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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BG】浪人琵琶(同人/长篇/甜虐不定)各位舅妈们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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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84楼2020-08-29 1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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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拾贰:萤火虫


    来自Android客户端85楼2020-08-29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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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盛夏,久违的阳光慢慢爬过山头,从雕花木窗的缝隙里渗进来。阳光本来炎热的有些灼人,经纱窗过滤后倒如同月光一般柔和。云深不知处坐落于深山中,终年掩映在浓郁的翠绿之间,自是比他处凉爽宜人。
        雨霁天晴,苍穹蓝的纯净无暇,地上流淌着生机勃勃的绿色,几乎盖住了青石板铺成的小径。两只白绒绒的兔子,撒着欢蹦来跳去,有滋有味地咀嚼着肥美多汁的青草。待古钟悠悠敲响,才蹬着小短腿跑开。
        “江澄,我和你说件事。”一天下课,蓝琬拿了个大口袋把桌子上的东西全收拾了。
        江澄忙着抄书,头也没抬地应了一声。
        蓝琬道:“明天我就不来听学了。”
        闻言,江澄身形一顿,抬起头看着他旁边被收拾的一尘不染、光亮得能照出人影的桌子,心里也一下子空落落的。
        “为什么?”
        蓝琬把口袋放到桌子上,拉着席子和江澄坐的更近一些,道:“我要自己出门去夜猎啦!”
        江澄道:“你一个人?”
        蓝琬点点头,道:“我十岁有的惯例,就当是出门玩玩而已。”
        江澄问:“你都去过哪些地方?”
        蓝琬掰着指头,如数家珍道:“我爹带我去过很多地方。比如长白山脉,大漠戈壁,还有草原……”
        “后来父亲闭关我就自己去玩,跑过的比较远的地方是兰陵。”蓝琬说着皱了皱秀气的眉,很明显并不喜欢那个地方,“那里的山基本上都让兰陵金氏占去当私人夜猎场了。不过金麟台后面的金星雪浪花海着实壮观。”
        “哦哦……”江澄忙不迭地应着,“这次打算去哪里?”
        蓝琬道:“我想去帝都长安玩玩,再去咸阳看咸阳宫。”
        江澄道:“你看书看魔怔了?咸阳宫早八辈子就让项羽烧了好吧。”
        “我当然知道,就是想去看看嘛!”蓝琬说着,好像想起来什么,从口袋里把她的宝贝话本拿出来塞给江澄,道:“这些天不能和你一起看书啦!我可能要好久才回来,先把书借给你。学习很重要,但要注意劳逸结合知道不?”
        蓝琬一副慈祥老母亲放心不下儿子的表情叮嘱道,这才拖着袋子离开。江澄看着手里烫金的封皮上纹着气势恢宏的龙纹,冰凉的触感。他望着窗外蓝天白云绿树交相辉映,明朗鲜艳的夏日色调,有一种怅然若失的莫名感觉。
        心里这点失落是怎么回事啊喂!
        江澄甩了甩头,继续抄他的书,但书上的字他一个都没记进脑子里。写了半天,好像还抄串行了……
        黄昏时分,云深不知处被暗红色的晚霞包裹着,陷入一片昏沉的暮色里。
        房间里已经暗得不能视物了,江澄点燃了一只蜡烛。昏黄色的烛光在书页上跳动着,只能勉强照亮书上的字。一会之后眼眶就酸疼酸疼的。江澄合上书,揉了揉眼睛,感觉这几天视力模糊起来,长期下去眼睛肯定吃不消。
        一不小心,眼睫毛揉进眼睛里了,眼泪涌上来盈在眼眶里,视线变得朦朦胧胧的。透过泪幕,江澄依稀看到了一点荧绿色的发光小点从窗前悠悠掠过。
        萤火虫!
