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瞻绵玉 先圈着！

端：【最近比较消沉，但阿元这里清净，所以经常来】阿元，景仁膳房做了一品极好的杏花糖蒸酥酪，便想着也分你尝尝鲜。【】近日在忙些什么呢，我往来应不至搅扰罢？
静：玉衡姐姐，是你来啦。每回都不是空手而来，姐姐宫中到底都有多少好物呀【】这不，前日才得了一桩新闻，现下便说与姐姐听罢。原是迎瑞殿中赠礼由于未认真记档，常常在次日便丢失一二，后来，姐姐猜怎么着——教我捉了个正着。
端：这不是惦念着阿元嘛【】诶？丢失总不能是无端的，难道是有人偷盗么？
静：（描述一下）一日将计就计深夜探查，正撞见宫中一小太监正行偷盗糕点之事。审问之下才知，原是宫中权势较大的首领太监钱氏出身江浙，祖上房屋在前年为洪汛尽毁始而亲长生活拮据，故常常要挟地位低下的太监偷盗贡品贺仪，或以更次的物品以次充好，良品便出宫转卖换取钱银。此事后，迎瑞殿中加强了记档工作，进行了一番讯问、惩治，便再无丢物之事。
端：【把详情听完，这么嚣张的吗，有点惊了。但自己最近协理，或许也能帮助探查，记在心上】你做得好，以后确是要小心。只是这风在禁中不遏制的话，恐怕大事不好呢。
静：【】是呀，首领太监真是胆大包天。要是能有证据抓住他就好了。【闲聊】

【四年的兰时甫如我才入宫时候的模样，旸乌始于宽阔的蒙汜，再奔赴落寞的西崑，只是缠绵的风声比纁夏还要恼人，三时春曦惹人怜，我恐也不尽然。大抵还要端看此刻紫阙的光景，隐隐将风雨欲来压在祥和之下，各怀心思，侍于千秋，又有谁知高楼顷刻坍塌，会在几时呢？我的攀天梯，几年的苦心经营，将折损于这抽丝而去的病态……繁杂忧思，不可遏制】
【倦懒地折起新卷的一角，将末尾寥寥几句吞作腹笥，也厌烦了景仁宫于此淑节的沉默，于是将卷一推，离了软塌上的美人靠，嘱咐小奴将厨中一品吃食仔细装了，适才往迎瑞殿去，躲个清静】
阿元，景仁膳房做了一品极好的杏花糖蒸酥酪，便想着也分你尝尝鲜。
【我迈过钟粹宫殿外的青砖，无心再去细数今朝是否又多了一片湿漉漉的苔痕。只听得花盆底，笃笃笃地碰撞在悄悄静静长廊中，再折返，便就是迎瑞殿了。裹挟春日才还暖的风，落座于她的对面，精巧的食盒恰摆在手边，亦有一如往常的寒暄】
近日在忙些什么呢，我往来应不至搅扰罢？

【迎瑞殿内自得清静，与其在景仁宫瞧那静不下心的书册，倒不如于此同阿元闲叙，打发这辰光下无趣又烦躁的午后，眉眼带笑，讨她一盏茶吃】
正是因为惦念阿元，适才得了好东西便亟亟给你送来了。
【紫阙自不乏流言蜚语，鸡鸣狗盗却也从未缺席，它看似以金珠琉璃堆砌，端的一派恢弘气势，可内里藏污纳垢，又与民间三教九流的坊间有甚么不同之处？大抵是这虚无的华贵下，仍要以严治效行，上首之人拥有洞察一切的犀火，灼灼地燃尽这一寸又一寸的荒靡】
【只听得阿元一句“丢失”，便已放下茶盏，于她处紧蹙远山，拢着惊怒，恐她教底下的奴才们欺了去，又问】丢失总不会是无端端的，莫不是你这殿中有人手脚不干净？行——那偷盗之事。
【古今纵横，紫禁城中此类腌臜之事比比皆有，便是清史再数，仍能见得历来严惩的痕迹。而这些奴仆们，决计吃不饱教训，为金银所驱使，甘愿做那魂魄捏在指尖上的营生。眼波睇过她周遭伺候的宫人们，眉眼分明是低顺的，谦卑的，一时噤了声，分辨不得】

【噢，自她菱唇张合的言辞当中，我又陡然生出一些悲天悯人的心肠来，亲长突遭横祸，子嗣灭了香火远在天边，世事无常，古来常谈的孝理、天伦，如今也成了逼迫他们的一根轻草，霎时不知是该叱喝这些奴才们胆大包天，还该可怜他们的“拳拳孝心”。便以阿元业已处理妥当为由，不曾给自己左右为难的境地。掌心抚过桌上白瓷杯盏，烫过唇齿，缓缓入口，温声以对】
你这样做，十分合宜，到底是宫中的物件，比不得那些小偷小盗的。
【也是为我警醒，他们自能嚣张到这地步，大约也并不全然因为天灾，更多的，恐还有贪心不足——随尾音落下，恍若醍醐灌顶，醒悟过来，这哪里是我一颗善心可以揣度来的恶意？如今领了协理的旨意，若如此的事再发生，闹得大一些，便就是失职失责，后果也十分难尽】
【于是打定主意，可用如今攥在手中的权，好好一探那首领太监的底】往后的确是要小心些，这风在紫禁中并不遏制的话，恐要有塌天大祸了。

