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枣糯米吧 关注:68贴子:4,815
  • 9回复贴,共1

【秉钺济业】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IP属地:广东1楼2020-09-27 23:32回复
    (“残棋停在掌上,死局欲盖弥彰。”)
    (这是我见过,京畿第廿馀回的绿丝绦——牵缰徐行,青石板停滞了三条九陌间的嬉笑怒骂。秋飔将风流独韵皆写成浓墨文章,却有更无人知悉的遮掩阑珊潜藏。故而春去秋来间,目睹一切狸奴不会开口言谈,御茶点香处升腾的暧昧便好似从未有过。)
    (我该作纵马逍遥的姿态归京,但愈近乡音愈有惴惴彷徨意。千钧重压,再添以茶坊、旭弟毫不掩饰的专恣;佛堂、明姝神佛前弥漫的熏香,任每一笔轻若雁羽,已然喘不过气了。)
    (绚彩耀目的霞红与我沆瀣一气,催促离人早返,芒屩布衣的碌碌掩盖着意乱情牵。)
    (喃喃自顾。)先往祠堂拜拜祖宗罢。(应赋二字,在许多人目中,已换作言而无信的代称,明惠知我今日又入甍桷,宵分未旦还是日闇月散?谁得知晓。)
    (朱户未阖,似堂上列祖,有意迎这重赏尊爵的孝顺子孙,哪怕他戎装先卸,装作一介黎庶。迨闃静中,肃立于堂前的人闻声回眸,豁然明了了,若有帮赏光的禄秩尊荣,合该有另一个人也配得的。略怔后发询,此该是长兄所为吧。)旭弟,你也在,好巧。
    (何以揆天消变,方才还问谁能知晓我行径,枕边人弗可及,血至亲大抵逃不脱。你信命吗?还有暗自滋长的思念。)


    IP属地:广东2楼2020-09-28 00:04
    回复
      (宗祠烛火长明,影影绰绰间,为列祖列宗的牌位蒙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自己端正立于案前,背脊挺直。今日二伯的声声训斥,自己听入耳中,却未留在心中。锋眸微敛,对阿玛的排位避而不见。若说十数年之前,自己许是会心生几分愧对,而今时今日,却只觉生出对族训家法的厌烦。)
      (身后忽想起熟悉而陌生的话音,迟疑片刻方才回身,将波澜不起的目光落在不速之客的身上。果不其然,是他,自己的兄长。)
      “二哥,别来无恙。”
      (他请命离京,远赴福建。自己尚来不及为他践行,人便已然上路。一时不知,他真是心怀江山社稷,要为君主鞠躬尽瘁,还是假以兢业之名,逃离京中人事。前者也好,后者也罢。早在狸奴茶坊一别,自己与他,便已尘埃落定。)
      (立足原地,不前一步,不退一步,恍如兄弟二人之壑,跨不得,也跨不过。)
      “福建至京畿,千里迢迢。二哥一路舟车劳顿,怎不先回郡主府歇息一日?”
      (莫不是关应赋真切的站在自己面前,自己当不知他已归京。不妨大胆猜测,这消息关府上下,唯独自己不晓得了。似笑未笑,如今只待他是堂家的兄长,仅此而已。)
      (落日霞光,柔和了他的眉眼,亦虚幻了他的身形。)
      “此行若是得空,你来见一见妙洄。”