        之前在云梦的时候,夏夜里的荷塘上全都是成群结队的萤火虫,闪闪烁烁,好像坠落人间的流星。江澄和魏无羡带着一帮子师弟们偷偷架着小船划进莲塘深处去抓萤火虫,虽然有时候运气不好会碰到水鬼,但这也是他们在炎炎夏日的乐趣之一。
        抓来的萤火虫放在琉璃瓶里,夜晚可以当做照明工具。不过那些被囚禁的萤火虫很快就会死去,他们后来也不这么干了,把每个人抓得的一数,分出胜负,就把萤火虫都放了。
        江澄吹灭了蜡烛,房间瞬间陷入黑暗中,窗外影影绰绰地勾勒出廊桥古亭和远处连绵山峰的剪影,一角墨蓝色的天空中偶尔掠过几只归家的小鸟。荧绿色的小光点越来越多,将窗外的单调的夜景装饰成璀璨浩瀚的星河。
        一只萤火虫,飘飘悠悠地晃进了江澄的屋子,落在书桌上一沓厚厚的笔记上。虽然只有小小的一点,光芒却出奇地明亮,隐约可以看到它身下一小片墨蓝色的封皮上写着一个“澄”字。
        这里的萤火虫似乎没有云梦的萤火虫那么怕人,江澄走到书桌边上,也没见它有离开的意思。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把那只萤火虫拢在手里,透过指缝,荧绿色的光芒一闪一闪。江澄松开手,它又恢复了原样,停留片刻,就飘飘悠悠地飞出窗外,找它的伙伴们去了。
        “江兄江兄!!”外面的拍门声伴着聂怀桑激动的召唤,“出来抓萤火虫!”
        “来了!”
        江澄打开门,一群小伙伴们都蹲在门口的草丛里抓萤火虫。原本停在草叶上的萤火虫全部被惊动起来,盘旋在空中,尾部的光芒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江澄胸有成竹,不紧不慢地拍了拍手,巴掌声引得那群乱了方寸的萤火虫顿时都飞到了他身边,有些竟然还停在了江澄的衣服上。
        萤火虫喜欢巴掌声,这是江澄在云梦抓出来的经验。
        一旁的聂怀桑惊讶地看着,也依葫芦画瓢地拍了几下手。他的巴掌声很响,无数萤火虫立刻围绕在他身边,聂怀桑顿时感觉陷入了萤火的漩涡里。
        “不行!我明年说什么都要去云梦求学!”聂怀桑一边手忙脚乱地拢萤火虫一边嚷嚷,“就算大哥打断我的腿我也要去!”
        江澄补刀:“你先把今年的考核过了再说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86楼2020-08-29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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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寝时,江澄把窗子打开,凉意灌进屋子,飒飒轻风扬起床前的帐幔。窗外荧绿色的光芒越来越明亮,整个房间里都盈溢着淡淡的荧绿色光晕。微风轻柔地抚摸着江澄的脸颊,阵阵困意席卷而来,江澄很快就进入了昏睡状态。
          连续做了几个断断续续的梦之后,江澄觉得鼻子上痒痒的。他伸手在鼻子上揉了揉,翻了个身。过了一会鼻子又酥痒起来,好像有小虫子在上面爬。终于,江澄一个喷嚏打出来,醒了。
          一只个头不大不小的萤火虫被喷嚏冲出好远,落在帐幔上,尾部的灯笼闪烁不定。
          江澄从床上坐起来,愣愣地与那只搅他清梦的萤火虫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好一会。萤火虫停留片刻就提着灯笼飞走了,江澄起身向窗外望了一眼,顿时被外面的景象惊呆了。
          树林里,草丛中,廊桥上……到处都流淌着明亮的琉璃色光带。许多萤火虫盘旋萦绕地飞舞,像是太阳撒下的一把碎金。它们在伴着夜来香气味的晚风里飘飘悠悠地流淌着,浓稠如墨的黑夜,也被着荧荧的梦幻般的光彩稀释成墨蓝色。
          江澄顿时睡意全无,麻利地套上衣服穿上鞋,轻轻打开门。
          更鼓声飘渺地响了三下,云深不知处万籁俱寂。巡夜的门生们早就完成任务,回房休息了。江澄轻手轻脚地关上门,移步走到了门前流光飞舞的草丛里,一大群受惊的萤火虫扑棱棱地围绕在他身边。这些提着灯笼的小精灵们,调皮地从江澄伸出的指尖掠过,又凑到他的脸前,似乎是想看看他长什么模样。
          江澄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萤火虫,既好奇又兴奋。迎着微凉的晚风,顺着熟悉的青石板路漫无目的地散着步。在他的身边,琉璃色的光带被分散成星星点点的碎光,在江澄身后或近或远地飘荡着,追赶着他远去的背影。
          不知走了多久,江澄看到了一堵眼熟的矮墙。他这才瞧了瞧四周的景色,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清室的院墙外了。江澄踮起脚尖望了望,清室的薄薄的窗纱在盈盈如水的光晕中忽明忽暗地显现着,屋内却是一片寂静的黑。
          想必蓝琬早就休息了吧……
          江澄脑袋里混乱地想着事,点点荧光就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绚烂的光晕让他感觉有点晕。沿着矮墙一直走,很快就接近了他和蓝琬第一次见面的假山旁边。夜色朦胧,萤火阑珊处,似有一道白影颤颤巍巍地立在假山后。
          江澄的心顿时狂跳起来:不会遇到邪祟了吧?
