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是造物狂难辞其咎的败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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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欲盖弥彰的影子，
临摹他人举止，替笔他人故事，
附生岁月，无我亦无志。
《戏录 · 被嫌弃的圆圆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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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刀子还是要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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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愿字韬玉，环州人。父赦，官至中书舍人。愿力学强记，性明悟。九岁能属文，十三治《尚书》。盛善五年，愿文成上之，帝鉴所试文字，重之，拜殿中侍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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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帝将有事圜丘，时人背非之，愿献《封禅图》作贺，帝尤嘉奖，擢侍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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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善初，赦用挟私忿，劾某尽据禁兵，恃权不逊，诬其二十一罪。十年，愿疑赦挟邪坏法，证之，拊膺而恸。后从越王共疏其父恶，赦遂管编岭南，群臣交相教语：曰惟正直。
时太平军节度使石曜北征宥州，请相从，帝壮之，许其行，至遇夏兵截粮，被围数重，危甚，从曜纵横驰突，众皆披靡，伏兵渡河克之，以功擢银青光禄大夫，赐敏政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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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奉制立周王为皇太子，册环州王氏太子妃，出越王邠州。环州王氏，王愿之姑也。逾年，帝允太子奏请，授特进、御史中丞，曰：临事能断，好谋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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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凭世资，群而不党，从容饰智，尝语曰：古之成败者，诚有其才，虽弱必强，苟非其人，虽强易弱，此谋胜也。十五年，太子监国，擅专纵权，愿疏帝前。顷之，越王诏还京，九月太子反，宫变伏诛，谥曰缪。
越王践祚，论翊戴功，授中书侍郎，管勾御史台事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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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嘉元年，立「缪太子党籍碑」，夷考奸党罪状，具列姓名，载刊诸石，永为万世臣子之戒。三年，沈庭美骄恣，怨望咒诅，宜行诛灭，以正刑章，遂与石曜、赵丹仙暴其事。
五年，分巡燕山，塞浊乱之源。七年，从南幸，除两浙积年旧弊，时帝春秋富，天下久无事，遂以士人御前献礼，尤积时望。八年，与奏对驭下之道，有三：临事尚乎守，当机贵乎断，兆谋先乎密。能守则奸不能移，能断则邪不能惑，能密则事不能挠。复迁开府仪同三司，拜尚书右仆射，推恩江都开国侯，赐推诚敏政功臣，有赞曰「良平之谋」。遇清流是非，闻之嘿然不怒，上曰：魏绛以和戎之功，犹受金石之乐，况王相乎。议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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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有枢相、殿帅、卫国长公主党与。十一年，梁山僣号，使步帅顾翦按甲京东，马帅石邃横军大江，寻破之。愿令御史台于朝堂集文武百官议顾翦罪，劾其违戾约束，侵侮宪章，专杀降兵，戮害鲁王，罪当大辟，请准律处分。疏曰：有征无战，虽举于王师，禁暴戢兵，当崇于武德。谏不纳，诏曰：奉我成谋，既居克定之全功，宜体辑柔之深意，杀戮非罪，尔当自省。
十五年从西狩。十八年，明宗遇疾，次岁，山陵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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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纯初，丁忧，帝以奉嘉旧事召曰：吾终夕未尝安枕。愿曰：臣愚不及此。顷之，卫国长公主遇刺。事毕，帝诏夺情。愿自以非帝旧臣，而策谋深长，惧见猜疑，阖门自守，退无私交，男女嫁娶，不结高门，天下之论智计者归之。
德纯五年，辽贼来侵，帝擅专，谏不止，愿遂结江湖，计力度虑，待可望之救。后胡柚果败，祸及府朝，倾危社稷，愿与赵丹仙合义军，屯西京，指踪推毂，有筹谋帷幄之功。会赵丹仙困守榆次，愿身履行阵，解榆次，合军石曜，即克隆德。后与贼寇相持於红石寨，御难于外，以戍河北。六年，辽军渐彻兵，与石檀、赵丹仙南下，俄而德纯禅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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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观元年，进封成国公、赐推诚协谋敏政功臣。三年，临安兴两京之争，愿请祀于郊，迎还上皇，升京之议遂止。
评曰：算无遗策，经达权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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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观九年七月，以「定策社稷，书勋旂常」，加上柱国，赐推诚协谋佐理敏政翊戴功臣。
明天文历算阴阳之学，江湖号九天变天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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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物的九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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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头子溜溜达达，破锣似的呼喝让茅草上积雪簌簌发抖，险些成为这几天塌的第五张棚。水猴子——现在该叫雪猴子似的小孩们从各个角落冒出，缀在乞丐身后一串。
卖相不大好，像烧焦烧扭了的珠串，一文不值。头子不在乎，贵人随便看上哪个，手指缝里漏点就有得赚。
“你们谁运气好，要去享福了。”黄眉毛纠着，目光压向这群拆了皮就是骨的小兔崽子，龇牙：“给老子乖乖的。”
那时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没有姓反正还不叫王愿王韬玉王狐狸王相公王/九/蛋的王愿趴在一堵缺了砖的破墙后，衣服里晃荡着粗盐粒似的雪，不等在皮肉上焐化，风又带进新的来。
因为发烧，脸红红的，还有点可爱虽然这个词往后就再跟他没缘了。
没颜色的麻布裹着脚，踏在盐雪上就不算赤足，杜甫如果看到能泪奔出一百首“人生无家别，何以为蒸黎”，不过在场的兔崽子没一个识字，不知蒸黎只知蒸馒头，平日在马行街上钻，一边逃窜一边嗅着味儿。
佛头林从豁口探出脸，他看着王愿，王愿也看着他。
可是佛头林已经死了。
这段时光好像不值得眷恋，当然王愿不知道眷恋两个字怎么写，也不能很好理解挣扎求生困窘不甘卧薪尝胆的含义，如果能有一丁点情绪的话，最多是好奇和朦朦胧胧的恶意。
因为他不但是文盲，还没有心。
就像他长大了发达了也不会念杜甫，“看啊这七彩祥云都是吉兆满园黄菊花纷纷向您开陛下英明多般配”倒吟诵很熟练，一停一顿韵律优美，尾巴音都是真诚。
词儿是幕僚代笔。
王愿都能混出头，老天爷觉得这世道过分了。
王愿被陨石砸死，也许是正直之士的砖头。
王愿落尽更深的梦里。