（杪春向暖，熏风煦和。今时却不同于往日，因坤宁沉疴，彤庭陷入诡异的平静中；而在看似一派和气的表象下，寒瑟反倒更甚畴昔。然则瑟冷之中业有恒久的华景，哪怕只是未缀钗环的素净妆面，亦堪登大雅。）
玉衡姐姐，你来啦。（忽闻清音琳琅，凝目作望，正是景仁端妃，我的玉衡姐姐。）姐姐每回过来都不曾空着手，真叫我好奇：景仁宫里究竟藏着多少好物什呐？
（一壁述着顽话，一壁起身欲迎。但见她熟门熟路地迈入殿内，直笑自个儿很不必同她讲劳什子虚礼。遂仅以乌眸相随，待伊人落座，方摇首再应。）怎会搅扰，我这里正有一桩新鲜事儿要说与姐姐听。本是迎瑞殿的糗事，但我从未将姐姐视作外人。是前日新出的，原本琢磨着姐姐事繁不好叨扰，今儿个既是碰巧，索性择日不如撞日。
（适宫侍奉茶，我探指将其中一盏推至丽姝跟前。）
（自上冬至孟春，授教因妹和小哲柏氏宫务的差事日日不辍，及仲阳卸下活计以后，又复寻常清闲。孰料我不寻事，偏有事来寻。）原是各处的赠礼不曾被认真记档，常常在次日便丢失一二。我闲来翻查礼单，发现其中果有蹊跷——后来姐姐猜怎么着？教我抓了个现行。

（昵近的关切从来很受用，莞然聆罢，自是弯眉作笑。）
（查账的念头是起于围绣宴后：因话赶话和礼妃生出争执，其时不过随口一说的“伸手至钟粹”，待思绪转圜，倏尔福至心灵地想到这桩，大抵业属“无巧不成书”。倘若投举一个生动的例证，便似看书时，偶然翻至某页，恰好遇上了爱吃字的书蠹。）
（元非怕事的脾性，从来秉持“人我无犯”的原则。只是底下有吃了熊心或豹胆的奴才看不清，当真以为迎瑞殿的静主儿是个贪逸惧事的泥性子！这不都欺到账面上来了麽，教我怎能忍气吞声、视若无睹？确不知在这浩然巍峨的东西十二宫内，究竟存着多少心怀腌臜的蠹虫......）
姐姐猜得不错。（未几遐思拢归，轻点玉颌，寥寥片语间已将“偷盗”二字曝于明堂了。）
——————拆——————
（历经极短的停顿，近乎眼睫扑闪的瞬息过后，便从团团的乱麻中揪出冒头的一根，娓娓述道。）
窥见其中古怪以后，我不曾冒失拿人，而是将计就计，吩咐近身侍奉的宫人们循例于深夜取糕点...（呷一口茶，语声是如常的温软。）这还费神为他做了一出“瓮中捉鳖”的折子戏。
——所幸没白费里头的工夫：当晚就撞见宫中一小太监正行偷盗之事。姐姐且想想，糕点虽不起眼，积少成多般日复一日下来，核算时就不少了罢；再加上另外的赠礼，包括贡品在内的贺仪皆有缺失，这可不算小事了。又因是当场拿住了人，审问自然顺理成章。谁知道呢，这番问话结果可唬我一跳。
（彼时见闻历历，犹萦耳畔，惹眉端轻蹙。）原是宫中权势较大的首领太监钱氏作怪，因他出身江浙，祖上房屋在前年为洪汛尽毁，以致亲长生活拮据，故而时常要挟地位低下的小太监偷盗贡品贺仪，或以更次的物品以次充好，一面想办法将良品偷运出宫转卖以换取钱银.....
.（审讯的贼偷乃受人指使，或者可以说是另一种“奉令而为”的妄举，其实只不过是身为小喽啰的无可奈何。这样的现象并不奇怪，盖因包衣奴才间的关系盘根错节，轻易撼动不了，摇首喟裁。）他们本属可怜之人，奈何剑走偏锋、无法回头。我想着此等风气若不阻遏，往后殿内恐无宁日，是以严令殿中余人引以为戒，细细排查了一番，又加强了记档工作、宫人凡有异动，先言语敲打，再犯便施以惩治措施，如此恩威并重，迄今再无丢物之事。
（尾音甫落，业已轻吁一口气儿，姝靥复攀笑意。）

原是我御下有失，如今倒要烦劳姐姐为我分忧。
（靥上赧色未消，内廷殿宇数以千计，倘若各处都窝藏着这般祸心，宫里便要乱起来了。）
是啊，那谢氏当真胆大包天。（忿然流于眉间，其人虽可怜，亦着实可恨。将自身的贪欲强硬地加诸给旁人，且是以那等偷**狗的肮脏方式，自然令人不齿。）
（虽说那回人赃并获，但谢氏能爬到如今的位置，又妄为如斯，可见惑心的话术是顶厉害的，想来是个十足奸猾的人物，方能成功要挟恁多小宦为他办事。纵然手段拙劣，事发时扣下的那名小太监正在偷窃的东西也并不惹人眼目，但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业不过如此。只是我手头的证物乃至证人恐怕并不能撼动其地位，如若不慎反被倒打一耙，那可就弄巧成拙了，故而压下此事——）
（忧虑盘桓于心，眉端愈蹙，膺内便逸出轻喟来。）要是有确凿的证据抓住他就好了。
（少顷揭过这茬，絮絮其它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