          可这云深不知处是名门仙府,驱邪禁制该和他们云梦江氏旗鼓相当,怎么会让邪祟跑进来了呢?
          江澄仔细瞧了瞧那道白影,它缓缓地挨着假山移动,猛然间又矮了下去。看起来只是个道行不高的小魂魄,好像连实体都没修成,没法器也应该应付的来。江澄慢慢地踱着步子靠近它,绕到了它的身前。突然,白影一下子站起来转过身,江澄吓得一激灵,慌忙向后跳开。那白影也吓了一跳,拢住的手一松,几只萤火虫趁机飞出来,光芒映亮了白影的脸。
          秀气的远山眉,波光粼粼的秋水瞳……不是蓝琬还是谁?
          “是你啊。”江澄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想到刚才被她吓住,心里多少有点恼:“你大晚上不睡觉跑这里干什么?”
          蓝琬的两腮鼓鼓的好像塞了两个核桃,嗔怪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都赖你,我抓的萤火虫都跑了!”
          江澄道:“你折腾半天就是来抓萤火虫的?”
          蓝琬昂着头反问:“不然呢?”
          江澄无言以对了。
          一阵凉风穿山过林,萤火虫们随着风泛起柔和波浪,两人似乎置身于一片水光潋滟的大湖里。夜很静,能听见风划过树叶轻微的沙沙声,偶尔会传来几声稚嫩的鸟鸣。
          蓝琬望着漫天细碎的光点,鼓着脸跳到江澄面前,在他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你赔我萤火虫!”
          江澄无奈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行你就得赔!”蓝琬耍起了小性子,不依不饶道。
          江澄被缠的没法了,举手投降:“行行行,我给你抓。”
          他蹲下身子,在草丛里寻找体型优美,亮点大的萤火虫。蓝琬也猫着腰悄悄地跟在他身边。
          忽然江澄拉了拉蓝琬的手臂,示意她蹲下来,指着一片草叶,贴在蓝琬耳边悄悄道:“那只怎么样?”
          顺着江澄的手指看去,一只光芒耀眼的萤火虫正在上面歇脚。它的个头很大,在自己发出的光亮的笼罩之下,可以清晰地看见它的细腿和翅膀。江澄让蓝琬留在原地,自己慢慢地挪动过去,趁其不备,伸手一合。
          “抓到了!”