（一）
还不叫王愿的小怪物缩在雪窝里，乞丐头子走得远了，忙着应对踏足草场街的稀罕贵客。
女人，或者说女孩细细的说话声传来，隔着墙听不清楚，只凭音调勾勒出轮廓：
小不点一只，单纯当然也可以说傻乎乎的，像只纤细的鸟，套着质地精美的裙衫。眼睛浅浅一潭，和旁边的男人不般配。
呸，人家是兄妹。讨好妹妹是常识，两个人里真正能做主的，是这只孱弱的鸟儿。
可惜小怪物这时还不认识她，没法抱大腿说上许多讨喜的话，也看不到她模糊的面目背后拥有过多少，曾怎样活过，又将怎样死去。他烧得厉害，雪盖在身上，越来越厚。
“没有喜欢的？我们去别处看看。”阴鸷的男人说，温和得像羽毛。
而文盲小怪物没听过划亮火柴的故事，他的世界越来越冷，黑暗扑下来，日月凝固。

（二）
王愿蓦地睁开眼，摇晃烛光烤着背上黏津津的汗，好像太热了些。
脑袋磕在桌上发晕，手里笔已经掉了，在白纸上划出老长一道墨迹。然后又被塞了一支，重写。
文章铺了满地满桌，而箍在腰上手依然有力，攥出一片发青指印。
每个人都很满足。
“爸爸，“王赦听见被卡着脖子的王愿的声音，“你的滑稽币，我来不及用了。”
……
车速过快也是会死人的。

（三）
王赦从昏沉中醒来，日光从窗口栅栏间斜进窄窄的一道。
肩膀是酸的，关节裹着湿冷，抬起来时候全身都在生锈。他眯着眼在墙上划下新的痕迹，下一刻却顿住动作。
“……头一次见嵇相暴跳如雷，把儿子关起来。”狱卒们脚步声拖拖沓沓踩过水坑，几乎盖过议论，“屋漏偏遭连夜雨，也难怪衙内着急，他朋友……”
八卦是拉近同事距离的良方：“小王御史刚升职，就给人在街上杀了，连人带马，那一地血哟……扔下刀就没影了，没抓住……人还在笑……”
“这年头多春风得意，没行会八级也不好混啊！”
隔墙很安静，青苔滴水也无声。小人物唾沫横飞，熏熏然的午后，什么都拦不住快乐闲嗑：“殿帅举刀冲过去都来不及救。”
其实他更想补刀。

（四）
石曜的头重重撞在鞍上，迷迷糊糊醒来，鼻子里全是血腥味，一缕头发挂在夏人骚乎乎的皮甲缝。
他很生气——为什么这个故事的npc，只有他被捆成粽子横在马背，让铁鹞子猛男包围，屁股难保。石家祖传的脑筋开动起来，转动飞快就像祖爷爷的流星锤，将军迅速得出结论：这个世界线***变异了！
堂堂殿帅未来的节度使新平郡公皇帝基友有好多老婆和她们的房产的男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不可能倒在区区抢粮小队手里，就算姓王的王/九/蛋卖了他也不能。
夏人哄笑着，铁蹄丝毫没减速，隆隆冲上山坡，春天新发的草芽被踏进泥里。山头上留守的稀疏宋军惊慌起来，扛着枪满地乱转，那个王/九/蛋还没来得及跑。
“不留活口！”
弯刀雪亮，落在看起来官最大的那个细细的脖子上。
石曜没管溅在脸上的血，一心想，献祭了这家伙能不能回去，我得把世界线修对了，我的饼多啊！

