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 君 往 事
——归 终
“所以说，备受帝君照顾的凝光大人，很有可能就是尘王的转世咯？”
耳边派蒙的声音将我从发呆的状态里唤醒。
是的，在钟离讲述这段故事时，我竟然入了迷，完全忘记了时间、空间，以及周围的清风鸟语。
而我心中所想之事从派蒙这个小机灵鬼的嘴里又一次被抢先说了出来，这让我稍微有些不快。但叫我更加在意的，是此刻钟离的表情。
只见钟离微微低下头，左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
“到底是不是呀？”派蒙挺直了胸膛，将双手甩向身后。
这种急躁中略带撒娇的问话方式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所以我更多的是在意接下来钟离会作何回答。
结果，同往常一样，钟离突然调整了状态，一脸平静地反问道：“所以你说的转世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连忙挥手阻止了派蒙，老被她抢先可是会让我憋坏的。
“派蒙的意思是，死去的归终，她的灵魂是不是投胎转世成了现在的凝光大人？”
“投胎，转世？何意？”钟离一脸茫然地看着我问。
“就是说人在死去之后，经由轮回获得了新生。”我赶忙回答，这也是为了不让那个小家伙抢去风头。
“哦？你的家乡还有这样的说法吗？”钟离的表情虽然还和平时一样镇定，但他双眼中散发出来的光芒却让我看出了他对转世这一说法充满着好奇。
那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装的！
同时，这个反应也再次让我对派蒙的身世产生了好奇——既然这个世界的神都不明白转世是什么意思，那么派蒙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看着我干嘛？你的脑子里该不会又萌生出什么奇怪的念头了吧？”
派蒙发现我一直注视着她，吓得将身体缩成了一团，飞快地躲到了钟离的身后。
“嗯……到底是不是呢？”钟离长叹了一口气，我和派蒙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吵闹，认真听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不得不说，凝光的确与归终有几分神似……”钟离说着又顿了一顿。
他这种不慌不忙的性格有时候真让人十分火大！
“若要论智慧，凝光的确不输归终。不过要说区别的话，也是有的。归终的智慧，用于保护她的子民；而凝光，似乎更倾向于将经历投入到商业这个战场。”
“所以呢？”派蒙双手抱拳托在下巴前边，一脸期待的样子。
我想，我大概是知道她在期待着什么吧，毕竟这个小家伙有时候真的挺八卦的。
“成熟稳重，落落大方！确实，我很多时候也能从她的身上看到归终的影子……”
“看吧，肯定是这样！”
派蒙又兴奋起来，她一脸自豪地冲着我手舞足蹈，仿佛在炫耀她自己的猜测非常准确。而我则是因为她打断了钟离的话，狠狠地白了她一眼。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默默退向一旁。
钟离见状，慢慢从之前坐着的巨石上站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后缓缓说道：“但在我的认知里，岩石风化后只能化为尘土，最后回归大地！”
最后的那几个字，竟然十分用力，仿佛其中含有深意。但是来不及细想，因为就一瞬，钟离刚才坐着的石头就全部崩解，直接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也不知钟离先生到底是想证明自己的话，还是极力想要避开这个话题。
总之，他依旧锐利无比的目光中，却也增添上了几分忧伤。
“喂，我说他该不会是想要灭口吧？要不我们现在赶紧逃走吧！”派蒙不知何时又悄悄飞到了我的身旁，她还十分刻意地用手掩住我的耳朵，凑在我耳边说悄悄话。
我们所身处的地方，正是璃月的土地之一，名曰“归离原”。正是由于受到了派蒙的蛊惑，我才前去向隐藏在凡人中的岩王帝君请教这《石书辑录》中的故事，而化名为钟离的岩神，竟将我们引导至此。当然，这应该只是想借用这片土地来怀念过去吧？
因为在我看来，钟离此人还是十分讲道义的，派蒙说的灭口绝对不会发生。不久之前，唯一见他二话不说便直接动手的时候，也是因为归终机遭到破坏。这在当时，我应该是无法理解他大发雷霆的缘由的，不过在听闻了这些过往之后，我似乎也能够理解了。
上边所说的归终机，那便是尘王归终的杰作。这一段书中便有记载：“有尘王魔神名归终者，与岩王交好，设强弩拱卫天衡，曰【归终机】。”