          江澄兴奋地站了起来,他感觉那只萤火虫正在他手里爬动,痒痒的。荧光在他的手中绽放,将手掌照的透明。蓝琬一跃而起,跳到他身边。江澄小心翼翼地摊开手,将它放进了蓝琬的手心里。一时间,萤火虫的光芒映亮了两人的脸庞。
          “好漂亮!”蓝琬的眼里落满了清冷的萤光,衬得她眉眼盈盈煞是可人。
          两人都很专注地看着萤火虫,并没有注意他们已经挨得很近了。
          萤火虫在蓝琬的手里安安静静地待着,它似乎很喜欢蓝琬身上熏的兰花清香。江澄也喜欢这种清新淡雅的香味,不知不觉间又把头凑近了一些。有些滚烫的鼻息喷洒在蓝琬光洁的额头上,蓝琬只觉得额上痒热,一仰头,江澄的嘴差点就贴在了她的抹额上。


        来自Android客户端87楼2020-08-29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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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澄猝不及防地吓了一跳,赶紧把头抬高,下颚又触碰到了蓝琬柔顺的青丝。蓝琬从仰视的角度,清晰地看到他的杏目里倒映着的耿耿星河,璀璨生光。
            蓝琬一直都觉得江澄的眼瞳里有星辰大海,眉目一派少年人的清澈明朗和意气风发。此刻融入了萤火冷光,如玛瑙般通透润泽。
            待蓝琬回过神,她已经快蹭到江澄怀里去了。周围顿时弥漫起一丝微妙的尴尬,两人迅速分开,保持了一个礼貌的距离。
            萤火虫受了惊,展开翅膀飞进了流淌的光带里,了无踪影。
            蓝琬失望地嘟起嘴:“它飞走了。”
            江澄道:“萤火虫寿命不长,你要是把它抓起来关着,没几天就死掉了。”
            二人凝神望着这片浩瀚的人间星河。斑驳的光影中,如同置身于绚丽的梦境,周围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虚幻不定。
            蓝琬道:“长安肯定没有这么多的萤火虫……”
            那你不走就行了……江澄心道,但没有说出来。
            “喂!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就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蓝琬问道。
            江澄:“别迷路了。”
            蓝琬:“……”
            江澄:“多带点盘缠。”
            蓝琬:“……”你就不能挽留挽留我嘛?说不定我一心软,就不走了呢?
            然而……
            “别吃太多吃胖了。”
            蓝琬:“哼!”


          来自Android客户端88楼2020-08-29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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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好久都没看到过萤火虫了很想念小时候和小伙伴一起抓萤火虫的时光


            来自Android客户端89楼2020-08-29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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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琬琬的人设图……画技烂+懒癌没画身子十八岁的人了画画还和个小孩似的呀


              来自Android客户端90楼2020-08-29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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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拾叁:打架


                来自Android客户端91楼2020-08-30 0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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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苏一带,地处长江以南。待秋季的凉风从北方长驱直入,已经是丹桂飘香的十月了。
                    江澄和其他小伙伴们一样,按部就班地过着听学该有的日子。上课,看话本,记笔记,写功课,玩闹……同样的生活每天都在循环往复。
                    蓝琬这丫头是在帝都的巷子里迷路了吗?这一走就是几个月,让人觉得她好像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似的。
                    腹诽归腹诽,但每天早上看着旁边空荡荡的,江澄心里好像也空了一块。有时候一整天心不在焉,上课也罕见地走神了。
                    “江澄。”蓝启仁照例点名了。江澄冷不防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到!”
                    “现今有两处阴煞之地,何名何处?”
                    江澄显然是没料到会被叫起来,思绪还未完全归回,愣怔片刻,才回答:“夷陵乱葬岗,沧州万鬼渊。”
                    蓝启仁接着问:“特点为何?”
                    “夷陵乱葬岗,大多为以前含冤横死之人抛尸之地,土色黑红,白骨森森,终日怨气笼罩,不见天日。沧州万鬼渊,聚集各路投水而死之人怨魂,狭缝地域,水色黑如墨汁,妖雾迷蒙不辩方向,伴生水鬼藤。”
                    江澄一边回答一边心里舒了一口气:还好昨天晚上预习过都背熟了。
                    “上课要专心,坐下吧。”
                    其实蓝启仁并非是真的要提问他,只是想借这个提问提醒一下江澄他走神了。毕竟比起魏无羡,还是孺子可教也。见江澄回答得从容不迫,也没什么说的,教训了两句,就摆手示意他坐下了。
                    一下课,欧阳墨悄悄拉了拉聂怀桑的衣角:“江兄是怎么了?老感觉他怪怪的。”
                    聂怀桑道:“还能怎么?肯定是思春!”