      4楼2020-10-07 23:06
      回复
        (媵童点灯,兴许宗祠重地,来去都鬼祟,抑或族中苛律世俗缛节于每个人皆为枷锁,或轻或重,应赋遁走,而京畿之间仍有囿困桎梏的无奈。旋踵阖过半掩的门,茶坊悉数收揽的暧昧,今日亦不欲由人作壁上观。)
        (入城前在驿所稍歇,粗茶润喉过,为何喉咙里仍生干涩。畴昔岁月又若斑斓的走马灯,历历阅过,暗暗情愫换成怒涛。)有恙,是相思。好生想燕京的方言、吃食,哪怕是一口茶。
        (有意相隐的地点,他送的茶。)
        (漆色的眸若幽渊,他的每一句话都待得半刻后回响。将家眷、痴缠都道尽,我这作兄长的又如何回应呢。)
        (明惠书信已断,剩燕岫不大成书的尺素聊慰,断续晓得旭弟的执拗不悟,还有想远走洛衢的决绝。重山外想不明白的,便直截了当问明。袖一拂,上前先迎,并肩而立,再拱手。)不肖应赋,缘因戎马倥偬,久未拜列祖列宗,今先行谢罪。
        (我常负于己身少年英豪,怎真自认衣冠枭獍从辈。锵锵之语,都是说与他罢了。)
        (迨三躬后,方整衣答。)为何要见,是为见明姝府中的驸马爷么?旭弟又如何知,为兄没有见的打算?(下颚扬,不意衣衫仆仆风尘,又熏染了他的杜衡香。)就是不知下回归来,明姝府中还有没有这个驸马爷?我若是她,第一个不允你走。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0-10-10 14:01
        回复
          ( 闻言便是一声嗤笑以作回应。关应赋有的是本事,将话儿说得冠冕堂皇。回身亦面向祖宗牌位,目光所落之处,恰是山衍、归恪二人。眸光微闪,压下心中莫名而起的躁郁之气,淡漠道。)
          “妙洄的意思,我已带到,其余诸事,便与我无关。至于旁的,妙洄管不着的,兄长亦无权干涉。”
          ( 职官调动,有自己的意愿,但更多的是皇上的意思。眼下调令虽未颁发,但显然那位子已落定人选,少说有转圜的机会。偏头移开视线,望着虚空,自己离经叛道之心,在此时此刻无处遁形。)
          ( 兄弟二人,前所未有的僵持。自己对他一让再让,终是至了底线。他有傲骨,自己亦有自尊。欲兽不会臣服,只能将之牢牢锁在囚笼之中。困兽破出之日,定是两败俱伤之时。自己仍介怀血脉相系,便有心放他一马。事到如今,两不相见,才是最好的法子。)
          “皇上的意思,为臣者,不得不从。二哥这话儿说与我听,不过白费口舌。”
          “更何况——我去意已决。”
          ( 自己厌烦了京城,厌烦了这里的人,厌烦了这里的事。应赋也好,妙洄也罢,三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如紧紧缠绕不断的绳索,缚困着自己,直叫人喘不上气。既斩不断千丝万缕,便勉强松一松绑缚,才能皆大欢喜。)
          ( 阴影遮住半面脸,参不透喜悲嬉怒。 )
          “二哥既然要敬拜列祖列宗,我便不多打扰,先行一步。”