正是在这个地方，过去满是琉璃百合盛放的原野上，尘王与岩王初次邂逅。青年男女，各自不清楚对方的底细，却也反倒没有任何隔阂，从家乡面貌，聊到人生理想，相谈甚欢。
再见时，满是仙人和强者的殿堂上，二人穿着华贵，受到礼节制约，少女故作庄严承上信物，却又难掩心中雀跃。这一切，反倒是让岩王心中产生了一些看法——“真是愚蠢，明明就没有正式的契约，明明只不过一厢情愿的行为……”
这用现在钟离的话来讲，归终的做法在当时的他看来，无非就是求得自保罢了。
不知过去多久，此时的钟离又突然开口，他说：“那时的我完全不谙世事，一心只想为我的人民谋求理想的家园，因此对于她所付出的感情，我根本无法理解……”
是的，从钟离之前所讲的故事中也不难看出来。
史料记载，自从岩君降世以来，退海潮、立天衡、镇汐流，国泰民安。在这种时候，突然有人举众投靠，让谁想都必然事有所图。
但是，本来没有强大力量的归终，依靠着她的智慧，却也为璃月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昔日璃月百姓只懂得开山采玉，直至归终依附之时，率其民众居天衡以北，靠耕田为业，这才逐步开拓璃月商路。以至盛时，才有了阡陌交通，市镇农田远至石门而不绝之象。
看着钟离把玩着手中精巧的机关匣，我便好奇地问起：“这个【尘世之锁】你从未解开过？”
“或许永远也无法解开了吧！”钟离依旧是平淡地回答着，甚至都没抬起头来看我一眼。
“那现在的你对她到底是怀着怎样的感情？”虽然十分唐突，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个清楚。就连一旁的派蒙也应和着，跟我一起死死地盯住钟离，想要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朋友？战友？我也不知道。”钟离依然头也不抬，语速还是慢得让人难受。
“如果你真的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那为什么留云借风真君的洞府之前始终留着她的席位？”派蒙径直向钟离质问起来，当然此时的我也非常赞成她这么做。
“哦，那三个位置啊？你怎么能够确定就是给她留的？”钟离倒是一点不回避这个问题，反倒是反击了过来。
“哼哼，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你如何解释此处坐归终这句话？”派蒙双手往腰上一插，全然拿出了昔日见过的大妈于市场上与人吵架的气势。
不得不说，派蒙，干得漂亮！
“哼……”钟离似笑非笑的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下他倒是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了我们这边。接着，他继续不带思考的直接反问一句：“你说是在哪里看到的席位来着？”
“还跟我装！听好了，就在留云借风真君的洞府……”小派蒙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的气场越来越弱小，声音也变得越来越细微。
当然，这一刻瞪大了眼睛的我也似乎明白了钟离这么问话的原因，想也知道他的下一句话会是什么了。
“你都说了是留云借风真君洞府之前，那与我往生堂客卿有何关联？”钟离一边轻描淡写地缓缓说着，一边将头再度微微太高，那个眼神比之前更加尖锐，看得我不禁后背发凉。
“可是，那里就只有留云借风真君、归终和你的席位……”
派蒙还想力争，我赶忙打断了她，因为很明显，这个漏洞百出的说法已经没有任何反击的余地了。
“那么你就再给我们讲讲归终牺牲之后的事儿吧。”我请求着，因为说不好这里边能够找到点突破口。
于是钟离收起了手中的尘世之锁，继续接着诸魔神谋位，归终为保护子民牺牲之后说起。
那是二人相遇的地方，在琉璃百合丛中，岩王怀抱着尘王逐渐冰冷的身体，尘王拼上最后一丝气力说着：
“那些小小的人儿们，如同微尘般渺小又脆弱。”
“因为渺小，所以不知何时会殒命于天灾人祸，所以总是害怕。”
“因为害怕，所以总是努力，想变得更聪明。我啊，是明白的。”
“所以我想，既然与你力量差距太大，那就运用技术与智慧吧。”
“同时具有你的力量与我的头脑的话……这座城市会变得很了不起吧！”
她最后有些落寞的笑了笑，慢慢化作了无比细微的尘埃。
“看来还是无法和你一同走下去了。那把锁的事情，忘了它吧。”
不知道当时帝君面对故友的离去，究竟作何感想；也不知道对于一直以来都倾慕于他的女子，他到底是怀着怎样的感情；更不知道如今的他每每回想起这段过往，是带着何种心情。
总之，我发现钟离述说着这段遗言时，他的手不断轻抚着衣袖里的尘世之锁。过去了那么久，这把锁依然像新的一样，想必他还是十分珍惜的吧。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目光所指的方向，钟离再度开口：“这是盟约的信物，是她对我的挑战。她说她将自己一切的智慧都藏于这石锁之中，如果能解开它的话……”