                    欧阳墨一脸懵:“啊?现在是秋天啊?”
                    聂怀桑噗嗤一声乐了:“欧阳兄你没看出来吗?这段时间谁没来?”
                    欧阳墨托腮沉吟道:“嗯……蓝姑娘。”
                    聂怀桑执着扇子比划起来:“就是江兄对蓝姑娘那个……那个你懂吗?”
                    欧阳墨想了一会,恍然大悟道:“哦!你是说江兄在……”他没有明说的一切也尽在不言中了,俊秀的脸上浮上一丝老姨母般的微笑。
                    聂怀桑一抖扇子:“没错!”
                    回过头来的江澄刚好看到后面两人眉来眼去还相视而笑,鸡皮疙瘩顿时满身起舞。
                    天高云淡,叠翠流金,水随天去秋无际。
                    下节课是最轻松的书画课,聂怀桑为数不多不开小差的课之一,也是蓝琬最头疼的课。
                    “今天的题目是‘美人图’,江兄你打算画谁?”聂怀桑蹭到江澄身边,笑得满脸不怀好意。
                    江澄一脸嫌弃地跟他拉开距离,道:“当然是我姐姐了。”
                    “啊?”和江澄隔一个过道的少年也凑了过来,“江兄你为啥不画蓝姑娘?”
                    江澄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我为什么要画她?再说她都走了多久了,长什么样我早就忘了!”说到最后,语气里裹挟着明显的不满。
                    那少年也没有再调侃他,和聂怀桑互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嘴角不约而同地上扬,好像什么事都明白一样。
                    之前蓝琬在的时候,上课就只写字不画画,有时候被蓝启仁逼得没办法了,才勉强画一张交上去。江澄虽然没见过蓝琬的“佳作”,但看到蓝启仁额头上跳得欢快的青筋和飞得翘翘的胡须,就知道有多么的惨不忍睹。
                    感觉到蓝启仁精明犀利的眼神扫到了他这里,江澄收了心,专注地画起姐姐江厌离。细眉杏目,挺直鼻梁,樱桃小嘴……一想到姐姐柔和温婉的笑颜,江澄不由地嘴角上扬,笔触轻缓,细腻地勾勒着画中人精致的眉眼。他想起小时候和魏无羡一起跟着江厌离去莲塘采莲子,云梦莲花坞一一风荷举,接天连地荡漾着翠绿色的波涛,莲花映日,如同刚出浴的少女……
                    每一次下笔,都浸透着对姐姐的想念,对莲花坞的想念,对云梦大泽的想念。
                    有点想家了呢……
                    “哇,江兄这就是你姐姐吗?好漂亮啊!”
                    聂怀桑同几位少年围在江澄旁边看他的画,啧啧称赞。都说这位江姑娘姿色天赋平平无奇,如今看来好像并不如此。
                    聂怀桑愤愤不平道:“谁说江姑娘平平无奇的?眼睛是长在脑门顶上了吧?”
                    “就是,江兄可是公子榜第五呢,江姑娘怎么会相貌平平?”欧阳墨也随声附和道。
                    “嘁!”