（五）
咚！
赵秉铎的脑门和墙亲密接触，硬生生被从梦里踹出来。船颠簸依然厉害，贴在仓板上，能听见海浪拍打的巨大空空声。
他坐起来，还有点懵，看着舷窗外翻覆的波涛，心里也像装了半截水似的晃啊晃，敲得鼓膜作响。
郑钤跑进来，看见主子顶着一块红两眼发直，赶忙运起行会四级也许五级的内功搂起来，给他揉脑门。按摩水准和他后来泡茶的功夫差不多，极高深。
“殿下，”未来的都知在耳边低语，“王御史已经丢海里了。”
赵秉铎笑起来，仓鼠跑滚笼似的心啪嗒落地。这下再没有把柄，他把郑钤的如来神掌从脸上挪走，开始盘算回去如何像赵丹仙描述这场整改市舶司的光伟正之旅。
你实在不如你父亲有用。

（六）
百岗雪后初霁，暖日晴岚，没人注意一行轻轻巧巧的脚印点在雪地。
王愿在山亭里左手茶右手蜜饯梅子，歪在座凳，一脸惆怅别称装蒜地感怀人生：
“想当年我也是满楼红袖招，现在，多久没和女人戏过了。”
土豆两兄弟感同身受，深深点头。
砰！
王韬玉脑袋碎得像卫国公主天天捏的核桃，骨头裂开似爆竹噼里啪啦。
赵丹仙漂亮的脸从背后幽幽出现。
“脑浆子少血多，把我的发鬓都弄湿了。”她温柔端庄又女人地说。

（七）
爆竹和烟花轮番在天边嬉闹，一会儿描摹成雁，一会儿是玉兔婵娟。
王相穿得一身赛博时尚的红袍绣金线，给嵇劻和他的崽们发压岁钱，豆丁们欢呼爬来跑去，像一笼屉喜气洋洋的发面馒头。面对明亮厅堂，拥满欢庆笑脸，他搓了搓眼，忽然有些困惑——等等，我何曾给人发过红包呢？
来不及细想，很多恭喜祝福淹没耳边，虽然像隔了层玻璃似的，听不见人间热闹，相公依然笑呵呵着，摸摸这个馒头、捏捏那个油条，像东京城里每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
只要月亮当空，屋檐下挂起花灯，奔跑的小兔随着风转啊转，怪物才想起突然想起，其实自己从来没派过压岁钱啊。
是嵇问云会把每一个小崽崽的红包封好，盖上小公爷漂亮的金印。
嵇问云已经不在了，而他亦将死去。

（八）
霜样的月光，冷冰冰的屋子，他伶仃蜷在床中间，被子下几乎看不见起伏。炉子里最后一丝星火挣扎着闪了闪，终于熄灭。
没有人来。他终于摆脱了，再也不会来。
王愿很不好，太阳不肯抱着他在怀里。也再不会有人悄悄说，“马上就不痛了”。
——喂，真的不来了吗？
随随便便也可以，讲别人的事也可以。
炉子不必烧那么热，到你舒服的温度刚刚好。

真的不来……吗。
“我要痛死了。”

（九）
其实王愿有很多种死法，在这个故事里，他有许多次可能，或倒霉或沙雕或孤独或报应不爽地死去。但只要再坚持一下，就可以从诞生起就围伫的玻璃房子里走出来。
——直到唯一爱着小怪物的少年不再肯要他。

【 一杯酒，敬天下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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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终此一生没有再踏上燕云土地。
有人忘记了去桃花岛的路。
当王朝烟消雾散，故事化为灰烬，传说中的史实，又翻过一页。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
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
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
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

【 三千个世界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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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爷出差，路过某地一片风景秀美又静谧的湖。后来，他把湖买下，送给西洲的另一位主人。
过了很多很多年，无论谁先谁后，都逐个葬过去，躺在同一副棺椁里，亲密无间，再也不分开。
“我送给你的湖。”
“湖把我带给你。”

野兽需要穴居，朝圣者需要通衢，死者需要棺椁，各人有各人的所需，而我需要默念你的名字。
我需要穴居，需要棺椁，也需要在跋涉通衢时，默念你的名字。

【 怪物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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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鹅崽：https://tieba.baidu.com/p/6893628817

【 英俊游击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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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王愿不再一次次死去，因为有只豹豹敲开玻璃房子，牵着小怪物走到阳光下。不惧怕它的獠牙，不要它变成人类样子，甚至真诚赞叹：多可爱啊！
豹豹是那么的快活，怪物也不要咬他。

诗是假的，情是真的。
那些故事没讲完，那些爱依然在。
wink~

千秋北斗，
瑶宫寒苦，
不若神仙眷侣，
百年江湖。
——完。

我陪你走无数个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