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乔先生。
您上次的信我最近才收到,实在是文社的小厮不识我的女侍,她去了好些趟都跑了个空,我一有得闲,就亲自去了文社一趟,这才顺利拿到信。但换个角度说,这也能证明文社行事十分严谨,这样一想,倒是很叫人放心。
说是得闲,其实我这段时间都只是在家里耗岁,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做。主要是因为家里出了点事,我现在来去,没有往常那么方便,虽然也没人时时看着,但烦的多了,也就不那么爱出门了。所幸之前您说过的那几本书,我之前就已寻得了,最近陆续看完,约莫还算有几分心得,我附在最后,希望能得到您的提点。
现下的世情里,各人自扫门前雪,似乎已经成了一种惯例,因为考虑他人,已经成为了一种奢侈的举动。而我因为比常人稍微幸运几分,时常会觉得受之有愧。
开封的战事似乎还很焦灼,这让我非常担心,[觉得有点奇怪,划掉这一句,另起一行。]在去文社的路上,我看见有很多善棚,因为战事的焦灼,北方的很多百姓,都陆续逃难到了南方,虽然今日能有人施舍一些善意,但是日日都要烦恼日日的生计。我虽然也有捐送一些器物、首饰,但仍然觉得十分不足,不知该如何更好地帮助他们。
而普通人的生活姑且如此,前线的将士们会不会更加艰难呢?毕竟我们、包括很多的普通人在内,都只是站在后方,而并没有真正的面对生死。我并不是在评判这两者的优劣,只是一旦想起他们,我就觉得自己能够做的更加有限。对我来说,这也是烦恼的一部分。[画了个笑脸] 可能这种烦恼有些理想化吧,毕竟神佛都无法帮助所有人,何况凡人呢?
絮絮叨叨又说了这么多,希望您不要嫌弃我。[此处有一个犹豫的墨点。]对了,湖边那家铺子的藕粉特别香甜,您可以试试。还有,我写信的时候阳光很好,感觉今天晚上会有很多星星,说起来我最近在教我妹妹认星宿,已经教到朱雀七宿啦。
[ 署名的地方抹掉一个写了一半的“徽”字,因为字是临的爸爸的,所以有点飞扬,又怕卷面不整洁,于是只是随便画了两笔,没有彻底涂黑。]
小桥。
[ 后附读书笔记三张。虽然看起来都没什么涂改,但是其实都是打过草稿之后抄正的——没错,就是说草稿有点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