                    一声不屑的冷笑声不和谐地打破了这边欢乐的气氛,大家都不约而同地转身看向金子轩。金子轩一如既往的高傲自负,只是听到聂怀桑说“眼睛长到脑门顶上”时脸色有些不悦。不过这声冷笑还真不是他发出的,而是他身边另一个人——兰陵金氏的旁支金子勋。
                    金子勋其人,虽不是兰陵金氏嫡系弟子,气焰倒比金子轩还嚣张三分。魏无羡走的第二天,金光善就迫不及待地塞了金子勋过来。本来金家的旁支来的就有一个金玉,现在又塞了一个,其他家族多多少少都有不满的情绪。而这个金子勋又不是个省油的灯,扬言魏无羡一个家仆之子都能来,他来又有什么不妥。这下当场燃爆了江澄这只大炮仗,要不是有人拦着,两人早都不知打了多少回架了。
                    不仅这样,他还不知好歹地去招惹蓝琬,几次让蓝琬一顿狂怼喷个狗血淋头还是照惹不误。直到被蓝忘机的避尘架在脖子上严重警告,才有所收敛。


                  来自Android客户端92楼2020-08-30 0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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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长到脑门顶上?呵!不知是谁家先死乞白赖地要嫁女儿到我们兰陵金氏啊?”金子勋开口就出言不逊。他早就听说了金子轩在江澄和魏无羡那里吃闷亏的事,加上他和金子轩一样不喜欢云梦江氏的人,说话就更不客气了。
                      江澄一张俊脸板的铁青,霍地一下站起来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江公子你还不懂是什么意思吗?”金子勋下巴一抬,十足地瞧不起。
                      金子轩站起来,拦在两人面前道:“子勋,婚约已经退了,这事就不必再提了。”
                      金子勋道:“那怎么行?魏无羡那小子打你你忘了吗?他一个家仆之子算什么东西?他配打你?”
                      “金子勋你不要太过分了!”江澄一双细长的锋眉气的倒竖,眼里射出沉炽冷厉的光芒,直刺向金子勋。双手紧紧地握成拳,指关节泛白,捏的卡卡作响,欲上前去揪金子勋。
                      双方气势剑拔弩张,战争一触即发。一群少年见势不妙,赶紧拉胳膊的拉胳膊,搂腰的搂腰,抱腿的抱腿,硬是把江澄给拖在原地:“冷静冷静!别打架啊!”
                      云深不知处禁止打架斗殴,金子勋就是逮着了这一点才敢如此放肆。江澄也知道此时不能光靠拳脚为家里讨回公道,但他云梦江氏也不能容忍别人这么侮辱。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怒火,江澄冷笑一声,反唇相讥道:“金子勋公子,蓝先生教给你的谦恭礼让都学到猪肚子里去了吗,这口气怎么比脚气还大?”
                      江澄怼人从来都是连枪带棒金句频出,语不惊人死不休。闻言,其他少年全都捂住嘴闷笑个不停,金子轩黑着脸,一言不发。
                      金子勋脸上一片憋气的绿,叫道:“江公子成天和一个家仆之子厮混在一起,不怕失了身份惹人笑话吗?”
                      江澄双手抱胸道:“金公子的手可真长,管事管到我们云梦江氏来了,连云梦的水鬼藤都自愧不如。好歹兰陵金氏也是名门望族,就是这么教导门下子弟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江澄的意思很明显,兰陵金氏这代家主,玄门几乎什么事都喜欢去插一脚,总想捞到点好处。这一点玄门百家都心知肚明,江澄如此说,就算金光善不在意,金子轩的薄脸皮也挂不住。
                      金子轩沉声道:“江公子,话不能乱说。”
                      江澄道:“什么话不能乱说?我想金公子如此深明大义,应该知道是谁先挑事,是谁先大言不惭辱我长姐。毕竟这也不是一个嘴贱惹人爱的社会,还是收敛一点的好。管好你家口吐芬芳的疯狗,别让他出来乱咬人丢你家的人。”
                      金子轩被塞得一句话也说不出,脸色难看得像生吞了一只苍蝇。金子勋怒道:“江晚吟你傲什么?你亲爹根本不在乎你,对那个魏无羡比谁都亲!难道说魏无羡根本不是你家家仆之子,是你爹的……”
                      金子轩骤然大喝道:“金子勋!!”
                      即便是金子轩喝止了金子勋,他的意思也不言而喻。
                      闻言,江澄瞬间变了脸色,眉目阴沉的像是风暴来临前的天,浑身上下收敛的锋芒顷刻间全部爆发了出来。聂怀桑他们也被江澄身上的恐怖气息吓住了,拉着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只见江澄冲过去一拳招呼到了金子勋脸上,打得他口吐鲜血。
                      江澄又是一脚,把金子勋踹翻在地上,扑上去一阵拳打脚踢,乒乒乓乓的沉闷响声不绝于耳。金子轩怎么都拉不住,满头大汗地向后面的人急喊:“还愣着干嘛?过来帮忙啊!”
