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平白之冤
即使搬回了诊所,华生也暂时无法行医,他的身体不允许他这么做。
坐在一楼接诊室的是道尔医生,虽然他的专业是眼科医生,但是却也聪明好学,又去维也纳进修一段时间过后,倒也勉强可以胜任全科医生。
但是他的财路却有些不顺,至今未能攒下买一家诊所的钱,租房子又屡遭房东刁难,华生相当于把一楼诊室低价租给了他,也让自己有个照顾的人。
华生给麦克罗夫特寄去一张大额支票以及一封过于客气的感谢信,付清了所有玛丽和夏洛特所有生病和看护的费用。
麦克罗夫特回了一封信,大致告诉了华生玛丽和夏洛特去世时的场景:她们都死于摩斯坦家族遗传性心脏病,但是她们都走的很安详,没有受到什么病痛的折磨,尤其是夏洛特,女仆甚至都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她已经夭折,以为她只是安静的睡着,和她以往一样,安静乖巧。
至于钱的问题,麦克罗夫特既没有拒绝也未有接受,只是说希望他的所作所为能代为弥补夏洛克对华生的伤害,华生也没有去理会,他现在真的有意无意的避开所有和福尔摩斯有关的东西。
直到,那个遍体鳞伤的福尔摩斯出现在诊所门口…
他真的没想到以福尔摩斯的性格,居然也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忍受不住从而主动示好,或许时间也不短了,因为他也已经忘记自己离开贝克街多长时间了…
“华生?”道尔有些无辜的看向华生。
“我来吧,你回诊室。”华生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冷淡。
道尔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了。
他担心华生的身体,但明显这位福尔摩斯先生还没有伤到需要人搀扶亦或是费力照顾的地步,所以还是给两人一个独处的机会。
福尔摩斯踉踉跄跄的扶着墙壁往里走,华生下意识的想走上前去,却被福尔摩斯轻推了一下。
“该死的,你几天没吃没睡了?”华生望着被反作用推的踉踉跄跄的福尔摩斯以及他脸上两个浓重的黑眼圈说道。
“我不用吃饭!”
“我让女仆给你熬点粥。”
“我说了我不用吃!”
“歇洛克•福尔摩斯,如果你想继续以病人的身份呆在这里,你就必须遵循医嘱,这是作为一个病人应该做的,否则我完全有权把你从这里赶出去。”
福尔摩斯哼了一声,朝着一排没有标着门牌的房门走去。
华生叹了口气,上前把他扶到了房间里。
福尔摩斯本来表示强烈的反抗,但是或许真的是被案子熬光了力气,根本脱不开华生的钳制。
煤气灯被拧开,华生彻底看清了福尔摩斯身上的伤痕。
这个男人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模样,华生气的手都在发抖,赶紧背过头去假装去洗手来压制住自己的怒火。
敲门声响了起来,华生说了句:“请进。”
道尔拎着医疗包走了进来:“华生,你的包。”
“谢谢,对了,你和女仆说一声,让他准备一些吃的来。”
道尔俯身向福尔摩斯:“福尔摩斯先生,你想要吃什么?”
福尔摩斯蜷缩在毯子里,不说话。
“给他做些肉汤来吧,我看他的体力消耗殆尽了,另外,如果他不吃,我们还可以用注射器注射进去。”
“好的,华生,你也要注意些,你的伤还没好,今天应该也不会来什么人了,我可以帮忙的。”道尔拍了拍华生的肩膀。
“我知道,谢谢。”
这时,福尔摩斯却突然哼了一声,伴随着胡乱的翻身声。
“怎么了?”华生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很冷静。
“没什么,一不小心碰到伤口了。”
“我尽快给你处理。”
华生开始认真给福尔摩斯清理伤口,道尔一人偷偷的退了出去。
所幸,都是皮外伤,华生认真的检查了所有的伤口,得出了让他松了一口气的结论。
华生尽力抑制住自己的手的颤抖,开始了细心的清理伤口。
福尔摩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意无意的发出一声惊呼,华生表面对其置之不理,但却在他的每一次剧烈的反应之后动作都更温柔了一些。
福尔摩斯真的不是什么称职的病人,越到最后越不配合,即使华生已经极尽温柔。
“福尔摩斯,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如你所见,疗伤!”
“疗伤就请遵医嘱,请不要自找麻烦!”
“我自找麻烦?某人无缘无故冤枉了我,以为我认为我和他之间的友谊一文不值,我还不能来解释一下吗?”
说句实话,华生经过这么长时间,终究也是冷静了一些,今天看到遍体鳞伤的福尔摩斯,真的是心如刀绞。看到他为了见到自己,竟把他自己弄成了这般模样,他的心真的软了一些。
想起他之前看向自己的那个自责,又担忧的眼神,真的不像装的。或许福尔摩斯真的能真诚的道个歉,解释一下,他可能真的就心软了。
但是,如此种种,真的让华生越来越感觉到莫兰说的是正确的,他真的只把他当宠物和工具,不允许自己违背他,所以他才会来这里找茬,他或许真的忽略了福尔摩斯是个天生的演员,任何表情对于他来说都不是难事。
但是,为什么华生即使这么认为,只要看到那些伤口,他的心都会疼痛不已,他无法让自己转身离去…
清理好伤口,绑好绷带,拿起一支针管,往里面加进了药。
“这是什么?”
“吗啡,淤青第二天会越来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