钟离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一旁的派蒙忍不住追问：“解开它的话会怎样？”
“那我就不知道了！”钟离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所以你根本就解不开的对吧？”派蒙说着又飞过来低声对我说：“说不好那里边装有藏宝图什么的，要不我们试一试？”
嚯，这倒是很符合派蒙的性格。我这才反应过来，其实派蒙硬要我向钟离请教这段过往，无非是想掌握解开这精巧石锁的方法吧？
这时，钟离那边又传出了声音：“别想多了，这好歹也是故人的遗物，你觉得我会把它交给你吗？”
“啊？这么远你都能听见？那刚才我说的灭口……”派蒙惊得差点从天上掉了下来。
“全都听见了！”钟离眉头紧皱地说着。
“哈？果然我们还是赶紧逃走吧！”派蒙赶忙拉起我的衣服把我往一边拽，但是她的力气根本不可能拽得动我。
于是，我便附和着钟离说：“派蒙要怎么做才好吃？”
派蒙一听，连忙撒开手自顾自地飞走了。
“其实我已经明白钟离先生的心意了，也明白那把锁为什么永远也无法解开。”等派蒙走远了，我这才对钟离轻轻说起。
钟离也恢复了往常的平静，他淡淡地说：“毕竟我的智慧远不及她，就如同她一直以来对我的心意我都无法察觉一样。”
“所以，凝光大人……”
“不要说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凝光就是凝光。凝光只会醉心于商业的事情，从来也不思考那许多儿女情长。所以，她其实也是在为璃月百姓做贡献吧。”
其实，这或许也是另一种轮回吧。昔日的岩王对尘王的感情无动于衷，后来的帝君见到那十分相似的人，心中的情感却也无法宣泄。
“喂！”远远的，一个熟悉的声音慢慢走来。这声音，一听便知是那个冤大头达达利亚。
公子走到近处，还没等自己站稳便忙不迭地脱口而出：“孤男寡女的在这荒郊野地里私会呢？”
“可别胡说！”我狠狠地盯着公子，另一边的钟离只是双手抱在胸前轻轻地咳了一声。
“不是啊？那我是不是又错过了什么重要的谈话？”公子依旧不依不饶地追问。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派蒙从哪里又突然冒了出来。她一下凑在公子面前说：“达达利亚，你是不是要请我们吃好吃的？”
——归 终
“所以说，备受帝君照顾的凝光大人，很有可能就是尘王的转世咯？”
耳边派蒙的声音将我从发呆的状态里唤醒。
是的，在钟离讲述这段故事时，我竟然入了迷，完全忘记了时间、空间，以及周围的清风鸟语。
而我心中所想之事从派蒙这个小机灵鬼的嘴里又一次被抢先说了出来，这让我稍微有些不快。但叫我更加在意的，是此刻钟离的表情。
只见钟离微微低下头，左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
“到底是不是呀？”派蒙挺直了胸膛，将双手甩向身后。
这种急躁中略带撒娇的问话方式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所以我更多的是在意接下来钟离会作何回答。
结果，同往常一样，钟离突然调整了状态，一脸平静地反问道：“所以你说的转世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连忙挥手阻止了派蒙，老被她抢先可是会让我憋坏的。
“派蒙的意思是，死去的归终，她的灵魂是不是投胎转世成了现在的凝光大人？”
“投胎，转世？何意？”钟离一脸茫然地看着我问。
“就是说人在死去之后，经由轮回获得了新生。”我赶忙回答，这也是为了不让那个小家伙抢去风头。
“哦？你的家乡还有这样的说法吗？”钟离的表情虽然还和平时一样镇定，但他双眼中散发出来的光芒却让我看出了他对转世这一说法充满着好奇。
那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装的！
同时，这个反应也再次让我对派蒙的身世产生了好奇——既然这个世界的神都不明白转世是什么意思，那么派蒙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看着我干嘛？你的脑子里该不会又萌生出什么奇怪的念头了吧？”
派蒙发现我一直注视着她，吓得将身体缩成了一团，飞快地躲到了钟离的身后。
“嗯……到底是不是呢？”钟离长叹了一口气，我和派蒙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吵闹，认真听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不得不说，凝光的确与归终有几分神似……”钟离说着又顿了一顿。
