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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永驻 小白玉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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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送我这本书,我非常感激!本书作者张慧女士是著名戏曲评论家、音乐家,对小白玉霜母女非常了解,至少有三本有关小白玉霜的著作。
我尽量以照片形式将本书转发在这里,我们对史实了解多了,一是自己学习和努力传承再雯先生的风范,也可以具此纠正那些恶意攻击。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0-12-30 16:58回复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0-12-30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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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0-12-31 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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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0-12-31 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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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1-01-01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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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1-01-03 1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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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1-01-04 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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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1-01-05 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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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可还是她李卞氏的。姓王的有妻有子,不过是想花几个钱弄个女戏子新鲜新鲜,根本不是正式纳妾,所以一切无所谓,何况不买死还可以省钱!于是一桩买卖很快拍板成交:白玉霜照旧给李家班唱戏挣钱。散了夜戏进王家安置的小公馆,算是王法官的姨太太。姓王的每月给李卞氏若干“袁大头”,这一切都是在没有与白玉霜商量的情况下秘密进行的。一天散夜戏之后,白玉霜被塞进一辆黑色的马车,拉到一个陌生的去处,那个她曾见过几面、比他大二十多岁的胖男人,把她接进了卧室……就这样,白玉霜就算结了婚。
                  这年,白玉霜已经20出头了,已经到了恋爱、结婚的年龄,她曾经幻想过好好唱上几年戏,让李卞氏捞够了钱,然后找个对心思的人成家过日子。她觉得自己心不笨,手也巧。灶上炕上的活计都拿得起来,完全可以操持一个正常的温暖的小家庭。她用想象编织过各式各样美满的梦……然而残酷的现实把她的梦击碎了。于是她对姓王的并不吵闹抗拒,而是顺坡下,然后大张口,要吃讨穿找乐子,不想唱戏就让姓王的包赔戏班和园子回戏的损失,把姓王的闹了个家宅不安,六神无主。白玉霜看着姓王的熊相哧哧笑,“笑”的她满脸泪水哗哗流淌。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1-01-06 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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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霜本想拿花钱买乐的王法官开心,谁知过了没多久,她发现自己怀了孕,而姓王的又调任离开了天津。白玉霜犯了愁,她无心做母亲,也觉得自己不配做母亲。李卞氏也着了急,后悔自己大意失荆州,因为她一贯认为女艺人嫁了人,就没人捧了。白玉霜给人做姨太太是“暗渡陈仓”,如今有了孩子岂不要露馅儿?那时候医学不发达,堕胎是犯法和危险的,李卞氏不敢拿摇钱树冒险,只得帮助白玉霜用粗布带子把身子勒了又勒,尽量不让她“显怀”,一直在台上蹦蹦哒哒到临盆,才谎说有病,把白玉霜送到北平李景春老母亲家里生养。
