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灯红酒绿，诸葛一路穿行过人流，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这些年 ，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了。
诸葛在心里默默感叹。
回家后没什么胃口，简单吃了便饭，洗了个澡，穿着浴衣躺在沙发上，诸葛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发呆。
时间还早，她晚上才回来。现在的这一点时间，只属于他自己，他有足够的时间回忆一下过往，在她和明天到来之前。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她。那时候，是在烟花地的某一个青楼上，他为了躲避敌军的追踪，便在那里躲避。
那时候，她有一对毛茸茸的狐狸耳朵，非常可爱。穿着不太合身的衣服，脸整个儿跟熟了似的，非常拘谨。
进了房间，她把他摁在床榻上，骑在他的肚子上，颤抖着、淌着眼泪儿解他的衣裳。
估计那是她第一次接客，既紧张，又害怕，又反感，又不得不来。
说实话，他当时有一点后悔，要“点”这个小姑娘。
他一定吓着她了吧。
那时候，他轻轻抓住她的手腕，小姑娘吓得连忙发抖，哭腔都出来了，泪珠子直往下掉。
“求求你了……别，别打我，妲己会……会好好服侍您的……”
“你叫，妲己，是吗？”那时候，还是少年的他笑着问，尽力语气温柔些。
小姑娘点了点头，依旧害怕的直哭。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来，你先下来……”小少年伸手抿了抿她的眼泪，“你看，涂的胭脂都哭花了……”
胭脂简直是多此一举……她原本长得就很漂亮了……眼睛清澈得像是初春融化的雪水，小少年抬头看清她的长相，愣了愣。
“真的……可以吗？”
“当然，来，你可以躺我身边。”小少
年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小姑娘迟疑着有点害怕，不过还是照做了，她趴到他身边，侧过身子看着他。
他也翻过身来看着她。
“你叫妲己吗？”
小姑娘点了点头，“嗯！这是主人给我起的名字……你呢？”
“我嘛……我叫诸葛亮，是个军师。”
“诶？你才多大……就当军师了！”
“别小瞧我啊……我今年也有十六岁了。”
“噗，那你岂不是只比我大两岁嘛。”
“对了，你的……家人呢？你怎的这么小就会到这儿来？”
“我……是主人制造的啦……我没有家人……在这里也是因为主人的命令。”
“啊……？”小少年看见她眼里的光暗淡下来了，“那……
“那，我做你的家人。”
“……诶？真的吗？”
“嗯！”小少年点点头，揉揉小姑娘的脸，“我明天就要去北边打仗，等明年，你诞辰的时候，我再回来看你。好不好？”
“真的？那……约好了！”
“嗯。不信的话，拉个勾？”
“拉勾？那是什么？”
“是保证的方式，打了钩的事都要做到。”
小少年伸出小指，小姑娘勾上来。那一夜，小姑娘睡得很沉，在一个初识的人身畔侧身入梦，嘴角不经意流露出梦的痕迹。
在期许什么吗。
不留一点防备。
诸葛亮也不知道，为什么妲己会变成这样——变成现在这样，不过他知道，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他还是喜欢她，尽管她变得有些陌生，这种感觉很奇怪。
就像当年她自己切下自己的狐狸耳朵，然后把头发批下遮挡，一声都没有吭，他看得只觉得心脏隐隐作痛，从那以后，她便变了，变得奇怪，变得刻意，有时候会看见她对着镜子练习假笑。
不过，无论如何，他看见她时，心脏总会快跳几下。
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好久没有见她了，只站在门口看她，便已经很幸福了。
不知不觉，他躺在沙发上睡着了。