他这种不慌不忙的性格有时候真让人十分火大！
“若要论智慧，凝光的确不输归终。不过要说区别的话，也是有的。归终的智慧，用于保护她的子民；而凝光，似乎更倾向于将经历投入到商业这个战场。”
“所以呢？”派蒙双手抱拳托在下巴前边，一脸期待的样子。
我想，我大概是知道她在期待着什么吧，毕竟这个小家伙有时候真的挺八卦的。
“成熟稳重，落落大方！确实，我很多时候也能从她的身上看到归终的影子……”
“看吧，肯定是这样！”
派蒙又兴奋起来，她一脸自豪地冲着我手舞足蹈，仿佛在炫耀她自己的猜测非常准确。而我则是因为她打断了钟离的话，狠狠地白了她一眼。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默默退向一旁。
钟离见状，慢慢从之前坐着的巨石上站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后缓缓说道：“但在我的认知里，岩石风化后只能化为尘土，最后回归大地！”
最后的那几个字，竟然十分用力，仿佛其中含有深意。但是来不及细想，因为就一瞬，钟离刚才坐着的石头就全部崩解，直接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也不知钟离先生到底是想证明自己的话，还是极力想要避开这个话题。
总之，他依旧锐利无比的目光中，却也增添上了几分忧伤。
“喂，我说他该不会是想要灭口吧？要不我们现在赶紧逃走吧！”派蒙不知何时又悄悄飞到了我的身旁，她还十分刻意地用手掩住我的耳朵，凑在我耳边说悄悄话。
我们所身处的地方，正是璃月的土地之一，名曰“归离原”。正是由于受到了派蒙的蛊惑，我才前去向隐藏在凡人中的岩王帝君请教这《石书辑录》中的故事，而化名为钟离的岩神，竟将我们引导至此。当然，这应该只是想借用这片土地来怀念过去吧？
因为在我看来，钟离此人还是十分讲道义的，派蒙说的灭口绝对不会发生。不久之前，唯一见他二话不说便直接动手的时候，也是因为归终机遭到破坏。这在当时，我应该是无法理解他大发雷霆的缘由的，不过在听闻了这些过往之后，我似乎也能够理解了。
上边所说的归终机，那便是尘王归终的杰作。这一段书中便有记载：“有尘王魔神名归终者，与岩王交好，设强弩拱卫天衡，曰【归终机】。”
正是在这个地方，过去满是琉璃百合盛放的原野上，尘王与岩王初次邂逅。青年男女，各自不清楚对方的底细，却也反倒没有任何隔阂，从家乡面貌，聊到人生理想，相谈甚欢。
再见时，满是仙人和强者的殿堂上，二人穿着华贵，受到礼节制约，少女故作庄严承上信物，却又难掩心中雀跃。这一切，反倒是让岩王心中产生了一些看法——“真是愚蠢，明明就没有正式的契约，明明只不过一厢情愿的行为……”
这用现在钟离的话来讲，归终的做法在当时的他看来，无非就是求得自保罢了。
不知过去多久，此时的钟离又突然开口，他说：“那时的我完全不谙世事，一心只想为我的人民谋求理想的家园，因此对于她所付出的感情，我根本无法理解……”
是的，从钟离之前所讲的故事中也不难看出来。
史料记载，自从岩君降世以来，退海潮、立天衡、镇汐流，国泰民安。在这种时候，突然有人举众投靠，让谁想都必然事有所图。
但是，本来没有强大力量的归终，依靠着她的智慧，却也为璃月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昔日璃月百姓只懂得开山采玉，直至归终依附之时，率其民众居天衡以北，靠耕田为业，这才逐步开拓璃月商路。以至盛时，才有了阡陌交通，市镇农田远至石门而不绝之象。
看着钟离把玩着手中精巧的机关匣，我便好奇地问起：“这个【尘世之锁】你从未解开过？”
“或许永远也无法解开了吧！”钟离依旧是平淡地回答着，甚至都没抬起头来看我一眼。
“那现在的你对她到底是怀着怎样的感情？”虽然十分唐突，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个清楚。就连一旁的派蒙也应和着，跟我一起死死地盯住钟离，想要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朋友？战友？我也不知道。”钟离依然头也不抬，语速还是慢得让人难受。
“如果你真的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那为什么留云借风真君的洞府之前始终留着她的席位？”派蒙径直向钟离质问起来，当然此时的我也非常赞成她这么做。
“哦，那三个位置啊？你怎么能够确定就是给她留的？”钟离倒是一点不回避这个问题，反倒是反击了过来。
“哼哼，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你如何解释此处坐归终这句话？”派蒙双手往腰上一插，全然拿出了昔日见过的大妈于市场上与人吵架的气势。
不得不说，派蒙，干得漂亮！