                    李老奶奶是个善良的农家妇女,李景春改行唱戏以后,把他从老家接了出来。但是老太太和心术不正的儿媳妇儿过不到一块儿。李景春为了减少口舌,给老娘在北平安了家。反正孙家班经常到北平演出,北平也需要个落脚的地方,所以李卞氏也不反对。老奶奶心眼儿好,性子绵软,见白玉霜到她这里生孩子,挺高兴,想着让白玉霜吃好睡好,舒舒服服坐个“月子”,老太太知道妇道人家的头一个月子重要的很,伤了身子是一辈子的大事。哪承想白玉霜生下孩子第五天就被李卞氏接回天津登台唱戏去了,那个先天不足,瘦的只有一把骨头的小女孩儿被寄养在别人家里,不久就夭折了。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1-01-07 1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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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卞氏为了多捞王法官的赡养费,没把孩子死去的消息告诉他,还做了个偷梁换柱的手脚,让前两年自己买进的一个小丫头福子改口管白玉霜叫娘,给那个夭折的女孩儿做替身。当然李卞氏也担心王法官的查考,因为孩子的岁数对不上茬口儿。就在她想不出对策的时候,突然王法官的原配夫人带着儿子和打手把白玉霜住的小公馆砸了个稀巴烂,还打了白玉霜。
                      起初,李卞氏善财难舍,还想这样拖着,干拿王法官的“生活费”。不想王太太不是省油的灯,不光隔三差五到小公馆吵,还追到白玉霜上戏的园子闹,白玉霜嫁人的事全露了馅儿,李卞氏只得捎信让王法官回一趟天津。王法官对这份“外家”已经腻了,委托了一个中人替他经办。李卞氏本想多讹几个钱,又怕王法官翻脸,只得由着中人随便定。白玉霜没有正式结婚,也用不着办什么离婚手续,姓王的对孩子连问都没有问,一桩公案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了结了。白玉霜也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有了个女儿。李卞氏的一切安排自有他的章法,通过这场婚事风波,她更加认定白玉霜绝不能嫁人,明的暗的都不行。为此,她对白玉霜摆明,要玩要乐任凭白玉霜,就是不能有准主儿。她还四处张扬,给王法官女儿顶坑儿的那个孩子就是白玉霜的女儿,堵住了白玉霜膝前无后得找男人的路。白玉霜看透了李卞氏的心思,她抗不了,挣不脱,只能像驴皮影上的影人儿随着李卞氏的拉线蹦哒。她恨这个老的,也讨厌那个小的,也就是所谓的女儿——福子——本书的主人公,后来的小白玉霜。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1-01-08 1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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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从“捋”入手
                        福子这名字听着吉利,福子本人却没有福气。她五岁时死了娘,被流落北平的父亲卖给人贩子,后来又转卖到李卞氏手里。她只知道自己是山东人,小名叫小德子。
                        都说李卞氏面善心毒,造罪作孽,得不了好报。可一方水养一方人,在那个年月里这号人自有她的天下。早在白玉霜刚刚能挣几个小钱的时候,她就觉得养闺女这条道儿走对了。更何况北平还有个吃闲饭的婆婆,与其让她闲着,不如买几个女孩儿交给她养着,只当是一群猫儿狗儿,给碗饭吃就能拉扯起来,花不了几个“大子儿”。抻练几年,够材料的唱戏,不够材料的转手再卖出去,绝赔不了本儿。要是再能出息出几个像样儿的,再巴结出个“角儿”来,她就可以自己成班儿当班主。用不着搭班儿端别人家的饭碗了。可当时李卞氏把这盘棋端给李景春,李景春却拦三阻四不肯干。李景春为人本分,胆小怕事,觉得只有凭本事挣饭吃才舒坦。他劝妻子:“成班儿不易,一得有人,二得有钱,三是得有靠山。咱占哪条?哪条都不占。”
                        “事在人为。有人就有钱,有钱还怕找不着撑腰杆子的?”
                        “咱不是没人吗?”
                        “没人不会找吗?找不着不会买吗?”
