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亭：（上次丹阳跟我说孙氏的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她不会没告诉娴妃吧？今天就让我来试探一下，捉住一个小宫女）娴妃娘娘在吗？我来送新培的花。
娴妃：让她进来。
山亭：奴才有一事禀告。
娴妃：我知道你是惠妃的女官，在花房做事委屈了，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山亭：此前发现花房宫女孙氏身上有伤，我和丹阳提起过，但她查了有段时间了，也没听有结果，我觉得有点蹊跷，觉得还是要跟您说一下。
娴妃：真的吗？（内心OS：丹阳又在搞什么鬼？）我知道了，这事我会派人去查的。

（凛冬尾声将尽，烈风早已不似初初那般磨人，即便夜间偶有风阵经过，业只是轻轻摩挲着绢窗不再奋力敲击。而随着暖日逐渐贴近，我亦由冬寒恹恹中抽离出来，常於午后好梦酣睡。譬如此刻，若非是翠玉滚子贴至下颚时浸了凉气儿、醒了人於午后蕴生的乏懒，我约莫是闻不见阿拙那小心翼翼的禀报的。）
“奥——朵兰培育不易，引她进来吧。”
（慵懒一声应，着青娥去为花房之人打帘儿，人闭目嗅一炉香养闲儿，只等着西洋钟慢慢收缴年岁。实则如此闲适的时候我本不该容人来饶，只那小女官昔日侍奉启祥正殿，即便她今日空寻而至，我仍会因惠妃之故巧寻名目，教她入恰春堂来回禀。）

（火种匍匐於银碳中，透着微弱的炙热，它时而撩拨出火星发生滋滋声响，时而又掩埋於笼中悄无声息，片刻后、阿拙终是忍不得她这副温吞的模样，使银钩撩拨着它之下深埋的灼色。我业是忍不住了，一壁拨弄着翠玉滚子、一壁嗔骂阿拙坏脾气。顷刻间叶赫那拉氏入内，正见了主仆嬉笑的一幕，然未免她触景生情，阿拙遂亲自抱去那一株春兰、向几上摆去。）
“瞧是养的极好。”
（见人即思过往，是任谁业无可避免之事，小女官不可，我亦不可。此下怅惘间我将手中物件搁置，啻是寥寥递出赞许，则复又将目色游至人跟前儿来，盖因她特特来寻，才应是眼下要询之事。）
“本宫知晓你一片热忱，如今於花房做事——是委屈你了。”
“今日既有心奉花请安，可是有事要回禀么。”

（於乍闻那般消息后，我啻是略显平静的捻起金匙、缓缓搅动小盅里尚隆热气的甜羹。我只知过往哲尔德氏最爱往此处用心，爱细心思量我的饮食起居，却不想於无人窥见时，她心思早已尽覆欺瞒之上，那孙氏之事遭其按压至今，可又是在酝酿什么利剑来指向旧主么？然时至今日人已不欲厉声质问，只肖兀自瞧她演一出戏便好。）
“你有心了。”
（小匙搁置盅内，催得当啷一声响，我睇着旧日侍奉惠妃身侧的小女官，头一回唤她姓名。）
“山亭，凡事好生心疼着自己，总有抽身而出那一日。”
（至于哲尔德丹阳，我大抵要最后再试探一回，瞧瞧镇日将忠心、思虑牵於唇边之人，是否是一只背弃旧主的假绒兔。纵然为此需付出细微代价，亦不打紧的，那些并不可真正令人开怀的虚名，有什么要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