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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安好,年华静走】心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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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0-02-15 19:39回复

        闫安不再言语,他清楚这个人谦和外表下的固执。拍拍对方的肩膀,算是安慰,默默离开。
        空落落的铺子,只剩了满室暗暗浮动的香和一个湎于回忆中的人。
    过往
        那是初秋吧,相遇的时候。还肆意轻狂的年少,以为自己的世界就是全天下。
        秋老虎肆虐着,大一新生例行的军训,在训练场上不断的踏步立正。一张张年轻的面庞,汗水中还闪烁着对未来的期许。
        乔任梁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这样一板一眼的训练对他来说是“折磨”最完美的诠释。站军姿的时候没耐得住,被教官提了出来,在队列前面单站着。
        年轻的教官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痛心疾首陈斥着“军训是为了磨练你们的意志”,乔任梁的目光却越过教官的肩膀看向旁边的队列。
        后来乔任梁常常回想,如果那个时候教官没有让他们站军姿,如果那天不是那么热得人心烦意乱,如果那只虫子没有在他面前飞来飞去耀武扬威,他不会那么冲动的伸手捉虫,也就不会被教官逮到,不会被提出来教训,更不会几近“仇恨”的记住那个人,成就后面的纠缠。
        所以说有的时候有的事情真的只是一个“缘”字,许许多多巧合拼在一次,成了一次必然的相遇。
        他们的缘,叫做一眼万年。
        不远处,高挑的少年鹤立鸡群的站在队列排头,即使是笨重的军训服装也遮掩不了他纤细的身形,略显柔和的面部线条,精致漂亮的五官,明明应该是一个温和的人,可看向乔任梁的眼里,分明就有幸灾乐祸的调笑。
        只一眼,乔任梁就记住了这个漂亮得过分的男孩子,并且对他的“调笑”显得异常愤怒。
        那,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上的呢?乔任梁皱起好看的眉,开始努力回想。
        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学校里,遇上一个人不难不易。
        忘了是谁先和谁招手,忘了是谁先和谁说话,两个性格迥异甚至“小有仇恨”的人竟渐渐形影不离;忘了是谁先给谁拥抱,忘了是谁先描画谁的掌纹,相知相许,他们在夜深时分躲在宿舍天台上接吻,分享彼此的呼吸,交换彼此的气息,忐忑的隐秘的快乐。
        本是两个极端,一个静如止水,一个飞扬跳脱,他的爱人,常是温温淡淡的笑着,安静而美好。
        他们勾肩搭背的在校园中行走嬉闹,旁人只当他们是感情极好的兄弟;也曾在某个雪夜穿过大半个城市去一家藏香铺子,爱人细长的手指拂过那些悠远沉静的气息,然后回扣住他的手,回来的路上就那样十指紧扣,空荡的长街上,碎玉遍身,看向彼此的眼里有着满足的幸福。
        不是没有过争吵和冷战,为的仅仅是一些情人之间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多时候的分歧,都是以彼此的退让结束。
        那时年少,以为彼此就是全世界了。
        爱人22岁生日那天,他小心翼翼的把一个亲手打造的银戒指戴在他左手无名指上,戒指内侧刻着精致的字母,Je t’aime,法语的“我爱你”。草长莺飞的初春,他像宣告所有权一般,就着漫天杨花,把爱人紧紧拥在怀里,如同拥着此生所有的幸福。
        毕业的时候两人想尽办法都留在了本市,正式的同居起来。在不同的单位工作,原本的形影不离演变成为朝夕相对。心里不是不清楚的,这份恋情在如今看来,依然太过大胆放肆,禁忌而不容于世俗。他们从不出现在对方的生活圈子里,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彼此。真的只是朝夕相对而已。
        家里开始催着找女朋友,催着结婚,每次接到类似的电话,两人都是极力的敷衍过去,相互之间也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可都压抑在心里,常常突然陷入沉默,爱人的眼里,开始带上若有所思的神情。
    


