佐助既然已经不在人世,你的所有疑问恐怕再不会有解答,但无论真相是哪一种,都没有差别了,不如看著那孩子的未来吧!」
            雨後晴空格外清朗,鹿丸脸上是充满把握的笑容。

            「一定可以再站起来,就算带著伤口,也能够坚强面对,并且完成自己的梦想。」

            「他身上拥有的,可不只是名字与血继限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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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已全暗,深邃夜空中,有星光点点。
            男孩倚著慰灵碑,席地而坐,黑色瞳孔注视著逐渐从东方露脸的明月,随时间推移,月影爬升,乳白色柔光洒了一地,也洒满他清秀的脸庞。
            


            21楼2005-11-27 15:26
            回复
              当穿过树梢的晚风让半长不短的黑发飘扬,男孩侧转过身,对著冷硬的大理石碑,面带微笑,轻轻的开了口。

              「你没忘记今天是什麼日子吧?」

              彷佛身边真有人倾听似的,半撒娇的语气里写满期望。

              「今天啊…是我的生日,十二岁的生日耶!」

              「按照惯例,可以许三个愿望,我已经都想好了。」

              「第一个愿望嘛…希望有人能请我一顿拉面大餐,吃到饱为止的那种!」
              眼珠子滴溜溜的打转,像在思考著谁可以担当此重责大任。
              「至於第二个愿望,你听了不要生气,我还是要成为木叶最厉害的火影。」
              心虚吐舌,一副做了坏事被抓到的耍赖表情。

              「第三个愿望是最重要的,所以只能许在心里,不能告诉别人,要是说出来就不会实现了。」

              十指交握在面前,男孩闭上眼,虔诚的祈愿著,不过,这样的姿态没能持续多久,当两道水光从颤抖著的长睫毛中满溢,对现实的认知终究打破了虚幻的奢求。

              「可惜,就算我不说…已经不可能实现了,这辈子都不会实现了…」

              睁开双眼,光洁的额头缓缓前倾贴上石碑,将此刻深切的眷恋不舍,全投注给慰灵碑上一个新刻好的姓名。

              「你知道吗?我有多希望能再听你亲口对我说,『鸣人,生日快乐』。」






              终 未来

              火影,是对木叶村领袖的尊称,能够担当起此一名号的忍者,除了必须具有相当的忍术实力,更不可或缺的,是视村民为同胞手足,为了守护一切付出性命亦在所不惜的坚定意志。

              六代目火影奈良鹿丸在镇守岗位近二十年後宣布退休,由一名年轻的上忍接下这个重担,继位为七代目火影。
              七代目知人善任、能力卓绝,并且具有相当的决断力与领袖气质,上任不多久,适逢由土之国所挑起的第四次忍界大战,多年战乱最後在木叶和沙隐两村的合作下告终,风火两国联军攻破土之国的岩隐村,为忍村间的浩劫写下句点。火之国更乘胜一举兼并了北方边境的所有小国,将版图扩展到达前所未有的顶峰,木叶的声望因此凌驾於各村之上,成为忍村之间的共主。

              所有的人都同意,七代目火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木叶的年轻忍者们会告诉你,七代目是村子创立以来,第一个会用自己开发的色诱术、後宫术、顶级色情忍术来「考验」或是「慰劳」部下的火影。
              年纪稍微老一点的忍者则会说,七代目俊秀的面貌、高挑的身形、优异的资质,还有瞳术写轮眼都是承继自他的父亲,那个据说曾为了错误的感情两度叛逃,赌上一生,最後甚至赔了命的前木叶暗部分队长,宇智波佐助。

              「是怎样的人可以让七代目的父亲挂念一生,至死无法遗忘呢?」
              每个听到的人总会提出相同的疑问,却难以得到解答。

              因为,知道真正答案的人,很少,而他们,都不堪记忆、不忍回首。

              曾经,有两个少年爱著彼此,爱得很深很深,但是现实的压力,对於家国的责任使他们不但无法相守,甚至天人两隔,於是,活下来的那方选择以另一种方式寄托情感,让恋人的笑语神态在自己唯一的孩子身上延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呼唤著同样的名字,拥抱著同样的笑容让他得以实践自己的生命意义,因为,那份牵绊被留在了世上,无论以何种代价。
              但他忽略了,被强迫终结的执著重生之後只会更形疯狂,而禁忌仍旧还是禁忌。
              於是,最後,他只能怀著太深太苦的爱恋,在跨越界线之後,在玉石俱焚之前,自我毁灭。

              是怎样的人可以让七代目的父亲挂念一生,至死无法遗忘呢?