                        “买?眼下官面儿上管的紧了,买卖人口人家说现时也算犯王法。”
                        “拉倒吧,嘛叫王法!眼下这世道你还看不出来,撑死胆儿大的,饿死胆儿小的。”
                        “孩他妈,你可不能胡来呀,看打不着狐狸闹一身骚。”
                        “八字儿还没一撇呢,你害的哪门子怕。你只管带着丫头唱戏,别的事儿少操心。”
                        李景春确实没操这份心。一是当时李卞氏手头还不富裕,没钱买人;二是李景春不久就病了,将将就就拖了一年闭眼走了。中年丧夫的李卞氏精神头不减,办完丧事就自立门户,很快还真成了气候。白玉霜越唱越红,给李卞氏挣下了本钱。李卞氏办事拿得起,放得下,从不拖泥带水。这些年,在堂子和戏班两下里混事,练就了一身闯荡江湖的本事,三教九流都有朋友,官面儿上也有那么几个说得上话的熟人,算得上左右逢源。没有多少日子,她就从人贩子手里陆续买了好几个小女孩儿,一大半放在北平李景春老娘跟前儿。名字都是福子、喜子、顺子、金子、银子、箱子、柜子之类。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1-01-09 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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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子起初住在北平,跟着李老太太过,小姐妹都叫她大姐。李老太太对孩子们知冷知热,从不打骂,虽受李卞氏给的钱数限制弄不上好吃喝,但是老太太会调配,粗茶淡饭也让孩子们吃的滋润顺口。
                          老太太肚子里的故事、笑话讲也讲不完,那都是从戏出儿、鼓词儿上趸来的。老太太信命,认为任何悲欢离合的故事,都是命里该着。
                          福子从小性情温顺,心眼儿实在,从不多说少道,还知道心疼老太太,有活计抢着干,尽量少让老太太操心受累。因此老太太特别喜欢福子,拿福子当做亲孙女,除了说今说古,也常对她讲讲李家的根底,李卞氏的为人,白玉霜的来历等等,想到哪儿说到哪儿。福子只听不问,把一切都记在心里。她虽然还是个孩子,却已经历了生活中的种种磨难。儿时的记忆只有支离破碎的一些片段:她伏在爹爹的背上睡了一觉又一觉,爹娘还是只管走啊……走啊……耳边响着的是杂沓的脚步声和娘的咳嗽与呻吟……
                          在一个大城门洞子里,娘在地上蜷曲成一团,爹跪着向过往的人讨要,有人扔下几个铜板,爹让她磕头,磕响头……
                          娘大口大口的吐血,穿黑制服的男人们把他们一家三口轰出了门洞,推到了护城河边上……
                          半夜里,爹爹的嚎哭声惊醒了她。娘浑身湿淋淋,躺在爹爹的怀里,再没出声,再没动弹,她懂得什么叫死了。
                          爹和一个戴瓜皮帽的男人嘀咕着什么,而后,爹接过一沓脏兮兮的票子揣进怀里,瓜皮帽拉起她就走,她不去,瓜皮帽把她挟在腋下,又掐又打,任凭她扯破嗓子喊爹,爹只是低头抹眼泪,没有抬头,更没动身……
                          从此她没有了自己的名字——小德子,山东人也成了天津人,成了李家的福子……
                          福子明白自己是卖给李家的人,命运在人家手心里攥着。她影影绰绰觉得白玉霜的道儿兴许就是自己的道儿,或者还有什么别的道,她想不出来,她还太小。但是有一条她从一进李家门就懂了,那就是李卞氏是主宰这家人命运的“大拿”,惹谁都不能惹她,她掌管着自己的生与死。
                          其实,李卞氏很少来北平,来了也是带着戏班来演出,与白玉霜娘儿俩一天忙到晚,没空在家呆着。但是只要她们进家,家里的孩子们一个个都成了避猫鼠,连个大气儿都不敢出。老奶奶说她身上长着“瘆人毛哪!”福子先头和大家一样叫李卞氏奶奶,叫白玉霜二姑,后来李卞氏让改口叫白玉霜娘,叫她姥姥,由于要把福子装扮成王法官的女儿,李卞氏还让她上了几天学堂。福子背上书包用心读书,什么也不说不问,回家和小姐妹一块儿该干啥就干啥,一点儿不比其他孩子尊贵。不让上了,她也不憋屈,在老人身边,只是悄没声儿地干活儿,有空拿出书来自己念念,免得忘了。她只希望老太太多活几年,在老人身边多过几天安生日子。但是没有多久,李老太太突然病故了,李卞氏到北平,当天弄了口“狗碰头”的薄板棺材就把老太太打发了。三下五除二,把北平的家收了摊子,带孩子们到天津归堆儿。福子被派到白玉霜身边,说是闺女跟上娘,实际上福子成了专门伺候白玉霜的使唤丫头。这年福子虚岁才十二。
