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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满座—┄┈〕【李枫】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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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0-01-15 21:39回复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默了片刻,说:“那你呢?”
    “上帝和我说了,每天都要想你。”
    她愣了一下,转过头,光线极暗看不清他的表情。“谁、谁说的?”
    “唔•••”他指了指天上,“上帝。”
    “上帝什么时候说的•••”
    “是我的上帝,My god。”
    “噢•••代我谢谢他。”说是这么平淡的地说,但心里却翻覆不得平息,因为他的信仰,原来是她。
    在这年轻的夜晚,他们越过了雷池。这一年,他们十九岁的生日都还没到。
    她有时候也在想他们之间,尤其是她父母在餐桌上扳了筷子、摔了碗,警告她少和那个小子在一起耽误学习。她站在桌边哧哧喘着气,想要反驳她爸爸说的那句“孩子懂什么爱情”,她懂爱情,爱情就是奋不顾身,就是把自己交给另一个人。
    就是疯了。
    当他要会爱尔兰的时候,他们约好再聚一下。走过街道,走过田野,他一直牵着她的手。过桥的时候,他看看表,加快了脚步,而她就在他这一刻的变奏下失去了理智,站着不走,死死不松开他的手。两个人顿时定在桥上。
    他回头问她:“怎么了?走吧。”
    她慌乱地摇头,眼睛里已经有泪。
    “我没多少时间了。”
    “你别走。”她说:“我不要你走。”
    他走到她身边,离她的脸那么近。“又不是不回来了,放心了,没事啦。”
    她还是摇头,她太爱他,承受不起一年又是一年的等待。他看劝不动她,就也原地站着,有点不耐烦地望望远处。她看他这个样子,突然间有了点失落,因为他爱自己显然没有自己爱他那么深。
    “快点了,没时间了,我真的要走了!”
    “你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她主动松开他的手。
    他确实被吓住了,很是无措地盯着她坚定的眼睛。
    她擦着眼泪哭着说:“你又不是去南方又不是去北方,那时外国,我们隔着那么远,我妈说你爸爸好像准备在那儿定居,他这次带你回来是办点儿什么事,是最后一次。”
    “不是的,绝对不是的,你放心好了。”
    她抬起头,惶惑地望着他,不知是自己眼泪模糊眼睛,还是他的脸依然变去,她怎么也看不清他。
    他又看看表,越加急不可耐。
    她在拖延时间,抓住他的胳膊就是不放他走,一直盯着他的脸目不转睛。
    他终于不堪纠缠,抽过手,就在抽的瞬间,被她的指甲划出血,他微微咧起嘴,抬起手肘看了看。
    她也看着那一道红红的痕迹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很是刺眼。
    他不说什么,愤愤地转身就走,急速地走,像是在小跑。她就傻傻地站着,看着他走远,手扶上桥沿。
    她朝他越来越小的身影喊:“我跳了——”
    他没听到。
    


    3楼2010-01-15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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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有男朋友了吧?”
      她笑着摇头。“这里没有人敢娶我。”
      他的心突然被刺得很疼,他曾幻想过她要怎样度过五年的难堪,但此时听见她不知道是有意抑或无意地这样回答,还是猝不及防地不敢再直视她的眼睛,即使这双眼睛早已灰暗到很难找到自己的影子。
      “你呢?”她微微侧着头,冷凄凄地问。
      “我也没有。”他低着头说:“我爸妈急死了,现在还在四处帮我物色。”
      “哦。”她不知该说什么:“挺好的。”
      “嗯——”他也是。
      房子变卖的事办妥,他准备后天离开这里。她帮他找到一家环境不错的旅馆,因为他的要求高。正准备走的时候,他像本能地、不自觉地一把拉住她的手。
      她的手不再像从前那么温热,却还是感知得出来,他把她拉进们,关上房门。她不拒绝,顺着他进来。
      “我们像从前那样好不好?”他轻声说。
      半遮的窗帘让房间的光线很是暗淡,她盯着他的眼睛,却怎么也看不清,她时而微眯双眼时而睁大,还是看不清楚,她想,他还是爱着自己的,又或是出于怜悯,出于愧疚。
      但是,自己却还是爱着他的,不带任何杂质,甚至没有恨过他,就是那么纯粹地记着一个人,想着一个人,爱着一个人,早在那个遥远的夜,就已把自己交给他。
      “你——”她努力看着他背着光的脸:“还爱我是么?”
      他点了头。
      他们一个月都呆在一起。她每天帮他送饭送菜,即使少有的几次,两人一起在街上散步,被曾经的左右邻里认了出来,他们听着身后的闲言碎语,不敢在牵手。
      他知道如果在从前,她还是会勇敢地牵紧自己的手,但是或许她真的怕了。
      突然有一天,她辞了工作、离了家,她的父母听说那小子又回来了,猜疑自己的女儿失踪一定和他有关,正在四处找人。她跑进那个旅馆,躲进他的房间,当时,他还在沉沉地睡,听见响动睁开眼看见坐在一旁的她。
      她看着他,说:“我们离开这吧,”
      “你——”他揉着眼睛。
      她起身坐在他的床沿,告诉他:“我怀孕了。”
      他一怔,恍恍惚惚中一切都开始天旋地转。
      他们在另一个城市漂泊,一个星期一个星期那样过去,他的父亲给他打电话叫他回去,他骗他父亲说房子的事还没处理好。他父亲说,这边很多事还在等着你回来,耽误了,给你辛苦争取了半年的职位就没了,必须在圣诞之前赶回去。他说好,恍然今天已经是12月1日。
      带着她去医院做第三次例行检查回来后,他焦急恼着去洗澡,关上门,却坐在马桶上开始抽烟,他从没抽过烟,但此时的他无法在未来面前作决定。从高级的旅馆换住在极小的招待所,他信用卡里的钱已所剩无几,他不敢向家里要以免引起怀疑。
      她平躺在床上,听着他在给外卖打完电话后又接了个电话,应该是他父亲又在催他回去。他接完电话,狼狈地睡在她身边。
      她装作开心,试探着问:“想不想听听孩子的声音?”
      他笑了笑:“一会儿吧。”然后看向天花板,再闭上眼睛时,就已准备睡觉了。
      她很失落,她知道他累了,她看着他在自己身边睡着,其实她还想和他再多说些什么,但不想再打扰他,不想再给他增添一丝的烦恼,不想再自讨无趣。
      每当这种时候,她一个人醒着的时候,就会捏捏他的脸、用指尖抚他唇上的条纹,或者数他的睫毛。他睡得很沉,也不知道。
      有时候,她觉得他们就像两只流浪的野兽,醒着,就顽强地与整个世界抗争,累了,就安静地厮守。
      就这样抗争到万千筋疲力尽,直至其中一人无法再忍受,去妥协。
      其实她心里早就感觉得到,他似乎不太想要这个孩子,也感觉得到,她已是他的负担,那个腹中的胎儿是正在成为负担的负担。
      


      5楼2010-01-15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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