“哼……”钟离似笑非笑的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下他倒是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了我们这边。接着，他继续不带思考的直接反问一句：“你说是在哪里看到的席位来着？”
“还跟我装！听好了，就在留云借风真君的洞府……”小派蒙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的气场越来越弱小，声音也变得越来越细微。
当然，这一刻瞪大了眼睛的我也似乎明白了钟离这么问话的原因，想也知道他的下一句话会是什么了。
“你都说了是留云借风真君洞府之前，那与我往生堂客卿有何关联？”钟离一边轻描淡写地缓缓说着，一边将头再度微微太高，那个眼神比之前更加尖锐，看得我不禁后背发凉。
“可是，那里就只有留云借风真君、归终和你的席位……”
派蒙还想力争，我赶忙打断了她，因为很明显，这个漏洞百出的说法已经没有任何反击的余地了。
“那么你就再给我们讲讲归终牺牲之后的事儿吧。”我请求着，因为说不好这里边能够找到点突破口。
于是钟离收起了手中的尘世之锁，继续接着诸魔神谋位，归终为保护子民牺牲之后说起。
那是二人相遇的地方，在琉璃百合丛中，岩王怀抱着尘王逐渐冰冷的身体，尘王拼上最后一丝气力说着：
“那些小小的人儿们，如同微尘般渺小又脆弱。”
“因为渺小，所以不知何时会殒命于天灾人祸，所以总是害怕。”
“因为害怕，所以总是努力，想变得更聪明。我啊，是明白的。”
“所以我想，既然与你力量差距太大，那就运用技术与智慧吧。”
“同时具有你的力量与我的头脑的话……这座城市会变得很了不起吧！”
她最后有些落寞的笑了笑，慢慢化作了无比细微的尘埃。
“看来还是无法和你一同走下去了。那把锁的事情，忘了它吧。”
不知道当时帝君面对故友的离去，究竟作何感想；也不知道对于一直以来都倾慕于他的女子，他到底是怀着怎样的感情；更不知道如今的他每每回想起这段过往，是带着何种心情。
总之，我发现钟离述说着这段遗言时，他的手不断轻抚着衣袖里的尘世之锁。过去了那么久，这把锁依然像新的一样，想必他还是十分珍惜的吧。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目光所指的方向，钟离再度开口：“这是盟约的信物，是她对我的挑战。她说她将自己一切的智慧都藏于这石锁之中，如果能解开它的话……”
钟离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一旁的派蒙忍不住追问：“解开它的话会怎样？”
“那我就不知道了！”钟离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所以你根本就解不开的对吧？”派蒙说着又飞过来低声对我说：“说不好那里边装有藏宝图什么的，要不我们试一试？”
嚯，这倒是很符合派蒙的性格。我这才反应过来，其实派蒙硬要我向钟离请教这段过往，无非是想掌握解开这精巧石锁的方法吧？
这时，钟离那边又传出了声音：“别想多了，这好歹也是故人的遗物，你觉得我会把它交给你吗？”
“啊？这么远你都能听见？那刚才我说的灭口……”派蒙惊得差点从天上掉了下来。
“全都听见了！”钟离眉头紧皱地说着。
“哈？果然我们还是赶紧逃走吧！”派蒙赶忙拉起我的衣服把我往一边拽，但是她的力气根本不可能拽得动我。
于是，我便附和着钟离说：“派蒙要怎么做才好吃？”
派蒙一听，连忙撒开手自顾自地飞走了。
“其实我已经明白钟离先生的心意了，也明白那把锁为什么永远也无法解开。”等派蒙走远了，我这才对钟离轻轻说起。
钟离也恢复了往常的平静，他淡淡地说：“毕竟我的智慧远不及她，就如同她一直以来对我的心意我都无法察觉一样。”
“所以，凝光大人……”
“不要说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凝光就是凝光。凝光只会醉心于商业的事情，从来也不思考那许多儿女情长。所以，她其实也是在为璃月百姓做贡献吧。”
其实，这或许也是另一种轮回吧。昔日的岩王对尘王的感情无动于衷，后来的帝君见到那十分相似的人，心中的情感却也无法宣泄。
“喂！”远远的，一个熟悉的声音慢慢走来。这声音，一听便知是那个冤大头达达利亚。
公子走到近处，还没等自己站稳便忙不迭地脱口而出：“孤男寡女的在这荒郊野地里私会呢？”
“可别胡说！”我狠狠地盯着公子，另一边的钟离只是双手抱在胸前轻轻地咳了一声。
“不是啊？那我是不是又错过了什么重要的谈话？”公子依旧不依不饶地追问。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派蒙从哪里又突然冒了出来。她一下凑在公子面前说：“达达利亚，你是不是要请我们吃好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