                          第18~20页。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1-01-10 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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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儿的白玉霜可不同寻常了,评剧行里不数一也数二。天津的一些好事者,学着京剧的样子,给评剧也排出了四大名旦,前三位是李金顺、刘翠霞,白玉霜,这第四位说法就不一样了,先说是筱桂花,又说是爱莲君,也许因为这二位一个去了东北,一个死的太早,后来就又说是喜彩莲了。评剧四大名旦既不是同行议出来的,也不是观众选的,百人说白语,没法儿求统一。总之白玉霜是其中之一就是了。她是挑梁的大主演,班主是李卞氏,由她娘家兄弟卞老舅管事儿,场面上由李卞氏的儿子李国璋说了算。因为掌权主事儿的都是李家人,所以人们习惯把这个班称作李家班。这李家班在当时可是叫的响的班子,班底配的硬整:安冠英的小生,单宝峰的小生兼老生,李桂琴、张艳秋的二旦,辛俊德、“活傻子”的丑,连演彩旦打零杂的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一个是五大明珠之一的碧月珠,也就是教出不少名演员的老师傅邓砚臣,一个是艺名珍珠花的莲花落老艺人李文祉。场面儿上打鼓佬是龚万才,拉大弦的是焦景俊,这二位原先都是梆子班儿的好手。有这样的好班底衬托,白玉霜凭着另一攻劲的唱腔,陆续排出了一批独家戏,像《双蝴蝶,《潇湘秋夜雨,《可怜的云娘,《锯碗丁等等,跟别人都不是一道“蔓儿”(路数)。白玉霜在四大名旦里论年龄数不上第一,论名望可不在那几位以下。
                            人们说官升脾气长,做艺的艺高脾气也长。白玉霜既成了能挣大钱的“角儿”,说话行事就占分量了,这李卞氏也得让她三分。惟有一条李卞氏寸步不让,那就是白玉霜不能恋爱,不许结婚。白玉霜像个永不卸套的“牲口”,却不能享受正常人的生活乐趣。她的性情变得古怪了,脾气暴躁,喜怒无常,但是对李卞氏她总还是有些怵头,不敢大闹。如今来了个莫名其妙的女儿,她可算找到了出气筒,张口就骂伸手就打,福子常常还没醒过闷儿来,身上就已经青一块紫一块了!起初福子觉得白玉霜简直是个怪物,不通情不讲理,但是久而久之,福子似乎对白玉霜理解了一些,她看出白玉霜只不过是李卞氏的摇钱树、聚宝盆,只有人拾钱淘宝,却没有人关怀疼爱。她觉得娘挺可怜的,她学着琢磨白玉霜的心思,活儿做在前头,整天守着白玉霜不离左右,小使小唤,尽量不误事儿。人非草木,白玉霜的心也是肉长的。她见这个女儿年纪不大,却明理懂事。手脚勤快,眼里有活儿,也就不忍心总“找寻”她了。有时她烦了想闹一通,在福子身上也很少找到碴口。就这样,母女俩的关系逐渐缓和些了,福子的日子过的也就平稳了许多。但是福子没忘老太太生前说过的话:买来的丫头命不济,活着就得加着百倍的小心,不能走错一步。福子常常在心里叨念:人活一辈子真难呐!我该怎么活啊!就在这个时候,福子亲眼看到了一笔买卖人口的黑市交易,地点就在李卞氏家里。那天,李卞氏接待了一位客人,这是个50开外的女人,人瘦的像麻杆,两个三角眼滴溜溜乱转,闪着贼光。一进门儿就死盯着福子上下打量。李卞氏一把拉她坐在椅子上:
                            第20页最下面一段——22页。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1-01-11 1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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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看了,老冯妈妈,不是这个。福子,去把喜子叫来。”
                              福子应声找来了喜子,那个姓冯的女人一见就把嘴撇成了“八万”。
                              “我说李家的,你哪弄来这么个柴禾妞,个头还没长成,你让我弄回去当摆设呀!”
                              “得了吧,没成人的嫩雏儿更招人,专门有人得意这一口儿。门子里的事我清楚,别跟我撇清。好吧,褒贬是买主,价码有商量。”接着两个人嘀咕了一阵子数字上的黑话,商定第二天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冯家妈妈临走指着福子说:“要是这个你肯脱手,我出大价。”
                              “这个可不行,模样、‘戳个儿’(身材)都是坯子,我还指望从她身上大捞一票呢!你等着,万一台上不成才,我出手的时候先尽你!”
