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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阴路曲·第十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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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幕:次日逢端妃生母忌辰,端妃记起生母,更觉无法偿恩,遂至雨花阁散心、祈福。此时落雨,却偶逢皇帝在此。皇帝见端妃愁容有些不解,端妃在皇帝询问之下终提起生母忌辰之事、近日劳碌之事,帝因同样的丧母经历、端妃的报恩之心与求全之心有些动容,以“月有阴晴圆缺”小劝端妃,端妃释然,并与皇帝不吝谈起更多的童年之事。【皇帝1,端妃7】


1楼2020-11-09 16:41回复
    [内廷外西路|春华门]---雨花阁礼佛之处
    【第十幕/成光二年六月】
    【距离那个梦魇般的、涂满泪水与冷雨而湿漉漉的长安季夏,已有十载有余的光景。而今日的天穹,也巧合得有如那日,低起眉目、攒盈珠泪,渡下霖霖碎碧。我以佛阁的檐作周全的、荫庇的伞,这一天,我不敢细瞻从前流连沉湎的飞瓦流甍】
    【天方质明,这座肃堂间并未有几位佛客,因而属于自己的跫音叩响时,是孤孑而有着凄清的回声的。这时的足履声并不来自禁中已小留芳名、宫权初执的端妃,而应溯源于自长安踏舟而来、别过双亲枯骨的孤女觉禅氏】
    【身跪阖眼时,已几是嗫嚅地轻声说着】母亲……
    【因她生托汉门,总不肯教我唤额娘,而要唤一声母亲。她生着一双悦人的杏眼,传了我几分眼眸的娇柔,却总噙着彼时尚难解悟的愁思。但她从未言过舍弃与苛求,惟穷力着为幼女辟出一片暄阳虹色,而直至那个深暗难辨的六月来临,我才知晓她作了多久我的甲盾】
    【而当岁月倥偬、鸿幸赐至,那些归因于父兄的镞与钺所烙下的血痕业已被疗愈与忘却,我却总很难忘记母亲的眼睛。是她为我的生平绣好柔软的绒羽,故纵有疼痛也常要褪少三分;母亲在宵间也会递下柔缓的眼风,注视我一步步笃行着,也从未肯生皱纹、永远年轻着】
    【但刻下的我,却应是教她彻彻底底地拢了眉。意识到此事的一瞬,心弦便已有些不可避的地动山摇,是一种沉闷的罅发,簌簌抖落下血色与泪色加身的碎尘。于是心间有隐隐的钝疼,欲要执拗着叫屈、可终又有一霎的低首】
    母亲,是女儿对不起您。【鸦睫织开一片湿润的烟岚雾霭,声分明愈低,却仍强撑着抿起秀唇,不教任一滴泪悬】是女儿不中用,让您未能安息。
    已经这样久了,女儿还总是想起您,是不是真的很没用?便是在这日,也想来求您,能托个梦与我、告诉女儿当如何做吧……
    【其实我从不肯在旁人面前掉泪】


    2楼2020-11-19 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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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新觉罗泰疾


      3楼2020-11-19 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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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岸旧情了,姑苏有钟声。聆见足履声起、搅却凝滞一时的尘埃的瞬间,我倏然这样想】
        【当愧悔逾过堤门、涌溢心阙,肃主莞莞而近日始有厉色的玉容、与凤尊待我未改的温然霁颜一齐拂过识海,彼时冲动之下尽摧的小四神祠便好似生出无形却又分明堪触的棱角,于是所有逃避的欲望与困苦的穷虑,便在这时丢盔弃甲般地退败溃散。而当宸极在未曾料及的时刻抵临、递下很难溯源的眼风时,兰魄便有为人所窥的难适】
        【令一位宫妃敛却起泪光实很容易,但泪意的拾掇却需要一些哪怕短促的辰阴。扑涌而来的讶然间,初聆帝君的道破,较之览见威仪的惶惧,实来在此刻深深镌下的,是心事与局促教人所知的羞赧】
        臣妾给皇上请安。【躬身妥帖的行仪过后,声中的泫意依旧悬然未去】既是叫您看在眼里了,
        回您的话。【首于此时轻抬,似是落了决意般地,直截的坦然便落入眸中】实是近日协掌庶事,又因将近千秋、想着该让主子娘娘称心,臣妾便欲亲作贺仪,【提及“贺仪”时,话音有些微的一颤】皇后娘娘待臣妾诚善,臣妾自然当用心报之。再是也正研习绣工……
        也不怕您笑话。【声线里显见地点缀上稍许不曾磨灭的执拗、甚至是偏执】“人生在勤”,本是无碍的,因着前日有些挫折,一时不耐,竟至前功尽弃。【因显然的某份记挂(自然是纵使曾为宫中女史,也不曾见过的、为万人所奉的孝婉太后),音愈渐放得轻轻,此前的坦荡在顷刻收束,很是含了些许说了错话的巍巍】逢今日臣妾生母忌辰,便觉实在无能、愧对家母……


        IP属地:广东6楼2020-11-23 0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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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全责备这一点,你和你哥哥也很像”。帝君的字音捻得沉着而清明,而这句话在他口中递来,却似能在暗中很是僭越地体认及一些怅念、远思与惦牵】
          【其实待应玺哥哥的印象,泰半来自阿柔与神爱。我常爱寻她们攀谈,求问得似在拾遗;直至历经数个岁月,这些柔声编成的墨笔,终于绘作一张半残的人像长卷。尔后是一位过于清朗、也过于雅正的青衣少年走出画间,在茶味的氲氛里,一步步走向我。再然后,便是自他的言语里,听见、想象出这位帝/王的青年时分】
          【而当少年人的枯骨奉在笃敬堂前已无数日月,连阿柔的声讯也因恸然投水而消散殆磨,时岁荏苒悄渡,又在面前已威容与沉慈并具的皇/帝语下,聆及本已缄下许多年岁的故事,再度认可起这份被称作“必伤”的相近……原来相似,也可以有这样教人有些可悲、又有些无奈的部分】
          【他其实也与应玺的口述无差,不那么像个王爷,却实也有堪当的一份渊深】
          哥哥……臣妾确然再未见过他这般的人,【我垂下首去,默默吟起这个我业已许久、许久不曾提起的人。观世音的目光却又太过慈柔了,偏了偏目,是想逃避她太鲜明的鉴证。于是惯来坚韧在外的宫妃,第二次向所侍的君/王流露起心底的忡弱】……也想他了。
          【不消续虑,我便在这一刻知晓,心旌此时已有显然的嵬摇。并不是无人劝过我“开怀”,只是在此般时机里,兄长与生母的音容为帝/王所言及,几分旷达便难不落在襟怀:或许也可以短暂地同自己和解。秀眉一舒,是很久未尝再有过的、清浅的冁笑】臣妾明白了,多谢您。
          【而后论及的长安稚岁、聊叙心衷,便是后话了】


          IP属地:广东9楼2020-11-23 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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