              那是一个跟七代目一样拥有温暖的笑颜、喜欢向日葵、喜欢一乐拉面、喜欢以色诱术来恶作剧,热血且充满活力,坚强勇敢,能够为重要的夥伴牺牲自己,从小便立志成为火影守护整个木叶的青年。
              一个,同样名为鸣人的金发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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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慰灵碑前,站著一名身著暗部服饰的男子,木制的狐狸面具歪斜垂挂在身侧,既没有带上鲜花也没有祭品,双手只是插在口袋里,墨黑眼瞳紧紧凝视著刻在慰灵碑上的两个名字。
              


              22楼2005-11-27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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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吹起,扎在脑後的黑色长发飞扬,风里隐约传来踏过落叶的脚步声。

                「小枫,是你吗?」
                留著俐落粉色短发的少女出现在身後,满脸不高兴。
                「你又在耍变装翘班这种把戏了,火~~影~~大~~人~~」
                「啊?我哪有?」
                黑发男子回过头,先对少女做了个鬼脸,然後是大咧咧的灿烂笑容。
                「这叫做提早下班,跟翘班可完全是两回事喔!你别乱讲。」
                「强辩!」少女照著对方的头顶就是一记爆栗,吼声中气十足、毫不留情。
                「公文快要堆到天花板了,赶快跟我回去,你今天要是不批完就给我准备睡办公室,每次都这样,我自己医疗班的事情都忙不完了,还要替你操心…」
                「不是我说,你的脾气真的跟春野阿姨好像啊,这就是所谓的遗传吧!」
                「什麼?」原本滔滔不绝的埋怨停止,话题被打断的少女看著黑发男子满脸正经的模样,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拜托,我跟我母亲就算长相或性格再相像,也比不上你跟你父亲吧!老师们不是都说你们两人的外表根本就是从同一个模子翻出来的,几乎一模一样,你要是对遗传有兴趣,自己回家照照镜子不就知道了。」
                「可是,我只有外表像他,个性…却更像另一个人…那也算是『遗传』吗?」

                黑发男子收起笑容,面对著慰灵碑蹲下,伸出右手食指抚触冰冷大理石表面凹凸不平的刻痕,温柔而缓慢的动作,像是在感应亡者气息一般虔心恭敬。
                划过再熟稔不过,多年前自己一刀一刀刻上去的那个姓名。
                「父亲…」
                手指上移,停留在另一个熟悉却形同禁忌的名讳。
                「还有…」
                泛起苦笑,终究是不知该如何称呼,这个让父亲痴狂的爱了一辈子,尽管无缘得见,关系无从理清,却早已注定要深深影响自己一生的人。

                「你…你还好吧?别想太多了…」
                从少女的声音里可以听出满溢的关心与担心。

                「火影的工作实在是一点也不轻松呢!无聊公文批也批不完,还有其他好多事情要处理…算啦!先走了,有时间我一定会再过来,晚安。」

                轻声道别之後,黑发男子站起身,转过头对上少女担忧的表情,眼底浮现歉意。
                「我没事的,别担心,今天不把桌上那堆公文解决掉我绝不回家!」
                双颊泛起红晕,少女露出有些羞涩且欣喜的微笑,正想要说些什麼,对方又再度开口,前一刻还挂在脸上的认真瞬间被装可怜的眼神与傻笑所替换。
                「不过,肚子好饿喔!当忍者最重要的是得先填饱肚子,所以…可不可以放我去一乐吃碗拉面再说啊…」
                「拉面?想都别想!喂~~~给我回来~~~」
                暴起的怒骂吼叫声摧毁了树林里的寂静氛围,惊起一群飞鸟。

                十五之月高挂,银白色光芒映照下木叶村一片沉静祥和,以此为背景,多少惊涛骇浪痛彻心扉的故事发生而後落幕,在盛衰兴亡生离死别前仆後继之下,时间与命运之轮,仍旧永不停歇,载著斩断的斩不断的羁绊,缓慢且镇定,前行,远去。


                23楼2005-11-27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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