                              很清楚,喜子被卖给“堂子”了,任喜子趴在地上哭求,李卞氏闭着眼睛像个泥捏的菩萨,不看也不吭。福子从李卞氏的话里听出来,她可能先让自己学戏,学不出来,也走喜子这条道儿。福子发现自己的处境险得很,该怎么活,容不得她慢慢思虑了,得快点有个决断。其实,福子刚一接触戏班,她就爱上戏了。她觉得人一到台上就变了样儿,有喜有乐,有亲有爱,比小伙伴儿们过“家家”有趣得多,自己要也能唱戏上台该多好,她对自己的模样身材也有谱,不太俊,但也绝不寒碜。她发育得早,个头已经快赶上白玉霜了。长腿细腰,上下“斯称”,五官端正,皮肤白嫩,一双眼睛特别水灵,嘴稍稍大点,有点“兜齿”,可是上有高鼻梁,内有洁白整齐的一口牙,两下一衬,把那点“短儿”就给遮了。戏班里不少人都说,这丫头是个唱戏的坯子,扮上戏兴许比白老板还俊。要说白老板确实不丑,也就是黑点,身板“壮”了点,眼神显得硬了点。福子在这几方面都比白玉霜见成色。福子听见这些议论表面上不吭不哈,像个没事人,心里早就翻腾开了。她明白了她立刻就得走唱戏这条道,稍一迟慢,说不定什么时候,李卞氏就兴许拿她换钱使。可真要学戏并不容易,没人教,没有人领道,怎么进门呢?她试着探白玉霜的口风,只要一沾戏字,白玉霜就转话头,甚至登时把脸一撂,走了。吓得福子不敢再提,按卖喜子那天李卞氏说的话,她该支持福子学戏,可是李卞氏也不搭这个碴儿。福子更不安了,她担心李卞氏改了主意,其实李卞氏早就打谱让福子学戏,唱戏挣钱比一笔卖死赚头大得多,这笔账她算的比谁都清楚。可是面对白玉霜不传艺的别扭劲儿,她只能不阴不阳地拖着,现在白玉霜正走旺运,能大把给她捞银票,李卞氏也不敢轻易招惹她,反正福子是她手里攥着的小家雀,飞不了,学艺的事得耐着性子等机会。福子究竟是个孩子,她哪里想得到那么许多,就是一个劲儿地傻着急,生怕李卞氏什么时候把她卖了。福子的心思班子里的人早看出来了,但是碍着白玉霜,没人敢伸头,得罪了角儿是要砸饭碗的,谁敢冒那个风险。但是大伙见福子急得一阵阵直眉瞪眼地发怔,怪可怜的,都找机会撂给她几句话,这个说哪个老板是偷艺学来的本事,那个说哪个名角是暗地“淘唤”了谁的高招,等等,等等,说的是故事,讲的是法子,福子不笨,很快就开了窍,大伙儿是告诉她得“捋叶子” 。这是戏班的行话,就是偷艺。福子心里一明白,眼睛也亮堂了,天天上园子,夜夜听唱戏,周围的人都是唱戏的师傅,哪个地方不能学,哪个人不是老师,随时随地都可以学习嘛!从此,福子成了大忙人,支应白玉霜,伺候李卞氏她得尽心尽意,不敢有一点懈怠。白玉霜上场了,过去只有这会儿福子才能沾沾板凳,缓口气,现在这功夫成了福子最紧张的时刻,她尖着耳朵听戏,先记词,后学腔,她不光记白玉霜的,全台的角色她都记,因为到戏班这一阵子,她懂了不少戏行的规矩,派活的权柄在东家手里,让谁唱啥,谁就得接啥,不能接全活的不算好角,背会了词就扒着台帘看演出学做派,白玉霜的一招一式,一腔一调她都吃在肚里,记到心上,一遍又一遍,一天又一天------


                              IP属地:河北18楼2021-01-12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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