          IP属地:北京6楼2020-10-10 16:20
          回复
            (抬手覆上他稍携阴郁的脸,先考驾鹤西归已十馀年,却从未觉得寂寞,身侧人与我有相近的失意,关应赋的前半生,也惟与他同休戚。宛若在轻抚邸中藏娇的玉面,茶坊一行我作奴作臣,今日不欲再匍匐。)啊,既然去意已决,连一刻也不与为兄多留了?
            (阴翳难以盖尽他棱角分明的无双容颜,若火红霞犹尽未完,方是此瞬明亮的底色。红,处子血,风月花。)
            门都关了……(言语却无甚底气,那虚张声势的将军虎威狼视,再倾入温柔。出尔反尔的可笑与讽刺。)再陪为兄,呆一刻吧。
            (恼羞是会成怒的,他眸底的嗔喜,依旧让人琢磨不透。关族的二郎从来都是无赖,只不过漠北狂沙、闽南红袖,都一一成为矫饰这恣情冠冕堂皇的理由。京畿生养的纨绔,又露出獠牙。)
            (掌启,鲁莽箍住他的下颚,无理取闹的邀约。)怎么这回不问我要礼物了?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0-10-10 16:44
            回复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0-10-10 16:58
              回复
                ( 动也不动,由他桎梏,只冷眼看人。曾经,要退的是他,现在,要进的也是他。天下间哪有这般好的事,是是非非全凭他高兴决断。眸似明镜,将关应赋映得清清楚楚。彼此都是男人,男人该有的劣根性,谁也不少,谁也不缺。)
                “我给过你机会,你没有选我。今时今日,也莫做后悔的模样。”
                ( 祠堂的大门紧闭,将兄弟二人囿于一室之内,这里的暗潮涌动,外面一无所知。许是站得太久,祠堂又太过于阴冷,指尖泛着凉意,才会在触及二哥手背时,觉出几分舒人的温暖。拂去他的手,二人的碰触转瞬即逝。)
                “心无求之不得,自然不需要礼物。二哥若是想送礼,最好是送到二嫂面前。”
                ( 他心蠢蠢欲动,不过做做样子。若要动真格的,保不齐又是一次落荒而逃。常胜的将军,其实也是个逃兵。面容微动,迫他一步。四目相对,二人之间不过分毫距离。)
                “我想要的,你给不起,我也不愿要了。二哥今日之举,是将我当笑话,还是将自己当笑话?”


                IP属地:北京9楼2020-10-29 23:34
                回复
                  (扼住他下颚的力道又紧半分,久举可避风雨的庙堂下,旭弟当真傅粉白面,运之遒劲便见轻红的血色显露得殆无孑遗——窗外昏昏鸟雀归巢叠影,正显左右屏退的静谧,谁欲越界来管让旁人无从明晰所以的肝胆楚越?退矣,退矣,惟余一双人时,有轮到什么人来让步。)
                  (怎么能怨缘悭命蹇?)旭弟又不是物什,怎么能用选字。自当遴拣,当初没想好的,现在作好打算,明明不晚。(业已是赋最大的退让,背盟败约军之大忌,私行中反复无常却为我之惯常,更加荒唐的相喙出:)偏要送,不要也得要。
                  (说来好笑,我对妙洄亦讲过如出一辙的话,畴昔会有几许难堪,迨轻车熟路,已冠冕堂皇。甚是大言不惭作寄豭之猪,有何不可。惟独,世间一人听不得、看不得我孟浪,就是明惠之主,那被冠辅国荣衔的贵姝。)你二嫂有她要收的礼,旭弟是旭弟,她是她。难道我能娶你,不娶她么?
                  (旋踵佯叹,凑近了睇他,双唇便只单指之遥。)我府中、帏薄不修的蜚语,并不是假的,早已是,笑话了。
                  (倾尽颓势,苛求他伶仃的怜悯。当然,只是假寐的豺狼,耳周闻他若松懈续之急促的罅隙。猝不及防将他下唇含在齿间,先是舌尖绵绵轻巧的舐触,将往来唇枪舌剑里干涸的脣润湿,却将息敛,更将他唇瓣拟与烂熟的樱桃,咬出一嘴腥甜。)
                  (怀下是不绝的嘶声,此刻的恫瘝,在身上多,还是心上?)


                  IP属地:广东10楼2020-11-05 22:40
                  回复
                    (怒极反笑,关应赋当真是将自己看作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迫他一步再一步,直至退无可退。一手勾上男人的腰带,将人圈在眼前。毫厘之距,呼吸交错。)
                    “关应赋,我对你倦了。”
                    (手上力道一松,转而掌推其肩。大开祠堂之门,放任日光铺洒砖地,映出二人细长的影子。自己爱他潇洒轩昂,同样恨他若即若离。耳鬓厮磨权作笑谈,针锋相峙才是真相。言语化作刀锋,将情丝寸寸斩断。)
                    “二哥,请自重。”
                    (大步向前一踏,迈过木质门槛,将人徒留在身后。)
                    “祝二哥赴任黑.龙.江.,一路顺风。”


                    IP属地:北京11楼2020-11-13 15:45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