    3楼2010-02-15 1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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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缘分叵测,我们无从得知下一刻会发生些什么。
                                                ——乔任梁
         一大早,乔任梁就在店里等着了。今天约了上次的女孩见面。
          擦拭着手中的红木盒子,乔任梁的面上带着追忆和割舍的神色。
          盒里就是女孩要的那种香了。这还是在那人刚刚离开的那些不眠之夜,他怀着一种类似祭奠的心情层层铺叠的。
          如今,等了太久,沉默了太久,似乎心已经宁静得连祭奠都不需要了。
          那不如就把它送人吧,连却最后的不舍一同割舍。
          乔任梁微微笑起来,并不凄伤,而是一种洞彻和了然后的淡淡倦意,仿佛从时光里明了了许多,又被时光消磨去了什么。
          铜铃轻响,门被推开然后又合上,那一小段时间内有温柔的阳光照入,然后又恢复成店里橙黄的灯光,金色的阳光只是透过门上花纹的孔隙,在地上投下细小的影。
          “老板……”女孩的声音中带着期待和愉悦。
          乔任梁放下手中的木盒迎了出去:“小姐你来了,上次……”
          声音戛然而止,微笑僵硬在脸上,乔任梁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看对面的人,怀疑自己一不小心又坠入了某个梦靥,如同以前的许多次那样。
          对面的人也是同样惊讶的表情。依然是那张清俊秀气的脸,精致的五官,略显柔和的面部线条,曾让自己痴迷如醉的眼里,此时充满了震惊、激动,还有不知所措。
          女孩挽着那人的手臂,笑得甜蜜幸福,浑然不觉气氛的异常:“老板,这就是我男朋友啦,我把他也带来看看。” 眉眼弯弯。
          乔任梁不敢开口说话,胸口堆积了太多太多的情绪,他生怕自己一开口,那些压抑太久的情感就会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让他们万劫不复。
          他分明看见对面的人也微微红了眼,紧紧的抿着薄唇,眼底带了氤氲的水汽。他手上的戒指已经不在了,甚至,指根上已经根本看不出有带过戒指的痕迹。
          突然释怀,为他,为自己,也为那个毫不知情的女孩。深呼吸,似乎要把那些积郁全部呼出身体,悄悄的握紧拳头,然后一点、一点的松开,展露出温柔宽和的笑,走上前去,十分绅士的伸出右手:“你好,我是这家店的老板,乔任梁。”
          对面的人错愕看他,他并不避闪,直直的看向他眼里,没有责备、没有怨恨,只是理解和包容,或许,还有鼓励。
          “你好,我叫付辛博。”终于,对面伸出手来,与他相握,尾音里带着颤抖,手心凉凉的却全是汗水。
          分别数年,再次见面竟是这样的突兀,两只手穿过凝滞的空气终于再次触碰到彼此,那样紧握着,仿佛握着落日最后的余烬。
          “这边来看看香吧。”恋恋不舍的松开旧日爱人的手,乔任梁带着二人来到木盒前。打开盒子,冷泠却又温和的香气幽幽散开,素馨茉莉,沉香薄劈,连笔的“心”字,层层细密。
          他看到付辛博脸上浮现除温柔以外的其他表情,譬如不甘,譬如无奈,譬如崩溃,譬如惨然,仿若哭泣。
          只是,辛, 我亲爱的,你身边已是别的人。
          郑重的把盒子交到付辛博手里:“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这香算是我送你们的,好好珍惜现下,希望,你们幸福。”
          辛的眼里闪过痛苦和不舍,他拍拍他的肩算作安慰,微笑,他的爱人,从来都是那般冰雪聪明,他相信他会懂。
          辛,时至今日,我想起你时已不再有撕心裂肺的痛,只是怅然。我们的爱情是不会被祝福的吧,于现世而言,它太过狂妄大胆。突然懂得,你的离开,你的决然,你的无奈,因为爱情啊,从来都不只是两个人的事。对于家庭、父母、亲人,我们都还有着抛不开放不下逃避不了的责任。
          “心字已成灰”,那是少年爱上层楼的缠绵疼痛,而“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才是时间的绵延不息,一如生活本身沉着实际。
          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不用抵死缠绵,不再肝肠寸断,相濡以沫,抑或两两相忘,都不如,相望于江湖。带着我们曾经的回忆和爱意,负重而行。
          爱是沧海遗珠。


      5楼2010-02-15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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