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随在燕集稍颤的声后,浑未掩抑心底的讶异】草药作枕芯确可安神,可一旦久未更换亦或湿浸,便会生霉,风疹也即是自此而起。既如蕙所说,庆妃赠来已近二月,应早该换过一两回才是。但现今一见,却像从未换过似的
【料想草药之息幽远相异,而这绝非是‘枕芯’,已是悉作一团黯淡的污物,甫一触目,三人的眼中便遽然落入一碗惊意。至它们与薰迹一齐被亟然推离,此地便拢尽了恰春中的忧惘,似沉甸甸的石正悬在腕间,可又刚毅不足、难去落笔,而多缀几分唤作‘无可奈何’的微茫心意】
应有专门担责被褥安寝一事的宫仆,可勤换既是主子提点的规矩,就是不提做了手脚该罚,单惫懒一事便岂非可以直接拿她们是问,我觉着她们倒不会有这样的胆子【略一沉吟,眉心的深拢昭彰着思绪回圜难尽】所以若当真为有心人所用,只怕另有一段委折回曲。我想,不如召集恰春中人一一审问,也好得知本相
【当话音愈发岿然坚韧,誓要查清以护襄的心愿便多生一回,只亲眼睹及她的犹疑惴难,也为此心添焦急。春柳般的蕙是何等纤软的主儿,却偏难能同我与燕集一般其实可以‘置身事外’。由是也记起彼时在坤极榻前与娘娘道过的一句坚着的应声,始而更有一份清晰的畅明:我偶尔也举拙、无力,并不能永远做她的‘伞’,因而不若期殷一回,去等待、去企盼一株蕙兰的长成……】
蕙,【轻拍其人手背,恰似那日我与燕集的‘精诚与勇气’一般,意图馈她坚执的心念】今下事小,只怕若不查明,日后更有重患。既是娘娘当初让蕙代掌永寿一宫,想来应也是盼着蕙能独当一面、整肃治下,【眸风凝至她一双乌深的瞳阙,若将化尽其中尪怯般的】你也不想辱此使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