                      一群少年赶紧拥上前,七手八脚地把两人拉开,金子勋刚刚处于被动状态,挨了江澄好几个拳头。这下江澄被人牵制住了手脚,趁其不备,抄起桌上的砚台就向江澄砸了过去。
                      “砰!”
                      闷响过后,黑漆漆的墨汁炸了江澄一脸,有的还流到了眼睛里。不知道是眼睛疼还是心里难受,眼泪顺着淌下来,冲开了一道墨痕,同时还伴着殷红的血。
                      聂怀桑惊叫道:“江兄你流血了呀!”
                      江澄只觉得额角火辣辣地疼,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意识游离。聂怀桑手忙脚乱地扶着他,用绢布擦拭掉江澄脸上的墨汁。见江澄微阖的眼睛都失焦了,金子轩赶紧把金子勋拽了出去,欧阳墨和其他少年冲去找蓝启仁。
                      “子轩……这,这该怎么办?”金子勋现在知道事情惹大了,哆哆嗦嗦地问。
                      金子轩白了他一眼:“你自己捅的篓子还要我给你擦屁股吗?江澄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就算江宗主待他不亲,他也是云梦江氏的少宗主。你现在逞一时之气打了他,让我爹娘以后怎么面对江宗主和虞夫人?还有你今天说的话,在自己家就算了,出了门就别给我乱说!”
                      “我……你不是不喜欢江家的人吗?”
                      “对!我是不喜欢。不喜欢不来往就是了,无缘无故的招惹人家干什么?”金子轩都快被他这个仿佛脑子有坑的堂兄气笑了,“你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给你求半点情的。收拾东西,等着大伯来接你吧。”
                      说完,不管金子勋的苦苦哀求,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这事闹的比上次还大,金江两家家主又一次在云深不知处的雅室里齐聚一堂。
                      昏迷中的江澄觉得好像有人在轻柔地擦拭自己的脸,鼻翼里弥漫着熟悉的莲香味。他费劲抬起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满面忧愁的俏脸。
                      “阿姐?”江澄意外地喊出声,嗓子却无比沙哑。


                    来自Android客户端93楼2020-08-30 0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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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澄!”江厌离见江澄转醒过来,两道紧蹙蛾眉总算抚平了。见江澄要坐起来,赶紧把枕头垫高让他靠着。
                        “你怎么来了?”江澄脱口问出,随即想起了早上不愉快的经历。看着阿姐微红的眼眶,他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讪讪道:“阿爹不会也来了吧?”
                        江厌离点点头,抱住弟弟的肩膀,轻柔地抚摸着他被砸伤的额角,吻了两下,道:“姐姐的阿澄受苦了。”
                        莲花坞接到消息后,江厌离担心江澄,于是随父亲一道过来。当看到江澄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时江厌离心疼得都快出膛了,从中午过来就一直守在弟弟床边。虽然她不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从聂怀桑他们的嘴里听了个大概,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若是她没有和金子轩订婚,或许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
                        可江厌离从来都不会把自己不好的情绪展现在两个弟弟面前,即便是退了婚约的黯然神伤也是自己偷偷承受,就是怕魏无羡内疚自责。
                        江厌离不动声色地收敛了情绪,拉着江澄的手,又理了理他凌乱的鬓发,道:“本来阿羡也是要过来的,阿娘怕他一冲动又惹祸,就把他扣下了。阿羡他们都很想你,你想他们吗?”
                        江澄照例嘴硬:“谁要想他们?我才不想他们呢!”
                        见江澄无碍,江厌离总算是放心了,姐弟俩像以往一样絮絮叨叨地说起家里的事。


                      来自Android客户端94楼2020-08-30 0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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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剧情需要提前把金子勋那个**放出来了另外,恭贺师姐上线


                        来自Android客户端95楼2020-08-30 0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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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拾肆:伽蓝


                          来自Android客户端96楼2020-08-31 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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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97楼2020-08-31 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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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98楼2020-08-31 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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